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自观望疑惑,却见那黄脸中年汉子对那黄脸婆道:“娘子,如此燥热天气,人心火气大,一个不好,便有血光之灾,真的飞来横祸,却是大大不幸!”
“老爷,天热火气大,贱妾观望天象,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崆峒老怪见那二人一问一答,好似话中有话,不由心中泛起嘀咕:此二人究竟是何人,既然知晓可能有凶险,却恁地平静自然,血光何来?见二人不似何等高手,崆峒老怪笑了起来,沉声道:“二位,究竟是何人?”
楚天笑道:“这位老哥,我二人乃是行路人!”
崆峒老怪眼睛一瞪:“废话,老夫乃问你等是哪里人氏,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楚天仍然笑着,道:“不知老丈意欲何为,我二人欲往何处与你等又有何相干!”
崆峒老怪阴阴地道:“你二人为何跟随我等,究竟有何意图?”
楚天神色一紧,却仍含着笑意,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二人闲来无事,随意而行,偶然与你等走在一处,又有何妨?”
此际,便见阴化冷言道:“你二人农不农,商不商,轻身简从,无事招摇,绝非良善之辈,阴某劝告一声,快将你二人实情相告,不然定有你等难以消受之时。”
“喔!走路亦能走出祸端来,当真是闻所未闻,在下夫妇胆小,见你等许是正道武林人物,遂跟随你等而行,一是略感安全,二是路上有个照应与热闹,这又如何开罪了各位?”
余天成眯着一双贼眼,邪邪地笑着,道:“你二人花言巧语,绝非良善,定有不轨企图,快快说出名姓,不然当心你等性命!”
“不知各位是哪门哪派之人,怎地一见面便以性命相威胁,在茶棚中我二人听闻什么‘余掌门’、‘匡掌门’等言语,如非愚夫妇猜错,当是那青城派与崆峒派之人,名门正派,怎会如此不近人情,每言必杀呢?”
“住口,你两个不知好歹的狗男女,如此知晓我等,必有不良企图,欲行不轨,老夫再言一声,你两个狗男女,说是不说?”崆峒老怪已是煞气连连。
楚天看一眼唐门三虎两凤,道:“唐门几位昆仲及美女又如何看待我夫妇,是否一个不是便要诛杀我二人呢?”
唐继云面露一丝愧色,道:“非是我等要难为二位,而是你二人形迹可疑,诡秘难测,本门主看来,你二人还是据实相告吧!”
“还是唐门主言语有些通情达理,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利益名誉到头来终是一场虚幻之梦。守得清静,安稳度日,亦是唐家屹立江湖数百年之秘诀,在下愚钝,斗胆奉劝唐门主,江湖血腥一起,便再难抽身,还望三思!”楚天笑意挂在脸上,侃侃而谈,说得唐继云脸上一阵绯红。
而唐继天、唐继风、唐梦晓、唐梦晗四人见楚天直指唐门要害,几人原先便不愿参与江湖中事,却不知大哥唐继云如何非要卷入江湖纷争,此际听闻楚天所言,不由微微颌首。
楚天言语中尽含深意与揶揄,早将崆峒老怪气得七窍生烟,堂堂崆峒、青城大派遭此无名之辈戏弄,不由大怒,道:“你二人自身难保,又有何心思劝阻他人行事,老夫再言一句,如你再不据实相告,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崆峒老怪刚刚说罢,众人不知怎地,忽然感到周遭空气倏然凝结,森冷异常,不由打个寒战,再看那黄脸汉子,面上已不带任何笑意,代之而起的是透彻骨髓的森冷煞气,直将众人惊得如陷深渊。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以及唐门三虎两凤无不自心底生发难以名状的恐惧之感,人人惊震万分,却不知这股寒意起自何处。
众人正在惊异震颤,便听楚天阴冷的声音好似极地寒冰:“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你等三人,如今,你等自废武功,并自断一手一脚,我尚可留你等一条狗命,并且在场之人皆有活命的机会,如其不然,定让你等身化血雾肉雨,各个身首异处!”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等人听罢,不由一震,旋即,桀桀怪笑,崆峒老怪厉声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之辈,胆敢在我等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掌门不杀无名之辈,留下你的名姓,本掌门好送你二人上路!”
楚天残忍地笑笑,转头对黄脸婆冷声道:“既然崆峒老狗想知我名,弟弟便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可以吗,姐姐?”
