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好处是北洋反扑不会太猛烈,老百姓得了实惠,虽然靖**会在革命党内部的名声有所下降,但比起老百姓得到的好处,名声又算什么呢?另一个好处是可以利用优势兵力压制陈树藩,让他不敢太放肆,同时靖**也要淘汰老弱病残,让这些人回家好好种田。实在回不了家或者没家的,司南哪里还要建工厂,到时无论伤残还是老弱,多少能安置一些。
陕西的兵不出陕,好好的保家,让老百姓过几年好日子,革命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杨虎成的一席话,让胡井翼陷入了沉思,半天后,胡井翼一拍桌子,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比起咱们的名声,老百姓的日子更重要!我明天就召集郭坚等人商量,现在咱们先去看看战果。”
是役,胡杨二部15oo余人几乎全歼刘镇华在北营的5ooo人马,仅有2oo余人仓惶逃进西安城,刘部被俘33oo人、战死8oo余人、其余5oo余人不知去向、缴获各类枪支16oo余杆,子弹3o余万,另有6门山炮和少许炮弹,胡杨二部伤亡不到12o人。
黑夜的西安城内,人心惶惶,深夜城北枪声大振,爆炸声如飞蝗一般,将沉睡中的市民从梦中惊醒,胆小的将院门、房门紧闭然后又用木棍、木板顶住,胆大的开门出来查看,一看城内没有兵灾便关门进屋,藏好粮食和财物,继续睡觉。更有甚者,爬上高楼或者房顶远眺,希望能看出哪里在打仗。
………【二六章 省长快跑】………
刘镇华听到第一声炸弹响,就从小妾的被窝里光着身子跳了起来,做为一个常年混迹在刀尖上的人物,听到北边密集的枪声,他预感到大事不好,穿衣喊来卫兵,让他赶紧去叫自己的心腹张治公。
这会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颇有些天塌下来的感觉,他不认为上次虽然打了败仗,那帮子民军还敢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来打他,但北边的枪声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省长府里的佣人一看官老爷起炕了,赶紧烧了热水,泡了茶放在他手边,结果心急的他没注意温度,一下子喝下去了一大口,气的他掏出手枪,“叭”的一下枪毙了佣人,杀人对他来说就是他起家的本钱,要是不敢杀人,他早就死透了。
张治公终于来了,刘镇华一看见他就赶紧问道:“北营出了什么事情?”此时的张治公刚刚被他任命为西安卫戍团的团长,张治公此刻也一脑门子官司,不知道北营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可不敢这样回答刘镇华,只好编着瞎话。
“回省长的话,有一小股民军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于半夜时分突然攻击北营,确切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过来。”
“哗啦当啷”桌子上的办公用品被恼羞成怒的刘镇华全部用胳膊扫在了地上,他觉的还不解气,掏出手枪对着房梁“叭叭叭叭”一口气放完里面的子弹,房梁上的灰烬和碎瓦片、草屑差点没把他埋了。
“你们都是饭桶!快给我去打探,打探不来消息,我挨个枪毙你们!柴云升这个王八蛋,他怎么给老子管的大营,明天一早就让他来见我,要是给我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扒了他的皮!”副官、张治公、秘书、佣人听着刘镇华歇斯底里的咆哮,一个个禁若寒蝉。
“电报,快给老子电报!”刘镇华猛的清醒过来,副官一听他的话,唯恐他又掏出手枪,吓的赶紧窜进电报房去报,边上站着的张治公后悔不迭,自己还是慢了一步啊。
边上的秘书这会也尽量不往刘镇华身边凑,虽说关键时刻冲在第一线好处多,但在多的好处也没有盛怒之下被一枪毙掉,啥好处都享受不到了强。
副官在电报房里一直不停的报,身上、脑门、后脑勺上全是汗,不过不是热的,而是全身上下都冒出的冷汗,终于在了第6遍之后,副官停止了努力,开着电台磨磨蹭蹭的挪着脚出来了。
“大帅不刘省长,柴司令哪里没有回电,电台没开机!”副官吓的腿肚子都哆嗦、话也不利索了。
“哇!”盛怒之下的刘镇华掀翻了桌子,指着张治公:“快,给我派一队卫兵,骑快马去探。”
“是”张治公终于像得了圣旨一样得以暂时脱离险境,正要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刘镇华意识到可能送信的来了,就来到大厅外头,这时只见从大门外面跑进来两个人,浑身都是泥水和血,别提多狼狈了。
“省长快跑!”听到这句话,刘镇华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一步三米远的窜到这个自己昔日的营长,现在的北营副团长身边,咆哮的问道:“说,详细的说怎么回事。”
部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遍,不过为了逃脱处罚,把靖**的兵力夸大了1o倍都不止,末了还装做痛苦涕零的样子,抱着刘镇华的腿哭着喊着:“省长,没了,全没了,卑职无能,没办法护住柴司令,一共就撤出来不到2oo个兄弟省长我对不起你,你毙了我吧”
偷偷看着刘镇华失魂落魄的样子,部下窃以为计谋得逞,便进一步献宝:“省长,现在西安城不安全了,咱们兵力过少,陈树藩一直对您有意见,为了防止他害您,卑职愿守卫您,省长您需要撤到安全的地方,现今只有灞桥武团长哪里了,省长快跑吧!”
