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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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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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一番庸俗的慷慨陈词之后,朱志在树心里,挖了一块小小的圆形木头。再用刀尖把中间挖空,做成一个小小的木环。用大小石块打磨之后,这个木环虽然没有结婚戒指那样闪亮,倒也小巧可爱。朱志把刀倒竖在地上,两腿夹紧,用刀尖在木环上镌刻下一个篆体的朱字。

  “那是……那是什么天机?”曾经看到过朱志写字的若浮一眼就辨认出来。

  “不是什么天机,只是朱志的‘朱’字!来,看看合不合适!”朱志恶心的把雕刻好的木环在自己几天没洗的油脸上蹭了几下,木环便带上了古朴的光泽。

  若浮扭捏着钻进了木环,喜滋滋的扭动着身体,“姐姐,好看不?”

  “有状况!”女息警觉的腾跃而起,把铁柔刀带到朱志的手中。紧接着和若浮一起卷住朱志的手臂,把他拉开。

  一阵巨响,刚才被朱志砍伐的大树突然弹跳起来,重重砸在他们身前。若是女息的反应再迟上片刻,朱志恐怕就要被压成肉饼了。飞溅的泥土和残断枝叶落定以后,一匹雪白的骏马打着响鼻愤怒地注视着朱志。

  “是吉量!”女息昂起了头,铂金的指环在皮索上闪闪发光。

  虽然朱志很喜欢马,但从来对这种生物敬而远之。十岁的时候在动物园和小矮马亲密接触,原本以为它和鹿一样,会温顺的舔手。谁知道那矮马一口将小朱志的手指牢牢咬住。若不是父亲拼命将他的手拉了出来,朱志今天恐怕就成了九指神丐了。

  面对来者不善的吉量宝马,朱志不由自主摸了摸当年留在右手中指的疤痕。

  “呐!”他自忖有女息和若浮相助,手中又有在这个时代被视作神明才能使用的金属管制刀具,斗气一般对着吉量竖起中指。

  “你在干什么?!”若浮一边错愕,一边往前一挺,卷住吉量踢过来的一块巨石。

  “朱志,小心!”女息从刀柄上蜿蜒出自己的身体,朝吉量的前蹄抽了过去。

  “回来!”朱志眼疾手快,刀柄一带,将女息拉回,吉量火红的蹄子如同烙铁,在一瞬间发出刺眼的亮光,地上的树叶顿时被烧焦。

  “咴咴……”它一声嘶鸣,风驰电掣一般朝朱志冲了过来。

  朱志双手持刀,女息牢牢的缠在他的手腕上,以防剧烈的战斗中,铁柔刀会脱手。而若浮则将刚刚卷住的岩石奋力掷向吉量的脑袋。吉量面对呼啸而来的石块,稍稍减缓了冲刺的速度,一个转身,火红色的马尾像一匹红练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圆弧。

  只听得一声响亮,岩石竟然被马尾抽得炸裂开来。四散的碎片和呛人的石灰形成了一阵烟雾,吉量雪白的身躯消失在这烟雾之中,只能看见它火红的鬃毛和四蹄朝着对手的方向奔袭而来。

  朱志咬紧牙关,紧握大刀,再一次默念着计划中的动作——在吉量撞击自己的那一刹那,转身——举刀——横斩。腰部和腿部一定要协调好,手腕和肩膀千万要放松,否则很容易脱臼。这些都是书上、网上看来的,他还真的没有实际操作过。“对了~!就把它当做小区绿化~!”

  地面在颤抖,气流在激荡,烟雾散去,愤怒的吉量裹挟着一路的飞沙走石杀到眼前。就在马蹄即将踏到朱志脑袋的那一刹那。朱志左脚斜挎半步,整个人以左脚为中心快速转了一个圈,避过了吉量的突击。腿胯,腰背同时发力,铁柔刀借助身体旋转的力量狠狠斩落。此时,吉量宝马已经冲过了半个马身。朱志这一刀正好对准了它的后腿,眼看吉量的后腿就要一刀两断,它火红的尾巴再次发威,就势一斗,扫在了铁柔刀上。

  “呛”一声爽脆的声响过后,朱志狼狈的在地面上滚了几个圈才化解掉这次冲击。而吉量的马尾上也疏疏落落的掉下几根尾鬃。吉量似乎察觉到了朱志手中宝刀的利害,一个转身过后,用炽热的前蹄刨着地面,打着响鼻,和朱志保持着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

