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显得带着些许古怪,但是却很温暖。蚩尤会伸手揉揉的我的头,动作从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熟练的想揉乱左边就不揉乱右边,掌心灼热。蚩尤在烦恼的时候会去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放下手很坦白地丢出去一句完全不懂。
依然听不到我的心跳,在雀跃了最初的一瞥后,它又沉寂了下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舒出去。
谁谁说过,排除一切的错误答案,那么不管剩下的答案多么匪夷所思,它也是正确答案。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魔尊重楼,你说,你是蚩尤和那个魔界女子生的孩子!
飞蓬飞了起来,和重楼一样停在半空,镇妖出鞘。我瞥见众位神将一脸犹有余悸的模样齐刷刷向后退了老远……
“重楼,神界非为魔族可踏足之地,请回!”
说是请,飞蓬那表情我就只看到清清楚楚的——不走,叉出去!
这叫挑衅吧……
魔尊重楼一看就不是什么耐性好的,飞蓬你确定你是真的不想动手,而不是太想和他打一架所以干脆出言相激?
果然,那边重楼一勾唇角,冷毅的面上因为这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带上了无愧于他这个‘魔’尊的味道,然后他手臂两旁刷的一声弹出来两把刃。
“飞蓬,神界还入不得本座眼中。”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脚下烟云缭绕仙气弥漫的神界,不喜地皱了皱眉。又看向飞蓬,沉默片刻,手臂上的两把刃又收了回去,乍一看和普通的护臂没有什么区别。这可是砍了镇妖的刃啊,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镇妖如今光滑的剑身——不知道我现在在上面刻几个加防御的阵法还来不来得及……
“本座这次来不是与你一战,你不必如此戒备。每次找你打架都推三阻四,哼,你担心这神界经不住你我神魔之力,次次束手束脚,本座可不喜与心有牵挂无法全力以赴之辈交手!”
重楼冷冷地看向飞蓬,那眼神颇有几分埋怨,冷哼一声。
“不过纵观六界,能与我有一战之力的,你仍算一个。今日本座前来,是与你约战在新仙界,那是本座新发现的一处仙界,你不必有所顾忌,自可放手与本座一战。”
重楼一扬手,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飘在了飞蓬的面前,他看也不看飞蓬,转身离开。火红色的头发在素爱淡雅颜色的神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是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千凝魔艮,用它可直接传送到新仙界。去与不去,你自己定夺!”
重楼无比嚣张地没走神魔之井,直接化开空间走了捷径。飞蓬看着面前的令牌发愣许久,伸出手将它握在了掌心。
去不去
重楼实在深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道,并且在一出场就用自己无比强大的气场震骇了所有神,害的我也为他的英武而倾倒,忘记跟他商量下申请跳槽的事情了……
虽然我觉得,按照这匆匆一见下重楼表现出来的脾气,我跟他商量跳槽去魔界的话,他保不准会一个顺手就把我轰了。
哎,左右为难。
左右为难的其实不止我一个,还有外表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并且镇守神魔之井时候严肃认真的程度就像是打上了‘抵制诱惑严守阵地’这八个字一样的飞蓬。这么持续了两天,周围有意无意在他身边徘徊的神将们,才渐渐少了。
看起来,天帝其实是很不放心飞蓬的。
并且,飞蓬其实也是个蔫儿坏的,在神将们逐渐减少徘徊次数的初期,他当什么都发生,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在神将们彻底消失了的第四天,他也玩儿了一把消失。还是特意在神魔之井晃悠了一圈,把那个千凝魔艮拎出来显摆下,怅然远目一番,把镇妖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施施然带着我消失——去往神树找夕瑶。
啊,那迅速跟来的大批神将们看到夕瑶飞蓬两神在神树上你侬我侬晒甜蜜,而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跑去和重楼打架时候的表情,实在让我难以忘怀,颇为精彩。
夕瑶虽然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神将来,但是她素来相信飞蓬,并且性格实在温柔体贴,居然就只是对着飞蓬信赖非常地笑笑,对他的举动没有一丝疑问。
我觉得夕瑶是在等待飞蓬自己告诉她,也有可能夕瑶觉得飞蓬自有分寸她要给他**空间……这多好一个贤妻良母啊,配飞蓬你这个木头实在是太浪费了!
