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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与储蓄公司是美联储在马里兰州的分支机构,马里兰州位于美国东北部,与加拿大接壤,毗邻五大湖区,是美国经济第五州。此时的罗斯福地位相当于后世中国人民银行各省分行的行长,是掌控一州经济的风云人物,但他还是颇为消沉,对于一个立志从政的人来说,参选失败而蜗居在马里兰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当他接到司徒美堂的电话时,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一个让自己重新以正义、仁慈和善于吸引资金的面目,重新回到公众视野的机会,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司徒美堂的请求。
是夜,罗斯福拨通了白宫总统府的电话,在电话里罗斯福详细的就中国西北大地震做了说明,同时给出了历次西北向美国采购的优良传统。
“事情就是这样,威尔逊先生,那里的人民急需帮助,特别是粮食和医药、以及现代化化肥工业,鉴于西北一直以来对美国的善意,我请求您游说国会,向西北以最惠价格提供大量的粮食和医药,同时考虑援建大型化肥企业事宜,您的意见如何呢?威尔选先生。”打电话的时候,罗斯福郑重无比。
对于罗斯福,威尔逊从来不掩饰他的喜爱,这个年龄仅比自己儿子大两岁的年轻人,深得他的赞赏和看好,而罗斯福也为了帮助自己,倾注了他所有的精力,导致副总统参选的失败,所以威尔逊对此一直怀有遗憾和自责。
“富兰克林,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尽快提交这次地震的详细情况,你这两天有时间的话,最好来一次华盛顿,我会尽快安排国会尽快召开特别会议,商议对中国的直接援助。要知道,富兰克林,自从失去了你的帮助,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老了很多。”威尔逊总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神情肃穆的说道。
“好的,威尔逊先生,我明天就安排一下,然后动身去华盛顿,就这样吧,晚安先生。”
司南在冷静思考之后,决定加大对农业学堂的人力和物力投入,从根本上解决西北的粮食问题,于是通过周学熙在北洋的关系,遍历人才,向这些中国专家发出邀请,开出了丰厚和宽松的研究条件。
一时间整个南北中国,无数封由长城农业学堂寄出的邀请函,飞向了众多专家的栖身之所,这其中有林业学家韩安、李寅恭、梁希和傅焕光,畜牧专家郑辟疆、崔步瀛、虞振镛、王沚川,土壤学家邓植仪、王云森,昆虫和植保学家张巨伯、戴芳澜等人,农作物学家孙恩麐、金善宝、胡竟良等。
这些专家和学者年长的不到50岁,年轻的30出头,正是风华正茂、勇于探索的年纪,时值西北大地震,人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接到来函的学者们大部分都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来陕,为西北的农业现代化尽心尽力。
这其中就有文图瑞力主司南去请的中国“活马王”崔涤僧。崔涤僧,原名俊藻,1885年11月1日生于陕西省户县之农家。1903年赴长安县投师于名兽医陈西坡门下,经过6年刻苦钻研,反复实践,不仅掌握了中兽医学理论知识和诊疗技术,而且领会了陈西坡经验的精髓。
由于他精通医理,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作风朴实,故深受乡里群众和同道景仰。当时有的兽医医疗水平较低,对有些病马因诊断不清,常判为不治,予以淘汰。他目睹此情,深感不安,故下大功夫对疑难病症进行深入研究,常彻夜不眠,必欲穷其究竟并找出对策方休,从而大大提高了疑难病症的治愈率,挽回了群众的损失。他常接诊其他兽医判为不治的危、重病马,经过细致观察,反复推敲,辨证施治,慎重处方,竟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使乡里农户深受其惠。久而久之,陕西关中一带广大农民群众便将其誉为“活马王”,以感其德。
