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剑光没有驻留,而是径直朝着卦门的方向飞去。
这日子,似乎不太平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隐
卦门正厅,第三任掌门无忧上人猛地从红木椅子上起身,沉声说道:“这么说来,诸位道友是不信我卦门之言了?”
“道友不必动怒,只是此时事实在关乎重大,我们不得不多加考虑。”一三十出头的男子语气舒缓地答道。
“将人交出来!”那男子身后的众多修士齐声喊道,气势逼人,像是早已准备好了。
“视我卦门为可随意放肆之处,莫非道友想挑起你我两门的争斗?若是那样,在下随时奉陪!”无忧上人脸色不变,朗声答道,颇有一番大派掌门气度。
卦门的弟子听到后无不精神大振,想卦门也算是东方大派,又有什么值得惧怕的?
“道友此言差矣!玉种之事,事关重大,我们几派理当携手共商,又何来的争斗呢?”那男子此时方才有所收敛。
“如我所说,句句皆是事实,玉种确实丢了。”微皱眉头,无忧上人顿觉此事不好,玉种若在他手上也就罢了,可它确实是丢了,而眼前这些修士……
底下的修士眼神中无不是不信,有一位隐藏在灰色灵气带中的独行客重重地哼了一声,顿时所有人心中如被重锤一击。
他力道把握得正好,没伤着人的同时也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这些该死的老家伙!”无忧上人心中暗骂,沉吟了一会,转身朝左侧上座的四心宫使者说:“使者大人,你看如何?”
白衣女子以纤手托起紫瓷茶杯,轻抿一口,似是落尘仙子,看得那些定性较差的男修士一阵心神荡漾。纵是一些年长法力深厚的修士,心中也微起波澜,但他们能很快地将其平息下去。
“玉种一事,事关苍生,不得不察。”白衣女子的声音飘渺而引人向往。
无忧上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看来四心宫也看上这玉种了!
可接下来白衣女子的话总算让他稍松了口气,她说:“我已派人以秘术探察过,这卦门内应是没有玉种。但也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玉种与持种之人分开了。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无法查到了,不知无忧道友可知那人下落?”
三十出头的那名男子一听使者之话,知道今天的计划得暂且搁置了,朝身后众修打了个手势。
众修顿时整齐地朝后退了一步,脸上都收起了原先的傲气。可其中有一人稍微晚了半拍,引得那男子紧盯了他一阵时间。
凌厉的目光最终还是收去,男子心中微感疑惑,刚才迟退了半拍的人是他的心腹之一,理应不犯这种小错的。
在他强大神识扫视之下,那人确是他心腹。除了眼神较为空洞外便无特殊之处,于是男子也就将注意力转回了无忧上人处,看他如何回答。
白衣女子此时关注的,正是那位眼神略显空洞的修士。她发现,那修士自始至今都未看过她一眼。这也并非不可能,有的修士定力很强,自是能平下内心。
她真正惊讶的,是那人的心竟如死水一般,不动分毫!
隐藏在黑色灵气带中的修士略为不满,但对四心宫的说法,他保持沉默。
“卦门的一名长老在带其回本门时,不幸遇难身殒,现今下落不明。不知诸位道友可否见过他?”无忧上人目光在众多修士身上来回扫视,被注视的人心中暗骂其狡猾,竟将事情推到他们身上!
“我门下之人自是不会见到那名长老,道友莫非忘了我门才刚到不久?而玉种如你所说早在日前就丢失了!”男子朗声笑道,似乎不将无忧上人的话放在心上。
“道友可曾听闻,近日我门中前辈复回,阴阳八卦图重现世间一事?”无忧上人似是随意中说出的话如同一块大石落入了人们心中。
众多修士心中另打算盘,本来保持中立的龙首山一脉的大小门派掌门纷纷出身向无忧上人表示祝贺。
山河破碎,遍野狼藉!几日前那似要毁天灭地的恐怖场景被不少本地修士看到了,阴阳八卦图的威名更是传遍了龙首山。
之所以先前保持中立,是因为他们摸不准四心宫的态度。至于现在嘛,“龙首山一脉就应同气连枝”便是他们的内心写照。
三十出头的男子略一思索,哈哈大笑,嘴上说道:“恭喜道友,那前辈一返,卦门怕便是那东方第一门了!”
