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朽木白哉吗，天真自大的贵族少爷，就和他的父亲一样的讨人厌啊～～”银笑眯眯的道，“讨厌到真想让他们生不如死呢～～”
玖凛一顿，身体不自觉的一颤：“银，就那么讨厌贵族吗？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了呀……”
市丸银笑了笑，不再说话。
玖凛姐姐，你只说对了一点哦～～就好像四枫院夜一，她虽然和姐姐也很亲近，她也是很高等的贵族，可我并没有这么厌恶她呀～～真正想让我撕裂的，是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啊！
你看，玖凛姐姐，你对我那么好，给了我从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你已经让我离不开你了——希望你能一直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为了如此甚至幼稚的将那简单的捞鱼游戏进行了一遍又一遍……
可却插入了一个朽木白哉……
不过没关系～～姐姐还是会陪在我身边的不是吗？就像当时说过的，如果在我追的上你的脚步的前提下还将我抛弃的话……
就？杀？了？你？哟！
新年的礼花在天穹中炸开，点缀着无边的黑夜，照亮众人的面庞，让闪亮的群星也为之暗淡。如此的美景，却难以照亮市丸银的内心。
身处黑暗的人，真的那么容易，脱离黑暗吗？……
Chapter 25 番外VI 朽木白哉
『我是真的，喜欢你』
*
对于那天有些像戏言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就像着魔似的去了。
——或许一开始就被她的声音以及面纱后隐隐约约的笑容蛊惑了吧？
那个叫市丸银的家伙还是那么讨厌，一张笑起来的脸像狐狸，阴阴的看得我心里难受，真不知女人是怎么想的，竟会说他很可爱……
为什么叫她女人？都是因为市丸银那个家伙，在女人正准备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打断了，还无理取闹的硬逼着女人答应不会自己告诉我名字……真是讨厌死了……
不过没关系，我是死神，而死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早晚会知道她的名字。
女人长得很美，非常的漂亮。我是朽木家的下任家主，三十年来见过的美女无数，我的母亲虽然有些……但在好的时候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看到女人后，还是觉得差得太远了……而且……看到如此美丽的一张脸，心中却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从那口深井直接通道女人家的后院，出来后看到的就是极为美丽的、不该在这个季节存在的大片樱花。那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爷爷告诉我的，那个让我憎恨程度仅次于父亲的蓝染神玖凛对我的预言——我的一生都将与樱花密不可分。手里握紧了千本樱，跳出井后回身，就看到了让我久久不能回身的美丽脸庞。
真的是，很漂亮。
那一刻心跳有如擂鼓，脸一下子就红的通透。面对她身后市丸银的嘲讽的笑容，我咬了咬唇，硬忍了过去。
后来离开时我想了很久，真不明白脾气一向暴躁的我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了胆敢嘲笑我的市丸银——或许，是不希望在她心里留下坏印象吧……我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得大少爷……就算市丸银怎么说我都绝对不是！
女人从来不允许我出她的院子，说是很危险，我应付不来外界的一切。我嗤之以鼻，凭什么市丸银就可以？我的力量与他平分秋色——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他的天分与力量——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女人只是摇头，依旧是原来的说辞。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与市丸银“切磋”得越来越狠。我们都讨厌着对方，可我和他都不明白我们几乎是堵上性命的打斗在她眼睛里为什么总是充满了奸 情？！
奸 情！我和市丸银？笑话！……如果是和你的话，可以考虑……
有一天一时快口问她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女人用怪异的眼神盯得我全身发毛，才幽幽开口：“白哉还这么小，早恋可不好呀……”还要摇头叹息做应景。
市丸银到是难得的没有借机笑话我。
我真的很恼怒，我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好不好！相处了九年，不要老把我当成是十二三岁的小鬼行不？！
