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女子长叹一声,她衣裳上得泥泞被清理了七七八八,但却印记连连,她开始梳理凌乱得发丝,继续说道:“天道世间最高规律,不可触犯。记得书中曾记载一位皇帝,曾为求永生,派人下海寻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均无所获。后又寻得仙人,欲求长生不老丹,但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便是连那王朝也早早灭亡,这便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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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往昔
说到这里,唐若灵眼神的笑容慢慢淡去,直到她盘起发丝,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后,道:“逍遥派与玉阙池现身,稳定了时局,使得新的统治者重新上位。有着八百年的屈辱,新任皇帝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始谋划‘皇室灵根’计划。
有这等伤天害理的想法,想那皇帝定是个残忍暴君。”唐若灵神色一闪,又道:“所谓‘皇室灵根’计划,简单来说就是夺他人灵根,移植到皇室之人身上。”
陆厥讶异,却见那树泽神色一怔,脸色一凝,似在思考什么。
看陆厥这等表情,唐若灵当然不觉得意外,至于那妖魂,怕是死了,她也不会在乎,道:“先前和你说过,人有六根,分别存于:眼、耳、鼻、舌、身、意,可这第七根的存在之处,飘渺无常,是存在魂魄之中。人有三魂七魄,至于灵根存于何处,无人知晓。那位皇帝虽然提出了‘皇室灵根’计划,却也只是一方空想,不过仍被当年史官记录而下,望代代专研,妄想破除天道束缚……”
陆厥虽不通晓修仙,却也十分聪明,截话道:“代代专研而下,如今怕也是成功了吧,那些妖人竟然可以使用天魔道法,定是已经破除了天道束缚,移植成功了。”
唐若灵似乎轻轻叹息一声,道:“对,也就是千年前,皇室真的完成了这宏伟遗愿,创造出了移魂法阵来夺取拥有灵根的人类,而后创造出了这样新型的修仙者。不过天道束缚岂是如此简单便可破除的?移植灵根之人,却难逃天道规律,寿命有限,即便在完美的移植术,也不过只能活五六十年。在天道束缚中,千年来朝代更新换代,却因为有了那移植灵根之人的保护,皇室没再受外界修仙门派所干扰。”
树泽站在边上,沉思着,他那凹凸的脸庞上,时而迷惑、时而紧缩,表情变化不断,竟仿佛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它站在陆厥身后,陆厥没有看到它神色,而唐若灵虽然瞄到,却忽略而过。
女子收回目光,道:“说了那么多,也是觉得与陆弟相处几日下来,你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望此後能互助对方。”她的声音中,已没了笑容,仿佛多了一丝苍老:“你先听我说完,就知道为何了,其实帮我也等于救了自己。自从创造了移魂法阵,皇室便欲求不满,更是在五百年前,开始加快了统治的步伐。他们向许许多多的自立小型教派下手,为的是开展他们“皇室灵根”计划。皇室用人流战术攻破那些自立的教派,抓住拥有天灵根和异灵根的大能,移植到了皇室成员身上。至于伪灵根和地灵根,则移植到部队或将士身上。一个又一个的教派开始毁灭,而皇室中越来越多的人植入了灵根。就这样,世间又开始了第二次大乱。也就在这时,皇室对外宣称皇宫成立第三处隐士教派,给他们取名为‘帝皇教’,虽然名义上是保护皇族,可实际上却是更多的掠杀和掠夺。随着帝皇教的逐渐强大,他们倒没有在肆意妄为,而是停止了掠杀,想也是觉得根基不稳,还不可太过张扬吧。。”
陆厥脸色难看,问道:“那正道之地就没有出来阻拦?”
“正道之地向来不管天下事,大多都是闭门修仙,世间的打打杀杀他们决不插手。即便那八百年的天下大乱,也是直到人世间生灵涂炭,逍遥派与玉阙池的门人实在看不下去,才私自插手的。可后世却传出是逍遥派与玉阙池主动出面平乱,即便如此,三派、二道、一寺,也只出了两派,其他正道之地的隐士山门完全不闻不问。五百年前‘帝皇教’崛起,可也只是对那正道之地叛教之人或邪道三处动手,对外宣称为平定妖邪,可使国泰民安,自然引不起正道之地注意。”
陆厥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问道:“我记得唐姐姐你曾说,你们唐族是一个小型教派,莫非帝皇教对你们动手了?”
