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唔……
啥都不说了
囚禁地
玄霄的禁地生活,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名为冷静,实为囚禁。
每天只有两个送饭的弟子在饭点准时来,顺便收走昨天送来的几乎没有用过的饭食。
这些弟子大多都是陌生面孔,彼此也不会唠嗑唠嗑,总是很有规矩地安安静静来安安静静走,可是这样的规矩,却使得禁地里越发寂静了。
玄霄所说的阳炎噬心也并非假话,我之前受的上应该是内伤,连带着他体内压抑着阳炎的我的血的功效也受了影响。现在他的脾气比以前要暴躁上一些,有时候会显得有些喜怒无常,却也绝对没到丧心病狂的那一类型。
虽然,我不确定再这么被关上个几年,玄霄会不会被逼得发狂。
我现在除了自己养伤,每天还多了一件事情——帮玄霄调和。
偶尔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囧囧有神的想法,比起之前玄霄单方面的和羲和交流,现在我和他,才更像是人剑同修来着。
而之前发生的事情,玄霄却怎么也不肯详细说明。
只是他再怎么保持沉默,我还是知道了。
不是从现在,而是从过去,从某种方面也可以说是未来,知晓。
尼玛……我终于想起来自个儿忘记了什么了!
——慕容紫英他们曾经说过的,在第一次琼华大战妖界的时候,云天河他娘和他爹心生疑惑,不忍再造杀孽,也是带着望舒连夜出逃,直接导致此战琼华战败,妖界扬长而去,玄霄被冰封。
那时候,我不过是听听而已,就连一开始见到玄霄成了羲和,也不过是看戏一样的带过。
那时候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事不关己,过去的事情都发生过了听听也就算了,任谁都没办法想到自个儿有一天会回到事情开始之前的吧。
而一开始见到玄霄的时候,则是因为“他跟我有个毛线球关系,羲和是我一个人的,这个名义上的主人有多远死多远”的不待见,外加“冰封算什么,他被冰封了我照样能到处跑,保不准到时候我又穿越了也说不准”的无所谓。
以至于,在我一不小心奉献自我时候把自个儿弄瞎了之后,就渐渐忘记了这些事情。
从而,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玄霁和夙玉的异常。
……没有阻止开始,起码,要阻止结局。
……玄霄被冰封的结尾。
这一次来送饭的弟子倒是个有点儿面熟的,好像我以前去琼华的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见过几次,玄霄为了应付我古怪事物层出不穷的菜单,也曾经和他见过几面。
大概是因为见过玄霄不那么严谨的模样,这个送饭弟子倒是没有直接走,而是和我们聊了起来。尽管和他一同来的那一个总是催促着他,尽管这个所谓的聊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自说自话。
他说,玄霄师叔不喜五谷,先前送来的食物都没怎么吃,现在换上些新鲜蔬果,玄霄师叔多少也还是用上一点。
他说,夙瑶掌门很关心玄霄师叔,只是现在琼华百废待兴,她尚且抽不出时间来看玄霄师叔。
他说,青阳长老和重光长老在此去追捕夙玉师叔和玄霁师叔未果,虽然不应该,可是还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夙玉师叔他们虽然做错了,但是毕竟还是很亲切的人呢。
他说,羲和前辈,这种小食以前玄霄师叔来膳房寻过,我试了好几遍,不知道怎么样,像不像您说的那一种。
那一天,送来的饭被吃完了,点心做的还欠火候,不过我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另外,饭后水果味道不错,尤其是以玄霄被我抢了水果只好啃蔬菜的纠结模样佐餐的情况下。
可惜,第二天午饭就换人了,和上几次一样的米饭面食。
第三天,送饭的又换回了那个弟子,我表示夙瑶果然有关心玄霄,昨天让他一点儿不吃东西果然做对了。
至于另一个貌似对我们很不爽的弟子,我当没看见。
抛着特意留下来当夜宵的某不知名野果,我靠坐在山壁上,仰头看了玄霄,对他微扬了眉角笑了笑,卡擦一声咬了一口。
“看来,夙瑶还是很关心你这个师弟的,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吗?你眉头皱的我都能听到卡擦卡擦的声音了。”
一撮手指,用羲和阳炎把果核烤熟,啃完里面的果仁,再把剩下来的壳给烧到灰飞烟灭。我双手搭在膝盖上,撇撇嘴。
“等我帮你调息好阳炎的问题,你倒是想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别忘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找法子医眼睛呢。”
玄霄那边有了动静,他点了点头。
送饭的时间又到了,禁地大门轰隆隆一阵响,脚步声却没有前进,而是停在了入口处。
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传来,一个是压的很低努力的心平气和地说道理,一个则是故意地张扬着恨不得我和玄霄听的一清二楚。
说的无外乎就是那些事儿,什么玄霄阳炎噬心心性大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跑出去发疯,什么玄霁和夙玉两个懦夫临阵脱逃不知道是不是有心背叛琼华,什么羲和是把凶剑玄霄都压不住他被反噬你就别凑上去之类之类。
摸了摸鼻子,说道凶剑,我就想到了焚寂。
别说,那孩子从某方面来说还真真相了。
玄霄显然没有我这么好的心态,不过也是,当年刚刚经历过安邑屠戮的时候的我,比他还要易撩拨的多,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人撩拨我,也没有那个时间给我被撩拨罢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我还没有完全压制住的阳炎自他周身涌起,鼓了衣袍。
“好了,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些有的没的,你跟他们生什么气。”
我站起身,拍拍衣摆。
“喂,那边的,背地说人闲话,尤其还是说长辈的闲话,不太好喔。顺带说一句,”
我食指在耳边比划了一个圈,然后意识到那两人还窝在门口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有可能不懂,只得讪讪收回手。
“……这边听的很清楚来着。”
玄霄看了我一会儿,冷哼一声,一拂袖,面壁,喔不,是眼不见为净去了。
那边安静了片刻,两人拉拉扯扯地走了进来。
“什么闲话,哼,你们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风光无限的样子吗,我告诉你们,掌门已经令人着手将你们的名字从琼华典录上划去!要不是这家伙心善,到处给你们张罗这些,这些果蔬,你以为掌门还会管你们!?”
