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暖暖没有再说话，眼泪依旧止不住。
无法挽回的事实，总是让人觉得无奈，明明可以大有作为的人，却走上了弯路，闪亮的光点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最后那点人性也被俘虏。
这次的谈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慕国锦对于自己的事依旧闭口不谈，而景暖暖则和慕江城回了家。
回到家里，见到那两个白色的小肉团，景暖暖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俩孩子很安静的躺在婴儿床里，看见她时，景希便乐呵呵地朝她笑，粉嫩的双唇微微张着，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
景暖暖半跪在婴儿床便，托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这孩子真傻，肯定没有遗传到我的机智基因。”
；。。。 ； ； 景暖暖仿佛并没有看出众人的变化，依旧在扑腾，慕江城则没了法子，只能把她放在地上。
终于落地，景暖暖非常不爽地给了他一脚。
慕江城低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点，但景暖暖却不愿意一直待在他的怀里，双手一起去掰开他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两人打情骂俏的画面，让慕国锦嘴角抽搐。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轻咳了一声，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这边。
景暖暖也很给他面子，不再跟慕江城瞎闹了。
大部分东西被慕江城放在了外面，还有一个由孩子们当年的照片制成的钥匙扣还在她手里。
上面也有莫归梦的照片。
这个钥匙扣十分老旧，看得出时间的痕迹。
“二叔，这是我们帮你准备的礼物。”
慕国锦猜到了是什么，但他选择无视，轻扬着下巴，直视景暖暖的眼睛。
“谢谢。”
他的眼神的确很有力量，景暖暖觉得自己不跟他对视的决定是对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些东西拿回来。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慕国锦抛出了那个问题。
“如果受害者是她呢，你会做什么选择？
如果你的信仰，让你背叛你的爱人、你的家庭，你又会怎么做？
如果你没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任何形式的谈话都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
慕江城的脚步顿住，而景暖暖已经迅速地取回了那些东西，她小跑着把正在播放录像的笔记本电脑和照片抱了进来，就放在慕国锦的办公桌上。
这一次，慕国锦无法拒绝，那些孩子和老师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到。
“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答案是，我根本不会让他来做这个选择。”
“你听，她也有没有。”
她打开了老师给她的u盘文件夹，里面有一段非常珍贵的录音。
来自莫归梦，是那天莫归梦留在老师手机里的声音，事发几天后她才发现，所以并没有交给警方，而是留在了自己手里。
“阿锦……”
已经在记忆中远去的声音突然响起，慕国锦的情绪非常激动，双眼通红，表情十分僵硬，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窟，四肢开始不受控制。
他想让那声音停下来，但却做不到，更想让它继续，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阿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请记得我的话，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梦想。”
之后便是一阵慌乱声，仿佛是被劫匪发现了，录音在那阵慌乱声中结束。
景暖暖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但这却是她人生最后的声音。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继续问下去。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让我猜猜，一起环游世界？老了一起在公园里慢步，养一只狗，或者是收养一只流浪猫？什么都好，但我敢肯定，不是让你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 ； ； 景暖暖等了一会儿，当年的学生陆陆续续到了，大部分在外地，还在路上，但在市里的几个人都赶了过来。
还有那位老师。
景暖暖并没有告诉他们全部的情况，只是跟他们说，慕国锦是莫归梦的丈夫，而慕国锦现在需要遇见一些困难，需要他们的帮助。
具体怎么帮助，听她的安排就可以了。
她从老师那里拿到许多这些孩子成长时的照片，还有一起去祭奠莫归梦时录下的视频。
她拿着这些东西上了楼，慕江城有些惊讶，她怎么上来了，她上来做什么。
他还是有些害怕慕国锦跟景暖暖见面，毕竟跟他的人比起来，慕国锦的人对景暖暖的监视期更长，甚至让她……
那一晚的记忆历历在目，直到现在，那些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如果她没有回头，或许他也会选择转身。
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一切。
慕江城不敢冒险，或许景暖暖已经面对过木芊，他不想再让她直面那样的场面。
“你怎么来了。”
景暖暖把她拿到的东西递给了他，并且说明了她的计划。
她的办法或许周密，情理都占，但慕江城还是觉得不行，真正的问题就在于，他能不能回答那个问题。
如果不能，那就没必要继续谈话，因为他担心慕国锦会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如果那样的话，他就是下一个慕国锦。
他们这一行就像是走钢索，看过太多黑暗与善恶，早就知道一切不是黑与白那么简单，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核心特战队员会定期接受心理评估，每一次任务归来也会接受心理辅导。
他们不能变成冷血的杀人机器，需要理智和情感，同时也不能有太多的理智和情感。
而有些事就是扰乱一个人的理智，比如爱情，比如家庭。
所以他拒绝景暖暖的请求。
“不可以。”
景暖暖闷闷不乐的看着他，冷哼一声，决定转身离开。
