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
两日后——
一大早,吕荣领着吕家众人,一袭白衣,抬着上好的红木棺材来到大理石门外。
今日是吕老太走的第七日,过了今日不下葬便是吴越习俗里的大忌。
所以吕荣带齐一切,选好了风水宝地来迎吕老太。
大理寺卿亲自将吕老太交到吕荣。
吕荣命人将吕老太装殡入棺木,看着大理寺卿咬牙切齿道:“今日之‘情’,来日本官必加倍奉还。”说完,吕荣领着众人离去。
大理寺卿看着吕荣的背影,想着吕荣留下的仇恨的眼眉头紧蹙面容担忧。吕荣是个卑鄙之人,如若让他知道一切为菡姑姑所为,当不知会如何。
送葬的队伍沿着从大理寺走到吕家大门外,而后再由吕家向墓地而出发,这亦算是吕老太是从自个家里走的了。
送葬队伍行至城门处,忽地与萧家碰个正着。
萧柬骑在马上,看着站在跟前的吕荣冷声道:“让开。”
吕荣眉头紧锁,一旁吕弛上前道:“萧大人,今日乃下官奶奶出殡之日。请萧大人行个方便。”
萧柬冷笑,“吕家老夫人出殡又如何,我萧家之女今日入土为安,即便今日是你吕荣出殡,亦得给本官让道。”
“你——”吕弛气氛欲上前理论但却被吕荣给拉住。
吕荣侧身让道。
萧柬嘴角微扬,“算你还识相。”接着拉紧了马鞭向前而去。
萧家人离开,吕弛看着吕荣道:“爹何以如此让其羞辱?”
吕荣看着吕弛道:“驰儿,忍一时而海阔天空。”如今的萧家他动不得,但有一日他定要萧家之人为娘的死偿命。
吕弛气恼地瞥过头,爹的话他自然是懂。但是,奶奶可以说是因自个而死的。而如今出殡却要给后辈让路,这如何让他安心。
吕荣吩咐家丁继续上路。
城门拐角处,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那看着吕家的队伍。
鸣鸢出声道:“还以为他们会动手,也便这样了。”
顾梓菡看着正欲出城门的吕家队伍,怎么会这样便完了。那她岂不白出宫走这一趟。
一个多时辰后,吕家送葬队来到城外二十里处的山坡上。
此处风水极佳,是吴越大官众所选择的家人下葬之地。
棺材缓缓地放入土坑里。
吕荣领着吕家众人跪地,送吕老太入土为安。
土慢慢地合上,炮竹点燃。
土刚掩埋上,此时,一群衣服上印着“萧”字的家丁突冲了出来,将吕家人围住。
吕荣起身看着这突来的一群人眉头压低。
为首的一人道:“此坟冲我家七小姐,我家老爷说了,不得在此下葬。”
吕弛顿时大怒道:“你们萧家别欺人太甚了。”
“欺你又如何!”此时萧柬从一旁树林里走了出来。
吕荣沉眼看着萧柬道:“萧大人这是何意?”
萧柬嘲讽地冷哼一声,“何意?这话当是我问你吕荣才是。我亲妹嫁于你,你却任由她枉死。她的尸身未寒,你不问不顾,如今却要厚葬杀她之人。本官倒要问问吕荣你是何意!”
吕荣寒了脸道:“下官的娘已死,也算是抵了萧梦一命。萧大人何不高抬贵手。”
“她的贱命何能与我萧家人的命相比。”萧柬扬声道。
“收回你的话。”吕弛上前一步沉声道。
萧柬轻蔑地看了吕弛一眼,“你是什么东西,这还轮不到你跟本官说话。”
萧柬话一出,吕弛双手握紧,欲出手。一个黑衣人顿时挡在萧柬跟前,从方才其步伐来看是个顶尖的高手。
 ;。。。 ; ; 顾梓菡冷眼剜向吕老太,“萧梦所中的毒难道不是吕老太让人参在给张姨娘的燕窝里的!只是你比张姨娘狠,她不过是要萧梦滑胎,而你却要萧梦的命。”她本欲动手,但却不料吕老太已然先出手。那她就只能好好看戏了。
吕老太顿时脸一白,而后诡辩道:“你休得冤枉老身。”这菡姑姑不可能知道。此事除了她已没有第二人知晓的了。
“是吗,那要让我派人去张姨娘屋里拿来证据吗?”顾梓菡轻声道。
吕老太却不惊,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顾梓菡一笑转语道:“看我这记性,我忘了,事后老夫人已经让人处理了那些燕窝。不过——”顾梓菡忽地斜眼看向吕老太,轻声道,“老夫人可曾确认那些燕窝真是被处理掉了,亦或是已经放在了大理寺卿的桌上?”
