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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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1918-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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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虎成是说不上来的,他很想听听司南的看法,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司南。

    “从武昌开始到共和,在从共和到分裂,然后是洪宪到现在的北洋和广州,杨大哥,你好好看看,且先不说北洋出身的这些督军和总统,单看武昌义之后,鄂、皖、湘、沪等同盟会、共进会和社等革命元老,有几个能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的?”

    “革命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就是因为同盟会和共进会、社之间的不团结,缺乏长远的打算,这些革命元老大多起于草莽,他们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知道手里只要有了刀才能顾的了自己的安危。而同盟会、共进会和社那些真正读书长大,知道如何治国的人却在革命处于大好的情势下,要去夺人家的军权,人家肯定不愿意。”

    “即便是这些读书人之间,也因为地位、官位、职位和地盘你争我夺,如何能让人不伤心,革命之所以失败,杨大哥你有想过这个原因没有?”

    “”

    “再有,革命是什么?是建设而不是破坏,那些满清的旧官员里面不是没有好人和有眼光的人,但绝大多数是不合格的人,可我们革命成功后竟然因为自己的内耗,不从革党人中推举出一地的领导人,反而大家都觉的推举那些满清的旧官员才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革命后最重要的是从革命党自己内部展出一地政权,可我们都舍弃了,这样的革命如何能够成功?”

    司南将自己口舌之利挥的淋漓尽致,颇有诡辩和偷换概念的意思,实际上他所说的绝大多数是对的,也是革命党很少去反思的问题,直到孙先生在醒悟后在广州创建黄埔军校。

    还有一些伪命题的问题和想法,将这些东西挥挥洒洒砸向了杨虎成。

    “正是因为这些人和这些事情,才让袁世凯和北洋的人有了可乘之机,他们或用官位、或用金钱将本就闹的一团散沙的革命党纷纷拉拢,这样的革命如何不会失败?”

    杨虎成静静的听着,许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抑或是悲哀,这时候他想到了他这些年在陕西听到、看到和亲身经历到的,虽然他今年才25,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司南的这些话,很多他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觉的似乎有些明白了。

    “杨大哥你以为小弟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读书!是读书让我知道的,只有读书一个人才会明白事理,才会明白什么事情可做可不做,也只有读书才会让那些士兵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打仗,为谁而打;也才会让那些革命元老明白放下军权,让真正懂治理国家的人来管理是对的,或者让北洋的那些士兵知道,自己的上司、旅长、师长这样横征暴戾是不对的,对这个国家没好处。”

    杨虎成明白了,全明白了!他的部队在这几个月打仗期间,跑了多少士兵他清楚的知道,临阵脱逃了多少他也知道,他现在想了一下,那些真正和他一样知道革命的人一个都没有跑,跑的大都是老实巴交、没读过书的士兵。

    “司南,你给杨大哥说说,我该怎么做?”他满怀期盼的望着司南。

    “让士兵读书!年龄大不怕,哪怕每天只学1个字,一年下来也能写简单的书信,2年下来基本就能看书读报,3年后不用你管,他们自己就知道读书的好处了,只有做到了这些,杨大哥,你的部队才是真正拖不垮、打不烂的军队!”

    “到那个时候,不管陕西谁当权,只要他做的不对,你一声令下,你那些早已明白事理的士兵就能吃了他。”

    这个时候,在厨房忙活的大爷和大娘端进来午饭,两人聊了一上午,也饿了,大口大口的吃菜吃饭,很快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司南又给杨虎成分析了陕西革命党这几年的成败得失,从辛亥说起一直到道陈树藩,以及入陕犹如屠夫的刘镇华,末了说了一句:“杨大哥,如果我今天不给你说这些话,你们就算是推翻了陈树藩,很可能又来一个李树藩或者王树藩。”

    “所以杨大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要先明白,你们真的赶跑陈树藩之后,要联合省咨议局和士绅,要求北洋政府派一个实在的官员来,好好的给老百姓谋福利,因为你们还没有将北洋连根拔起的实力。让实在的官员给遵纪守法的商人给予保护,来铲除鸦片,这样的人才是老百姓要的官员,如果来的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打跑陈树藩有什么作用?”