如烟此时又能说些什么,这些名门大派的嘴脸她是愈来愈看得够了,心中既惭愧又愤恨,这些人哪里还有一丝大派的气度与正义,想毕,不由开口道:“弟弟随意,姐姐悉听尊便!”
楚天又道:“弟弟还求姐姐一事,弟弟办事之际,此处之人如欲擅自离去,姐姐可否帮弟弟拦阻?”
“可以!”如烟语气坚决。
“如妄想逃脱,且是阴狠之人,姐姐定要格杀勿论,各个诛绝!”
如烟略微犹豫,随即泰然点头:“弟弟放心,姐姐照办便是!”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及唐门三虎两凤到此际方才感到事态严重,此二人绝非说笑,在几人面前胆敢放此狂言之人,普天下真找不出几个,而且,每个人在此一生均未遇到今日之情形。在场的每个人已自内心生发出丝丝不安与恐惧,但多年养成的凌人盛气,暂时将恐惧压制,崆峒老怪、余天成及阴化等人阴笑着,等待楚天说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见那黄脸汉子轻咳一声,一双大手慢慢向面上抚去,一点点的露出面容,而到楚天手掌刚刚离开面容之际,那张和暖而奇幻,平和而深邃,奇崛而自然的面容立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已是骇然失色,心胆俱裂,几人永远也忘不了那张残忍冷酷,如地狱修罗般狠辣的面容,几人不似人声地脱口惊呼:“楚天!”
“什么,楚天!”
“搜魂修罗楚天!”
“杀神楚天!”
“楚天没死!”
一声声惊惧的呼喊后,便有几名喽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想起形容楚天杀人的残忍手段,已吓得魂飞魄散。
楚天面容肃穆,但没有狠辣与惨厉,看着唐门三虎两凤,平和地道:“唐门昆仲及两位姑娘,楚某不知你等为何不谨守唐门历来的门规,而参与这江湖血腥,是否眼见江湖莫大而虚幻的诱惑而起躁动之心,楚某不得而知。现今楚某再言一句,你等是回转唐门,还是继续参与这江湖血腥?”
楚天平静的言语,已将唐门几人逼上了或留或去两条路,去留两路亦是生死两途,去则活,留则死。
在这生死面前,几人都已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但江湖人临阵退缩,又岂是一时能丢弃的面子,唐继云平复一下内心的惊惧道:“楚天,你话中之意便是威胁吗,我唐门虽是从不管江湖之事,但亦是江湖上屹立数百年的大派,岂能为你一句言语而退缩,又岂是武林豪杰所为?”
“呵呵。”楚天轻笑,那么随和而自然,如沐春风,看得几人一阵疑惑与惊慌,不知楚天将意欲如何。楚天接着道:“如你所言,便认定楚某是邪魔外道不成,适才这几人每言必杀,如此将有多少无辜惨遭杀戮,天理何在?似这等阴险奸狡之徒,却打着正义旗号招摇于江湖,尔等与之同流合污,又有面目言说江湖道义?”
第135章
唐继云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楚天说的不无道理,亦是事实,看了一眼犹自惶恐的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等人,几欲张口,却始终未能再说出任何话来。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几人好似已看到了死亡。而余天成、阴化师徒自长安官道杀戮之事过后,便远遁他乡,一直隐匿山林,直到听闻楚天葬身雾灵山才公然露面,本以为趁火打劫,却不料在此遇到本已死去的楚天,怎能不叫几人惊恐,而阴化被楚天打伤,将养了一年多,才渐渐恢复,一面恨楚天入骨,一面庆幸,如楚天再加些真力,自己早已命归黄泉了。
楚天随意地站在几丈开外,已将众人震慑得失去神智。尤其是唐门唐梦晓与唐梦晗二女,乍见楚天,亦是惶恐莫名。片刻后,便已是浑身颤栗,非是恐惧,而是惊震于楚天那夺天地,泣鬼神的气度。江湖传言已过于神奇,但亲见楚天面容,哪里是传言所能形容得准确,二女痴痴地看着,早已忘记了恐惧与生死。
唐梦晗已看得呆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衣襟,眼中失魂,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可人的娇面泛起神往之色,恐怕今生再难忘记那一张如梦如幻的面容,也忘不了那慑人的气度,少女的芳心已为楚天所震慑,再难平静。
正看楚天之际,便听楚天道:“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几位思虑得如何,是自行了断还是楚某动手?”
