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是错怪了他?可为何不说清楚?门口小厮每次都回句公务繁忙就打发了。和玉夫人让芸萱转达杜大人,问他之前说过的婚约一事还算不算数?如果算,就请他拿好聘礼亲自到家中一叙,如果不算,也无关,就当从未有过此事,但今后也不要再有来往了。
世上哪有女子会这般对待自己婚姻大事的?芸萱很是惊讶,不过倒也十分佩服和玉夫人的大胆。
在一周的公务结束,杜大人回到家中时,芸萱将和玉夫人的几次拜帖和亲自到访时所说的话统统都转达给了父亲。和玉夫人已经挑明了,只要杜大人认可他曾经的求亲,便可拿着聘礼亲自到她家中一叙,这还不是答应婚约的说法?芸萱以为,父亲听了这个会兴奋万分,结果,出乎意料的,父亲只是“嗯”了一声,便转入书房不再出门了。而且,芸萱看的出,父亲的脸色很是难看。
父亲这是累了?还是,他和和玉夫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听和玉夫人的话语,再看父亲的反应,好像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芸萱让人泡了一杯参茶,并亲自端进了书房,见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却是愁眉不展,芸萱心下更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爹爹喝杯参茶吧。”
“恩,好,乖!”
“爹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说不定芸萱能替爹爹分忧呢。”
“爹哪里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有些累了。”
“爹爹,和玉夫人所说婚约一事,可确有其事?”父亲点头。
“父亲可是真心想娶和玉夫人为妻?”父亲点头,想了想,叹口气,又摇了摇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父亲可是不喜欢和玉夫人?”父亲摇摇头。
“既喜欢,又求过亲,自是真心想娶她。如何刚才问父亲时,却又摇头否认呢?”
“唉,一言难尽那!”
“父亲可是因为外面的谣言?”
“你也听说了?”
“谣言究竟是人造的,父亲又何必信那些。何况,那些谣言,自父亲见和玉夫人之前就有,如今见了两年了,又求了亲,如何就又信了呢?”
“若真是谣言,那便好了。可是我亲眼所见啊!她,她,她竟背着我,去,去那种地方!”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公报私仇
“父亲说的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问这些,脏了耳朵!”
芸萱虽是个女孩家,但究竟也有十八岁了,说脏了耳朵的地方,自是不堪之地,不听也罢。可是,总不能眼见这大好的姻缘就此断了吧。
“父亲可是跟进去亲眼见了?”
“不是,我到了门口便走了。难道我堂堂的一个兵部侍郎,还真亲自进去捉奸不成?”
看到父亲有些激动,芸萱不禁将语气更缓和的说道:“爹爹,就算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更何况现在父亲还只是在猜测!芸萱倒觉,那和玉夫人,是很看重这段姻缘的。否则她不会三番两次来家中拜帖,更不会放下身份亲自来找父亲讨个说法的。据我所知,朝廷上下追求和玉夫人的不乏其人。其中也有比父亲官高的,也有比父亲有钱的,因为众人都想抓住这个宝,且不说她的美貌,单是陈林总管亚父的身份就足以让很多人打她的主意了。可每当这些人提到婚姻时,和玉夫人都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因为她是聪明人,她知道,与其说这些人想娶她为妻,不如说想娶她的身份更合适些。如今她竟能到家中来应允这段婚姻,可见是看中了父亲与众不同的优点,是十分珍惜与父亲的这段情的。能如此重情之人,还会背地里做那等龌龊事?说什么,我也是不信的。”
