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淡然,回答时的语气也十分冷静。
“是,我明白。”
但实际上害怕已经像小蚂蚁一样,爬满了她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疼,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自己的神经。
qi领着她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打了一个响指,门又关上了。
哗啦一声,景暖暖打了个激灵,挺直了背。
她抬头往一旁看去,看清了隔壁的东西她总算知道了那小房间是关什么的。
狮子老虎,一溜烟儿的禽兽,还有……大熊猫!
走私?还是活物。
玩得挺大。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qi,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说着,他侧过身来,手指蹭过景暖暖的脸颊,“只要不给我找事儿,我也让你过得舒服。”
景暖暖十分勉强的笑了笑,又往一旁退了两步,却正好碰到了关着老虎的笼子,里面发出一声怒吼,吓得她一阵哆嗦。
“我的目的不是你,只要你安分点,你怎么来的,我还怎么送你回去。”
qi把话说得很清楚,景暖暖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六点什么信息,不然他怎么找得到我?”
qi转身,微眯着眼斜睨着她,“跟我玩心计?”
景暖暖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只是建议罢了,您是老大,您说话。”
虽然经过了一番折腾,但景暖暖总算是成功地见到了太阳。
果然是在大海上,见不到天之边际的大海。
她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大海,以前看过无数赞美大海的诗词,也听过许多赞美大海的歌,而如今她看到的海却是等于绝望。
看不见陆地,读不懂方向,茫无目的的漂流,看不到希望。
 ;。。。 ; ; 她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小时候的记忆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重复着,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恐惧,可她却突然觉得十分的冷静。
是啊,父母抛弃了她,所有人的抛弃了她,可是她自己不能抛弃她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那她真的太可怜了。
她靠着墙坐了起来,伸手碰了碰套在脚踝上的东西。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儿,她竟然完全摸不到锁孔,再摸了摸锁链的另一头,完全是镶在墙壁上的。
她站了起来,把铁链拉到最长的长度,发现竟然可以走到对面的墙边,锁链的长度还可以,几乎可以让她在整间房里自由行动。
她在墙壁四周瞧了瞧,完全找不到突破点,用铜墙铁壁这四个字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再放弃。
靠着墙壁想要听听外面的声音,确定自己到底在哪儿。
她听了许久,耳边的声音是……海浪?
难道在海上?
而她完全感觉不到动荡,这得是多大一艘船?
景暖暖靠着墙走来走去,她一没什么勇气而没力气,完全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继续保持运动,保持自己身体一直在最好的状态,这样起码能抓住到手的机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了声音。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奔了过去。
她以为能有什么门儿,没想到只是在下方开了道小口子,从外面递进来一便当盒和几个罐头。
景暖暖眼疾手快,手臂伸出去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从骨骼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嘿,美女!”
那人没反应,倒也没把自己的手收回去。
景暖暖觉得可能是她听不同自己的话,又换了其他的语言,她其实根本不怎么会其他国家的话,会的也就经常能在电视上看见的那几个单词。
最后没得到任何回应,但门外的人也没挣脱掉她的手,这就证明了这事儿有门。
景暖暖还想搜索一下脑子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她真的没什么语言的天赋,想不到太有用的东西。
而门外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人猛地把手收了回去,她也把手收了回来,抬手碰了碰铁壁,居然比她的手掌更厚。
她站了起来,靠着墙听门外的声音,叽里咕噜的,说着她完全听过的语言。
也是够狠。
突然墙壁震动起来了,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墙壁缩进了地板下面。
高科技。
门外的阳光照了进来,一直待在黑暗中的景暖暖有些不适应,微眯着眼看着正向自己靠近的人。
有一点熟悉,应该就是把她抓上警车的家伙。
“哈喽,景小姐。”
他的中文十分蹩脚,景暖暖听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到靠着墙才停了下来。
“我不认识你。”
她摇了摇头,眼神警惕,像走失的小孩。
男人倏地一笑,“那并不重要,我知道慕江城认识你就行了。”
 ;。。。 ; ; 景暖暖不在企图自杀,蜷缩着身体,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悲惨的一天。
得知被穆宗斯欺骗之后,她觉得就像是世界末日。
可那只是感觉,如今她的天是真的塌了,世界末日已经到来,眼前是望不尽的黑暗。
就像世界末日,和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靠着墙,突然的,那些被她封锁的记忆都跑了出来。
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会走路,冬天穿着妈妈亲手织的毛衣,裹着爸爸从市里买回来的小棉袄,整个人胖得像个球。
跑起来的时候一蹦一蹦的,像小企鹅。
爸爸蹲在路的尽头,拍了拍手,说,“暖暖,快到这边来。”
她一路跑过去,甜甜的糖果进了她嘴里。
“咱家宝贝真可爱。”
那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温暖,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同一个人同一种声音,会有那么变化。
从那一天起,她再也没有新衣服可以穿,再也没有甜甜的糖果可以吃,也再也没有那温暖的声音……
“死丫头,你又在干吗?看什么电视还不滚去洗碗!”