崆峒老怪及余天成二人成名江湖多年,二人心念电转,却始终未想起办法,一世英名恐怕要丧在此处。楚天怎会没死,又怎地让自己遇上,命运怎会如此,真是衰命,如按楚天所言,自行了断,即使是苟活于世,亦是生不如死。
二人微一互换眼神,狂笑道:“楚天小贼,算你命大,老夫行道江湖几十年,过着刀头噬血的日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我等自行了断万不可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哈哈。”楚天大笑:“你这老匹夫还敢言‘行道’,江湖上有你这等阴险狡诈之徒真是江湖的不幸,楚某今日心情不错,方才言道只废去武功及一手一脚,已是对你等阴险之人最大的恩赐,再不识趣,可别怪楚某无情!”
四周的喽啰已是心胆俱裂,崆峒老怪等一个不好,在场之人恐怕便难以有活命之机,眼见言语相激,恐怕是难以善了,有五六个喽啰已慢慢向山林中退去。而离山林边缘尚有不足十丈距离之时,便听楚天喝声传来:“尔等再进一步,可别怪楚某无情!”
五六个喽啰一阵颤栗,不由停下脚步,但互相望望,眼见山林在即,活命的欲望早已超脱即刻死亡的恐惧,几乎同时狂奔而逃。
但就在离山林尚有七八丈远近之际,几个喽啰却只剩下了无头的身子,颈项狂喷着鲜血,仍在向前奔逃,惨的不能再惨。那尚在睁着眼睛的头颅滚过草丛,滚过泥土,方才慢慢合上已无意识的眼睛。
而在楚天身形乍起之际,“青城怪杰”阴化哪里还顾得上江湖道义,猛地一个旋身,急速向后遁去,但身形刚刚窜出两丈,但觉白影一闪,甚至连一丝反映都不曾有时,便被一股撼天震岳的真气震得倒飞而回,啪哒一声跌坐在地,仔细看时,将自己震回并打伤的却是那功力奇高的白衣白发的黄脸婆,未等起身,便已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二人几乎是在同时发难,众人连楚天何时起身,何时回到原处都未曾觉察,好似楚天的身形根本就不曾离开一样,众人已被楚天如鬼魅一般的功力吓得再无一点人色,有七八个喽啰早已瘫倒在地。
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心直往下沉,单对一个楚天便已无能为力,而身边这个白衣白发的黄脸婆功力又怎地会如此之高,是否是“玉女魔刹”司徒艳,而武功身形又不似,会是何人,楚天周围那些女子怎地各个武功绝顶?
唐门几人眼见楚天与白发黄脸婆在瞬息之间便杀了几人,恁地狠辣残忍,早惊得浑身颤栗,生来又几曾见过如此场面。杀了几人便如此凄惨,那几次杀戮及剿灭郑家庄及逍遥庄之际又是何等凄惨绝伦,几人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眼,惊恐的眼神好似空洞得没了灵魂。
众人正在思虑间,便听楚天慢慢地道:“楚某已无耐心,最后问一声,你等将如何抉择?”
余天成与崆峒老怪对望一眼,忽地高喊:“弟兄们,楚天小贼杀人无数,丧尽天良,我等齐心合力剿杀此贼尚有活命机会,杀!”
喊声过后,崆峒老怪与余天成已在瞬间急速抢攻而上,崆峒老怪须发皆张,一双手掌已涨大三倍有余,“血手化魂掌”赤红惊目,幻起满天掌影,向楚天罩来,而余天成亦提足真力,无邪剑忽地剑芒暴涨,冷森森的剑光直袭楚天。
楚天身形稍转,便已飘出掌剑攻击范围,边躲边开声道:“姐姐注意那些贼人,如欲逃遁,万不可心存仁慈,对宵小的仁慈便是对良善的摧残!”
如烟渐渐平复心态,眼见楚天为天下所不容,既然跟随楚天亦只能容身在血腥之中,即使心慈手软亦难保全仁慈之名,思毕,不由慨然道:“弟弟放心,姐姐已没有无端怜悯之心,姐姐已死去一次,此生又有何顾虑!”说罢,伸手抹去易容胭脂。
二人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弟弟地叫着,将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这白发之人究竟是何人。此际,乍见如烟面容,又是惊震不已,粗俗的黄脸婆转瞬不见,那张美得妙绝人寰的绝世丽容,早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满头白发如雪如银,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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