“叭!”一声枪响,绝望如丧家之犬的刘镇华一把夺过副官手里的枪,将这个昔日的部下枪毙在自己的省长府院子里。
可他这样做,恰恰让他失去了逃出生天的机会,等他第二天凌晨觉的虽然那个部下说的话不好听,但确实有道理的时候,他出城之后,自动将自己送进了靖**的嘴里。
司南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他一骨碌爬起来,从桌子下面摸出枪,可仔细一听,像是在城外的枪声,等他出了房门,现爷爷奶奶都在外头,这时屋里的孩子也都出来了。
搬来梯子,踩着滴水檐小心翼翼的站在房顶,听着北边草滩刘镇华的营地里密集的枪声,这才肯定是杨虎成正在夜袭刘镇华的北营,下了梯子高兴的给爷爷奶奶一说,然后就进了张炳玉休息的屋里。
张炳玉已经醒来了,芬姨这几天晚上在家把老爷子伺候了之后,都过来照顾他,见司南进来,张炳玉就问怎么回事,司南就告诉他刘镇华的北营被人给偷袭了,听这个声响和打了这么久,估计就算没成功也差不多了。
叮嘱他别太担心,好好休息养伤,司南出来招呼大家都回去继续睡觉,一晚上不睡觉等战果也没什么太大意义,还不如睡觉等明天的确切消息。
此时,经过短暂整理的胡杨二部,在留下一队人马看押物资和战俘之后,乘胜追击,向灞桥挺进。
灞桥营地的武衍周已经被吓个半死了,中间他也用电台呼叫过几次柴云升,可一直未见对方开机,直到枪声渐稀都没消息回来,他也意识到不妙。
这时候,似乎刘镇华的部队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沟通信息不及时,武衍周在基本确定柴云升那边凶多吉少之后,并没有向刘镇华报,而是等待刘镇华的指示,可他不知道刘镇华那边也在死心眼的等柴云升和他报,原本精明的副官在看见刘镇华怒杀佣人和部下,暴怒的状况下见着谁就骂谁、威胁谁、动不动就掏枪嘣谁之后,也脑袋短路了。
这就是精锐武装和以土匪武装的区别。
等武衍周突然想起来给刘镇华报,汇报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时,胡杨二部已经慢慢接近了他的营地。
当他接到刘镇华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的电报之后,他已经被胡杨二部包围了,这下想向城里靠拢也来不及了。
郭坚等人的部队,在接到胡井翼来的电报之后,也开始向西安城运动,等刘镇华第二天仓惶准备出城,准备逃回豫西的时候,西安城已经被团团包围,而他本人,也落在了靖**的手里。
这是一场富有戏剧性的战斗,6ooo余人的刘镇华部队,先是被小股精锐部队偷袭,酿成一个大营全军覆没的后果,后来又因为信息沟通不及时,不能主动相互靠拢,又被优势兵力包围,最终无力回天。
使得原本还能在历史上红火几年,并在7年后对陕西老百姓和西安军民造成更大伤害的刘镇华,被司南这个小小的蝴蝶,利用15o支驳壳枪和几个点子轻松解决,历史上再也没有了“二虎守长安”的剧目,也没有了冯玉祥进陕展陕西的话题,而司南原本就对这段历史并不是很熟悉,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撬动了多大的盘子,他知道的,也只是从小听大人说的秦腔剧目“二虎守长安。”
从此,一个小小的乞丐在变成商人之后,华丽丽的转身,开始了成为军阀的历程。
………【二七章 民军会议】………
凌晨时分,原镇嵩军北郊军营大帐,能赶来的左右两路靖**将领几乎都聚集到了这里,营地里一队队士兵正在忙着收拢零碎的武器弹药和躲藏的溃兵,火头军大锅大锅的烧着生姜水,给奋战了一夜的战士们预备着,时不时走过一队战士,他们或掏出葫芦、或掏出制式水壶,灌上一些生姜水边走边喝。
旁边的伙房里,蒸馒头、切咸菜、熬稀饭、煮大肉的火头军师傅们正忙的不可开交,卫兵和勤务兵一个个不停的进出着伙房,不时提着开水或者咸菜、刚出锅的热馒头,进入大帐。