他毫不顾忌在此的其他东方大派,声音传遍了正厅。原本略有声响的厅内此时鸦雀无声,龙首山一些大派掌门的心中,难免起了一丝不悦。
特别是原先的东方第一门,灵兽门!
“掌门袖中的寒渊蛟龙探出头了!”一些眼尖的灵兽门弟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之事。
一只小巧玲珑的蓝蛟盘旋在那英俊的中年男子手上。一对黄玉般的角立于的龙头之上,蓝色的龙鳞,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土黄色的龙眼,在厅内环顾了一圈,修士们只觉身上一寒,不由得有些恐惧。
“非也,灵兽门才是东方第一门。”无忧上人心中一惊,赶紧说道,这灵兽门的势力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除非真有那么一名长辈坐镇卦门……
那条蓝蛟不知何时又缩回了袖中,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众修的心中顿时一松,看来这灵兽门掌门实力又有提高了!
“我已命人将持有玉种那人的画像刻于玉简之内,诸位道友可要收好了。”无忧上人命人将玉简交到了来此的各派掌门之手。
他接着向白衣女子恭敬地说道:“使者大人,今日之事?”
轻轻挥手,白衣女子似是不感兴趣,淡然答道:“玉种既不在此地,我也就不多加打扰。诸位道友也该散了,待找到玉种之时我自会前去拜访。”
命令般的口气,在场却无一人露出反感之情,而是纷纷道别后就离开了。包括那名独行客,也只是在心中狠狠骂了一通四心宫后便拂袖离去。
三十出头的男子最晚离开,离去之时还不忘说上几句恭维之话,但其语气却不像是和善。
“走!”他沉声一喝,声音回荡在显得十分空旷的正厅中。
“慢!”白衣女子突然出声说道。
“使者大人,有何事?若有吩咐器门自会鼎力相助!”男子显得显得十分恭敬,一改先前的大气。
“借你门下一人一用。”白衣女子似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
“器门之人能为四心宫效力乃是莫大的荣幸,不知使者所指何人?”男子心下颇惊,什么时候四心宫也缺人使了?
“他!”白衣女子迈着小步走至二十修士之前,众修顿生紧张期待之情,除了一人心中古井无波。
她纤手所指,正是之前慢了半拍的修士!他原本空洞的眼神之中隐有一丝微光,躬身答道:“是!”
男子心中疑惑更甚,不过还是很快回过了神,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同时传了一句音:“记录你所看到一切,回来有重赏!”
白衣女子并不在意他的传音,只是一挥手,示意他出去。
男子虽觉有些不对,但还是很快离开了正厅,将那名修士留了下来。
“无忧道友,若发现玉种,定要汇报四心宫!”白衣女子说完后准备动身离开。
“是是!”无忧上人赶紧答道,“一点敬意,还望使者大人能够收下!”
忍着肉痛,他拿出了几件看似不凡的法宝,那可都是最上乘的宝器啊!
“道友有心了。”没有拒绝,白衣女子将那几件法宝收进了袖中。
“告辞!你跟我来。”示意孤零零站在一旁的修士跟上,她御起火红色宝剑,破空而去。那看似迟钝的修士此刻像模像样地祭出一把青剑,剑上刻着的“诛”字十分显眼。
字上的飘渺剑意让无忧上人原本放下的心顿时一紧!他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颤抖。
那是隐藏在最深处的剑意,一旦完全展现,必惊世!
多少年了,他看到过能与此相提并论的剑意,唯有数十年前,在那名以一敌百的古修的剑上出现过!
