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脸上扫过一丝失落:“你就这么想回獒战身边去?你别忘了獒战是怎么对你的!那样一个无情无义冷漠任性的男人你真的会愿意回到他身边去吗?别骗我了,贝螺,你只是因为不肯原谅我而说的气话罢了!”
“是你别骗你自己了!”贝螺收敛起所有不正经的表情,严肃道,“白涵你听好了,无论我是失忆还是恢复了记忆,我都跟你没任何牵扯了!现在唯一跟我金贝螺有牵扯的男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獒战。獒战还活着,所以你真的不必白费心思到我面前来哭诉衷肠了,没用的!”
“贝螺……”
“还有你这称呼也该改改了!如果你不愿意叫我鉴真大师的话,至少应该按照礼数叫我一声贝螺公主!我是主,你是臣,劳烦你记清楚这一点!慢走不送!”
贝螺再次想把门关上时,白涵再次伸手挡住了。贝螺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没完了?”
他目光渐渐暗沉了下来,两只胳膊用力地抵住门道:“贝螺,你现在是不清醒的,你也根本不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你不能相信獒战,如果我都不可信的话,你更不能相信獒战了!我去过獒青谷,我知道他是个多么冷漠的一个男人!你跟着这样一个男人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我说,我不会再把你交还回獒战手里了!既然他狠心到假说你死了,那他就不配再得回你了!”
“你什么意思?”贝螺隐约察觉到了白涵眼中那一丝异光。
“我不能再让你回獒战身边了,至少在你记忆没恢复之前我不能让你回去……”
“你真的想软禁我?”
“不,”白涵目光流连地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帮你记起所有的事……我知道你一旦记起,你就不会再推开我了,也不会再想着那个獒战了!”
“简直荒谬!”
“本来我是想把你骗出去,然后带你离开的。既然已经被你识破了,那我只好……”
没等白涵说完,贝螺抬脚就朝他小腹那儿踹去。趁着他撑着门的手略微松动时,贝螺和阿越用力地将门关上,拴上了!
“公主,您先去找獒战!”阿越抱起一根凳子抵在门后道,“从窗户那儿出去,找到獒战他就不敢再怎么样了!”
“没用的!”
哗啦一声,白涵一脚踢破了旁边的窗棂,纵身跳了进来。阿越忙把贝螺护在身后,声色厉严道:“白涵少主,您别太过分了!您若强绑了公主,獒战王子殿下是不会放过您的!”
“谁会知道?”白涵摊开手道,“獒战根本不知道贝螺在这儿,就算我真的把贝螺带走了,獒战也不会知道的!再说了,那个男人已经当贝螺死了,贝螺的去向他怎么可能关心?别这样,贝螺,我只是想带你走,不想真的对你动手,我们俩好好说话行吗?”
贝螺立刻从布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将阿越拉到身后,举起那喷雾威胁道:“你想带我走?可惜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手里这东西是厉害无比的,只要你稍微沾上一点,保准你尸骨无存!你别再咄咄逼人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是吗?”白涵一步一步地逼近两人道,“如果真的可以尸骨无存,如果真的可以就此烟消云散,那我也不必如此难受了。贝螺,你现在去营地是找不到獒战的。因为今天转市开市,开市会有个庆典,獒战去转市那边参加庆典了,你根本进不去!”
贝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护着阿越后退道:“哦……所以你是一早就打算好的?昨晚没有立刻动手,选在今早动手,是因为你知道今天转市开市,獒战肯定会去那边对不对?你这个人可真够阴险的啊!”
“这不是我想的,贝螺,”白涵失落地摇着头道,“我不想这样对你,但是……我也不想再把你交还给獒战了!那个男人不配,他不配……”
哐当一声,两扇房门忽然被人踹开了,门闩断成两截,飞弹起来差点砸到贝螺和阿越的头上。两人抱头躲开后,回头朝门口一看,眼珠子瞬间瞪大了!
“獒战!”
贝螺雀跃地跳了起来,兴奋不已地大喊了一声,然后飞快地奔了过去!
管之前两人怎么翻脸过,管之前獒战说过什么冷漠的话,贝螺全都不管不顾了!她撒着小脚丫,欢天喜地地奔了过去,一头扑进了獒战怀里,让獒战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一旁的白涵愣了,表情如同经过了千年风化的石雕,呆呆地把贝螺看着!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贝螺奔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獒战?这个冷漠的男人到底有哪点好的?
獒战脸上露出几分嘲笑,对白涵的嘲笑。他很自如地单手拢着贝螺,对白涵讥讽道:“白涵少主,对我女人这么感兴趣,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们夷陵国不是最讲究什么礼数什么君臣的吗?你不是自称什么忠心臣下吗?那你这会儿是在干什么?想软禁了我的女人为你所用?你信不信我一份呈书送到金赞跟前,让你人头落地?”
白涵忍着心里抽抽的疼,脸色极为难看道:“獒战,你不是说贝螺死了吗……”
“给我闭嘴!”獒战目光犀利地打断了他的话,“贝螺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叫她贝螺?”
“我从小到大私底下都是叫她贝螺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叫她贝儿,殿下又能怎么样?”白涵很不服气地挑衅道,“我与贝螺相识更早,我们曾经还一起对着明月发过誓,生死同期,执手到老,殿下您又能如何?殿下您可知道,贝螺这样对您只是因为她没了从前的记忆。只要她慢慢想起那些事情,她也就会想起自己所爱的人到底是谁了!”