食篮被掷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水果咕噜噜滚了出来,我皱了皱眉,一甩袖,将它从地上卷起,握在掌心。
“玄霄师叔,你不是阳炎噬心了吗,怎么还和这把罪魁祸首的剑在一起,你难道不记得被你打伤的那几位师侄了!?你以为为什么大家来送饭都是来去匆匆,那是因为我们都怕你一个不小心又阳炎噬心了,到时候掌门把你随随便便往什么地里一关,就这么一笔带过了,但是受伤的人就只好自认倒霉!你可知,师兄被你一掌打得,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修行!”
他推开了阻止他说话的少年,怒气满满。
“还有……”
“滚。”
玄霄转过身,声音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似的。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羲和,你别假惺惺了,若不是你,玄霄师叔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的模样!你不是瞎了吗,瞎子就好好做一个瞎子该做的事情,安分守己就好,不要因为望舒跑了,就撺掇着玄霄师叔失控啊!?”
……喂喂,人身攻击了孩子。
我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如此强大的结论的?
我只觉有点儿哭笑不得,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揉眉角。
结果刚一松手,那个弟子就飞出去了,撞在山壁上哐当一声……
“我与羲和之间,岂容他人置喙。”
玄霄冷冷地开口,语气其实很平静,然而那腾起着的阳炎,却如同暗示一般,给我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不快滚!回去告诉夙瑶,若是担心她禁地里关着一个怪物,以后便不要再叫人来了。”
听着那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我摇了摇头。
……我想,以后恐怕真的没有人来送饭了。
哎……我有甜点有饭后水果的日子啊……
玄霄走到我身边,伸出手,动作几乎是温柔地撩开我刚刚扒拉下来的额发,手指沿着眼线划了划,冷哼一声。
“修行双剑之时,屡无进境之苦,经脉逆流之痛……眼睁睁看你付出代价却无计可施之奈何……”
他的声音渐渐冷凝,触碰我眼睑的动作却依然温柔。
“他人从未体会,怎敢如此轻言!”
“大概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如此吧。”
我耸耸肩膀,扒拉下他的手,继续啃果子。啃着啃着,察觉到玄霄的视线,抬抬眼看他。
“你要不要?最后一餐来着。”
玄霄周身紧绷的,与阳炎的暴虐相互矛盾却又相得益彰的冷凝气息终于消散了去,恢复平和。
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幸得,你仍在此……”
“若是有什么不会背叛不会离开,怕是……只有你了吧……”
嘴里的果子忽然有些涩然,我顿了顿继续嚼。
……抱歉……
背叛我不会,但是离开……身不由己……
抱歉。
……我会陪着你,直到,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坚定立场,男主是紫花,霄哥更需要某人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啊捂脸
不是借口
于是继续双更,紫花快了
几对峙
都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当自我醒来从未踏足过这里夙瑶,在玄霄暴力处理之后的隔日出现在禁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冒出来那一句,隐隐约约还有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单挑BOSS的冲动。
扶额……
祖啊祖,你终于在寂寞中变、态了……
一年还没到的时间,夙瑶给我的感觉,却是变了许多。我看不见她的模样,只那在说话时候高高挑起的眉峰和不苟言笑紧紧抿起的唇角,虽然仍然带着以前的那个夙瑶的影子,但是也已经带上了太清那样的感觉。
不同的是,她的语调里还藏着深深的疲倦。
“玄霄!”
夙瑶在玄霄现在呆着的冰台下停了脚步,略略仰了头看他,在得到玄霄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之后,怒然甩袖。
“为何将给你送饭的弟子打成重伤?!”
玄霄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微微仰头屑笑。
“他们看了便让人觉得碍眼,以后都不必再来。”
瞧瞧这话说得……
我扶额,走到玄霄身边,低头看夙瑶,虽然看不见,但是出于礼节,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我记得,玄霄只出手打了一个。怎么,另一个没有受伤的,没告诉你,恩,你可以称之为‘真相’,也可以称之为‘苦衷’,随你喜欢。”
这次轮到了夙瑶沉默,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软下来。
“我知道,可是……”
夙瑶轻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我摸了摸鼻尖,决定从现在讨厌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这些词语。
“玄霄师弟,你这样……让我如何同琼华上下交代,难道说,本派禁地之中养了一只会伤人的怪物吗!?”
“我是怪物?!”
玄霄古怪地接了一句,顿了顿,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已经调息的差不多的阳炎再一次暴虐起来。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玄霄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狠狠回握了来。
“你说的没错,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地被囚在这里,自然比不上你做了掌门,风光无限!”
夙瑶的视线在我和玄霄身上打了一转,眯了眯眼睛握紧手指。
“……玄霄,你可知你如今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
玄霄嗤笑一声。
“你们不是早已认定我被阳炎噬心,神志不清了。胡说或是真言,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欲加之罪罢了!”
“玄霄!”
夙瑶一拂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你我同门四年有余,如今我为琼华掌门,而你被囚禁地,饶是如此,你仍是我师弟。我知你脾性,若不是阳炎噬心神志不清,怎会如此口出狂言,妄言师门!?”
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老觉得夙瑶说这话的时候,那冷冰冰的眼神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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