听了芸萱的一席话,杜尚德苦闷了一周的心里终于算打开了扇窗户,透气的感觉真好!可是芸萱依旧正色道:“和玉夫人是个外刚内柔之人,如果父亲依旧像以前一样,像对待过世的母亲一样,真心的呵护她,爱护她,她也定会打开多年的心结,以万分的真心和柔情回报父亲。但如果父亲此刻赌气拒绝了她,那她即使在接下来的人生中,会在内心里后悔千次、万次,也定是不会再与父亲见面的了。所以,此刻,父亲不该呆在杜府的书房里,而是和玉夫人的身旁。”
杜尚德本就从没放下过和玉夫人,他是喜欢她的,从第一眼见到时起。虽然和玉夫人的妄为让他内心纠结了很久,但这份纠结更再次证明了他不忍丢下与和玉夫人的这段情。现在,有了芸萱的这一番话,更让他下定了决心,要娶和玉夫人过门。
杜尚德在当晚便拜了帖子,次日一早便亲自登门向和玉夫人道了歉,说之前因为公务繁忙,未能顾及到和玉夫人的感受,家中小厮又处事不当,让和玉夫人误会委屈了,回去定要狠狠的罚那小厮,让他知今后该如何侍奉家里的女主人。
家里的女主人?经杜尚德这么一说,和玉夫人竟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看到和玉夫人露出了笑容,杜尚德自然知道,这是原谅他了。杜尚德猜对了,和玉夫人本就是个大度之人,再加上杜尚德从驿馆一回来,便先给她拜了帖子,并在今日一早便来拜访,还一再的赔礼道歉,好话说尽,可见是重视她的。而这份出自真心的重视,正是和玉夫人梦里都想得到的。可她哪里知道,杜大人的真心是不假,但也多亏了芸萱的从中撮合。这次的婚约危机并不是由杜大人平白食言引起的,而是因为她去的百花馆,差点就亲手毁了自己一段美好的姻缘,竟还浑然不知!
杜尚德哄好了和玉夫人,便回家开始着手准备聘礼和婚礼的事了。聘礼准备好后,杜大人便同和玉夫人一起回老家拜望了陈林总管,因和玉夫人的双亲早已去世,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陈总管了。陈总管之前素与杜大人有些来往,今见侄女愿意,杜尚德又礼数有嘉。更何况,之前兄弟给侄女提的那门亲事,侄女婚后过得并不幸福,这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今既如此,不若顺水推舟,成就了这一对鸳鸯。于是,聘礼,连同婚书一干等便都万事俱备了。
关于婚礼一事,由于眼下离新年已是没几日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备婚礼实在是有些仓促。于是,两下商定,决定开春以后,再遍请亲朋好友,举办婚礼。这次,陈林总管亲自出马了,与杜大人和侄女白玉一起回到了京城。高龄的陈林觐见了太后和万岁,自又是一番泪水湿襟,一通思念之情。之后,陈总管便备说了侄女白玉要再嫁兵部侍郎杜尚德一事,太后、万岁自然成全,当下就许下了在白玉大婚之日,定好礼相送的允诺。一时间,和玉夫人的婚事再次成为朝廷和民间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可也就在同时,杜大人还吩咐手下人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派出了兵部的人,他想见见百花馆里狄花!
原来,那日,杜大人在见到和玉夫人去百花馆,负气而走后,并没有忍下这口气。他暗中派人打听和玉夫人在百花馆都做些什么,都与些什么人来往,打听出来的结果却是和玉夫人与百花馆里一个叫做桃花的男妓来往甚密,直到两年前,不知是何原因,那桃花不再接客了,和玉夫人才很少出入百花馆了。
和玉夫人与桃花在百花馆里的曲折哪是外人所知的,因此等暗中查访的结果最终到达杜大人的耳朵里时,早已经就变了味儿。感情是和玉夫人钟情于一个男妓,直到人家不接客了,和玉夫人被甩了,才没法去的。这可听得杜大人火冒三丈,和玉夫人是他要娶的夫人,自然可以包容原谅,但桃花就不同了,一个身份下贱的男妓,有什么资格跟他的和玉夫人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甩和玉夫人!
因此,就算明知是公报私仇,杜大人也动用了兵部的手下人,去百花馆,把桃花抓也要带到他面前来。
兵部的人到了百花馆,馥郁却有些诚惶诚恐,感情是哪则招呼不周,竟把兵部的人得罪了不成?怎么还派兵来围住了百花馆呢?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馥郁只好上前陪着好话,又塞了金银与那领兵的头目,才问出这些人竟是奉命来找桃花的!
