作响。
狂舞之间,一双大锤几乎将整个城门给封了起来,让人感觉整个黑甲壮汉的手臂好像伸长了一般。
此人力量极大,又有罡气护体,杨帆海虽然好像有了筑基期战斗力,却是无法做到凝气真气化为罡气,硬拼是为不智,第一时间选择了游斗战术。
矮身躲过一锤横少,黑色长枪攻击雷豹双脚,等到对方大锤回防,又是一个弹跳朝其脑袋杀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战成一团,城门口锤影枪芒绵绵不绝,无论蓟国战士还是昌国人马,靠近便非死即伤。
雷豹力大,一双铁锤在他手中仿若一般长剑,舞的风生水起,水泼不进,令人震惊。
而杨帆海身手矫健,常年在山中与野兽为战,最是擅长在险恶地形腾挪辗转。纵然此刻城门之内看起来不过几米方圆,在那锤影之中也是仿若闲庭信步一般,游刃有余。
为两人实力而震惊,亦是不敢掺和这样的战斗,纵然双人马加起来过万,此刻却是被这一场龙争虎斗而隔开,无法交战。两处大军,皆是焦灼在了城门口,等到战斗结果。
腾挪之间,杨帆海小心的躲避大锤轨迹,不敢掉以轻心。雷豹战斗力惊人,一旦被扫中,怕是非死即伤。
可游斗亦不是办法,雷豹乃是筑基期,还已经凝聚出罡气,怕是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真气浑厚远胜自己,如此打下去,先出现破绽的恐怕会是自己。
心中思索许久,猛然间有了主意。
迷雾谷时,风师父曾教过他一招扰乱对手内力的枪法,名叫截脉。可通过灌入内力,让长枪有扰乱对方内力的效果,专门破某些刚猛功法。
只是在山中之时,交手的都是野兽,无内力可言,所以这枪法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出山之后,枭首枪法无往不利,自然也是用不上,此刻似乎正是时候了。
心中一动,将真气灌入黑色长枪内,竟是化作一道道一丝丝黑色气旋,如疾风劲扫,攻向雷豹薄弱之处,逼的其急速回防。
这枪法虽然灌入真气,但并不能加强攻击力,只能扰乱对手真气,以雷豹那一身黑甲的防御,就算他直接让黑色长枪点中,也是没有多少伤害。
可惜他又如何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枪法,看杨帆海出手更为迅猛,直道对方也是用了压箱底的本事,自然守得水泄不通,不敢让对方得手。
如此正是合了杨帆海心意,每一枪击中对方,无论是武器,还是盔甲,都能造成不小的影响。那些黑色气旋,犹如跗骨之蛆缠在了雷豹身上。
起初不觉如何,片刻之后,雷豹心中大惊,他感觉自己体内仿佛出现了无数钢针,不断的扰乱体内真气,甚至让经脉隐隐作疼。
莫说全力施为,就算能发挥一半的战斗力都不错了。身上罡气也是变得若隐若现,将要消失一半。
一时间,竟是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是什么邪枪!”
邪不邪,杨帆海不知,他只是惊喜的发现,使用真气催动之后,截脉之枪竟是比用内力催动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尤其是那黑色气旋,以前在迷雾谷时刻从来不曾出现过。
同一时刻更是有一种感觉,黑色长枪似乎与这套枪法十分相合,有神龙如海之感,更为凶猛,以至于让截脉枪法产生了质变之感。
游斗许久,雷豹的大锤挥动已经明显没有了之前的霸道气势。莫说交手的两人,便是被堵在城门两侧观战的将士都能感觉到。此时那一双大锤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一般,难以发挥。
胜负的局势似乎已经有了要分出来的趋势,没有人想过雷豹会输,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雷豹心中不服,可无可奈何,感觉自己被戴上了枷锁一般,难以施展。
“啊!”