又过了几个月，在我小心翼翼偷溜出门后，通过枯井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只见到了市丸银。他笑嘻嘻的凑近我，满脸不怀好意：“姐姐在流魂街二区的居酒屋和一个男人喝酒哦……呐，朽木……我告诉你姐姐的名字怎么样？”
心中一紧，虽然讨厌这个白头发的家伙，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女人的名字，更担心的是，市丸银说女人和男人喝酒事情。
他诡笑道：“姐姐的名字，叫做蓝？染？神？玖？凛？哟……”
无法言喻，那一瞬间的心情。
是痛苦，是悲伤，是憎恨……还是，无奈？
不知道了。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也有这个可能不是吗？！我逃避似的跳入深井，最后听到的是市丸银那让我前所未有过的厌恶的声音：“和姐姐喝酒的男人也姓朽木呢……”
不会的！不会的！女人怎么会是蓝染神玖凛那个混蛋！
可是……
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一直所恐惧的答案，终究还是毫不留情的摆在了我的面前。如此明了，如此清晰，如此直白，连逃避或忽视的可能都——没有。
心痛得仿佛要死去，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憎恨着全世界，用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讽刺可笑的理由，憎恨着所有的一切。
然后狼狈的逃离回家。
原来她叫做蓝染神玖凛。
蓝染神玖凛，静灵庭两位天才无席者的亲人，拥有“见死不救”之称的女医师，尸魂界最美丽的女人……同样也是——父亲的倾尽所有的挚爱，母亲恨入骨髓的仇敌……
其实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比静灵庭的蓝染帝宇诺和蓝染高舒辙还要漂亮的容貌，那样，美丽的不该存在的样子……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多么残忍，多么悲哀。
我朽木白哉，爱上了我除父亲外最恨的人。
真是可笑，明明是最喜欢的人，转眼却变成我本应最恨的人。
“白哉，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母亲，“今日不是去跟四枫院队长玩么？”
我抬起头，母亲的容颜清丽温和，笑着对着我，两颊是可爱的酒窝——母亲美丽温婉，再不发疯的时候。
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母亲呢？我不禁想，如果喜欢，母亲永远都不会发疯，永远都不会去恨玖凛，父亲……也不会对这个家充满了憎恨。
而我……也可以去名正言顺的喜欢玖凛。
一切多么美好，只要父亲喜欢母亲，甚至不需要爱。
她说过：“如果，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字眼，也是最可笑的字眼。”
是啊，我怎么忘了……又出现这种不可能的幻想……如果……呵，父亲永远也不会爱上母亲，就如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就如爷爷今生只爱着祖母……朽木家的人，都是执着到可怕的。
是不是一开始没有遇到玖凛的话，如果没有被她吸引的话，没有下决心将她当作自己的寄托的话……能否，不用这么痛苦？
可惜一切已无法改变，尽管时间对死神而言毫无意义，可它依旧不会倒流。
我应该加一句，“如果，是这个世上最讽刺的字眼。”
“白哉？”母亲跪坐在我身边，温柔的抚摸我的发，“瞬步又输给四枫院队长了？别灰心，母亲相信凭白哉的天分及努力，一定会超过四枫院队长的，毕竟她的年纪大你不少，四枫院家又一向以瞬步自豪。”
“母亲……”我着魔似的开口道，“蓝染神玖凛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的灵压一瞬间加强，毕竟是曾经的队长，即使退居多年，强大的灵压也让我觉得略微气闷。
很好，玖凛的训练很有用，至少上次母亲发疯的时候我还觉得喘不上气来。
“……白哉，为什么问那个女人？”母亲的直觉向来很准，“你见到她了？”
常年的家教，让我不禁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那个无耻的东西……”母亲狠狠喘息，突然一把抓紧了我的双肩，巨大的力道让我有一种指甲陷到肉里似的痛觉，“白哉，你看到……她和青豁大人在一起吗？”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要，说吗？
“白哉？！”
“……是的，母亲。”我开口，“他们在居酒屋，已经离开。”
“呵呵呵……呵呵呵呵……”母亲似脱力般放开了我，掩着面冷冷的嘲讽的笑出了声，“青豁大人，青豁大人……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女人！为什么？！”
忘记了我还在她的身边，忘记了自己是朽木家的主母，忘记了自己原本应有的风姿和矜持。母亲又一次陷入自己的世界——只有蓝染神玖凛，只有朽木青豁，只有自己对前者无尽的恨和对后者执着的爱。