  费那么大功夫,结果只是砍掉了它几根毛而已……朱志气不打一处来。正当他打算再拼一个回合的时候,女息忽然灵敏的探起了头。

  “朱志,你仔细看一下,吉量是否带伤?刚刚擦肩而过,我感觉到它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这家伙这么凶,连尾毛都那么硬,还会受伤,我看八成是其他受害者的鲜血!或许我们会成为下一个……”朱志心里很没有底。吉量已经开始了一溜小跑,显然它想在短距离内用自己的爆发力,让朱志来不及躲闪。

  “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若浮紧了一下朱志的手腕,朱志会意,开始往后退,尽量躲开吉量冲刺的角度。

  “你再仔细看看,我们犬戎女人自从学会血咒皮符以来,对血的感应可是很灵敏的。吉量马的伤势不轻,而且这个伤应该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刚才它用力过度伤口又崩裂了。”

  “咦……还真是……”若浮也发现了,她迅速的游出了一段,指向吉量的右肋。

  这下连朱志也注意到了,在吉量的右肋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应该是两三天前留下的,刚才两个照面打下来,伤口已经崩裂,血流不止。

  “等一下!”朱志朝着吉量大喊一声,同时把左掌伸在前面,示意停手。

  “你干什么!我提醒你,是让你看清弱点,一击必杀!”女息轻轻的埋怨!

  朱志没有搭理,他用刀指了指吉量,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肋。

  吉量乃灵兽,立刻明白,自己的弱点已经暴露。它一面警惕的看着朱志,一面将身体偏转,把受伤的右肋藏到身后。

  朱志明白,如果玩硬的,自己一不是武林高手,二不是神仙下凡。纵然依靠女息、若浮的帮助,倚仗铁柔刀的锋芒可以占据上风。但难保这匹灵兽不会狂性大发,拼个鱼死网破。因此,他想赌一把。

  朱志将刀插在地上,轻轻对若浮和女息说:“你们围在我的腰上,情况不对立刻把我往后拉,别被它弄到!”

  女息和若浮依言悄悄在朱志的腰上围了几圈。朱志松开刀把,将一双赤手朝吉量晃了晃,缓缓朝它走去。

  “呼哧!”吉量打了一个响鼻,忽然向前一蹿,朱志下意识的一顿,而后马上道:“等一下,别动!”女息和若浮绷紧的身体稍稍松了一下。

  朱志把自己的身体重心放低,双目保持和吉量的视线相平行。他记得丹朱说过,自己是聪明人,耳公声籁悉于心,谓之聪,目含日月知天时,谓之明。吉量既然不能和人一样使用原始的语言。那或许能依靠眼神与这匹上古灵兽沟通。聪和明,耳与眼,听与看。虽然人与兽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但吉量明显感觉到了朱志的善意。虽然还很警惕,但是它已经不再表现的凶神恶煞了。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朱志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肋。吉量一扬头,抖了一下脖子上火红的鬃毛,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不安的神色。朱志集中精神,视线以飞快的速度穿越了吉量的瞳孔,那感觉就像坐隧道过山车一样,在一片金黄色闪光的尽头,一只大鸟忽然扑了下来。一双人手从它的翼下如闪电般掠过。朱志的视野一阵剧烈的抖动,侧翻在地。大鸟落在了了视野旁边,那双人手支撑着它缓缓行走。正当一切似乎都结束的时候,视野上方忽然出现一张颠倒的男人的脸,嘴角还浮现出诡异的笑脸……

  “是……是丹朱?!”朱志从吉量的记忆中解脱出来,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丹朱神?!”若浮和女息也异口同声。当吉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朱志思索再三,忽然抬起头对吉量道:“如果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就回答我,丹朱是不是在三天前进了文山?”

  吉量动了一下耳朵,默默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还在山里么?”