飞蓬什么都没有对夕瑶说。
我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夕瑶牵扯到这件说大可大说小也小的事情里去,还是只是单纯的大男子主意觉得这是在没必要和夕瑶报备。
我只知道,他在用眼神吓退那群跟屁虫们后,对着夕瑶笑了开口说没事的时候,手掌下意识地按在了镇妖的剑柄上。
而且那个千凝魔艮,他其实也是一直收在身上。
接下来是夕瑶和飞蓬的甜蜜时间,我没有当电灯泡的兴趣也不想当偷、窥狂,非自愿的也不想,尝试了下化为人身,居然成功了。我挺惊讶的,要知道,自从上次飞蓬跟我明示暗示要小心天帝被我表现的只当耳旁风之后,他就严格限制了我出镇妖的能力。
现在居然出来了,不得不说,有一瞬间我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刑满释放的解脱感……
不是自己的壳子,住着就他、妈跟监狱一样啊混蛋!
寄人篱下神马的,没亲身经历过的人不明白各种悲凉凄苦身不由己!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飞蓬对于和重楼的这一战,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重视和矛盾。
不过,和我无关。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云顶天宫门口溜达了——就算不进去,在外面晃几圈,也可以让我心里安定不少。更何况我好多天没去后,这积累下来的思念保不准可以突破内心的纠结,让我冲进去和始相见,互诉衷肠。
……好吧,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算这么多天没有来,就算始的呼唤一如既往的强烈,就算我内心也在渴望,但是我仍然没有勇气进去,我怕在始保养的很好的剑身上看见自己陌生的模样。青发青眼的陌生青年,尽管不承认却仍然是现在的我,线条流畅剑身冰冷的始,我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过去的我。
现在和过去,如果我走了进去,那么这两者的矛盾就会赤、裸、裸地不加掩饰地坦白在我的面前。
……抱歉,让我再自欺欺人一会吧……
再过三天,在飞蓬和重楼一战之后,我定要申请去魔界,去找蚩尤,去找回我的过去,或者说,过去的我。
看守云顶天宫的那两个古神将依旧对我在门口转悠表示视若无睹,我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在他们两头顶飘了一圈。然后踩在他们头顶,安安静静地看着云顶天宫紧闭的门扉。
不知道是不是我殷切的渴盼之心感动了云顶天宫,那扇紧闭的大门居然慢慢自内打开了来,我还没来得及激动一下,就看到从门里飘出来一团腾腾祥云——喔不对,祥云里其实还是有人的,瞅着这个装13的架势,除了一面之缘的天帝,还有谁。
可是,天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从云顶天宫里走出来!?
“擅闯云顶天宫重地!”
就在我以为作古了的神将都会看人下菜的时候,左边的那个神将动了起来,手中的长矛直指天帝,冷声开口。
右边的那个神将刷的一声也将长矛指了过去,厉声接上。
“杀!”
我就看着那一团祥云里面的天帝甚至没有动作,直劈而来的长矛就被挡在了看不见的屏障前,不过大概是出于心理问题,我觉得天帝似乎脸色也不好看。他沉默片刻,一拂袖沉声开口。
“放肆!”
“杀!”
