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诸事另有安排,就是天庭想左右也是难能达到的……”
“此时场中净地师叔祖又生他变,蓦然之间,只见他本已呈疯狂之态的身子趋于平缓起来,停止了疯狂之态。本是躺着的身子,上半身竟然慢慢立起,在地上坐了起来,面上一片平静。这一下场外众人见了反而不安起来,本来混乱不已的状态,霎时安静下来,那一刻,据后来净天师祖讲,当真静得吓死人。大家齐都拿眼着着净地师叔祖,双目一眨也不眨,唯恐错过了什么,那是当真后悔也来不及。就见净地师叔祖在地上略坐了一坐,右手支地,尤如一个老态龙钟之人,绝不似他的那个活力昭昭的年龄。他自地上珊然而起,只见他双目微睁,神情迷芒之极,径向立于一边的释迦牟尼走去,口中喃喃的道:‘小婕,小婕,是你么?是我的小婕来了么!你怎么才来,可想死我了。小婕……小婕……我的亲亲的小婕……’口中这般叫着,径直向着释迦牟尼走去,一些儿也不停留,双目迷离,只管看着释迦牟尼,同时双手缓缓抬起,直向着释迦牟尼面上伸去。看着这一幕,在座之人,个个只觉恐怖之极,人人似乎都要停止了呼吸,双目一眨也不眨,他们实是不知道这个净地究竟要做什么,他口中的‘小婕’究竟又是哪一个。可是他们心中却是明亮:释迦牟尼的锁心咒果然有奇效,净地口中的小婕定然是一个女子之名,在适才诵经之时净地心中不净,心中绝然想起了他心中的女人,这才为锁心咒所乘,才有了种种怪状。看来菲玉佛这一次是输定了的,纵是他有千般解释,也是难以服众的了。”
“在座之人皆惊,更令他们惊异之事还在后面。若是寻常之辈,看到净地师叔祖如此之般,知道他已然陷入疯狂之态,再见到他的这般动作,定然要躲一躲,眼看着净地师叔祖的双手堪堪触到释迦牟尼面庞之上,场下之人也许都在想:‘躲啊,怎么还不快躲……’也许什么又都没想,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师祖,我的那个净天师祖,心中焦急之极,口中喃喃自语着:‘躲,快躲,快躲……’他的声音不小,可是那个时候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也许他的这翻话根本没有人听到,可是他说了。净天师祖再也忍不住,立起身来,一个跨步已然到了菲玉佛面前,菲玉佛本正注视着场内变化。面色阴沉之极,陡见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双目一翻,净天师祖陡然看到了一双怨恶之极的眼睛,那双眼睛如毒蛇口中之芯,陡然射在了师祖面上。净天师祖见了,当时全身猛地抖了一下,那双眼睛在净天师祖的脸上狠狠的剜了一下,虽只一瞬,可是在净天师祖来说,那一瞬是如此的慢长,就如是千百个不眠之夜般;是如此的可怖,这一生似乎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怖的场景,那一瞬间,净天师祖似乎透过了菲玉佛双目,看到了双目背后最最恐怖,最最邪恶的一面,净天师祖那一瞬,只觉得自已全身冰凉,如万年玄冰之窟般寒冷,这种寒冷还不同别的,玄冰之冷是自外至内,外是冷的,内是热的,可是这种冷是发自心底,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本就是一个寒冷之极的冰窟,平时被自己压抑着,可是这时自己再也压抑不住,陡然于瞬间爆发出来,自己再也抵御不住。菲玉佛作为净天师叔祖的师傅,在天庭之中对着别人一向没有好面相,恶言恶语,可是对我这个师祖可是关爱倍至,虽说净天师祖资质平平,没能承得菲玉佛的衣钵,也没能为他挣得一丝儿荣誉,可是在他心中,我的这个师祖就如同他的儿子一般,他对他一向呵护备至,向来没有过恶语相加。我的这个师祖也很是识趣,对师父的话向来绝不违背。故而师徒如父子这一句话放在他们两个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吧,当净天师祖陡然之间看到了菲玉佛的另一面,这唯一的一次对着他的另一面时,他再也受不了,他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菲玉佛向来觉得净天师祖愚笨,觉得资质平平,可是幂幂之中自有他意,那一瞬间净天师祖竟然自菲玉佛的眼中读出了一个重大信息:自己与净地将要性命不保了!”
