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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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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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清音凫凫,自白衣邬星口中传来,非管非弦,却胜似管弦,自有一种清雅纯正之色。



南海观音听在耳中,只觉受用无比。可是南海观音哪敢怠慢,急以自己万年修为严防,唯恐着了邬星的道儿。



可是那音却绝无伤害之意。



其音初起,清正纯和,如严冬之中初沐春风,浑身舒畅,人闻之则懒洋洋。南海观音不解,此何曲也,怎不见它有伤人之效?



正在南海观音惊疑之时,突听得空中鸟鸣叽叽,抬头看时,只见空中群鸟齐飞,正向紫竹林中飞来,一霎时,群鸟或飞于空,或落于竹,又何止数万?眼见着远方依旧有飞鸟不断涌来。



南海观音心下大惊,心道这邬星音技缘何如此之高,竟引得百鸟而来?



突的那曲音色一变,陡然间拔高,其音尖且利,直刺耳鼓。南海观音心下暗道:“原来匿在此处,倒要听听有何高明之处,难道还高过了向天歌不成?”



南海观音甫一想到向天歌,立时心中有些慌乱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向天歌原本是六人齐唱,且原也只有西方六人会得,这邬星万万学不来。这样一想,心中顿时一宽。



此时,那音升至极高处,突的一停,刹那间由极高落至极低处,让人极不舒服。可是就在音色落至谷底之时,那音突的又起,以极微极细的声音缓缓升起,果如爬山一般。不过其音却是凄凉之极。南海观音听在耳中,突觉得身入悲凉之秋,心下不由得黯然。



群鸟本自高飞而鸣,此时听得音色陡变,却也随之而变,凄凄凉凉的叫起来,就如失去了孩子一般,听在耳中有一种莫名的悲惨之意。



南海观音情怀立时被这音所扰,心情不断随着这音而压落下来。南海观音心中只急道:“绝不可如此,绝不可如此。”心中说着,同时调整心神,当即闭起双目,口诵金刚经,把自己的修为提到了极致,以御邬星之曲。



这金刚经厉害之极,有趋鬼超渡之能。凡间寻常僧人于人死之时,若诵得三遍,事主已是千恩万谢了,若是能诵得十遍,则情愿倾家产而相赠了。此经可说乃是西方佛门第一经,之所以取名为金刚经,原是取意于西方佛门守门金刚之名。这西方守门金刚,一个个原本相貌凶恶,做事毒辣,寻常鬼神唯恐避而不及,后为释迦牟尼降服,便做了守护之神。



此经取此名,本意就是刚猛之意,此时由南海观音口中高声诵出,且同时夹了自己毕生修为,其刚猛之处,实是无可比拟。







南海观音正诵之间,突觉得周身有乱物袭来,可那些物体在南海观音护体神功之下,纷纷落在外围。南海观音心中暗笑邬星实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护体神功何等厉害,他竟在自己闭目之时相袭,当下也不理邬星,只管把金刚经念来。



南海观音只觉得身边之物如急风骤雨般落将下来,大有不停之意,心下疑惑,当即睁开双目,这一看不要紧,只把个南海观音急得大叫一声:“啊呀,邬星,你好歹毒。”



此时邬星竹叶之曲早已停息。



只听得一个声音悠然传来:“南海公主,到底是你歹毒,还是我邬星歹毒,且叫太上老君来评个理。”



南海观音骂道:“邬老三,你今日犯的罪孽可大了。”说着一个纵身,腾空而起。



腾身到了空中,南海观音不由得面色惨白之极。



原来南海观音睁目之时,只见自己周身立起了一道高墙,却是由死鸟积堆而成。是以她不由得大声惊呼。待她腾空而起,由上而下观看,这才发现,岂止是她原来身子周围,这整个紫竹林,到外皆是死鸟,又何止千千万万,死鸟把紫竹几乎压平了。



邬星早已腾身于空中。远处,一人手持拂尘,凝立云端,正是太上老君。这太上老君向来足不及南海,而今来此,实让南海观音困惑不解。



南海观音怒道:“邬老三,在我佛门清静地,你如何杀生无数,是何道理?”



