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柔冷笑道:“难怪,他一江湖没名声的人,竟敢用剑。嘿嘿,这剑,可不是平常人能用地。”
慕容晓靖笑道:“叶公子也是如此说地,他与在下见面后,对唐姑娘更是赞不绝口,直言不讳他的身份只怕第一眼就被姑娘看穿了,尔后更是冰雪聪明对此番目的原由绝口不提,只谈‘生意’”
“所以他忙活了半天,只不过是看看伦家有没有被他利用的资格。他一路测试完毕了,才讨得伦家一承诺,放心让你前来开诚布公的谈判了。”唐子柔继续冷笑道,“那他这个胆小鬼怎地那日不敢直说?”
慕容晓靖摇头苦笑道:“叶公子身份姑娘已然猜到。说来也巧,兼并那雪妍丫头一事,你又如何联想不到?又何必以此来挖苦我等讨个嘴上便宜?”
唐子柔嘿嘿一笑,不答话,但那俏皮冷笑兼备的矛盾模样儿,也真是美绝了人寰。
慕容晓靖看得呆了一瞬,干咳了一声接道:“叶公子急事离去,但他却对唐姑娘念念不忘,满口称赞。日后相见可莫要为难于他,他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以此试探,实在是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亲自为之,确定人选。”
唐子柔嘿了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以后见了他,伦家一定踢他屁股。此事不用再议!你给伦家继续说下去!”
慕容晓靖观佳人神色,已然明白她心意已变,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真相慢慢出现,她也不在于自己针锋相对,但他却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这句话一说,便是如唐子柔所言,有十足的信心让她‘心甘情愿’了。
慕容晓靖喝了口水,忽地面色沉了下来,就连声音都压的低了,深怕别人听见地对唐子柔道:“这第三个秘密,便是:那玉玺也在那里!”
唐子柔登时再也无法保持自己形象,脸色刷白得‘碰’地一声,离座而起!
因为,慕容晓靖手指的方向,还是西边!!
第二十二回 从此君王不早朝
北梁南越,东吴西汤。
西边是汤,自己已然在西汤了,那汤的西边,又会是什么!?
是泱泱大国!
是以一敌四的饥饿猛兽…大晋国!
自前朝倾覆以后,国家分分合合,一直到现在的梁越汤吴,没有一个国家敢对外时候称自己为“大”,但晋国他就敢!
也只有他敢!
唐子柔眼睛都有些失神了,嘴里喃喃道:“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
慕容晓靖看着唐紫柔失措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嘲笑,他只是默默的提起一杯水想要在喝一口,却发现之前他已经一口喝完了,如今手里的只是个空杯子…
回想当初他自己听到此密报的时候,表现的可比唐子柔还要不堪的多!
自己可还不是那大晋想要针锋相对的目标人物。
可想而知这首当其冲的绝美少女在得知这么一头猛兽把矛头对着自己的时候,那心中的压力会有多大!
换做是一般人等,即便不当场吓尿了裤子,也会干脆一卷白绫悬于梁上,一了百了省去那日夜担惊受怕之苦。
“你继续说下去。”唐子柔定了定神,刚刚那一瞬间她都觉得心都仿佛被不知名的黑暗啃了一块,活到这么大,她还从未有这么大的危机感过,即便小时快饿死没饭吃,又或偶然得到传国玉玺之时,都没有刚刚那一句:玉玺在大晋来的可怕。
为什么?
因为,大晋已经得到玉玺,却还要掩人耳目说玉玺在他人身上!
这就意味着,大晋也不想给人予口舌:他要称王称帝。
如今他一家独大,以一敌四都还如此小心翼翼,防备四国联手。但他想要一统中原的野心绝不会小,否则要那玉玺何用?所以下一步无非就是吞并其他,最后奉天承运,得到玉玺,此乃天意了!
但在进行这些事情的同时,还有一件事要做!
是什么事!?
那就是杀掉自己---这个‘身怀玉玺’之人!