为了请崔涤僧来校任教,张炳玉和文图瑞先后三次去户县邀请,终于在1921年春节后崔涤僧答应来校任教,同时兼任长城马场兽医专员。
到了21年8月底又一届新生入学之时,相邀的大部分农林业专家都纷纷赶到周至,开始任教,长城农业学堂的师资冠绝一时,为西北地区未来的粮食生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让司南高兴的是,1920年8月的时候年近64岁的辜鸿铭终于来到陕西,自从五四运动的浪潮兴起,辜鸿铭在北大的日子就日渐艰难,
胡适等人的白话文运动给国人带来传统文化断层上的灾难,他曾经早有预见,但最终,民国政府还是在小学课本废除了文言文,给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他的观点在五四运动爆发后,被学生一边倒的反对。
辜鸿铭,作为一个出生在马来西亚的华侨,用自己的努力捍卫着中华民族的尊严,是他,促使世界第一个孔子学院的诞生,近代中国的人物,也唯有他,是最受到世界各国学者文人尊敬的人,然而在他的祖国中国,却屡屡被自己的同胞和学生嘲笑唾骂误解着,我们不能不遗憾那样的时代里,我们的大多数青年的幼稚和愚蠢。
有感于教育的传承性,司南和郭溪人以及两所学校的教师分别都做过商讨,一致决定以文言文做为国文教育的范本,无论那门那科,国文都是必修课。为此很多进步的学生曾经反对过,但都被强压了下去,这也导致了60多个激进学生的退学,不过司南不在乎,历史终将会证明自己的选择。
在1921年10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长城马场终于结出累累硕果,仅这一个多月,就有500多匹经过进一步改良的顿河马驹诞生,这让崔涤僧连连惊呼“西北农业可兴、运力可兴!”在司南的强制要求下,这些马驹被妥善抚育,全部用来建立谱系和进一步繁殖。
马场的兴旺,也为大量学习畜牧的学生和教授提供了研究和实习场所,昔日里只有寥寥几十人的马场,自此以后成为西北畜牧人才的摇篮。
1921年3月,陕西的第一批工业化肥陆续出厂,开始小批量测试,这些化肥全部被用于基地周边小块土地,这些土地大部分都用河泥改造过,而化肥则全部施撒在未用河泥改造的地里,这样可以很方便的进行观察对比。
农业学堂种植系和土壤系的师生,经过2个多月的对比和化验,得出化肥完全合格,残留物的降解速度符合土壤耕休日期,施用化肥后的麦田,如果灌溉条件跟的上,亩产可达600斤,是不折不扣的高产粮田。
1921年4月,美国国会通过特别议案,向中国西北特别援助小麦及防疫药品总计5000吨,同时以优惠价格核准长城公司采购粮食10000吨,并援建陕西一所年产能力5000吨的化肥厂,所有援助和援建项目将由特别专员罗斯福操作,亲临中国西北执行。
当司南接到司徒美堂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罗斯福竟然要来陕西!这个玩笑开大了吧?不过随即他就高兴起来,由美国在援建一座化工厂,这样的话整个陕西的化肥生产能力就将大大提高,对陕西农业现代化水平的提升不可估量。
随即司南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柴油机的继续改良中去,有了现代的化肥工业,却没有现代的耕种设备,这样的农业仍旧不能发挥土地的全部实力,当务之急是赶紧继续完善柴油机,争取早日推出小型现代化农机具。
于是在后续的一个多月里,司南一头扎进发动机厂,完善着柴油机和农机具的设计,到了5月初,第一台拥有后世60年代水平的柴油拖拉机诞生了。
四轮柴油机拖拉机,前面2轮小、后面2轮稍大,后面还可拖拽一个2米多长的车箱,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小四轮,实际上它就是后世的小四轮。
至于为什么不采用手扶拖拉机的形态,司南有自己的考虑,未来的西北将需要大批的驾驶人才,手扶拖拉机还做不到这一点,唯有四轮拖拉机可以大量培养,虽然多增加了2个大轮和钢材的负担,但取舍之下,司南还是选择了小四轮构造。
于是一系列与柴油机有关的专利被迅速整理,由拉契尔联系他的叔叔开始在世界各国申请专利,这次的专利与往常一样,拒绝以任何形式将专利流向日本,甚至连授权也不给。