    “好好想想,杨大哥,现在全国的革命你管不了,也没那个能力管,你能给全国革命做支持的,就是好好的在陕西展革命,好好的练兵、让士兵读书明白道理,等时机成熟了,一举将北洋在陕西的统治连根拔起,然后好好的建设这个地方,这样才是对革命最大的支持!”

    然后司南给杨虎成描述了如果杨虎成他们这样做了,到时这片干旱的土地上有了各种厂子,能造洋灰、能造水管和机器,到时省里也就能有钱,省里在组织给干旱地区修建水渠、打井浇灌,地里也产粮多了,老百姓手里也就有了余钱了,那革命就算成功了。

    “可是司南,现在该怎么办?而且你的厂子你刚才不也说有麻烦吗,你给哥哥出出主意,该怎么办。”

    司南冷静下来想了一想,然后看着杨虎成,很严肃的问道:“杨大哥,你相信我吗?”

    “咋能不相信,不信你我信谁,你读书多,王先生也是留洋的,张掌柜更不用说了,就连于老先生,当年也救治过笠僧兄(胡井翼),一帮好人我要是不信,我不就成了浑人了吗?”

    听到了杨虎成肯定的答复,司南开始给杨虎成一条一条的说,直到两人形成了一致的想法。

    第一:暂时与陈树藩和解,他效忠谁暂时先不追究,但不能在强制百姓种鸦片,商户百姓按规矩缴税,陈树藩取消额外加征的苛捐杂税,如果陈树藩不同意,就打到他只剩一人一马。和解的另一个目的是防止北洋派来一个更坏的,手里人枪更多的畜生。

    第二:集中全部人马集中攻打刘镇华,他是陕西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灭了他,靖**就称不上靖**。集中一路打的好处是北洋内部也不团结,打这一路,另外一路很可能看热闹。

    第三:精简靖**,别人的队伍杨虎成不管,爱干不干,他必须要做了,靖**军资拮据,饭都吃不饱,平均两到三个人才一杆枪,一杆枪合不到5子弹,打完刘镇华就精简,然后让士兵读书明白道理,实际上杨虎成现在一共也只有不到4oo人马。

    第四:司南给杨虎成提供一部分粮食和军饷,刚才给了杨虎成2万大洋的票子,让他打完仗后好好抚恤清退和受伤、阵亡士兵的家人,然后用剩下的钱让士兵吃好、读书识字。

    第五:给他提供一部分枪械,让杨虎成他们先把刘镇华给想法子收拾了,提供的枪械是王文和从礼和洋行买来的5o箱驳壳枪中的一部分,这些枪总共25o支,每支有子弹1oo,司南送了15o支和一半子弹给杨虎成,并仔细给他说了这枪怎么使唤才好用。

    这些事情商量完,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初夏里有些炎热的西安城此时已经凉爽了下来,司南问他有没有办法把枪弄出城去,杨虎成说有办法,他曾经救过的一个兄弟就是东门的守卫连连长,司南一听就问他是不是姓王,杨虎成说就是他。

    于是他就问司南怎么知道的,司南告诉了他回富平给父母烧香整修陵墓时出城的事情。

    又问他怎么运出城去,杨虎成说他这个兄弟在城东墙根底下有一处祖屋,离城墙不到3米,到时他和王连长约好,让王连长在城墙上安排几个可靠的人,用绳子把箱子吊到城墙上,然后在吊到城外,他一会先用电报通知城外的兄弟晚上到时在城墙外面候着。

    司南一听他有电报机,高兴坏了,就说想用他的机器给天津个电报,杨虎成说没问题,要来了司南的电文,两人约好天黑之后就先把武器运到王连长家,晚上4点开始往城外吊,杨虎成拿着报文就离开了这户人家。

    司南则慢条斯理的往家里走去,今天几乎耽误了孩子们一天的功课,司南觉的自己越来越不称职了,之前出去将近一个多月,回来了又耽误了一天。

    看来自己需要找几个专业的老师了,司南心想。

    孩子们已经下课了,司南先给爷爷说了声,然后就去了张炳玉家,和他在书房里把事情说完,张炳玉一拍大腿:“妈的,他不让咱好过,咱也不让他好过,不过司南,你找的这个人能不能靠的住?”