如此一来自己一死,玉玺下落便在无人可知,他大晋的任何毒计也好,明谋也罢都可放心开展,即便哪一天---就好比自己冲阵那天---不得已要用到玉玺了,那也可以明目张胆的利用,不用担心在跳出来一个唐子柔旁生枝节。
唐子柔看了慕容晓靖一眼,他进门第一句就是‘你可知你已身陷重围’,显然就是和自己想的一样:那大晋之国已然把触手伸到了此处!
试想头上悬着一把尖刀,不知何时就会此下个头穿脖破是什么感觉?
这便是唐子柔此时的感觉!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唐子柔脸色惨白,紧紧盯着眼前那眉清目秀的慕容公子。
“就凭叶公子不顾个人安危也要以此试探这还不够吗?他可是当今越国陛下的钦定太子!”慕容晓靖正色道。
“钦定?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唐子柔苦笑道,“亏我自诩聪明,可没曾想这刹那之间的斗争漩涡已然超出了我的最坏想象。我本想说他是一个贵族,出来避难又或想要造反都有可能,我也打定了主意安顿好了琴诗意她们后便履行他那些个承诺。可谁曾想,竟然是越国太子陪着我们旅游了一圈,到头来却要求我办事,他已贵为太子,难道还真的要去造自己的反吗?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姑娘当真神断!”慕容晓靖大惊,旋又沉声道:“在下奉太子之名请求姑娘帮忙的…确实…和造反有关!”
唐子柔眼神一变,她今晚听到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惊人,相比之下,这造反都似乎不是个大事了---那再大的事,也没自己小命重要啊!
“继续说。”唐子柔已缓过口气,前后一串联心中已然知道前因后果,但她还是一定要亲耳听到,才算作数。
她已在扬歌城皇榜处,判断阴谋出处上栽了生死攸关的跟头。
这一次是她运气好,有人要利用自己搭了一把手告之真相,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慕容晓靖低声道:“此事说来极为复杂,在下简短了说罢!我越国陛下身体抱恙,朝中现如今一家独大的乃是大皇子,其他皇子均已毙命!在下深得陛下信任,明察暗访得知大皇子心狠手辣,亲手杀了四个亲兄弟才得到如今地位。按说这样行事可能……也符合帝王之术,但大皇子实乃傀儡,朝中大皇子一党高层多数已被大晋收买。倘若陛下一日西去,那么我越国毁矣!”
“所以陛下暗中请了梁国医生前来医病?”唐子柔皱眉道。
“正如姑娘所言,梁国杏林谷乃最有名的医中圣手聚集地。”慕容晓靖顿了一顿,叹息道,“无奈朝中耳目众多,消息走漏。以至于林小姑娘等在来越国途中遭逢大变,唉…”
唐子柔冷笑道:“这越国走狗到了吴国境内才动手,只怕此事也不简单吧?”
那日自己看到那官差逼近马车,心中就在怀疑,这群官差既然不是假冒的吴国军官,那究竟是来抓一个人呢,还是来抓三个人?
无疑要是要抓三个人,那就是最坏的推算---只有吴国也被渗透了越国势力,又或者精诚合作,所以才能解释官差要同时抓三个人---否则一不相干的林雪妍,只是越国想要而已,他们吴国要来又有何用?
可叹祸不单行,事情总是往最坏的地方演变,慕容晓靖继续道:“叶公…叶殿下身份特殊,是陛下的……私生子。陛下见朝中失势,大皇子根本无治国只能,后又有奸臣当道,这才想起叶殿下德才兼备,实乃不二人选,心中便钦定他为太子。此时他已无力昭告天下心中所想,即便他写了诏书也会被篡改,所以就暗中交付他于虎符,给予军权。”
唐子柔看了慕容晓靖一眼,心中却有另一番算盘:那越国老儿连他私生子,军权,钦定太子这等机密要事都肯说与你听,只怕你也不简单吧?