柴油之前长城公司一直在大量进口,与汽油和煤油相比,此时的柴油价格简直低的令人发指,每吨2美元都不到,而同期的汽油和柴油则高达几十美元,大量冶炼出来的柴油,被那些油料托拉斯们白白的浪费。有人在大量进口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讲,还节省了大量的处理费用,不要钱也愿意供给。
就在司南忙活着布置继续大量进口柴油,为此还特意与美孚公司签订了长达5年的采购合同,同时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运输浪潮时,一个打破陕西平静时局的命令下达了。
1920年7月,不顾全国人民的一片反对,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军阀和以吴佩孚、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为争夺北京政府统治权在京津地区进行了一场大战。
大战以直奉的全面胜利告终,直系领头人吴佩孚和曹锟掌控了北京争权。皖系领头羊段祺瑞下台避居天津,徐树铮被指控为“十大祸首”之最而遭通缉拿办,借日本使馆之助逃到天津,后进入上海英租界内匿居。
直系和奉系联合执掌北京争权,经双方扯皮妥协,由靳云鹏复任国务总理(此为靳云鹏第三次担任国务总理),此时的靳云鹏实为被牵线的木偶,真正幕后掌权的是张作霖、曹锟和王占元。
1921年5月,总理靳云鹏令:“陕督陈柏森督陕期间,陕省政通人和、发展猛迅,功绩卓越,擢其调任北京将军府,授祥威将军。陕督由阎相文接任,调令自公布之日起生效。”
就这样被司南当做牵线木偶控制了2年时间的陈树藩,还是被北京政府当做了弃子,尽管在直奉战争期间,司南就已经暗中授意陈树藩向直系发电示好。这一切皆因陕西这一年多来在工业和农业上的耀目,直系终于忍不住要来摘桃子了。
………【第四章 陕军出击】………
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士,1898年投军。清末时局混乱,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集团趁势掌控了北京争权,从此南北中国陷入长达18年的对抗和战乱。1919年12月直系领头羊冯国璋病死,吴佩孚、曹锟趁势上台,掌控了直系大权,直到1927年直系彻底失势,吴先后避居成都和北京。1939年12月4日,铁骨铮铮死也不做日本人走狗的吴佩孚,因牙龈问题,被日本特务头目之一土。肥。原派来的牙医毒死,时年65岁。
吴佩孚的一生充满了矛盾和争议,隐退后宁折不弯,誓与日寇不共戴天的民族精神,与段祺瑞这个没有半点私产的总理相比,也不遑多让,然而历史和个人眼光的局限性,让北洋这批本来立志军事强国、追求国家独立的英才们,先后倒在争权夺利、祸乱中国的道路上。
当北京政府的电令公布之时,陕西因大地震刚刚被安抚下去的躁动又爆发了。学生、教师、商人、官员和百姓,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游行示威,抗议北京政府不顾陕西和西北人民死活、涸泽而渔,不思救灾救难却再度派兵入陕的举动。
一时间大江南北,批评声、抗议声如同浪涌,铺天盖地的向北京政府涌去。靳云鹏先后数次公开表态,阐明陆军二十师入陕是为了肃清匪患、全力救灾,然而他的狡辩却被各大报纸逐一批驳的一无是处,让北京政府在这一事件上灰头土脸。
自从大震爆发以来,第一批考察队和杨虎成率领的第二批考察队,携带大量的仪器设备和辎重,前往灾区考察,先后拍摄了数千幅照片,编篡和整理灾情实录近10万字,通过这些图片和文字,让国人认识到西北的灾情到底有多么严重和不堪。
而全国各地的捐款捐物就一直没有中断过,陕西省政府这一次表现出难得的高效和廉洁,一张张开支明细每天都会见报,各地救济灾民的实情和照片也屡见报端,这让陕西一直以来落后、贪婪和迂腐的面目大为改观,捐款和捐物数量大大增加。
不用想也明白,吴佩孚是看上了陕西这两年的建设成果和美国即将到来的援助,所以迫不及待的派出阎相文来摘桃子。摘桃子的做法,北洋的人没少使唤过,历史上千辛万苦打下基业,却被旁人不动声色夺去的事例也数不胜数,问题是司南到底该如何应对。
阎相文的陆军二十师,是直系主力之一,械精粮足。阎相文本人幼年即入学军事小学堂,一生戎马,后来染上毒瘾,鸦片瘾甚重,其人性格有些懦弱怕事,但心眼不少,陕西真要是把他放进来,怕是要麻烦了,更何况阎本人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