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跟他提过你很多次啊,还有你长得也不错一见倾心也说不定啊。不然他为什么要写含有你名字的词呢?”
“未晞啊,你今天是不仅吃错药了还吃错了对吧?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啊最不可能了好不好?他会写这首词可能只是因为刚好他也喜欢而已嘛。”
“清欢啊,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这种事情最玄乎了”她压低了声音,“我对他就是一见倾心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想要的良人是怎样的了。”她偏开头去看了眼白煜秋,刚好对上白煜秋的目光, ;两人都浅浅地笑了。
我和陆未晞说话间,老师已经确定了黑板报的负责人,一个是陆南倾,他的一手好字自然受到大家青睐,另一个是江舟忆,长相甜美,清新脱俗的女生。
“这期黑板报要在下周一之前完成,学校会派老师检查,那么就辛苦陆南倾和江舟忆同学了。”老师挂一个大大的笑脸,“刚刚开学,那么我们的座位就按照你们现在的座位坐,过段时间再进行调整。”老师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陆未晞的轻笑声,这个人呐,真是情窦已开啊。
我回头看黑板,仍旧盯着那两行看得出神。目光不经意扫过陆南倾,心仿佛漏跳了两拍。
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①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映衬下的城市夜空光辉而明亮,流光溢彩的夜景,热热闹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得这座城市更显活力。
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孤单,零落,与这城市的热闹拥挤显得格格不入。夜晚的风卷弄着发梢,拂过脸庞带来凉凉的触感,泪水仍在不断下落,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刚才在家里的一幕幕。
那个女人三十岁的模样,和父亲坐在餐桌上,言笑晏晏,我回家却显得突兀,像是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的良辰美景。
父亲笑得温和,向我招招手:“清欢,过来,这是你陈阿姨。”我慢慢踱步过去,低低地喊了声“陈阿姨”便不再说话。
那个女人拉过我的手,极尽温柔:“这就是清欢啊,好乖啊!”我将手从她手里挣脱,自动忽略掉她尴尬的表情和父亲微怒的脸,一言不发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我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阿宝这孩子从小就认生。我去和她聊聊。”我听见父亲的脚步声渐进。我打开房门,正迎上父亲,我抛出一句“我吃饭”,径直走向餐桌。
刚扒了两口饭,我听见父亲依旧温和的父亲:“清欢,你喜不喜欢你陈阿姨啊?”我瞟了眼对面的女人,她似乎显得很紧张,我语气不咸不淡:“还好。”父亲又接着问:“那你愿不愿意让陈阿姨来照顾你啊?”
我慢悠悠地说:“如果是保姆那我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如果是让她当我妈的话,这样的女人还配不上吧。”女人似乎觉得委屈,在一旁啜泣起来。父亲脸色铁青,似是怒吼般:“你再说一遍?”
“爸,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等妈妈回来的吗?为什么又把这个女人带回家?难道要她做我妈妈?这不可能!”
“你妈妈不会回来了!以后你陈阿姨就是你妈!”父亲语气坚决。
“她?我妈?她配吗?”我冷笑着瞪了一眼桌旁的女人,她眼泪如决堤般止也止不住,父亲手一扬,伴随着“啪”的一声,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噙着眼泪夺门而出,依稀听见父亲对女人柔声安抚。
看着两旁街道灯火阑珊,我突然笑了起来,伴随着眼泪的涩。
我想起了五年前的夏末,妈妈突然失踪,留下十岁的我与父亲。我记得父亲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会陪我一起等妈妈回来,如今……呵呵。
我倚在路灯杆上,肆无忌惮地笑。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与街头的浪子应该无差。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顾城风的,准确来说是重逢。
他从我身边经过,回过头看了几次,然后拉着同行的兄弟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弱弱地说了一句:“阿宝?”似是不确定又加了一句:“你是虞清欢?”
我用手擦了擦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阿宝?你是我认识的阿宝吗?”他显得有些激动。
我理了理凌乱不堪头发,再次点点头。
“阿宝,我终于找到你了!”
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②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提起这句诗,我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出顾城风的模样。
顾城风的妈妈和我妈是十多年的闺蜜,两人怀孕时曾约好如果将来有缘就结成亲家。结果我和顾城风刚好一男一女还要死不死的撞在同一天出生,这让两个妈妈乐坏了,都以为这是命中注定她们要从闺蜜变成亲家我和顾城风要是一对,于是在我和顾城风满月这天,我妈和顾姨就给我和顾城风定下了娃娃亲。
于是,我大名虞清欢,小名阿宝,又名顾城风的“未婚妻”。
每当班上的同学指着我对着顾城风喊“哎!顾城风,你未婚妻在这儿!”的时候,我总是一脸愤怒地瞪着喊话的人,而顾城风却什么也不说也不反驳,只是径直朝我走来,递给我两个棒棒糖或者是一个冰淇淋,很温柔地说一句:“阿宝,怎么在这呢?叔叔阿姨找你好久了呢?”然后牵过我的手带着我回家。
我总是一手拿着他给我买的好吃的,一手任他牵着,从一群同龄的孩子中走过,享受着冰淇淋的美味或是棒棒糖的甜蜜以及同龄孩子的羡慕的眼神。
这样的日子直到我十岁那年才结束。因为妈妈的失踪,我整日里闷闷不乐,父亲也是着急,担心我的沉默少言闷闷不乐进一步发展成为抑郁症,于是选择了搬家。
我们从小镇搬走的那天,风晴,日暖,天蓝。
顾城风站在我身边,顾姨在一旁帮忙。爸爸动作极快,或者说我们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不到三个小时,东西就全都收拾好了。
我准备上车的时候顾城风拉住我,从兜里拿出来两个棒棒糖。递了个给我,然后略带哭腔地说:“先给你一个,这个我帮你留着,等你回来拿。”已经五年的我多少也懂得离别,也知道这一次搬家,以后很难再见到,但我仍然重重点了点头:“恩!等我回来!”