吕老太瞳孔猛地放大,微思后道:“你究竟在吕家安插了多少人?”她原以为菡姑姑出现和那日给萧梦整治逃掉的大夫有关,但如今看来,自个所作的一切都在她眼里。如此证明吕府有她的人。
顾梓菡一笑道:“不愧是老夫人,眼力劲还不错。”
吕老太冷眸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做这么多的事,不可能只是想要她这个老婆子的命而已。她原以为是宜妃不放过他们,如今看来这菡姑姑亦然。
“老夫人,你说呢?”顾梓菡轻声反问。
吕老太神情戒备地看着顾梓菡,心里寻思着何时与这菡姑姑结了如此之仇。
“老夫人,你也别费尽想了。你想不到的。”顾梓菡冷声道。因为她和她娘从来未进过吕家人的眼。
吕老太直直地看着顾梓菡。
顾梓菡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而后扔进了牢房。
吕老太看着躺在杂草上的瓶子,“你什么意思?”
顾梓菡直勾勾地看着吕老太,“毒药,你喝了,明日吕弛便安然回家,否则——”
吕老太凝目道:“你在威胁老身!”
顾梓菡淡淡一笑语气不急不缓道:“是,又如何?”
吕老太眯眼看着顾梓菡,方才自个已经画押认罪,这菡姑姑此番是想制造自个畏罪自杀的假象。
“哼,你休想。即便老身有罪,也得大理寺给老身定罪。”吕老太冷声道。
顾梓菡嘴角微扬,玩这腰间的玉佩眼眸微抬看着吕老太道:“是吗,那吕老太便等着那日。但就不知吕家二公子可否等得了。”
“你什么意思?”吕老太眼眸一紧。
“大理寺里有个水牢,里面关的全是十恶不赦之人。我听说里面有个杀人无数的采花贼还是二公子亲手抓进去的。吕老夫你说,如若二公子被关进了水牢,会怎样?”顾梓菡轻声道。
“你敢!”吕老太发狠道。
“吕老太认为我不敢吗?那你大可好好地在这等消息。”说着,顾梓菡转身欲走。
“你站住。”吕老太大喊道。
顾梓菡微微回首,“吕老夫人改变主意呢?”
吕老夫人死死地咬着牙不甘地看着顾梓菡,半响后蹲下拿起瓶子,打开而后一饮而尽。她进了来本就知道自个活不了了。萧梦死了,即便她不得死罪。但以萧家的能耐也不会让自个活。只是如今死得难看些,死在一个姑姑的手里。
顾梓菡转身看着吕老夫人轻笑道:“看来吕老夫人倒是个爱惜后代的好‘奶奶’。”只可惜这份“好”未分丝毫给她与沐儿。
吕老太一把丢开手里的瓶子,“毒药老身我喝了,你记住,如若驰儿少一分一毫,老身我便是化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梓菡却轻笑道:“这话我到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这些年还真未见过一只来找我寻仇的。老夫人要是有此念力倒可试试,也让我也开开眼界。”
吕老太猛地撑大了双眼,“你耍我!”
