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罗格,我老板。”
“哦?我哪一点像他了?”
“总是不动声色的就搞定很多事了,出色的指挥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这小子就开始对我们指手画脚了,很有老大的潜质!不过你离我老板还差很远。到时你见过他就知道了,我回去会跟他提起你的,这么有潜力的少年,我想我老板不会错过的。”
。
13
穗伶和两人道别后只身走回宿舍,他把墨镜还给秦何在了,但即使从通缉令一旁走过,他也浑不在意,路上有学生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报警,他也装作没看见。
他心里知道,秦何在肯定能把这事处理好,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嫌疑,还惧怕什么,杀手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再下手就不明智了,他也不用惧怕有人杀他。
他在学校里走着,心里想的不是林莉究竟如何杀人,那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她怎么做的,是她做的毋庸置疑;他想的是云翡雨临死前痛苦难过的表情……他从警局弄来的照片上看到的,他心中有些悲哀,又想起她往日神采飞扬的笑容……“你现在骂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之后,你会动手打我的。”“我动手打了你,但是我根本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穗伶也发现自己对云翡雨毫不了解,她俏语连珠,笑起来倾倒众生,但她的歌声里却是有那么的忧伤和无奈;她追求者众,却毫不在乎别人看法,选择了一个外国人;她能因为不高兴而扇陌生人耳光,却能放下身段向陌生人道歉,她也能只凭直觉的信任一个陌生人。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叹了口气,能只凭直觉就信任陌生人,那她肯定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冷血的人,和劳伦斯一样,除了提及云翡雨的时候会有淡淡的感伤,其他的时候把她的死已经当成一个事实了,理所当然的事实,想的都是如何解决她的死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按开了机,收到十多条短信,一条条的查看。
“穗伶,你在哪?”王大力的短信很简单明了。
“穗伶,快回来,大家都在找你,拖下去只会更麻烦。”徐向东的短信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别回宿舍,跑路吧,条子要抓你。”谭明这个愤青,居然会帮自己,穗伶笑了笑。
“如果是你做的就跑路吧,不是你做的就回来解释清楚,不是你做的谁也赖不到你身上,兄弟相信你,躲着解决不了事情。”曲天的短信倒是很在理,只不过他的想法仍显幼稚。
“儿子,你这次惹的麻烦有些大了,我们也帮不了你,这里是我一个兄弟的号码,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联系他,他会安排你到一个地方去避风头的。你安心的躲一阵子,不用担心我们。不要主动联系我们。”
“哥,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那种事的。照顾好自己哦。”家人的信息让穗伶很是感动,父母不管他做了什么,总是先想他的安危;而妹妹则是全心信任自己。
“你去哪了?”应该是张溪发现了穗伶不见了,很着急,有好几条都是他发的。
穗伶收起了手机,走回了宿舍。
“嗨,大家还好吗?”他笑着推开了宿舍门。
几个牲口正在打牌,看见他进来跟见了鬼似的,谭明立马跳起来,跑过来把门关上,锁上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谭明似乎很生气他的行为。
“谢了,兄弟。”他拍了拍谭明肩膀,“已经没事了。”
“我靠,外面挂着你老人家的画像,你还没事到处乱逛,我真服了你,你赶快闪吧,我们都没见过你。”
曲天也应和道:“你赶快闪吧,不要连累我们好不好?”
“大力,你去做什么!”
王大力嗬嗬一笑,说:“我去上个厕所,我可没看见十万块站在这。”
“靠,王大力,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报警,你有种再走一步。”谭明挡在门前,愤怒的对他说。
“大力,都是同学,别这样。”曲天站起来拉住了他。
“大力,算啦。”徐向东也过来劝说。
这时有人“咚咚咚”的敲门:“警察,开门”
几人面面相觑。
穗伶对几人笑了笑:“没事,找我的。”
他说完便走过去开门,谭明一把拉住他,说:“你从窗子跳下去吧,反正三楼死不了,有多远跑多远!”