“说,我放在冰箱里的面包是不是你偷的!你才几岁就学会偷东西了?滚,滚出我家门……你这个野种!”
那一天是大年三十。
整条街都其乐融融,每家每户都有笑声传出,她站在门口,身后是鹅毛大雪,心里有一个问题,何处是家。
家门口有个小台阶,记得春天的时候,爸爸还会抱着她坐在门口哼歌。
唱得尽兴的时候,还会牵着她的小手在地板上跳舞。她的手很小,只能裹住他一根手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依旧很小,依旧只能抓住他一根手指。
可他再也不愿意让他握住了。
歌词她已经记不住了,记得爸爸的胡渣很扎人。
可她再也不会被扎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懂野种是什么意思,只记得自己在这里长大,跟院子里那颗柿子树一起,所以这应该是自己的家吧。
她不想离开,舍不得离开。
后来,有了一个弟弟。
弟弟特别特别可爱,躺在小小的摇篮里,乐呵呵的笑。
白乎乎的一团,特别可爱。
奶奶有了孙子可以抱,特别开心,她也很想碰碰弟弟,可是得到的却是奶奶嫌弃的眼神。
“你怎么这么脏。”
因为妈妈不愿意让她用热水洗澡,不愿意给干净的衣服,不愿意让她进门,只肯让她在院子的角落的木棚里睡觉,被子是她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她怎么能不脏。
她还是不愿离开,奶奶拿出了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她的后背上。
她没哭,倒是奶奶怀里的弟弟哭了。
妈妈闻声赶来,将她撞到在地,她的头碰到了凳子的角,出血了。
很疼,很咸。
那个时候她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抛弃。
抛弃就是不用附加语言的冷眼,就是毫不留情推开的动作,就是……不会再关心你的哭声了。
所以她从来不哭。
因为被抛弃的小孩的眼泪没有任何作用。
 ;。。。 ; ; 警嚓到了之后,景暖暖十分冷静地接受调查。
她把战狼牵出来做挡箭牌,说是战狼一出马,对方便吓得落荒而逃了,逃跑的路线是从厨房起跳撞破了邻居的窗户。
同时隔壁楼里的居民也提供了证词,证明的确有好几个男人从那屋里逃了出来。
“就顺着往楼下的方向跑了,你们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得上。”
警方立刻分了一部分人开始追踪,还有几个人留在景暖暖家里,继续调查。
有人注意到了门外的弹孔,想要找人来做硝烟反应测试,景暖暖同意了,她确定这些人‘有去无回’。
众人离开后不久,她果然接到了电话。
来不了了。
不过却提出要求,让她再去警察一下,有些事还需要再问问清楚,警车就在楼下等候。
南星趴在窗台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有辆警车正在等着。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由她亲自送景暖暖下楼。
到楼下之后,警车上的人等两人到了警车旁边才缓缓打开车门,南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把景暖暖拉到自己身后来,可实际上已经晚了。
车上的人拽着景暖暖的手臂把她托上了车,车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就踩下了油门。
南星脚下用力开始奔跑,她踩着脚下的长椅用力一跃,成功跳到了警车上方。
可车内的人突然加快车速,又把她摔了下去。
被甩在地板上,前方的警车已经远去。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群家伙果然是不要命了,不仅敢持枪上门,现在居然还敢袭警抢警车。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敢做。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必须得压下来,靠她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恐怕没办法成功地把景暖暖带回来,也只能通知他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没想到就这么被搞砸了。
……
景暖暖被拽上车之后,开车的人就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让她老老实实的在驾驶座上睡着。
警车开在路上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离开小区之后,他就换了自己的车,车上有两个小弟正在等着。
“老大,果然还是您最厉害。”
开车的人没说话,只是一脚把油门踩到了低。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的行动有诸多不便,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鬼地方。
景暖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变化,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但脚踝却多了一个东西。
脚铐。
她顺着脚铐的铁链摸过去,发现另一头连在铁柱上,她没有挣断铁链的力气,也没有砍断脚踝逃走的勇气。
似乎结局已经注定了。
她靠着冰冷的贴墙,不停的用后脑撞击身后的墙壁。
很像一死了之,可她怕疼又怕死,每一次撞击的力气都十分的微小,完全造不成任何疼痛,跟别提死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十分平静,今天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她的心也该平静下来了。
特别理智的分析,自己是会被弄到xx地卖身,还是送到yy国为奴,自动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黑奴的电影资料……
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太可怕了。
可是去死又太疼了。
 ;。。。 ; ; 她拽着景暖暖走到了厨房。
她之前观察过这小区格局构造,a栋和b栋之前的距离很短,他们可以从厨房的窗户跳到隔壁家里。
她记得隔壁只是件空房,长期无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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