    “没问题,这个人咱们救过,即便是骗了咱们的枪和钱,也不过是小财,在说您觉的这个人会是靠不住的人么?张叔。”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在嘀咕,你要是知道他后来做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来到新盖的铅笔厂子,司南心里有事,也没仔细看,来到了油漆车间,油漆车间很小,但密封很好,在这种干净、密封的车间里油漆过的铅笔,将经过烘干炉短暂的烘干直接装箱。

    密封车间里油漆味很重,一般人进来都不大能受的了,这是这几天利用有限的材料试制遗留的味道,听张炳玉说,造出来的铅笔很好,就连几个洋伙计都赞口不绝。

    在油漆机底下,有一个不小的空档,张炳玉弯下腰钻进去,用手一扣,一块非常厚木板就被提了起来,司南仔细观察这块木板,现被漆成了土灰色,和地面完全一样,木板下有一个洞口,张炳玉钻进洞里,过了十来秒钟就搬上来一个箱子,不一会功夫15o支驳壳枪和一半子弹就取出来了。

    箱子并不大,一个大车绰绰有余,但为了掩人耳目,张炳玉还是装了两个大车,在遮盖好之后,让自己家里的老伙计也赶着一辆车,一路上装做送煤的大车,大摇大摆的来到东墙根。



………【十九章 虎啸渭北】………

    王连长家的祖屋位置非常好,附近都是货仓之类的建筑,附近住人的人家只有王连长和隔壁一户,而且隔壁这家看来也很久没人住了,大门上都落着锁,司南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宅子,但这时候显然不是谈宅子的日子。

    这时候大门开了,王连长笑着说道:“张掌柜,实在是麻烦您了,亲自给我送煤,罪过罪过,快快屋里请。”

    几个人将大车赶进他家的院子,司南四下瞅了一下,除了城墙上能看见院子里之外,其余的地方都看不见。

    王连长也看到了司南的动作,不过看王连长笃定的样子,显然他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两人相视一笑,几个人就开始卸煤,边卸煤边把箱子往煤堆不远处的柴草堆里放。

    等煤卸完,王连长已经把柴草堆里的箱子都拾掇到了离后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里,晚上怎么吊出城司南他们是不管的。

    王连长叫王占元,见活都干完了,招呼司南他们歇会喝了两杯茶,大家就告辞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南惦记着和小周约好在德兴楼吃饭的事情,就先去了德兴楼。

    晚上回来看了一会书,盖着奶奶换的崭新的薄被子,心想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等着结果了,司南很有些沮丧,自己辛辛苦苦想为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做点什么,但为什么这么难呢,造铅笔的机器和工厂都要借用洋人的脸面才能不被惦记,这是何等的悲哀。

    “别逼我!逼急了见一个灭一个!”司南恶狠狠的着毒誓睡着了。

    第二天依旧早起习惯性的练武、吃饭去学校,司南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学校,3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其中一栋是教室,总共有8间教室,另外一栋是图书和实践场所,要小一些,上下4间教室,进门左手是一栋有着二十多间房子和一个澡堂以及一个饭堂的楼,其中小房子是给未来老师安排的,大房子是预备留着给学生住的。

    但现在,所有的大小房子里都住满了人,这些人里绝大多数是小孩,剩下的是十多个妇女和老人,这些妇女和老人现在的工作就是照看这些孩子。小学校很小,十多亩地,建成这些之后,只在学校正中间留有很狭小的一片空间。

    其余的壮年人被安置在玉兴铁工厂,现在铁工厂正在重新翻盖,需要大量的劳力,曼姨通过巡警张老头和其它门道弄进城里的小一千号人就安置在铁工厂里。

    之前赶工期,所以就先建了铅笔厂子和小学校,现在正在打乱仗,铁工厂的大车生意一落千丈,所以正好赶着时机重新翻修,幸亏之前准备的材料足够。

    城外还有很多难民,但司南很清楚自己照顾不过来,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粮食。打仗打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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