眼看那该死的黑色长枪又要杀来,雷豹突然一声怒吼,直接迎了上去,双锤舞动,却不是迎向长枪,而是敲向杨帆海。
继续鏖战不利,拼着两败俱伤,定要拿下对方。
同一时刻,杨帆海亦是有了同样的想法,截脉枪法虽然效果不凡,但真气消耗也是巨大,他无法确定谁先到尽头,倒不如硬拼一记。
身形一旋,一记枭首枪法带着旋转枪芒对着大锤捅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两道身影如流星一般分开,掉落在人群之中,压倒一片。
翻身而起,皆是大口喘息。雷豹满头是汗,将要力竭一般。截脉枪法的黑色气劲仍在,扰乱体内真气,极为不适。
杨帆海亦是面色发白,纵然已经让对方状态远不如之前,可自己消耗也是不小,硬拼之下,并没有占便宜。
截脉枪法的黑色气劲不可能永远存在,一旦消散,自己体内真气已经无法再将对方耗成这个程度。
为今之计,除了短时间内击败对方,再无他法。如此做,唯有枭首枪法可用,可已经试过两次,虽然能对那一双铁锤造成一定损坏,但离击碎还差了太远。
时间无多,如何是好。
心中各种念头闪过,猛然想起风师父昔日所说:“这招枭首枪法,要的是目标上半截粉碎,而下半截丝毫无损。你并没有做到,却自以为得,不打你打谁?”
风师父要求的是半块石头,而自己那一日明明将整块石头都击碎,似乎效果更好,可是还被怪责,所以枭首枪法要的并非是直接狂暴的破坏力,而是要将所有力量凝聚成一点,击中目标死穴。
再想起以前风师父还教导过自己,杀人败敌,无需要打的何等惊天动地,只要能击中对方死穴,一击毙命,便能胜利。
或者说这招枪法讲究的不仅仅是破坏力,更是看重对于力量的控制程度。
之前无法做到的事情,今日怕是非做不可了。
此刻黑色气劲扰乱之力变弱,雷豹恢复了不少力量,挥动大锤又是冲了过来,他看得出对手此刻也是不好过。
杨帆海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手中黑色长枪一转,大吼一声,一记枭首枪法迎了上去。
一块变半块,便是破坏面积变小。若一枪捅中目标,要将破坏的面积变小,唯有将力量压缩,让其凝而不发,更为迅疾。
正如大江大河奔腾而来,涌入峡谷之中,便可爆发出更强的破坏力。虽然不能洪水泛滥,淹没万里,却是可以开山崩石,如利剑一般斩断天堑。
心随意动,仿佛之间,看到了峡谷川流迸射而出。
冲刺的黑色长枪上气旋盘旋,霎时间纷纷附在了枪头上,闪烁更为慑人的黑芒,可怕无比,若彗星一般对着大锤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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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斩敌酋
长枪所指,若流星撞日。
黑色枪芒,耀人眼目,令四周将士心中骇然,首当其冲的雷豹更是一阵惊惧。明明感觉对方的气息已经远不如之前,可这一枪使来,却是让他感觉到了更危险的气息。
仿佛间,一头蛰伏洞中不知道多久的毒蛇锁定了猎物一般,露出森然毒牙。
枪头迅疾,撕裂空气,狠狠地击中了大锤。
“砰!”
一声脆响,令所有人心脏跟着一跳,仿佛被撞碎一般,再见那一柄大锤好似琉璃遭受了撞击一般裂纹横生,化作成百上千块一一洒落。
大锤既是武器,也如同一面大盾。另一只手上的大锤尚在身后,无法回转,雷豹身体完全暴露。杨帆海没有半点思索,黑色长枪长驱直入,对着对手杀了过去。
与这样的对手过招,消耗太大,这一枪过去会有什么后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会有下次机会。
仿佛间,听到狂龙咆哮,黑色长枪刺中雷豹胸口。
“哗啦啦!”
一阵落花流水之声,黑色战甲犹如纸糊的一般,瞬间刺裂,飞向四方。黑色长枪带着狠厉之气贯入其胸口,透体而过。
“砰砰砰!”