“靠,摔断腿还跑个屁啊,”穗伶无语的笑了笑,“没事的。”
他笑着拧开门锁,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几名警察,后面围了一堆学生。
“嗨,警察同志你好啊,是来找我吗?对了,我就是穗伶。”
“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个警察掏出手铐。
“大哥,不带这东西行不行,反正我又跑不掉。”
另一个警察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警察就把手铐收起了。
穗伶回头说了句:“我穗伶还会回来的。”便头也不回的跟着警察下楼了。
人群一哄而散,谭明才拍了下手,大叫:“真汉子!”
到了警局,穗伶把自己所知道案情有关的全说了,做了笔录,便在看守所呆着。
呆了几个小时,便有一个警察把他带出来,对他说:“感谢你的合作调查,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走了几步,便看到秦何在、父母、妹妹都在警局里等着,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妹妹雀跃过来,扑进他怀里,抱着他说:“哥哥,你真厉害。”
穗伶尴尬的看着呵呵笑着的父母,又看到秦何在邪恶的眼神和猥琐的笑容,心中骂了句,拍了拍妹妹肩膀,示意放开自己。
穗妤红着脸站到了一旁,似乎才明白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
“小伶,还不过来谢谢这位先生,”父亲指了指秦何在,“是这位先生帮你解决了麻烦。”
秦何在笑眯眯的看着穗伶,做着口型似乎是在说小伶。
【靠!】穗伶走近秦何在,噗的一拳打在他的肩上。
秦何在大叫:“我靠,你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啊!”
旁边一个女警官狠狠的瞪了眼秦何在:“警察局里不许大呼小叫!”
他顿时萎了,抓住穗伶的胳膊,往门口走去,口中说着:“来来来,咱们到外面谈。”
穗伶家人也跟着出来,只看见秦何在拉开架势大嚷道:“丫嚣张个屁啊,一决雌雄吧!”
没想到那个女警官居然跟了出来,瞪着他说:“吵什么吵?在这打架斗殴,想蹲局子是吧?”
“呀呀呀,你这小妞欺人太甚,”秦何在指着那女警官,她毫不示弱的瞪他,他阴笑了一声,“你这小妞,可敢留下姓名?”
“你想怎样?”女警官叉着腰。
“不想怎样……”秦何在嘿嘿的笑了声,“想请你吃饭,怎么,不行啊?”
“噗嗤……”女警官忍不住笑了,穗伶几人都笑了起来。
“我和这位小妞去吃饭了,”秦何在朝穗伶挥了挥拳头,说道,“下次再和你算账。”
“谁说要和你吃饭了?”女警官皱着眉问。
“走吧。”
“我还没下班呢。”
“小事一桩,我帮你搞定。上车吧。”
“这车是你的?”
“原来的主人被我杀了,现在是我的。”
“你就吹吧。”
两人坐着大奔扬长而去,穗伶无语的笑了笑,看着自己家人。
“走吧,我们找个馆子吃饭。”
和父母聊了一番穗伶才知道,劳伦斯和秦何在把林莉带到了警局自首,警察也在劳伦斯和林莉的住所发现了证据,她业已认罪,并且招出了是被人收买,受人指使的。案件的后续穗伶就不得而知了,林莉因为自首肯定会减刑,呆几年就不好说了,想来和秦何在达成了什么协议,估计在警局也呆不了多久。
这件案子就此终结了,但是带来的影响却没有终结,只是穗伶对此一无所知,也不想知。
穗伶归校的第二天,也就是云翡雨死后第三天,他收到了秦何在发来的一条短信。(穗伶被通缉的时候本来被开除了学籍,后来因为真凶落网,穗伶才被恢复学籍的。)
秦何在的短信是说云翡雨的追悼会在市区一家殡仪馆举行,他希望穗伶能去参加,因为他老板罗格想见见他。如果穗伶不想去就发条信息,他就不过来接他了。
穗伶心中挺欣赏云翡雨这个女子的,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为此引发了不少事,他还是希望去参加她的追悼会的。
于是他给秦何在回了条信息:“我去。”
秦何在马上回复:“那我就不过来接你了。”
“我靠。”
“哈哈,等着吧。”
穗伶在宿舍无聊的等着,忽然想听听云翡雨的歌声,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云翡雨打电话。
她手机并没有关机,优美的彩铃歌声在他耳边环绕,穗伶回想着她的音容笑貌,一时恍惚。
“喂,哪位?”一声抽泣的女声把他吓了一跳。
“你哪位?”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是翡雨的妈妈,你是穗伶吧。”云翡雨的手机里记了他的名字,他对于云翡雨妈妈知道他的名字倒是没有惊讶。
“嗯,抱歉,是这样的,我想听听她的歌声,所以打了电话。”
“你来参加她的追悼会吧,我想见见你,我派人去接你。”云翡雨妈妈想见穗伶?
