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异兽,一旦阴阳结合,交配出新物。那它不仅能继承双亲技能,还能创新生出更为独特的功用。
异兽如此,人乃万物灵长,如何不能将其中之法应运而出?
再说,老夫也研究过一阵因果,那虚无缥缈的说法不过是世间那些伪善佛陀布经散道行欺世盗名之举的一种说辞而已,但凡蛊惑住了大众百姓,得了信仰之力,哼,干的还不是于己有私的勾当?同样,在这里,被限制大抵是阵符功用所致,一旦突破了那阵符,自然就能摆脱这一切束缚。但若是你认定了天道不可凭,世间当真有的那轮回之说,那你可就真的如那道中蝼蚁,浑浑噩噩,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异?”
董方为听着二人激辩,刚开始只觉那神秘人物言辞犀利,描述准确,想他虽然只有十几岁,但身体发肤受诸父母,来到这世间之初,便已经注定了会拥有什么样的体质,决定了之后能不能修道。
这先天既成,便将人生大半路约束成规,之后种种造化,就须得建立在那先天之基础上。因此,那后天小半自然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于大道便无足轻重。
这种认识显然令人很沮丧,但董方为得到的教育熏陶就是这样。可等听老头那一席话,先前那种认识又变得荒谬起来,同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认识油然而生:若是人人命数注定,那这世间怎么能生出如此多的变化,难道那种繁复的变化也在早已设定好一成不变的命理中?
不过,天道衍变无穷,那其中奥秘非凡,他神通过后,隐隐的能够有些触摸,但仅仅冰山一角,看得他云中雾里,许多疑惑虽然有了答案,但答案为什么那样来,仍旧还存有不解。
就像是眼下,武侯说的纵然有些意气用事,话语直接,但天道之下,任你有通天本事,也在其束缚之中。老头言语的也有些道理,天道是死的,终有一日能够被突破,人道却是活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要人道大过天道,那人道中的人物自然要厚积薄发,奋斗不止。
老头一直慢悠悠的,丝毫不着恼,武侯却是越发的急躁,为了使得自己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他还加大了音量。
“那书上有过记载,超脱于五行阴阳之外,便是长生之所。”武侯铿锵说道。
“什么地方能够超脱五行阴阳?上有描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所谓的二,便是阴阳。若只为一,虽为永恒,但只怕并非你我修士愿往之处。”
“永恒正是修士修道的追求。”
“但永恒不是长生,你刚才也有说,长生并非无欲无求。真正的永恒,是你无知无觉,可还会觉得有意思吗?”老头觉得终于要把问题给解决了,面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武侯静默一阵,不甘心的道:“谁都不知道天道之外是什么。”
“老夫不是好高骛远的人,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想要长生,首先需要做到的就是有命活。武侯,里间的人,是什么路数?”
“与我一样。”
“那在这之前,须将你解决了才行?”
“你早计划好了?”
“一个你我还不放在眼里,但多一个你的朋友,那就很难让人心安了。”老者说着话,目光却是看向了董方为,“何况,在年轻人面前,特别是心性单纯的年轻人面前,制造杀戮,才能激发他那种人心头的热血。要不然,如何培养出一只嗜血的猛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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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威胁
第九十五章:阴线虫
场面有些冷凝,武侯到底是纵横人物,干笑了两声后道:“小伙子,你不要看我如今被这死老头制住,昔日我也是个人物。”
董方为心头一动:“这人是在蛊惑自己。”面上不动声色起来,“我对你们的过去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里尽管是个杀人窟,但其中法宝神器比比皆是,来到了这里,若是不想办法取上一二为己用,岂不是入宝山而空回?就算你想要离开,离开之前也应该有所建树,难道你自己就甘愿那样不破窍,成为别人垂涎的药人?如果你真的没有魄力做出改变,那外面和里面有什么区别?”武侯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到最后高高悬起一根杀威棒,威逼利诱,手法娴熟。
眼见董方为无动于衷,武侯又哼了声道:“说你不谙世事都是抬举你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就你一个人离开了这里,江湖上的那些修士、大门大派的弟子,会认为你没有收获就只捡了条命回去么?他们那些厉害弟子难道比你还不如?到了那时候,恐怕你的师门也会跟着遭殃。”
说到这里,武侯口气一软,循循善诱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浅显得很,你虽然冲动,但不笨,现在有我在,这老头子绝对不会对你下杀手,咱们可以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对不对?”
老者听得眉头一挑,接着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来:“好玩儿,当真是好玩儿!”说着话,目光中带着许多趣味的看着董方为,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年轻家伙会怎么应对。
董方为刚才是豁出去,方才得了片刻镇定,现在难题接憧而至,心头时而如山海倒腾,时而是水火相交,身体里有好几个声音在诱惑,恐吓,安慰,种种不一。
他嘴唇咧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动手行不行?”
老者等了许久,料想不到等来的居然是这一句话,登时就恼了:“放你娘的屁,你刚才那么决绝,岂能做出这样的转变,你要坚持到底,要不然,大家都看出来你很心虚了,是不是?”
董方为竟然点起头,老头子虽然面目可憎,但说的话的确是实话,他就是心虚了,那气劲儿一过去,惧怕又回来了。
老者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又道:“你一定要咬死不松口,方能给人最大的威慑。否则像老夫这样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高人,那般被你折了面子,杀了你都是简单的了。老夫会用更多的手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想想,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可要活下来,快乐的活下去,那才是最难得事儿。老夫与这个阴魂……
“别叫老子阴魂,老子在外间也是赫赫有名的人,你个无名之辈,也敢与老子相提并论?”武侯登时叫了起来,语气极为不满。
“有名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夫的阴线虫制住了?”老者撇着嘴,满脸不屑的道,“再说,告诉你俩老夫的名头,你俩一个在这里被禁锢千年,一个初出茅庐,都是消息不灵通的人物,老夫告诉了你们,岂不是太把你们当回事儿了?”