铁锤碎片与盔甲碎片飞射四方,犹如天女散花,令人不由自主的回首侧目,唯恐自己被波及。
等到所有人再回过头时,看到的是杨帆海站在了雷豹身前一米处,手中的黑色长枪将面前这个体型巨大的对手贯胸而入。
胜负已分,出乎意料,那个彷如野人,不知道从来钻出来的小个子野人竟是这场两人的战斗中,堂堂正正的击败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昌国暴屠雷豹。
没有人敢相信,雷豹更是不敢置信,看着胸口那贯穿而过的黑色长枪,那里传来的剧痛告诉了他,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乃至刺碎。
感受飞快丧失的力量,令他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战士的宿命,或死于沙场被他人所杀,或染血无数,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步走向荣耀的高峰。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后者,死在他手上的蓟国将士无数,凶名昭著。
没有人可以百分百的战无不胜,这些年他也曾想过自己会战死沙场,但想到杀死自己的都是蓟国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将,绝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啊!”
胸口的剧痛,让雷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最后的怨念,令他突然感觉到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左手大锤一挥,重重的朝杨帆海砸了过去。
一招毙敌,可体内真气亦是空虚,一时间难以闪避,杨帆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铁锤朝自己砸来。
“呃!”
一声闷哼,整个人高高飞起,连同黑色长枪被他带着从雷豹体内抽了出来,狠狠的撞在城门石壁上,再重重跌落。
“噗!”
五脏一痛,喉咙一甜,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杨帆海躺在地上难以动弹。
众人心中一颤,被刺穿了心脏居然还有如此战斗力,着实惊人。不远处的冯武阳心中更是一阵狂震,守城主将不在,潍城有失,一切罪过皆在他身上,斩头都是按轻了来算。
可一旦将这城池守住,那便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赏赐无数。
两者相差若天地之别,一线富贵,一线死亡,巨大的反差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决不能被破城,这一刻他心中仿佛有头猛虎在咆哮。自己诚然不是雷豹的对手,但此刻对方身受重伤,正是机会。
“啊!”
一声大吼,冯武阳一把抢过身边一名属下的长刀,若猎豹一般,以超出往日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对着雷豹冲了过去。
纵身跃起,一刀落下,锋芒毕露,寒芒璀璨,气势若长虹贯日,一蹴而就。
此时的雷豹看似狰狞可怕,实则是回光返照,将杨帆海击飞之后,已经是仅剩站立的力气。就算没有人出手,他也坚持不了几息时间。
冯武阳这一刀落下,令人反应不及,等到回过神来之际,雷豹头颅已经被斩落,包在黑铁头盔中在地上滚动,咕噜咕噜作响。
再听见“砰”的一声,那高大的身躯已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水一般从断头处喷涌而出,流满一地。
“将军!”
昌国士兵惊声大呼,一时慌乱。冯武阳则是大吼一声:“雷豹已死,所有人跟我杀!”
长刀挥舞,若猛虎一般冲了出去。
敌将一死,蓟国一方将士士气大涨,疯了一般冲着城门杀去。
将为兵之胆,雷豹在,昌国人马以少打多也是不惧,可将军身亡,三军无胆,面对冯武阳带着的如疯了一般的蓟国将士,第一线的将士第一时间选择退走,不敢应战。
只是大军交战,岂是说退就能退的?尤其此刻昌国大军接认为自己可以直接杀入潍城,后方大军等候入城,也是将城门包住。
前军要退,后军要进,一时间撞到了一起。想进,进不了,想退,推不走,数万大军乱成一片,犹如沸粥。
城门上弓弩手趁机射箭,令昌国大军更加纷乱。纵然有人尝试重新调度,可首尾难顾之下,又如何指挥的过来。
凄厉厮杀声绵绵不绝,惨叫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刀光剑雨之中,一段段残缺尸体掉入城墙周围的土坑之中,泥土被鲜血染红。
僵持许久,蓟国将士终于理出一条通道,且战且退,留下一地尸体后,仓惶南逃。
“啊!”
立在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