贝螺听了这话好不来气!强绑不成还改挑拨离间了?这个白涵太过分了吧!她正想松开獒战,转身去跟白涵理论两句时,獒战却把她的脑袋摁回了怀里。
“我现在才知道狗急跳墙是什么样,喏,”獒战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白涵讥笑道,“就是你这副模样!你既然这么喜欢金贝螺,为什么当初还要把她送上我的*?送都送了,那还在这儿一脸心痛决然的干什么呢?我管你跟金贝螺从前发过什么誓,许过什么愿,我只知道这女人现在是我的,她要醒过来也是在我*上醒过来,还轮不到你白涵!”
“獒战,”白涵软和了一点语气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来谈谈,看能不能用更实在的法子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争执。”
“什么实在的法子?” 那男人不答话,眼神中泛着痴痴的光,一步接一步地迈向贝螺。贝螺见势不对,拔腿就想跑,却被那男人双手抓住了肩膀,使劲晃了两下大声说道:“你不认得我了吗?贝螺,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贝螺吓得不轻,脸色微微发白,目光惊恐地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喝多了吧?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快放手!”
一阵风拂过面庞,贝螺的面纱被那男人飞快地扯掉了。那男人双目炯炯地盯着她那张脸,声音变得绵软而低沉:“你就是贝螺……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我早就知道,獒战那王八蛋绝对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死!”
“獒战?”贝螺惶恐地用手护着自己的脸,心想这人到底是谁?还认识獒战?
“贝螺……”那男人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丝急切,“你再看看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我分别不过半年之久,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再好好看看我!”
“大哥,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啊!”贝螺叫屈道,“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啊?这世上难免有长得相似的,你会不会把我错认成了别人了?这样吧,我们再往前面走一点点,到灯光明亮的地方仔细瞧瞧好不好?”
贝螺的意图很简单,想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引到人多的地方,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一小段路上是大街东头和营地之间的一段路,没什么人,而且灯火也不怎么敞亮。万一这男人心生歹念,那就不好办了啊!
那男人眼里分明落满了失望和无奈,抓着贝螺胳膊的手更紧了:“你是不想认我吗?你心里还在埋怨我?那是应该的……在獒青谷得知你已经过世的消息后,我真是后悔得想从那崖壁上跳下去!我太蠢了!我竟然还奢望你能在獒青谷坚持上一段日子,稍后我再设法救你离开,是我太蠢了,贝螺!你能不能原谅我?”
贝螺愣了,眨了眨眼睛愕然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啊?原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原谅你?”
“怎么会?”那男人又激动地晃了贝螺两下道,“怎么会不认得我?难道真是从崖壁上摔下去摔得没了记忆?贝螺,你再好好看看,我是白涵啊!”
“白涵?”贝螺的两只眼珠瞬间睁圆了不少!哦……这就是那位夷陵国的使者白涵啊!怪不得,怪不得他认得自己呢!
“想起来了?”这男人,也就是白涵急切地问道。
贝螺扭着胳膊,假意地笑了笑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那……你能先松手吗?你都快把我胳膊拧断了,先松手吧!”
白涵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放开了贝螺,关切地问道:“我把你胳膊拧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心急了。你知道吗?打从獒青谷知道你的消息后,我就没睡好过。我总觉得獒战是在骗我,你根本没死,果不其然,转眼你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了!贝螺……”
“哎,等等!”贝螺忙挡住了他想伸过来拥抱自己的手,退后道,“我到底还算夷陵国的公主不是?你身为夷陵国的使者,这样做是不是有悖礼数?想说什么就这样说好了,我听得见的,你说吧!”
白涵失望地收回了手,低头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肯让我靠近,是还在埋怨我吗?贝螺你可知,从你离开夷陵国起,我这颗心就一直疼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尽早把你接出獒青谷,让你过上舒坦的日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但你也要明白,我还是那个白涵,一直都爱着你的白涵……”
what!
贝螺窘了,哆嗦了,眨巴眨巴眼睛说不出话来了!oh,my哥弟!这个哥们居然是原主的相好!怪不得一上来就一副含情脉脉掏心掏肺,恨不得拔刀自刎以表衷肠的表情!怎么办?跟这哥们说实话,告诉他自己不是金贝螺,自己是拿单程证偷渡过来的?这哥们能信吗?
白涵的表白还未完。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贝螺的双手,情意深深道:“贝螺,你绝对还是能相信我的!既然你已经离开了獒青谷,离开了獒战,那就回到我身边,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虽然暂时你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但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堂堂正正地做白家的女主人!”
贝螺那表情像是要哭了,抽手又抽不回来,只好先流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你想得还真长远呢!不过……你真的不用背那么重的包袱的,以前有什么那都是以前了,你不必为了一两句从前的誓言就扛起我这个麻烦,真的没那个必要……”
“你不肯相信我了吗?”白涵的手握得更紧了,目光更急切了。
“不是不相信,而是大家分开这么久了,有些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还是先冷静一下下再说吧!你可以先松手吗?”贝螺使劲地往回抽着手道。
“我说的,”白涵目光坚定道,“我跟獒战说过,如果你还活着,如果我还能再遇见你,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把你交到他手里!跟我走,贝螺!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轻易地把你送上别人的马车!”
“白公子啊……”贝螺颦眉抽手,无奈地叫唤道,“求求你了……我们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啊!你先松手好不好……”
话未完,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一头将白涵撞开了,然后展开双臂挡在贝螺面前!待贝螺看清来人后,不由地吓了一跳,咦?这不是自家那温柔善良弱质纤纤的阿越姐姐吗?这会儿居然化身使女中的战斗机,像母鸡护崽似的将自己护在身后,果然啊,最好的还是阿越姐姐呢!
阿越此刻一改往日的温柔,双目圆瞪,表情冷冰道:“白涵少主,亏您还是夷陵国鼎鼎有名的白家少主,居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您还对得起你们白家的名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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