“器门何时出了这等人物?”待那修士御剑凌空而去,他脸上多了几分焦虑。
“来了?”白衣女子突然停下,此时她所处之地已离卦门足有千里之遥。
没有回答,那修士空洞的眼神没有聚焦点,似是看着她,更像是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东海
“你的功法是跟谁学的?”白衣女子并不在意眼前这位修士的态度,而是接着问道。
“师门功法。”马哈的眼睛依旧望着远方,仿佛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美景。
昨夜他击晕了一个器门修士,乔装成他,顺利地混入了器门之中,今日方才得以参与了这次修真聚会。
在这次临时聚会中,他看到了许多,也从周围修士口中解到了玉种似乎对修真界有某种特殊性。
但具体的消息还是不甚明了,他本想等会后再借机离开那些器修的,可谁知道白衣女子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器门弟子能达到你这种地步?这可是我听过的众多笑话中最不好笑的一个,你说呢?”白衣女子嘴角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心中盘算着自己究竟是哪出了问题,马哈答道:“我这种地步?使者见笑了,难道以我区区三器的修为也值得一提吗?”
他心中有了打算,先蒙混过去再说,毕竟若是被她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白衣女子是四心宫使者,虽说对上她应有自保力,可暴露了行踪,追杀自己的必定不会是几个修士,而是整个四心宫的执法组!
“三器?你说得倒是不错,但我指的是你的心性修为。”白衣女子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惜的是,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任何感情起伏。马哈略加思索,回答道:“心性修为?恕我无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哦?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白衣女子发现自己越发地看不透这个修士。面对身为四心宫使者的她,他居然没有丝毫紧张。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马哈脚踩的那把剑,与自己的炎阳剑相比似乎丝毫不差!
“真是不知!”马哈回答得很果断。
“不知也好,你就先随我走上一趟东海。”她虽然不能从马哈的表情中判断出什么,但有个人可以,那个人甚至可以窥探人最深处的内心!
到了那时,眼前这修士是神是鬼都跑不了了!若是因此得到了特殊的功法,那四心宫的实力定会更上一层楼!
随着虹光极速飞行,马哈梳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石龙口的事怕是要搁上一段时间了。
跟白衣女子去东海一趟,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闻东海之大,百姓驾船穷极一生也难以究其尽。
更重要的是,传说中见到青龙的那第三个人就居住在东海一带,如果此行能够拜访到那人就再好不过了。
“委屈你们在黑云中多待会了……”马哈心生愧疚,当下提了速度,想尽快到达东海。
白衣女子见原本在身后缓追慢赶的马哈突然加速冲了过来,略有惊讶,“果然他还有所保留,看来先前的决定没有错。”
“三器修为便有如此速度吗?”她似是无心之问,却让马哈猛然警醒。
一时冲动,竟然忘了还这个女子的存在!
马哈面色不改地说道:“此去东海,路途遥远。我虽力弱,但也要完成掌门的吩咐,护好使者才是。至于速度,只是脚下的飞剑的缘故罢了。”
“哦?这么说来,你脚下的飞剑可是器门的传承宝器之一?”白衣女子颇感兴趣地问道。
警钟已鸣,马哈自是不会把她的话想得太简单。
他估计白衣女子这一问应是刺探他是否是器门的虚实,于是答道:“祖上传下的剑,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晓。”
“我就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器门中有这么一把好剑,原来是祖传的。”她略带惊异地看了马哈一眼,“你祖上是?”
马哈没有回答,而是驱剑继续向前,尽量与她保持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
白衣女子见状没有再追问下去,接下来的路上也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便抵达了东海海边,步行在被彩霞映衬得分外红艳的沙滩上,耳边响起潮水起落的浪滔声。
跟着白衣女子走了几里沙路,马哈的靴子已经有些湿润了。海面上并非他想象般到处都是渔船,反是显得十分空旷。
几里路下来他未曾见到过一位当地的百姓,疑惑白衣女子来此地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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