顾梓菡轻笑道:“老夫人可别动了气,我历来出言必行,不若吕家的人言而无信。”
吕老太气得生恨,胸口却猛地一痛,让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顾梓菡走到木栏外,看着吕老太渗出了冷汗的额头道:“今日我高兴,倒是可以让吕老夫人你走得明白些。”
“你什么意思?”疼痛过去,吕老太扶着胸口抬头气喘吁吁地看着顾梓菡道。
顾梓菡伸手,脸上的面纱飘然而下,她露出完好的右脸对着吕老太。
吕老太眼睛猛地撑大,向后退了几步惊恐地道:“顾雪莹!”而后又摇头道,“不对,你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
顾梓菡带上面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不错,我娘是死了。被你和张姨娘活活埋死的。”一股怨恨从顾梓菡的身上散发出来。
原以为娘的死但就跟张姨娘和吕荣有关,却未想吕老太才是幕后的主谋。
吕老太眼睛死死地撑着,指着顾梓菡道:“你是,你是——沐儿?”话有些不确认。毕竟就她知道的,沐儿已经随顾太君离开了京城。不可能成为菡姑姑的。
顾梓菡嘲讽地一笑道:“看来吕老夫人是忘了我了,那个被张姨娘活活烧死的——吕梓菡。”
吕老太猛地跌坐在地上,摇着头道:“不可能,不能是她。她已经死了,张姨娘亲口跟我说她死了的。”吕梓菡无意发现张姨娘的真面目,她为除后已经让张姨娘除了顾梓菡。
顾梓菡大笑道:“不错,吕梓菡是死了,被你们活活烧死了。而如今回来的是带着怨恨和冤仇的顾梓菡。要吕家人偿命的顾梓菡!”
吕老太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梓菡充满仇恨的双眼看吕老太,半响后转身离去。
而就在顾梓菡离去的那一刹那吕老太突然疯笑道:“老身看得不错,顾雪莹便是个扫把星,是她将祸端带给吕家的。她死得活该!”
顾梓菡猛地转身看着吕老太,手死死地握紧,内力在掌心凝聚。
此时,吕老太突然猛地吐了口血,而后难受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顾梓菡倏地收回内力,嘴角冷扬,吕老太这是在逼自个动手啊!到如此,吕老太还不忘算计。
 ;。。。 ; ; 吕老太道:“你也便别说好听的话了,此番这个劫我老太婆都过不了,别说五世同堂,连六十都过不了了。”
“老夫人!”张嬷嬷眼里露了难受。
吕老太凝视着手中的糕点道:“今日那菡姑姑的话很明确,宜妃这是要我老太婆的命来换驰儿的命。”这宜妃,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这痛处抓得恰好。
张嬷嬷眼里出了水光,“老夫人,我们还是再让老爷想想办法吧!”
吕老太严肃了脸道:“此事绝对不能告诉荣儿。”
“可是——”
“没有可是的。”吕老太厉声道。荣儿孝顺,如若知道她要做的事,必定阻止。到时驰儿恐就——
张嬷嬷别过头暗自泣泪不语。
吕老太放下手中的玉蝶,“我太婆活到今日也算是够本了。看着吕家从仰仗顾家栖息到如今的出人头地,还有驰儿这般好孙子,值了。不过——”
吕老太眼里沉了恨和不甘道:“我老太婆唯一的不甘便是比顾太君先走一步。”
吕老太咬牙切齿道:“顾太君,顾家。当初如若不是他们袖手旁观,老身最爱的小儿子如何死得那般惨。被乱棍打死,还挂于城门曝尸,最后被如畜生一般弃尸荒野,连个全尸都寻不得。”吕老太手猛地收紧。
她恨,恨不得要顾家所有的血来填。
吕老太突然对着张嬷嬷道:“张嬷嬷,我老太婆最后要你做一件事。”
“老夫人请讲。”
吕老太眼里充满着仇恨和歹毒道:“我老太婆死后,告诉吕荣,如若他还孝顺,便拿顾家人血来祭我老太婆。我要姓顾的绝子绝孙!”
张嬷嬷微愕,而后点头道:“是,老太太。”
房顶上,顾梓菡看着屋内吕老太那生恨的表情脸色发寒。
吕老太,原来这些年你便是如此拿着无子嗣的借口羞辱娘,羞辱她和沐儿来报心里的私仇的。
十二年前,吕老太之子——吕季战场上失策利被敌军生擒而后至死。顾家曾要救的,但却被拖住了脚。最后大舅只身入敌营,却去晚了。但大舅却也受了重伤而失去了双腿。
她未想到吕老太这便成了如此这般的恨。
而这个恨决绝而狠毒。原本她以为张姨娘和吕荣如此待娘,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