两神将不为所动,勇往直前。
天帝的心情应该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祥云里面似乎有两道视线直刺过来,看向我的方向。而这目光比上次,更多了几分探究,还有几丝狠厉。也是,被算是自己部下的神将们这么不给面子,还当着个外人,喔不,也许还要说是他脑海里的假想敌那一边的敌人的面这么丢脸,是我我也心情不好。
另外,他该不会发散思维自我脑补,把我在这个时候飘忽到云顶天宫的个人行为给飞蓬套上,觉得飞蓬想要对云顶天宫里的始图谋不轨,已借助其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哈,抱歉了啊,看来飞蓬你要因为我遭受一场无妄之灾了。
死磕吧对掐吧,两败俱伤最好,然后我就可以一身轻松大摇大摆地去魔界投奔蚩尤啦~
我的期待注定要落空,这一团祥云的天帝虽然武力值比不上飞蓬,但是那周身的气势可也不是一般热比得上的。
“退下。”
甚至没有加重语气,天帝负手而立,慢慢地开口。
两神将僵持片刻,默默地收矛,重新化为两座石像。
天帝却没有立刻离开,负手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在回味压制住上古神祗时代的神将的感觉?也许。
早在那两个神将动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跑到云顶天宫屋檐上坐着围观了,正编排各种可能的时候,天帝忽然转头——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可我就是觉得,他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在看着我。
眼神……抱歉,我实在没办法透过这样的重重障碍读出来。
事实上,透过那一团朦胧的如同氤氲的热气般的云气,天帝的脸模糊的完全看不清楚,我盯着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
对视片刻,那股子视线胶着感觉消失了,我目送那一团祥云远去。
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很荒谬的熟悉感觉。
可是,天帝有哪里会让我觉得熟悉呢?莫非是因为他走远了还回头的那一瞥,让我联想到离开时候一步三回头的自己?
散扯吧!
算了,管他熟悉不熟悉,还是去神树那里找夕瑶吧,没道理我在这儿因为过去现在纠结难过,他在那里美人在怀幸福美满是吧。
好吧,我得承认,我这纯粹就是对飞蓬有意见。唔,或者该说我对所有神都有意见。
另外,天帝原来还是有点能耐的,看他走的多快,这就一条路他不过也就比我快个片刻,现在都看不到影了。
哈,保不准是因为经常逃跑练出来的~
身后,云顶天宫里的始传来一阵说不出滋味的低鸣,听的我心里也不够滋味了,郁闷的不行,想见又不能见这是何等的痛苦……我要报复涩会!
咳咳,我又偏激了……
本来吧,我自以为自己就算不是个乖乖娃儿,也算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是自从到了神界,我觉得自己有越来越往愤青刺头方向发展的趋势,总觉得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顺眼,看他们过的好的不顺眼,看他们过得不好好像也不顺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尼玛,赶紧让我跳槽到魔界去吧!不然在用精神胜利法战胜所有神之前,我自己先成神了。神经分裂!
你来了
飞蓬已经不在神树那里和夕瑶你侬我侬了,我循着镇妖飘过去的时候,他坐在神界最边缘的一处,看着远处面无表情地沉思,也不知道究竟从那一团一团半天都变化不出什么新鲜花样的云朵里思考到什么神生的真谛没。
其实他要是真想思考什么哲理的话,我建议他可以把视线下调四十度。尽管那里仍然有一重也或许是几重的厚厚云幕和屏障,但是我相信对飞蓬来说那算不了什么,他绝对可以顺顺利利地看到之下的人界百态。
我虽然不清楚这个神界和人界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比例,但是好歹也听说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只要飞蓬在这里坐看上一天,保管立马大彻大悟。不过这也就是飞蓬这种本性正直淳朴的正经神,要是换上那些闲的蛋、疼的神们,就算都被拉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还要求说看后感这么地看上一年,也保管该笑笑该闹闹该鄙视的还是鄙视,屁用都不管。
我飘过去坐在飞蓬同一边,低头看云。
在左脚边那一大团云终于从一个小汤圆进化成大桃子的时候,一直沉默思考的飞蓬开口了。
他很苦恼,不知道该不该去赴重楼的约。
作为一个神将,并且是有着神界最强者这个称号的神将,飞蓬没有一点因为他的实力而诞生出来的野心和妄想,这一点实在让我很是佩服。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多少原本忠良的人才在品味到权利的魅力之后,丧失本心做出某些不太理智的行为,后来咱们这一代总结出一句无比精辟的话语——男人有权就变坏。
咳咳,好像那些坚持本心忠君爱国的忠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