她的灵压更浓，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蓝染神玖凛！我恨你！我恨你！蓝染神玖凛！！！”
——如此都无法得到，为什么不干脆放手呢？母亲，你不痛苦吗？你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看着再次神志不清的母亲，我再也无法忍受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让我窒息的灵压还是那怨毒的诅咒——转头跑了出去，连为了和妖猫争夺玖凛而苦练的瞬步都忘记了用。
去找玖凛吧，别管什么父亲母亲。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我已经受够了这里的一切。
“白哉。”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阻挡了我的脚步：“你要去哪里。”
“祖父大人。”我停下脚步，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母亲的叫喊声，心中更加的堵塞，一直压抑的脾气也不由自主的上来，称呼也变得僵硬。我大喊道，“难到我连外出的资格都没有吗？！”
爷爷不满的蹙眉，沉声的：“白哉，不要忘了，你是朽木家的下任家主，注意你对我的言行。”
我自知失态，努力平下心也不再多言什么。爷爷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现在的我隐隐能感到他那并不稳定的灵压。他道：“白哉，你还嫌椰由子病得不够厉害吗，为什么要故意说出来？”
最后一句已然暴露了愤怒的心情。
“……对不起，爷爷，不会有下次了。”我静静的低下头，内心翻涌，脾气也软了下来，“请您原谅。”
为什么会说呢？因为从出生就要面对母亲时不时的疯狂吧？因为对母亲的绝望和对父亲的恨吧？现在的我无法真正做到什么，但我，不会放过任何让父亲痛苦的机会，哪怕只有小小的一点。
爷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只是沉静的看着，久久无言，直至母亲的叫喊声彻底消失，爷爷才开口道：“你去吧，但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
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疯狂的母亲了。
爱的浓烈，爱的窒息，爱的恐怖，或许因为从小所触及最多的人都有着这样近乎疯狂可怖的爱情，我早已将这样执着不变的情感当作理所当然。
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美丽的窒息，也恐怖的窒息。
可是……
因为爱情而疯狂，我无法理解、不想理解、并讽刺着的这样的情感。
得不到就去争取，争取不到就更加努力，如果还是失败，那么至少无悔，放手了，也不觉得遗憾。像母亲这般已经成为了笑柄，她的疯狂只让我觉得绝望。
对她的未来的绝望。
流泪是身体的败北，那么连尊严都失去的爱，将会是未来的崩塌。
我朽木白哉，不可能，也绝不会而变成这样。
我以朽木之名起誓。
第一次瞬步这么远的路，在到达六十七区时我当真有些疲累。看到了那所熟悉的院子，这是我第一次从外面看到它，周围破败的景象与难闻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眉，而那些从暗处来的恶意目光让我忍不住汗毛倒竖。
……玖凛说得对，我真的不适合这里……长时间呆着的话，就算有力量也会……
我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气息让我懦弱的想要逃离。市丸银说得对，我……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少爷来着……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后悔独身来到这里——我想要锻炼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不单单只是力量上的强大，而是从内到外，心灵上的强大。然后履行自己的责任，撑起整个朽木家。
——为了改变所有错误。
可是进了门想要好好找她任性的发泄一顿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我更恐惧的事。
“朽木白哉！快去叫你的父亲来！”我从未看见过这样激动地市丸银，这个如狐般狡诈的男孩永远都挂着诡异的笑容，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血色的眼睛大张，比玖凛的更加沉黯冷酷，脸上没有了笑容，只剩下满满的惊恐。
“姐姐突然昏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快去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