(三)
(三)
“据后来净天师祖讲,自己那时身子如入冰窿,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可是不知为何陡然间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温柔,就如一丝仙乐,在他耳边低低的温柔地道:‘完了,净地完了,你也完了,要想保命,你也疯了吧。’这个声音是如此温柔,可是又是如此突兀。在这个声音督促之下,净天师祖只觉得一股强大之极的暖流自心底涌上来,这股暖流是如此的小,可是又是如此的强大,纵是当真有万年玄冰放在心底,也一被它于瞬间摧毁殆尽,净天师祖本已寒冰冰的身子陡然间恢复了温暖。都道净天师祖愚钝,可是那一刻却是福至心灵,他于那一刹那,脑子快速之极的盘算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净地师弟于人前受辱就是师父菲玉佛受辱;净天师弟来于民间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能得传师承,不能为菲玉佛扬名。这一切归根到底皆是自己的无能和愚钝所引起的。今日事毕,净地师弟必死无疑,而且将死得非常惨,只怕自己也难逃罪责。只怕也难逃一死,不过死倒不可怕,只怕落得个不死不活,师父处罚的手段自己可见得多了,若当真落得那个境界,可当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无神俱灭来得痛快。师父刚才那一眼是何等的可怕啊……”
“这一些全都发生在那一瞬间,谁又能说净天师祖愚钝呢?一个愚钝之人于那一刹那又能想得了那么多吗?想到这儿净天师祖再不犹豫,略运神功,一张口,身子微转,猛然喷出一口血来,不过他可不敢向着菲玉佛身上吐,故而身了略转了一下,这一口血直直的掼在了菲玉佛身侧,在吐血的那一刹那,净天师祖尤然看到菲玉佛恶毒的眼睛恶狠狠的在自己身上舐着。此后净天师祖身了踉踉跄跄,自菲玉佛身边转过,双目无神,身子东捏西晃慢慢的转到一边,走开了,边走边喃喃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自此以后我的这个净天师祖就疯了,整日里口中念念有辞,说着不三不四的话。场上发生的任何事情他是再也没有亲眼看到。”
“也是那一天‘疯’了的还有另一个,也就是我的那个净地师叔祖。刚才说到净地师叔祖伸出手来径自来摸释迦牟尼的脸郏,动作是那么慢,又是那么的温柔。面上现出温馨幸福的微笑,口中还低低的道:‘小婕……是我的小婕,当真是你……你来了,我心爱的小婕来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乖……’口中说着,双手已然触及到了释迦牟尼的脸上。在场的人的心都已提了起来,已然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叫声。这简直是有些儿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大和尚对着另一个大和尚竟然说着闺房私语,且用双手来抚摸其双颊,而这个大和尚竟然不躲不避,坦然承受。那个释迦牟尼也当真有过人之能,竟如一尊雕塑般不闪不躲,任净地师叔祖用他的那双温柔的手抚摸着,用他温柔的目光扫视着,用他温柔的言语表达着对‘他’的爱慕之意……场下之人大都看不下去了,或闭了双目,或低下了头;也有听不下去了的,干脆以手捂了耳朵。”
“这里只有一个似乎有些儿无动于衷,这一个便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主宰,阿弥陀佛,他面色平静之极,细心的欣赏着场上的景色。不!他不仅仅是欣赏着场上的景色,他也还时时的看一下场下诸人,最主要的是欣赏一下菲玉佛的神情。这一切似乎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又似乎于他没有任何关系,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于他的眼底,包括净天师祖的一切变化和菲玉佛的神情。尽管此时菲玉佛的双目已然赤红如欲射血,恼怒如欲燃火,可是阿弥陀佛,这个西方极乐世界的主宰却还是那般沉着冷静,于他没有任何打动,他就如一个没有感情的看客,他就像是在欣赏着一群动物在这儿静静的撕杀,用着他们特有的感情。”
“释迦牟尼果有过人之处,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任净地师叔祖在他的面颊上触摸或者爱抚,他一动不动,他坦然随着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爱意。他不说一句话,他看着净地师叔祖的眼光就如同看着一件物品,不,或者说是在看一瓶花,一盆精美的花,这盆花正在用它的花枝柔柔的触摸着培育它的主人,而主人正在温馨地享受着花儿对他的回报,而这花儿毕竟与花不同,还时不时的说出几句充满爱意的话,表达着对培育着它的主人爱慕之意。”