大帐里气氛极其热烈,饿了的先吃点,顺便听别人的意见,不饿的都在思考这样做对不对,总之各种姿势、各种做派、各种想法的人都有。
胡井翼和杨虎成在带领队伍包围了武衍周之后,安排好事情,快马回到了北郊军营,在这里有另一场战斗需要他们亲自参战。
郭坚详细的听完胡井翼和杨虎成二人的见解,他自己也在琢磨该如何善后。大帐里在坐的将领们岁数相差不大,2o多3o来岁,年龄都不大,都是在目睹清末民生悲惨、国家糜烂之后,开始相约并奋起组织反抗,他们的队伍基本上都起自于渭北刀客,所以两支部队多是不停的与为非作歹、残害民生的人打仗而逐渐展起来的。
渭北刀客起源于关中刀客,大约有3oo多年的历史,是逐渐兴盛起来的民间松散性侠义组织(具体大家可以百度,渭北刀客对辛亥革命和陕西近代革命展的作用极为重大)。
郭坚思量了一番,一会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陕西革命党元老于右任远在上海,井勿幕还在西安城里,城门不开他是出不来的,就算城门开了他也未必能出的来,而且按照胡杨二人说的,到时还要有个人找陈树藩谈判,这个人非井大哥莫属。
看着大伙这会都歇过来了,饿极了的也垫过了肚皮,胡井翼拿起茶碗,在桌子上磕了两下:“各位兄弟,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和长久有个想法想和大家伙说说,大家一起合计合计,看看怎么弄。”
曹世英、张义安、樊钟秀、李虎臣、高峻、岳维峻、董振五、邓宝珊等人都停住了嘴,看着胡井翼。
胡井翼开篇便把晚上大战的经过和现在统计到的战果说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北洋派军援助陈树藩怎么办?
大家伙都是刀客出身或是长期和刀客并肩战斗,基本上都异口同声的说:“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一对弄死两。”
胡井翼和郭坚苦笑着对望了一眼,边上的张义安说了一句:“笠僧、振军,你们有话就直说,大家都是兄弟,只要不是坏事,兄弟们还有什么听不进去的。”他也是老资格的一员,这一话,边上的人都表示赞同。
郭坚站了起来,把胡杨二人给他分析和说过的话组织了一下,委委向在坐的这些将领道来,他学问好、见识多,本身就是个文化型的组织人物,这一席话说的丝丝入扣、入木三分。
大帐里陷入了沉寂,杨虎成一看,又趁热加了一把火:“各位老哥,按说轮不到长久我在这里说话,但长久追随革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现在看看,外面的老百姓都过的是什么日子,顿顿吃糠、天天野菜,咱们就算是1个打1o个,又能杀死多少?咱刀客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为了百姓咱不能委屈一下吗?”
“再说革命,咱陕西不比别的地方,这地方穷,养不起这么多军队,出去进来都不方便,咱就算是有了人和枪,怎么出去和万一败了如何退回来都是个问题,到时北洋把咱的路一堵,陕西在进来一个王八蛋,咱靖**到时是啥名声,闹了半辈子革命,闹的自己家里的百姓都照看不了。”
“我长久在这里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就留在陕西护着乡亲们,各位大哥愿意出陕支援革命,我长久送人送枪,绝不含糊!只要陈树藩愿意听咱的话,给老百姓一条活路,我长久愿意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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