慕容晓靖却浑然不知,继续低声道:“叶殿下得了虎符便隐藏在在下军中,本意是随着在下要来抢夺玉玺和琴姑娘的路程,好掩人耳目在最后关头命我等接应林小姑娘人等。可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唐姑娘脱颖而出,其后林小姑娘遭逢大变又正好遇上了唐姑娘,如此叶殿下不得不现身和你们同行,一来他改变了主意,倘若唐姑娘真的如此多谋,或许将比林小姑娘让陛下延命要可靠的多;二来他也可在此期间好好观察唐姑娘是否具备那些资质。”
“说改主意就改主意,你们皇家人真是够冷血的,看到伦家更有利用价值,就抛弃了林雪妍?”唐子柔冷笑道,“倘若伦家利用价值不高呢?他还可以退而求其次,再把林雪妍带走是吧?这就是万无一失的两条计谋。叶大公子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殿下也是迫不得已,国家大事马虎不得,倘若唐姑娘设身处地,在下心想姑娘也会做出和殿下一样的选择。”慕容晓靖正色道。
“狗屁!我行的正坐得直,那江山有何好坐?以至于连亲爹都可以牺牲而去选择一个更有利用价值的女子?这样的江山即便让我去坐,我都坐的于心难安!!”唐子柔低喝着,“你可还记得那玉玺否!?”
慕容晓靖点头。
“那玉玺便是前车之鉴!什么破玩意!我扔了就是扔了!别拿我和你们皇家人设身处地!我即便不要江山!那也定要护得林雪妍琴诗意,一身周全!”唐子柔低喝道,“我与你说,那什么狗屎大晋要来便来!想要我唐子柔的性命,可也没那么好拿!!”
月光洒下,唐子柔仿佛全身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耀眼银光!
慕容晓靖身躯一震!看向唐子柔的目光似也变得痴了。
第二十三回 酒不醉人人自醉
清早。
穿戴如昨日一样整齐的琴诗意推开唐子柔房门,却见她也同样未作睡装坐在窗外。
桌子上有两个茶杯,空的一杯,满的一杯,唐子柔身前的,是满的。
琴诗意责怪道:“隔夜茶,就不要喝了。”
换了壶茶水,又给她倒了水,琴诗意轻轻地坐下了。就坐在唐子柔正对面,一言不发,就这么跟着她一起看着窗外。
鼻尖有浓浓的绿树和砖瓦的清香味儿,窗外晨雾弥漫,勤劳的行商和农户们已经三三两两带着货物往来,耳边还能听见家畜又或马车的经过声。
木房砖瓦的建筑鳞次栉比,远处还有不少石桥在雾里若隐若现,引进城内的水流轻轻流淌,但阳光刺破晨雾的时候,荡漾起水晶般的光芒。
昨夜小楼听春雨,此时无声胜有声。
“诗意一生之中,能与子柔相遇,并还有此刻一起静坐窗前,即便还有来生,也真地知足了。”琴诗意转过头来看着唐子柔轻声道,“倘若子柔想做什么便去做,不用顾忌那许多。但倘若子柔要去做危险之事,诗意绝不会阻拦。但也请子柔心中务必要明了:如若真有那么花落一天,请子柔在路上不要行得太快,等等诗意,诗意这便随后携万年古琴而来,一路同行,为你弹琴解闷,吟诗作画。”
唐子柔扭过来来看着她。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帷帽的轻纱在空中相遇。
忽地,唐子柔柔声道:“鸟如何飞过天?鱼如何越过海?”
琴诗意摇头道:“倘若我便是那天海,那便也无所谓鸟鱼了。”
唐子柔微微一笑。
琴诗意滴下一滴泪来。
唐子柔第一次伸手穿过了那帷帽,触碰到了那细腻脸庞,但仅仅只是轻轻抹去了那滴清水,柔声道:“在我的故乡有一个传说,有一个神力无穷的神仙叫做盘古。他开了天辟了地,尔后就有了天海,有了鸟兽,万物生长,自然有灵。”
琴诗意追问道:“那…那个盘古最后如何了?”
“那盘古最后…”唐子柔轻轻笑道,“最后当然是与天地同在,永远不灭了。”
琴诗意脸微微一红,哭声收止,轻声道:“真是这样,那真的极好了。”
唐子柔对她点点头:“是啊,那真是极好了。诗意我想尝尝你的手艺,呐!这回不准让雪妍帮忙,必须要你亲手去做。我们吃饱了好今天的表演呢!”
“你心知诗意对厨艺毫无天分,分明便是想看笑话罢了。”琴诗意无奈笑道:“好罢,你愿吃,我便愿做,谁让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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