“你猜的不错,不过我们哪算什么教派啊,最多是个隐士家族,会用些毒罢了。帝皇教成立后,内部又分四个等级:低层称呼白使者,领队衣着黄色,又称黄使者,接着是八大副教,和三大教主,他们是以灵根移植的强弱来区分的,而你之前所看到的妖人,便是最底层白使者,他们在教中属于最低等职位。为了强大和稳定根基,帝皇教除了夺取灵根,便是抢夺天下至宝。”
她轻轻得举起手中万妖鼎,双眼缓缓的看着,鼎身的铜光倒映他的脸庞,发丝中那几缕白丝,仿佛岁月刻下的痕迹,而她的声音,此刻更是低沉:“我们唐族一直归隐深山,与世无争,帝皇教只所以对我们出兵,却是因为这至宝万妖鼎。他们的确很强大,很快的就攻破了我们唐族山门,夺取了万妖鼎。”
陆厥忽的心中一颤,此刻也知晓,眼下女子要说到关键之处了。
“五百年前,我族是幸运的,族中除了少数反抗之人牺牲外,倒也平安无事。想是帝皇教念及我族为前皇室后人,再加当时他们刚地位牢固,不愿再生事端,故取了此宝,也留了我等一丝性命。
至此,世界倒是成了三足鼎立的状态,正道之地的三派、二道、一寺,魔道三处的创世教、万煌森林、幽冥洞穴,最后便是皇宫的帝黄教,世间就这样平静了五百年。可二十年前,帝皇教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极不安分,但从那个时候开始,众多修仙小山门开始纷纷封门,避不出世,想是担心怕被帝皇教夺魂。可即便是这样,众多修仙山门仍旧逃不过帝皇教的凶杀,凶杀之极,涉及整个修仙界,也包含了正道之地与魔道三处,一时间,众多山门人心惶惶。”
唐若灵停顿了会,似乎沉浸在那了段早已听过数次的往事之中,过了一会,缓缓继续道:“那时正道之地逍遥派出面,召集了三派、二道、一寺进行商议,最后确定对帝皇教进行讨伐。也就是那时,我们唐族一门的所有大能,在这次讨伐之中,趁乱,成功的偷回了我们唐门至宝‘万妖鼎’。此后,经过一场席卷整个世间的混乱,帝皇教终败下阵来,经过一番商讨,帝皇教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这件事就此安定下来。”。
陆厥神色怪异,随即,他看了唐若灵一眼,但见他脸上悲伤一片,也不敢说话。
唐若灵坐在那,不见有什么反应,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陆厥此时似乎也特别的安静了下来,毫无着急神色,只等到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略过陆厥脸庞,而后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忽的惨痛一笑,那笑容中的悲伤,毫无掩盖,使得原本安静的天空,变得如死一般的更加寂静,在那寂静之中缓缓传来了一阵颤抖,却又苍白无力的话语:“我当年还十分年幼,经过门派弟子选拔,我有幸被选中,送去了天通山,拜师学艺。直到有一天,家族中有人突然上到门派中,把这鼎托付与我,让我好生保管和使用,且万分交代,不能控制此鼎,绝不可离开门派。可我独自一人在那门派之中,是如此孤独、寂寞,想念着我的家族,直到遇到了他。多年后,因为他的缘故,我没有听从家族的话,第一次下了山门……”
唐若灵的声音,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更加悲凉,而陆厥的心隐约中‘嘣’的一跳,迅速的屏住了呼吸。白光缓缓散落,却无法驱逐那来自内心的黑暗,仿佛在这片黑暗中,一场不忍的回忆,又再一次,悄然浮现。
“当我再次回到家族,族中早已衰败多年,破碎的尘灰让我那时才醒悟,家族所有人员,早就离开许久。那是我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所有的东西仍旧存在,可却在无一人……”
陆厥心中一窒,不知怎么,却有些不忍再听下。
“一股可怕的念头,忽然从我脑海里冲出,可我不敢相信,我的父亲、母亲,家族的所有成员,会突然离去,我奋力去调查一切蛛丝马迹,终于让我了解到了事情的点点滴滴。当年万妖鼎被夺,族长便召集众人,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选出族中优秀血脉,前往三派、二道、一寺进行门派弟子选拔,务必送族中后辈进入山门,保存唐家最后一丝血脉,只因族中准备重新偷回万妖鼎。可人算不如天算,我族众多弟子上山,却只有我被选中,当我进入通天山后,便爆发了帝皇教遭到了正道门派的讨伐之事,此刻族长不在犹豫,随着正道大军,竟真的偷回了万妖鼎。”