却在慕江城觉得松气的瞬间，转身一溜烟从他腋下转进了屋内。
慕江城的反应也不是摆设，一个侧身，双手抱住了她的腰，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了，因为挣扎间门已经打开了。
慕国锦似乎正在期待和景暖暖的见面，早就已经转过神来，摆好了架势，等着两人。
他面容冷静，眼神沉稳，嘴角还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景暖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没有把他当做即将送审的犯人，而是一个困在迷途的亲人。
她没有刻意去在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慕江城抱着她的腰，想要把她往门外待，可景暖暖不依，双手粘在门框上，脚丫子却还在空中扑腾。
她以前就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潜在的‘死脑筋’。
最后实在没了力气折腾，她突然开口叫道，“二叔，救我！”
慕江城的动作，瞬间停住，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慕国锦同样也很惊讶，这又是在上演哪一出？
；。。。 ； ； 对慕江城来说，这样的结局很难接受。
他到了门边却不敢进去。
因为他怕慕国锦会反问，如果是他经历同样的事，会不会更他做同样的决定。
他不敢进去，正是因为他或许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他不敢想象，自己最爱的人，唯一的深爱，用生命换回来是一句‘不听指挥’，而且整个家族也渐渐没落。
经历这样的事，他又怎么会继续为他所信任的东西拼命奋斗。
他都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而景暖暖站在楼下，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即使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资料显示，当时莫归梦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正因为如此，枫叶的人才以为他们不会动手，毕竟自己手上有他们的人。”
“或许这件事外人不知情，但是当年就在校车上的孩子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小七，你能找到他们吗？”
“我试试。”
虽然这件事资料大部分被清除，但毕竟是一辆校车，上面有三十二个学生，人数众多，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他找不到受害人的具体联系方式，但却找到了那辆校车的所属学校。
“我只能找到是哪个学校的，在具体一点就没办法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孩子的父母肯定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子女留在这里。”洛风开口说道，虽然不清楚景暖暖到底想做什么，但她觉得这个时候只有景暖暖可以帮忙了。“调查学校资料，事件发生后不久，转校、休学或者是辍学的学生资料。”
“嗯，接受心理治疗的也查一下。”
景暖暖补充了一句，跟洛风相视一眼，彼此心理已经有了打算。
小七调出来大约五十个学生的资料，之后就只能一个一个的排查。
洛风把资料分了下去，她自己拿着看起来父母比较难对付的那一些，马上开始行动。
离歌也发动他的人开始寻找。
本来景暖暖以为事情非常复杂，毕竟大部分父母都很抵触让经历过悲痛的孩子想起那些曾经的记忆，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非常的简单。
就在她打完第一通电话之后，就解决了。
原来当年在车上的人除了学生，还有他们的老师。
这位老师是非常成功的教育者，她不仅带领孩子们走出了伤痛，还让他们记住绝对不可以忘记自己的恩人。
每一年莫归梦的祭日，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去曾经的事发地祭拜她的亡灵。
如今这些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跨入了大学的校园，但却在接到景暖暖的电话之后，纷纷答应一定会赶到。
景暖暖打电话把洛风和离歌叫了回来，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少女急急忙忙的从远处奔来，
“请问，您是莫姐姐的亲人吗？是您打电话过来的吗？”
景暖暖点了点头，回以温柔微笑。
她突然知道该如何回答慕江城的问题。
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 ； ； “继续调查，我要知道这背后的秘密。”
“我明白了，老大。”
小七又继续回到了电脑前。
以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才去调查这些事，他不敢花太多时间，怕被发现，而如今是拿到了令牌，他必须认认真真的做。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大有问题。
莫归梦死了之后，她在警局的熟人大部分被调走或者是离职，而她的档案也被封锁，一般人调查不到。
“……仿佛有人可以在抹掉她存在的痕迹，甚至莫家的人，也渐渐……消失。”
小七之所以用消失这个词，是因为莫家的人的的确确是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病死，意外车祸，甚至还有自杀。
不敢相信，一个警察世家就这么‘消失’了。
慕江城越是了解，心里就越是觉得寒冷。
景暖暖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双手一起，将他的手掌捧在掌心。
“我要具体死因。”
“嗯。”
小七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调查。
但结果并不理想，并不是刻意封锁消息，而是根本就没录入电脑，查来查去就那么几句话。
“老大……”
慕江城一手落在他手旁的玻璃桌上，“调查同一天其它犯罪组织在我国的大行动，走私、袭击之类的，什么都好，只要那一天。”
敢在这个国家嚣张的犯罪组织不多，一定会查到。
对他们或许这件事是必须封锁的丑闻，但对犯下罪行的人来说，这些却是应该载入史册的光荣历史，所以他们一定会记录下来。
幸好小七的乐趣，就是去这些家伙的系统的防火墙上挥舞小锄头挖坑玩。
如果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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