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斗域是一个小域,就如同无垠大地上繁星般的小域一般,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八月的天,无比的炎热。骄阳炙烤着大地。永吉城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兽,懒洋洋的趴在这里。宽阔的街道上青石板被烤的滚烫,几乎没有任何的行人。院门口的老黄狗呼哧呼哧的吞吐着自己的舌头。
“嘿,喝”
哪怕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永吉城城西的一处小小的院子中,一个约莫十五岁大小的少年,头顶骄阳,赤脚踏地。一板一眼的在院中打起拳来。
少年名叫昊仁。
这套基础武技,昊仁练了无数遍。一招一式都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仿佛是教科书一般,分毫不差。
昊仁赤着上身,滴滴汗水汇聚成一股细小的水流沿着他肌肉见的纹路洒落在地上。
“喝!”
少年似乎是到了极限,迸发出一声大喝,一拳而出,空气中竟然响起阵阵的风声。能把基础武技练到这个地步,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最后这一拳仿佛打出了昊仁所有的力气,他急速的喘了几口气,盘膝坐在地上,呼吸很快变得悠长起来。
“嘶嘶”
就在此时,从昊仁的背后的屋子中,一条巨大的黄金巨蟒从里面缓缓的游动了出来。这巨蟒全身金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蛇瞳中竟然充满着人类的情绪。
“少爷。”
黄金巨蟒忽然口吐人言。话音刚落,这黄金巨蟒忽然化作了一位身穿黄袍,双目蛇瞳的佝偻老人。
“蒲老。”
昊仁睁开双眼,笑着对眼前的老人打了声招呼。
妖灵,是对蒲老这种生灵的称呼。妖灵是能根据自身血脉,在妖体根人体之间随意转换。但这种转换的程度却是跟血脉的浓度跟实力成正比。
说起来,昊仁从来没有见过除蒲老外的其他妖灵能够如此彻底的妖化。可是每当他问起,蒲老总是笑而不答。在他的心里,蒲老师一个既是父亲又是母亲一样的亲人。
“少爷,走吧,药汤已经准备好了。”
蒲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屋子的门开着,一眼便能看到里面正中央的大缸,里面盛满了黑色的药水,明明没有加热却不停的咕噜噜的冒着气泡。
昊仁的脸变了变,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泡药汤了。他的身子打小就比一般孩童虚弱许多,一场普通的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正是蒲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他准备汤药,才让他的身体彻底好转。
不过即使是这样,药汤所给予的痛苦却仍旧让昊仁每次都死去活来,宛如噩梦。
“泡就泡!”
昊仁腿肚子打颤,却咬咬牙,努力壮起胆子向药汤走去。
蒲老看着昊仁的背影,蛇瞳中闪过一丝心痛。这药汤的痛苦他当然明白,自家少爷虽然每次都极不情愿,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拒绝过。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少爷何须受到这种痛苦!”
蒲老的蛇瞳中似乎有滔天的杀意跟愤怒,但这种情绪在昊仁转身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昊仁走到大缸跟前,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一个个气泡啪啪啪的炸开。这次的药汤看起来比以往可怕的多。灼热的气息让昊仁毫不怀疑自己等下会不会变成一锅人肉汤。
“早死早超生!”
昊仁心中一横,三下五除二的褪去全身的衣物。抓着大缸的边沿,翻身便跃了进去。
“噗通。”
药水四溅,淹没了昊仁脖颈以下的位置,仅仅留下头部露在外面。
“啊,痛痛痛。”
昊仁忍不住开口惨嚎。药液接触的皮肤,药力直达骨髓。剧烈的疼痛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迸发出来。像是无数把钢针同时在他的体内钻动。
“一念紧守,摒除外物,呼吸悠远,气沉丹田。”
蒲老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昊仁的情绪很快的平静下来。他努力的按照蒲老的话去做。很快,他就陷入了一种似梦非梦的情绪中,虽然仍旧剧痛无比,却在昊仁忍受的范围之内。这也正是他每次都能在药汤中坚持下来的原因。
蒲老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缸中的少年,一头碎发,五官立体而柔和,很是俊俏,脖子上挂了一个黑色的小小圆盘。
“啪,啪,啪。”
三个气泡忽然从药汤中炸开。在这气泡炸开的瞬间,蒲老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株红色的花,花上红光缭绕,似有凤鸣声响起。屋子中刹那间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芬芳。
蒲老双手一震,红花刹那间变成一蓬红色的粉末撒向漆黑的药汤。
咕噜咕噜,红色的粉末让药汤更加的沸腾,密密麻麻的气泡浮现在药汤的表面,气泡中红光流转,像是蕴藏着火焰。蒲老的手掌上忽然泛起金光,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这大缸的表面。
每拍打一次,昊仁的身上就分泌出一些黑色的杂质,这些黑色的杂质中,隐约有一丝黑色雾气流转。
这些黑色的雾气一出现。蒲老脸上露出既兴奋又痛恨的神色。这些黑色的雾气,正是造成昊仁体质虚弱的原因,如今黑色雾气被药汤逼出,那就说明自家少爷真正的痊愈了。
砰!砰!砰!……
九九八十一下,。药汤原本刺鼻的味道变成了腥臭的气味。蒲老伸手将昊仁从大缸中捞起。
………………
昊仁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但这次却又跟往常泡完药汤不一样,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充满生机。
“难道我的身体全好了!?”