桃花?两年了,没有花石榴滇醒,馥郁都快把他遗忘了。不能啊,他只在杂役房,最近根本没出来接过客啊!而且,杂役房几乎与百花馆其他地方是隔绝的,更不可能得罪到兵部的人啊!难道是迎春楼?她们知道了私下换走冬燕的就是桃花,找来兵部的人要讨个说法?又难道是叶家?得罪了兵部的人,让人家把旧账翻出来了?
就在馥郁在脑海里猜来猜去的功夫,领兵前来的头目却催了馥郁再三了,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馆主帮忙,赶快把桃花交出来,他们也好早带人走,回去复命。馥郁一边安抚着兵部来人,一边吩咐去叫桃花。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当时他和叶明知老爷的约定可是永远要困桃花于这男妓的世界之中啊,如今兵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要人,不给肯定是不行的了。唉,不管了,是叶家得罪人的话,就直接告罪说自己人小力威,哪敢和兵部作对。如果是迎春楼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不管怎么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馥郁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了几十载,还会在这样小的事情上栽跟头吗?不就一个桃花吗?交出来就是!
馥郁请兵部来人上座,说桃花稍候便会带到。可这稍候,却着实久了些,要不是带兵的头目之前收过馥郁的银子,恐怕早就发威了。
谁知就在这时,那奉命去杂役房传话带桃花来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并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馆,馆主,桃花,桃花跑了!”
什么?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也跟山竹一样从百花馆消失了吗?山竹是偷梁换柱,假扮和玉夫人离开的,这还可以理解,桃花可是一直都在百花馆的杂役房啊!杂役房虽地处百花馆的最边缘处,但也有高墙相挡,有护院把守,怎么可能跑了呢?
当然,惊讶的还不止馥郁一个人,兵部来抓人的头目也愣在了那里。原以为就是来了即可带人走,回去交差的,想不到竟节外生枝,他们要的人竟跑了。
“跑了?这怎么可能!”馥郁怒了。上次逃跑的山竹没寻回来,他百花馆的馆规已经蒙羞,这次居然又从馆内逃走一个人,让他馥郁颜面何存!定是有内奸助他逃走的吧,馥郁第一个就想到了之前与桃花走的很近的水仙。可再看水仙,就站在他的旁边,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的惊讶,显然,桃花逃走并没有事前告诉他这个好友水仙。
总得给兵部一个交代吧!单凭小厮的这一报,仿佛自己护短不想交人一般。于是,馥郁便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百花馆层层把守,怎么可能让他跑了?走,去杂役房看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正文 第八十章 逃出束缚
馥郁带领众人走向杂役房,兵部的人也跟了过去。正在路上,便遇到了正要向馥郁来请罪的杂役房管事。他的手下丢了个人那,这在百花馆还了得?管事现在心里恨死了漫修,平日里自己虽做得也过分了些,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啊!哦,他人逃走了,抓回来才有事,我可还在百花馆那!监管不严,纵手下逃匿,馆主馥郁还不扒了他一层皮!想到这里,杂役房管事更加战战兢兢了起来。偏路上又恰巧遇上了馥郁,后面居然还跟着队官府的人,心里更加紧张了,当下便磕头谢罪。
馥郁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磕头的杂役房管事,狠狠的撂下了句“哼!”,便扬长而去。管事也是个聪明人,在馥郁走过去之后,也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跟在了后面,到时馆主问话时总得他回话吧。唉,贪上了这么个下属,也是他上辈子造孽了!
到了杂役房,护院依旧站在那里,但显然已不是之前的木然,而是有些心虚的紧张。馥郁问道:“那桃花可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两人连连摇头,说根本就没见桃花出来。“好,那就是在杂役房出的事了!”这一句,让跟在后面的杂役房管事差点没吓走了魂,连连擦脑门上出的冷汗。
馥郁径直进了杂役房,可门窗都好好的,房顶也没被戳出个窟窿啊!难道桃花会仙术?竟这样凭空在杂役房里消失了?馥郁凶恶的眼神再次盯到了管事身上,显然,是想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管事不笨,可平日里的作威作福,今天在馥郁眼前,早已烟消云散了。只见管事哆哆嗦嗦的上前说道:“回馆主,这杂役房后还通着一条小道儿,便是茅厕所在之地,因那地方污秽肮脏,平日里除了解手外,是不去的。”
“说下去。”馥郁不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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