她看着万妖鼎,愣了许久,忽得为之失色一笑,那份笑,如同黑暗里盛开得花朵,美丽,却暗自伤痛
“可是,当他们把万妖鼎送到我手中的半个月后,帝皇教大军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族中……”一滴泪水,从眼睛边缘,悄然滑落下来,在下颚处停留了几秒,便坠落在了地上“我只知,唐门上下,除我之外,尽皆已被斩杀。”
“啊?”陆厥突然失声道。
唐若灵擦拭了眼中的泪珠,深吸了口气,道“在调查帝皇教的时候,也同时被他们发现了,便逃到了鄯善,后面就碰到了你。”
陆厥看着她,低声问道:“所以,你想报仇?”
唐若灵咬着牙,吐着一丝恨意,紧抓着衣角,道:“想,当然想,知道真相的这么长时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可我孤身一人,无法与整个帝皇教作对,只能等待,所以我跟随和调查他们了这么久,也终于让我知道,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鄯善。”
“为何?”
唐若灵摸了摸万妖鼎,道“二十年前,帝皇教突然变得不安分,是因为他们从万妖鼎中窥测到了一丝魂魄转换规律。并且发现了魂魄之迷与四荧界、天枢坛、望星阁、轮回间、千煌殿、幽渊归这六界有着重要关联,但更加详细的情况,我却无法知晓,所以只能跟着他们,没想到,碰到陆弟后,竟无意中进入了六界之一的四荧界。”
陆厥一思,忽的笑了笑,道:“那我与唐姐姐还真是有缘了,我先前便是猜测那外界所传的草药之地便是这里的秋之药界,而你也正好想在这一探究竟,那我俩正好继续联手看看,这四荧界到底有何异处。”
唐若灵看着他,心里也不知想什么,点了点头,道:“所以陆弟,我为何说我们能互助,便是因为帝皇教知晓了你的灵根,也知晓万妖鼎在我手里,往日,必定会来找我们。”
陆厥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恩,既然我也惹到他们了,我们就一起联手,虽不能与他们对抗,可也终归比一个人独自面对来的好。”
陆厥本不愿参与世间混水,可如今已经无意被卷进来,那只能先脱困,才在想对策他转过头,看着树泽,问道:“我们进入那传送阵就可出去了是么?”
树泽点了点头,他又问:“你怎样?”言下之意是收了你,还是你呆在外面。
一直未说话的树泽抬头,道:“你放我在外面吧,我与这四界妖兽关系颇好,这一路有我在,你们便可无忧,只是要提醒你两,你们口中所说的帝皇教的人,也在这四荧界内。”
陆厥点了点头,想也是猜到了,也站起身来,便想离去。谁知树泽通身青光一闪,身躯更小后,竟爬到了陆厥肩头,坐在了右肩处,翘起了二郎腿。这举动让得唐若灵眉头一皱,陆厥到一愣,正要叫他下去,树泽便说:“为让其他妖兽可以看见”。这理由一出,到让他无法拒绝,又听树泽抛出了指路这个更充实的理由,他更是在没法反驳的同时,一阵无语。
不管怎样,两人始终没有在开口,默然的踏入了传送阵。这几日维持着光芒的传送阵,缓缓开始缩小,光芒,如被黑暗剪开了一个巨大的口,那破裂的口被撕开一般,越来越大,直到笼罩了整片大地后,这世界,如同末日来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可在那般寂静之中,忽地传来轰轰巨响,像是巨大的齿轮,在转动拉扯着铁链得声音,在这世界中募然响起,诡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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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棋局
回春的晨光贯穿着大地每一个角落,柔光密密麻麻的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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