他有些不确定,但在他的感受中,自己的身体确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沉重感跟虚弱。
试一试便知!昊仁心中想着,便来到院子中。
拉开架势,一套基础武技行云流水般展开。
呼呼呼!
拳风呼啸,凌厉无比。昊仁修行的这套基础武技跟南斗域烂大街的基础武技不同。是蒲老亲自教导的基础武技,高明许多。尤其对筋骨身体的锤炼更是极为有效。这些年昊仁身子的好转,这套基础武技功不可没。
一招一式,昊仁一丝不苟。浑身的肌肉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游动,浑身的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一遍又一遍。直到昊仁练到第四遍的时候,才停下喘息休息。
“身体果然是好了。往日我练拳一遍就要休息一会儿,今天一口气练了四遍竟然只是稍微疲惫!”
昊仁无比高兴,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蒲老。
“恭喜少爷从今天开始正式踏入武者道路。”
蒲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昊仁身后,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高兴。
“正式踏入武者道路?”
“没错,少爷你仔细感受,有没有觉得腹中丹田位置有一股暖流。”
蒲老指点到。
昊仁闻言,闭目仔细感受,果然在小腹的丹田位置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暖意,这股暖意像是一条不安分的游鱼,在他的丹田内游动。
“这边是武者所特有的的力量,气血!武者修炼肉身,当身体强壮到一定的程度,便能够产生一股原始气血。这股原始气血便是武者道路的第一步。肉身修炼分为八阶,一阶始,八阶终。这一整个大境界,又被称为武徒。从武徒五阶开始,气血转化为内劲,从此能够隔空打击,力量强大。八阶武徒,更是举手投足间能够举起万斤巨石,在千军中来去自如,寻常刀剑不能伤害。”
蒲老声音严肃无比,细细的将这些昊仁无法接触到的常识告诉他。
“举起万斤巨石,在千军中来去自如!这该是多么强大!难道肉身真的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吗?!”
昊仁震惊,飞快的消化着蒲老教导自己的东西。
“而且,武徒八阶并不是武道修炼的终点。武者之上,更有武使级,他们已经开始脱离肉身的束缚,能够发挥出更为强大而惊人的力量,做出寻常武者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武徒!武使!”
从未了解过这些的昊仁,像是被蒲老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心中忽然衍生出一种对力量的渴望。
“好了,少爷,你现在刚刚踏进武道,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很大的作用,反而影响武道决心。而且,我已经给少爷准备了一个北城武府学员的身份,再过几天,你就能够进入武府学习,了解更多的东西。”
蒲老摆了摆手,笑着阻止了自家少爷的询问。
“北城武府!”
这个名字又是让昊仁的心中震惊不已,就连他这个刚刚踏入武道的新手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北城武府是南斗域排名第一的武府。又被称为强者的摇篮。北城武府有着数百年的历史,走出了无数的强大武者,在南斗域留下一段段的传奇。北城武府,可以说是南斗域所有习武少年心中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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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恐怖的蒲老
在永吉城,一旦有少年能考进足北城武府,这种身份足以让城主亲自宴请结交。
“我知道了,蒲老。”
昊仁的目光闪了闪,没有问为什么蒲老能够将他安排进北城武府。不过他相信蒲老不会骗他。况且,就算他问了,蒲老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我出去一下,蒲老。”
既然过些天要去北城武府,那就说明他将要离开永吉城很长时间。所以他决定向自己的朋友告别。
虎子,是昊仁在永吉城唯一的玩伴。在昊仁身体好转之前,虎子一直充当着哥哥的角色,保护昊仁不受欺负。
林家杂货铺是虎子家开的店铺。林虎,也就是虎子。他的父亲此时正在整理着柜台的货物。
“林叔,虎子在家吗?”
昊仁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问道。
”那臭小子一早就不知道跑哪里了,你要不进来等他一会儿。”林叔骂了自己儿子一句,对昊仁说道。
“不用了,我出去找找虎子。林叔再见!”
昊仁听闻林虎不在,脑子一转便大概猜到虎子跑去了哪里。
离开了林家杂货,昊仁一转身便钻进了一条昏暗狭小的巷子中。幽深而昏暗的巷子像是一只张着嘴的怪兽。一条条狭窄的通道更是如同迷宫一般。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恐怕进去就要迷路。
只是今天的巷子中气氛有些怪异。往常在巷子中来回穿梭的各种猫鼠虫蛇今天一只也没有见到。一种寂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让昊仁心中有些发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在这巷子的深处,有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小院落。那个院落是林虎跟昊仁的乐园。
当昊仁慢慢的走近院子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正当他准备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朱媚儿,你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落到我们手里吧。”
里面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
“青冥!这次算我朱媚儿栽了,但这个少年却是无辜的,你们放他走,我就把东西交给你们!否则,我宁愿毁了这个东西,也不会让你们得到!”
一个冷冽的女人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个少年隐隐的哭声。
“虎子!”
正要悄悄离开的昊仁听到这哭声,顿时如遭雷击,心中冰凉一片!虎子竟然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恩怨之中。而且听口气,那男人显然不是一个好人!
昊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焦急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而且,青冥这种名字显然是只有武者才会有的。并且,他从那女人的声音从判断出对方是三个人。
他很快将所有的信息分辨出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回去报告城卫军。以他的力量,不仅救不了虎子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正当昊仁蹑手蹑脚准备悄悄离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