邬星冷冷的道:“南海公主,枉你自称慈悲为怀。若不是有太上老君在此,今儿个这顶杀生的高帽子就扣在我邬星的头上了。嘿嘿,你佛门中专会做这等事。”



南海观音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得咬牙道:“邬星,你,这飞鸟有何罪责,你……你……”



邬星冷笑道:“南海公主,都道你见识最高,可是你却把这杀生的罪责扣在别人身上。你可知这鸟儿并非为我竹叶曲所伤,实是你金刚经之力。你且想一想,我邬星竹叶曲,可有伤人之意?”



邬星这一句话听在南海观音耳中,就如兜头一声棒喝,一下把南海观音敲醒。



邬星这话说的果然不假,邬星原也只是以竹叶曲诱得群鸟而至,群鸟随曲而来,尤如群鱼随波逐流。竹叶曲婉如小小的溪流之水,无汹涌人之意,也无伤人之能。而南海观音错以为是浪将至,急诵金刚经,就如一个巨汉手持巨幅门板,向着水面猛力一击,水中之鱼吃这一震之力便此而亡。



这个道理南海观音,懂。



就因为此,南海观音立时便懵了。呆呆立于云端。



邬星冷笑道:“南海公主,你无端端杀死如此多生灵,你纵有回生之力,也已是杀生,这可不合你们西方佛门的规矩啊。可笑啊可笑,尔等立下不许杀生的规矩,而今却杀生无数,造下如此大孽,我看你复有何言。”



南海观音此时就如一介木雕泥塑一般,邬星的诸多话,竟似不能入其耳。



邬星冷笑几声,突的扬声道:“太上老君,别来可好?”



太上老君微然一笑道:“恭喜邬家兄弟得从劫难中脱身,实是可喜可贺之事。老道这厢有礼了。”



邬星笑道:“好说,好说,你我皆是道门中人,你这翻恭喜我又岂能不收?收了,收了。”



太上老君笑道:“好说,好说,既然道兄自称为我教中人,为何做这等事?”



邬星笑道:“太上老君,此言差矣,我邬星做了何等不当做之事,还请老君指教?”



太上老君一时语塞:“这个么……”



看着面前受伤的邬星太上老君竟是一时无语,紫竹林中虽是死鸟无数,可这实是南海观音所言,这可是自己目睹的。



“……这个么,这个,你……你以身幻为南海观音之形便是不对……”太上老君终于挤出一条罪责来。



邬星笑得打跌:“太上老君啊太上老君,你果真为老不尊。”



太上老君吃他一笑,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从何说起?”



邬星笑道:“邬星与南海公主可算得上是故人?”



太上老君道:“自然是故人。”



邬星依然笑道:“既是故人,幻形相戏,又有何错?且她乃佛门中人,我乃道中人,可没那么多礼节上的讲究。”



太上老君吃这邬星一顿抢白,面上颇有些不自在:“这个么……那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老君无法回答,当即反问,本以为邬星会有所谦逊,给自己一个台阶。谁知邬星却道:“不是你错,又是谁之错?你不好好的在你的兜率宫里炼丹煅药,跑到这南海佛门之地来做什么?我邬星于当年的南海公主可是情有独钟,来此看看故人,以解相思之苦。莫非老君你也有相思之苦不成?”



邬星说罢,哈哈大笑。



这一顿戏谑语,实是让老君有些挂不住,不过面上木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想不到啊,我道门之中竟有你这种情圣,也实是难得,难得呀。”



邬星见李耳不生气,略略有些意外,当下故意叹了口气道:“情圣倒是不敢当,不过,邬星于南海公主可当真是一往情深啊。这万余年困于净琉璃世界,可当真想死我了,初出净琉璃世界便来探望,谁知……嗨……却遭人如此毒手,枉我一片深情,尽付……尽付……”邬星眼角一瞥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死鸟,当下改口道:“……尽付死鸟喽……”



李耳听邬星出言不择口,当下冷冷的道:“想不到邬家兄弟这万余年却修得个淫心满腹。”



此时邬星突的拍了拍胸口,看了看,见胸口铁环印痕已然不见,甚是喜欢,只喜得他于云端连翻了几个筋斗,朗声道:“南海观音,承你所赐,今日邬星体受汝之法环,幸得大难不死,你我两个就此情义决绝,日后若是相见,你还请善自保重。我夙愿已了,就此别过。”说罢,向着南海观音和李耳一拱手,飘然而去。



十一



李耳见南海观音眼望邬星离去面色凄然。当下便道:“大士,大敌已去,你且好生保重,李耳去了。”



南海观音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有劳老君了,不知老君驾到,有失远迎。不知老君缘何知道此人会来?”