“哦,不用了,不用了。”
“你连最后一眼都不想看看她吗?”云翡雨妈妈边说边啜泣。
“哦,不是的,伯母,有人会来接我过去,我是说不用您派人来了。”
“这样,我和翡雨在这边等你。”云翡雨妈妈说完就挂了。
【汗,说话不要吓人啊,说什么和翡雨在那边等我!不过云翡雨的妈妈想见我是因为什么事呢?】
。
14
天气有些阴沈,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飞扬的雨随着奔驰S500的线条滑落,跌入轮胎卷起的水痕之中,变得浑浊不堪……
在去市区的路上,穗伶一直沈默着,车里的气氛很压抑,一向玩世不恭的秦何在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仍然挂着一幅讨打的浅笑,专心的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瞄上一眼。
一路无言,不知车开了多久,只见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栋造型肃穆,看起来颇是老旧的宽大房子门口,满满当当的停着许多豪车,门外有一些西装革履的人在聊些什么。
秦何在找了个空隙,缓缓的把大奔停入豪车之中。这时门口有几个人望见这边,有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二人才下车,那人就走到身前了,满面笑容的对秦何在说:“秦哥,这位就是通过试炼的穗伶吧?“
穗伶只是疑惑的说了一声“试炼?“就被秦何在打断了,秦何在哈哈一笑:“哈哈,这就是那个小子了,这小子气人的很。“
说着还狠狠的拍了一下穗伶和那人的肩膀。
那人被拍了一下似乎显得很痛苦,呲牙咧嘴的脸上还满带亲和的笑容,朝穗伶伸手说:“我叫井群,多多指教!“
不明就里的穗伶伸手和井群握了下手,心里想着秦何在这一掌痛虽痛,但还不至于呲牙咧嘴吧?这位井群也太夸张了。他的笑笑容虽然亲和,但是很商业化,虚伪极了。
他还没来得及和那个井群说什么,就被秦何在拉扯着往门口走了。
门口几人看见秦何在都点了点头,其中有几人开口喊秦哥。
进了门,还有一道走廊通往大厅,气氛似乎陡然变得十分凝重,秦何在低声对他说道:“我们先献花吧,一会儿再带你去见我老板。“
他看了眼一脸装作正经的秦何在,突然想笑。
“靠,我警告你小子,别给我在这弄出什么飞机来。“秦何在不知从哪弄来两支花,递了一支给他。
那花枯瘦无比,颜色也显得凄凉,他看着手中的花,嘀咕了声:“这也太寒碜了吧?“
“靠,你以为去约会呢?“秦何在低声的骂了句,走向大厅。
大厅门口卷起两道白色帷幔,隐露出厅内场景,正前方摆放着棺木,棺木被各色鲜花围起,厅里人极多,服色各异,并未像他想象中的清一色黑色或白色什么的。
他跟着秦何在的脚步走入大厅,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看向棺木后的白墙上挂着一幅照片,照片里,云翡雨神采飞扬的笑着,婉约而明媚。
棺木旁有一个中年妇女扶着棺木,慈爱的看着里面。
秦何在走近棺木,将那支枯槁的鲜花摆在花丛之间,凝视了棺木内一秒,向那中年妇女微微躬身,轻声道:“节哀顺变。“
那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看向棺木里。
秦何在往一旁走去,临走时瞄了穗伶一眼。
穗伶学着秦何在的样子把花摆好,看着躺在棺木内云翡雨安详的面庞,锗红的长发仔细安静的枕在脑后,苍白的脸颊被鲜花映的明媚,伊人已逝,音容宛在。
恍惚中,他似乎又听到她和自己说过的话。
“陪我聊聊天。“
“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一直活在别人的恭维和羡慕中,我长的漂亮,老爸又有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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