“除了净地师叔祖,没有人说话,菲玉佛不说,阿弥陀佛不说,燃灯不说,释迦牟尼不说……好静的一个场面呵。就如一座山,什么时候最静呢?不是夜里,虽然那时万物已然入眠;也不是阴雨天,虽然那时鸟儿、虫儿都已入室休息。那是什么时候?我们佛家讲究的是一个参禅打座,静坐修行,找一个无人的所在,这个无人的所在往往就是风色秀丽的大山或是幽川,在夏季,在夏季的中午,万物生灵似乎都被毒辣辣的太阳折服,躲入洞穴之中憩息,漫山之上也找不到一个人影,也少能听到动物的声响此时山川之中是何等的静呵,可是这个时候还不是最静的时候,蓦然一声蝉鸣,自幽林深处突的破空而起,这时心中便会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慌来。我在修行上也不能说不深,可是每逢此境,心中总会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总会有一种寂寞感受,总会觉得落寞,总觉得这世上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不是蝉儿在那儿声声的尽力嘶叫么?周围不都是花木葱笼么?怎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呢?是我的修行太过浅薄?是我内心深处还藏着孤寂而不为我所知?怎生偏会在这个时候产生这种感觉呢?”
209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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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想就应当是那种感觉,虽然我没有能够在那个地方体味一下那时的感觉,依着我的想法,那个时候,定然是那种感觉,一种让人由内心深处产生的一种寂寂的感觉,伴着一丝儿凄凉,一丝儿恐慌和一丝儿无助……”
悟空在一厢听得本已入迷,可是听了曲迎日后面这一段话,心下不由得不已为然,插口道:“日光佛,你说这些儿我倒不懂了,你适才曾说,这里的诸多事情你都是从你的那个净天师祖处听得,是也不是?”
曲迎日听了,已然知道他意:“不错,你以为有何不妥?”
悟空笑道:“你净天师祖那时不是已然吐血而疯么,这后来的事,他又怎生知道?”
曲迎日听了,漠然道:“斗战胜佛果然听得仔细,确是我交待不清。此些事情果是从我师祖处听得,一些儿也不假,当年我净天师祖先把我父自比比突尔国王的王位上以无上佛法度走,后来我弟兄两个又在我父的诱导之下也逐一步入佛门,待我等有了根基,师祖离我等远处去之时方把此事交待给我等。‘芳菲清雅’共四脉儿传人,其中雅木道人这一脉儿现今已是不见传人,芳木道人这一脉儿现今于娑婆世界和极乐世界尤为强大,清木道人这一脉儿更是不用提了,当今娑婆世界他们便是主宰,可叹菲木道人这一脉儿,仅有我师祖净天尚存于世,且仅传下我父子三个传人,他可不想让我们这一脉儿也步了雅木道人这一脉儿的后尘……”
不知怎能的,悟空一听曲迎日提到雅木道人这一脉儿,只觉得心儿有些发慌,不由得突突乱跳,一时惊诧莫名。
“……那时净天师祖便把我们父子三个召集到一起,把昔日之事逐一细说,也是一个不让我等忘本之意,同时也是期待我父子三个能够光大菲木道人这一脉。在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兄弟迎月同斗战胜佛一样,也是率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那时净天师祖很是赞了迎月几句。他道那日自己实是装疯,后来诸多事情皆是自燃灯处得知。燃灯为人敦厚,且与师祖净天脾气相投,于辈份上也可说是同门师兄弟。故而二人向来交好,虽然二人的师尊菲玉佛和阿弥陀佛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二人的交往。此后的诸多事情,可以说都是来自燃灯吧,就是适才我所提到的这一翻感受,也是净天师祖听燃灯所言。大凡修家虔心修炼之上,无不会遇到以上诸多情形,只是有的人感受更深而已。想来燃灯与净天师祖提及此事之时,净天师祖那时心情本就极为压抑,故而听到此处,心灵相通,且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时已是受尽诸般苦楚,心情更是索漠,故而虽说只是听说,可是心情上已是愈加寂凉了,待他与我等提及之时,恰是逢了一场巨变之后,这一场巨变,也可以说也是因着这六兄弟所起……”
悟空听到此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