南海观音口中说着,右手向下只一挥,于鸟尸堆中扫出一方空地来,两个当即落了云头。



落下云来,李耳长叹一声道:“大士,西方佛门已遭劫难,我与师尊、师兄于弥罗宫,以神功得窥,后又见有人幻汝如形潜入紫竹林,以为汝或为贼的所害,故而速速赶来,幸而不迟。不辱师尊之命。”



南海观音道:“谢三清宫垂怜,南海不胜感谢。可笑我西方佛门一脉竟为怪草所害一至如斯,南海观音暂为掌教,竟不能顾及灵山周全,实是无能之极。”说罢,双目泪涌。



李耳见了,摇了摇头道:“大士错了,李耳所言,非此之劫也!”



南海惊道:“不是此之劫,难道尚有他劫否?”



李耳闭目点了点头。



南海观音急道:“是何劫难,还请老君明言。”



李耳道:“大士,你近前来看一看,可曾识得此物?”说着,取出一个牛角状之物,便欲递给南海观音。



就在此时,突听得紫竹林外有人呼道:“南海大士在否?”



李耳一惊道:“日光佛来也。”



南海观音一愣道:“什么?日光佛?哪个是日光佛?”



李耳又是一惊,面上不由得一慌,南海观音正自疑问,见李耳面上略现慌色,心中一怔,就在这个当口,只见李耳把那牛角物一翻,口向南海观音,口中呼道:“有请南海观音。”



南海观音只觉得有一股极大的吸力,直把自己向牛角之中吸去,本能的向后便退,可是,这一吸之力实是太大,再加上自己对李耳实是无一丝防备之心,这一退之力竟是全不见效。顷刻间,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李耳见南海观音被吸入牛耳之中,大喜之极,急封了口。于封口处急以八卦符印封了,此外,另封了其它什么印符,此后向袖中只一纳,方才转过身来。



竹林外又有人喊道:“南海大士在否,东方净琉璃世界曲迎日携弟曲迎月特来拜会。”声音已是近了。



那李耳看了看眼前成堆的鸟尸,牙一咬,突伸双手,双臂一黑一白,向着鸟尸只一扫,刹那间尽化作气立时散入空中。



李耳面上一阵抽搐,一个旋身,陡然间一袭白衣,已然化作了南海观音。



此时,曲迎日弟兄并肩踏步而入。



那南海观音径迎向前去笑道:“南海失礼了,二位佛爷有请。”



曲迎日转目看了看曲迎月,眉尖微微一颤,然后朗声道:“大士哪里话,我弟兄两个冒昧来访,打扰大士清修,实是罪过,罪过。”



南海观音道:“日光佛客气,我这紫竹林,能迎来二位佛爷,实是我南海的福气,二位何过之有?请,请,请。”南海观音说着,手一指,林中登时另化出两个比邻的莲座,示意曲家兄弟去坐。自己转身登了林中本自有的莲花座。



曲家兄弟走至莲座前,曲迎月撩衣欲坐,曲迎日手快,一伸手,硬是把正在落坐的曲迎月拉了起来。



曲迎月大是不解,却见曲迎日面向南海观音,却以左手在身后摆了摆。曲迎月明白,当即不再追问。



只听得曲迎日道:“大士,你我久已不见了。上次来时是何时来?哎呀,我怎生忘记了,大士,还请见告。”



南海观音哈哈一笑:“日光佛,你我果是有些日子不曾见了,上次……上次你来时,哎,是什么时候来着?”



南海观音以手拍了拍头,作出沉思状。然后南海观音把手一拍道:“日光佛,近些日子,我暂掌西方掌教之职,事情尤多,你何时来的,我也忘了。二位佛爷且请坐,且请坐。”



说着,南海观音以手示意他两个坐了。



此时曲迎月这才警觉起来。



曲迎日笑道:“在西方掌教面前,我兄弟又岂敢坐下,还是站着的好。”



南海观音清了清嗓子,似是有些尴尬:“这个么……掌教之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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