我记得他给我的那个棒棒糖是原味的,我最爱的味道。但是那天的棒棒糖却怎样也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甜意。
爸爸把家搬到了市区,远离了那个小镇。我也在附近的小学继续上学,然后是初中,再也没有同学们开玩笑指着顾城风说我是他的“未婚妻”,虽然我一直不接受这个称呼;再也没有顾城风递过来的棒棒糖或是冰淇淋;再也没有一个顾城风牵着我的手去他家里蹭饭。
有的时候会想,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去那个小镇,去拿回我寄存在顾城风那里的棒棒糖,再到顾姨家去蹭一顿饭,再和顾城风一起走一遍小时候曾牵手走过的路。
在似水流年里,我已然懂得,我再遇不到一个像顾城风那样的好朋友,我们是青梅竹马,所有的欢乐一起共享,所有的甜蜜都一起均分。
随着韶华的逝去,年龄的增加,顾城风和顾姨还有妈妈都已经被锁进了回忆定格在过去,那个“娃娃亲”的诺言也变成了一时的玩笑,被风无情地吹散,消逝在天际,了无痕迹。
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③
“阿宝,我终于找到你了!”顾城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微笑着走过来,替我擦干眼泪,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极尽温柔:“阿宝,阿宝,我好想你。”
阿宝……阿宝……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轻唤过了呢?
现在他们都喊我“清欢”。
阿宝这个名字,似乎早已经被遗落在某个小角落,早已蒙尘。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恩。顾城风。”
“阿宝,为什么没有回家还在街上啊。”他眼底溢出一抹担心,“叔叔阿姨不着急吗?”
听到“叔叔阿姨”这四个字,我微怒,抬头瞪着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不妥,急忙扯开话题:“阿宝,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难道回去看父亲与别的女人言笑晏晏?我做不到。
顾城风就像小时候一样,牵过我的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挣开他的手,摇头:“我不要。”
他身边的男生似乎看不下去了,瞥了我一眼十分冷漠地说:“真他妈矫情。”
顾城风伸手去在男生肩上拍了一下:“薛良辰你说什么呢?”然后再次拉过我的手。被那个男生说矫情我并没有只言片语来反驳,只是轻声告诉顾城风所谓“家”的位置。
顾城风就这样一路牵着我走,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快到家的时候,他变戏法似的递给我两个棒棒糖,我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指了下我们身后的男生:“刚刚让薛良辰去买的。”
我接过棒棒糖,直接放进了口袋。小时候的味道,如今情景再相似,也是找不回来的。
到了家门口,顾城风上前准备敲门,我一把拽住他的手。
“难道虞清欢不同意你就不会和我结婚?”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全没了开始同我说话时的温和。
“我会好好和她谈谈的,毕竟,我对不起清欢。”父亲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无奈。
女人闻言似乎很生气:“好好谈谈?你对不起她?所以你要推迟和我结婚?难道你就要对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我看了看身旁的顾城风和薛良辰,他们似乎都在用一种饱含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陈言……毕竟五年前的那件事……我负了杨沫,也对不起清欢……”
杨沫……那不是我妈的名字吗?五年前就负了我妈,难道是和这个女人已经五年了?
“你既然已经负了杨沫,难道又想对不起我吗?如果你没打算和我结婚,那好,我走!”
话音刚落,门已经打开。
女人站在门口,满脸的愤怒转变为了惊讶,她身后我的父亲,似是满含愧疚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越过我面前的女人,直直落在我父亲的身上:“你要和他结婚?!”
他眼底的愧疚似乎很快就散去,语气也变得坚决:“是的!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这个男人前后的语气转变速度惊人,女人的脸上似乎有种异样的带着些许得意的表情,或许是觉得她的威胁有了效果。
“你不是说你要和我一起等妈妈的吗?!”我昂起头,带着质问的语气。
他语气稍稍缓和:“你妈……”
“你妈不会回来了!”是女人的声音,透出一种得意,“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胡说!妈妈会回来的!”
女人笑了起来,朝我走了几步,微微弯腰,在我耳边说:“虞清欢,你妈回不来了,五年前就回不来了。”话虽轻声,却字字有力。
我狠狠瞪着她,满眼愤怒。
然后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以后,你的妈妈,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
“我不!”我语气坚决,话毕,转身离开。
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抬头,顾城风和薛良辰站在我身边。
顾城风从薛良辰接过纸巾,走到我面前替我擦眼泪:“没事,阿宝不哭。”我听见他的轻声安慰,更强的悲伤感涌上心头,我哭得更厉害了。
叁 蒙着眼请看,世界忽的黑暗①
是夜。顾城风家。我环抱自己倚在床头。
“你妈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虞清欢,你妈回不来了,五年前就回不来了。”
“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这些零碎的话语伴随着女人得意的笑声充斥着我的脑海。突然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令我自己都吓一跳的念头。
女人说妈妈不会回来了,五年前就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莫非是……死亡?
我想起五年前的夏末的一个傍晚,妈妈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一去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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