  吉量对者西北方向一声嘶鸣,用力摇了摇头。

  “盘瓠的秘密是否已经被丹朱取走了?”朱志的第三个问题让女息和若浮都大吃一惊。

  吉量无奈的点了点头,缓缓走到朱志面前。转了几个圈,又跑开几步。

  “走,跟着它,吉量要带我们去盘瓠的狗洞!我……可能被丹朱骗了!”朱志恨恨将铁柔刀拔在手中,“他将我召唤过来,并非如他所言,为了给他料理后事,而是要我混淆视听,引开祝融的注意力。他却趁机来文山,盘瓠的秘密为什么值得他花这个心思,可能只有让吉量带我们去盘瓠洞才能知道。”

  “你看吉量的伤痕……”女息也察觉事有蹊跷。

  “没错!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能看出来和当天折断盘瓠嘴的伤痕是一样的。有火烧过的痕迹又有抓伤。”朱志肯定了女息的怀疑,就是么!自己那么容易就挂掉了盘瓠神犬?谁信啊!原来,也是丹朱在暗中下的手!虽然丹朱是自己的祖先,但朱志感觉,这只鸟人应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家伙!

第七回 兽医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朱志觉得自己脚下根本就是上天无路,跟随吉量穿过山脚下的原始森林后,他们已经寸步难行——一条宽阔幽深的沟壑就是森林的边界,相隔大约三百米左右,对面就是刀削斧劈的悬崖。看着万丈深渊中蒸腾的雾气,朱志觉得有点眼花,只是一个走神,深渊中的雾气忽然像涨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吉量忽然消失在眼前。

  “它在那边!”若浮指了指前方,果然,火红发光的马蹄使这匹浑身雪白的灵兽在浓雾中重新现身。朱志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吉量背后,唯恐在浓雾之中失去了方向。他跟着吉量沿山崖上行了大约一公里,期间七拐八弯之后竟然向着悬崖的方向不断在走。

  “看!这里有一座索桥!”朱志心下坦然!难怪这匹臭马走得这么笃定。既然有桥,就说明这是前人修好的路!桥头,高大的木柱上长满了青苔和藤蔓,长长的桥索笔直的在浓雾中延伸。虽然看不清前面的路途,但好处是也看不见索桥下面的险况。朱志两眼直直盯着吉量,双脚在晃晃悠悠的索桥上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忽然,他看见吉量猛的向下一沉,接着自己脚下也踏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小心!”女息和若浮及时反应过来,一个卷住桥索,一个卷住朱志,他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之中,看着吉量在自己面前往下掉……

  伸手,抓握,朱志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吉量又长又坚韧的尾鬃。

  “你……你发什么神经!太……太重了啦……”若浮和女息承担着朱志和吉量一人一马的重量,身体几乎要被撕裂。

  “咴……咴”吉量一声嘶鸣,颈背上火红的鬃毛竟然开始延展,纠结成一双巨大的翅膀。

  哗哗……只扇得几下,若浮和女息身上的重量就减轻了许多。吉量尾巴一甩,朱志乘机爬上马背。

  “傻了吧……忘记我说过吉量可是能上天入地,穿山过海的?”女息一边抱怨一边和若浮缩回铁柔刀上。

  吉量载着朱志上升了一段距离,山谷中的大风忽然将雾气吹散。朱志吃惊的看着下面的景色——那座索桥,只有一半,奇怪的是,悬索并没有往下掉,而是歪七扭八的悬浮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就和在太空失重的状态那样。朱志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脱离现实的空间,完全无法用所知的科学解释这一切。如果是一般的状态,两端固定的索桥只要断裂,桥头的绳索必然下垂,具有正常判断的人根本不会朝前走。可这里,后面一半像被炸毁了的索桥,前半段依然直直的平行于下面的万丈深渊。如果说是失重引起了这奇异的景象,那为什么自己和吉量却会受地心引力向下坠落?

  朱志的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直到吉量扇动翅膀飞到对面,落地之后,他还没能钻出牛角尖。

  “吉量好像不行了……”若浮钻了出来,轻轻拍着朱志的脑袋。

  啊?果然,化翼飞行,本来就是极耗精力的,重伤未愈的吉量还要驮着朱志,落地后,四蹄发软,侧卧在地上。鬃毛纠结而成的翅膀已经散乱开来,肋下的伤口血流如注,健硕的肌肉在不断抽搐。

  “有什么办法没有?”由于伤口在肋下,朱志只能脱下身上的长袍给吉量作零临时包扎。

  “你确定想救它?”女息的问题让朱志感到很奇怪。

  “吉量可是这里的守护灵兽,如果你想得到盘瓠的秘密,最好……最好把它给……”若浮的补充让朱志不寒而栗。

  “别说了!不把吉量医好,我们之后往哪里走,又怎么出山?”女息倒是很理智,可理智的太过纯粹,朱志摇了摇头。

  “你们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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