“你……”武侯声音有些走样,破口大骂了起来,“娘希匹的,让你******现在狂,等老子把你的阴线虫全部解决了,老子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十三魂幡!”
“啧啧,气糊涂了吧?”老者大笑了起来,“你的十三魂幡不是被那人拿走了么?何况,难道你就认为老夫只有那么一只阴线虫?”
仿佛是炫耀一般,老者手往袖口里一伸,拿出来时,赫然是一只绿莹莹,只有巴掌大小,身躯十分肥胖,唯有一对眼睛黑漆漆的家伙。
这家伙生有四脚,极短极肥,像是平常见到的毛虫,但这家伙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两只触角在空中晃来晃出,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在嗅吸什么味道,转了一圈,盯着众人看去,待闻到董方为身上的味道后,明显受惊的扯长了脖子,往老者的袖口一溜烟的里钻了进去。
武侯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仍旧不甘的道:“我当初给他时,就防着今日,他手中的十三魂幡乃是我经年改制。不过,与真的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真的十三魂幡,不仅仅是防护用的法器,还能是融身装备,连通天地。”
“连通天地?”老者目光露出疑惑神色,“恐怕不是连通天地,而是你与那一界的大能产生了什么契约吧?”他摇起头来,脸上有了笃定之色,“对,一定是这样,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没有肉身,你的肉身定然拿去做了祭祀,好供奉那位大能,眼下这个也是和你一样?我的乖乖,你们这些练邪法的,还真是够狠呐!”
老者说到最后,感慨了起来,看向殿门的神情则是凝重了几分:一个武侯就让人束手无策,若是里间再多一个助力,那老头自己自然就要完蛋。
偏偏边上这个小子是一根筋,油盐不进。
想到了这里,老者很明智的往后转身。
武侯大笑了起来:“啧啧,枉你还自称风流人物,这三言两语就把你吓缩回去了,你以后可别在老子面前继续充大头了。”
老者神情阴沉起来:“看来一只阴线虫陪着你,让你仍然觉得孤单寂寞冷了,那老夫就行行善,再给你几只作伴。”
并不见他怎么动作,顷刻间就听到了武侯大怒的声音,那怒气当中更多的乃是惊恐:“你******居然养一群?你到底上哪里搞了这么多?这是阴线虫啊,早在我们那个时代就已经要绝种的东西,你个渣滓,难道整个九州的都搜罗来了?”
“嘿嘿。”老者很得意的笑着道:“不是说了么,老夫专门研究过这些异兽。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阴线虫,嗯?你肯定想不到,昔年老夫得到的只是一只快要死的母虫,为了令其焕发出磅礴生机。老夫给它吃了烈性春。药,同时找了无数异兽与之交配,才生出那么几只来。啧啧,看看,这多少年的功夫过去了,居然有了这样一群,待老夫找到传说中公的阴线虫,尔后让那只虫,将这群小家伙吃掉,你说说,会不会早就一条阴线虫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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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入门
“别管什么劳什子阴线虫王了,老匹夫,赶紧把你的这些母虫拿走!”武侯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你让老夫拿走就拿走,你有那么大的脸?”老者面带冷笑的道,目光看向了董方为,“刚才老夫救了你几命,你不想着知恩图报,还准备以怨报德了?”
老头的目光并不凶狠,但那其中的光芒亮得让人不敢直视,董方为心虚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嘴唇嗫嚅一阵,最终还是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老者看得他无地自容,冷哼了声后,又朝后走了几步。
武侯却是急道:“老匹夫,你真是怕了?连薛凉关留下的东西也不要了?”
老者冷着脸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夫并不觉得自己命长。所以,急流勇退未必不是一种明智选择!”
说罢,准备腾身而去。
董方为也被他扔到了白鹤身上。
武侯一看是这样,猛地叹了口气:“算啦,你个老匹夫,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今日我且退一步,真要离开了这里,相信我几人都不会有安身之所。”
老者脸上带出果然是这样的神情,嘴上却是一点不饶人的道:“老夫就知道关了那么久的人,成日与阴魂作伴,岂会没有一点阴暗城府?里边肯定没有你那所谓的朋友,倒有可能是让人心动的场所,武大人,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你就不要马后炮了,刚才不知道是谁吓得脑袋像乌龟一样缩了回去,我现在这样说,难道你不怕里头仍旧是个陷阱?”武侯嘲讽道。
老者面不改色,捻着胡须道:“你是被关傻了,有一句话叫运筹鼓掌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这样的话,就是形容老夫这样的人,胸有沟壑,岂会怕你那东南西北之斜风?”
武侯哼道:“说你不要脸,简直实至名归!”
董方为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有心插嘴,又怕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只能抿着唇,手撑在白鹤的后背,轻轻的摩挲。
他看不懂为什么两人你来我去那般交锋,能进就进不能进就走,他想的道理很简单,也很直接。
那门门道道对于他来说,他清楚明了,但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要通过那样的环节,浪费那大把大把的时间?
说是试探,未免试探久了,倒是看二人嘴斗得厉害,不分伯仲,却是谁也压不住谁。
终究,武侯又退了一步,破口大骂着道:“娘希匹的,老子不和你争了,老子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你这样小气古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