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体内。
春上至树突然张大了嘴,眼神瞪直了,神光忽地闪烁了下,整个人刹时变得像根木头,神色极为恭敬,偏巧却一言不发。
沙轩只道春上至树认识秋野征风,没有过问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便抬手平平地把春上至树送向了异界军中,一边大声叫道:“速吃灵丹妙药,为师这就等你过来报仇!”
仙界大军多数人均不相信春上至树真要和沙轩大战三百回合,毕竟这师徒之间,哪可能转眼间就反目成仇呢?大家由是又联想到春上至树刚才称托勒弥是他兄弟,就觉得十分不可信。但是,怀疑归怀疑,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质问一句。
毕竟,沙轩刚才一掌就灭了托勒弥的魂魄,放眼仙界,功力能达到如此境界的神仙,几乎没有!
试问天上天下,何人敢不服气?
神仙们都在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擅自去揣测沙轩放春上至树回去的意图!
春上至树像片枯叶一样飞回了异界军中,当先掠出一个威猛的光头红袍猪妖,伸手把他接了过来,沙轩看见他脖子上吊着一个和春上至树相似的金牌,猜想此人便是异界大军的正统帅。
这时,怪异的现象又出现了,那个威猛的正统帅接过春上至树后,本来面色微忧,忽然却变得凝重起来,刹时恭敬无比,而且一下就跪在了半空中!
只不过,转眼间他又神情肃穆地站了起来。
这个奇异的现象,不仅让仙界这边的神仙没有看懂,更令他们身后的异界大军一头雾水。
秦金柱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这是异界接回伤员的礼节吗?”
纳兰心赤对这个异象不感兴趣,他只关心怎么收拾沙轩,但是,他又发现事情一点也不好办,因为他冷静下来之后才惊觉沙轩刚才那种表现,委实太惊世骇俗了。虽然托勒弥只是个星宿神仙,但是,他那一身功力,也不是可以小瞧的,即使比天王级别的神仙要差上一截,但换作任何一个天王,包括以功力见长的项羽天王,也绝不可能一击就灭得了托勒弥!
纳兰心赤小心谨慎瞥向沙轩的同时,斜眼瞅了下北帝军中的项羽,发现他正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沙轩!
纳兰心赤心中哀叹,项羽这厮很少服人,没想到他居然流露出了这副神情!
沙轩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正好接触到了项羽崇敬的目光,不禁惊讶地说道:“项大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羽弹身掠到了沙轩面前,憨笑道:“沙,沙师傅,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收项某为徒?”
仙界六路大军立刻凝固了似的,众皆热切地望着沙轩,竟又有人跃跃欲试,只待沙轩答应了项羽,那他们同样也就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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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等了好一会儿,沙轩还没有睁开眼睛,春上至树耷拉着脑袋叫嚷道:“师傅啊,你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快打吧。”
沙轩没说话,他这次运功的时间之所以比较长,是因为他体内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只要用意念默想聚集能量,经脉中就有种汹涌澎湃的体会。不只是沙轩感到了异样,就连秋野征风和寒冰娃娃也明显感到惊讶!
沙轩的身周有一个淡淡的漩涡状光晕,如同佛祖头顶那个光芒四溢的佛光。
寒冰娃娃和秋野征风两人缩进沙轩经脉中后,大眼瞪小眼,磅礴潮涌过来的能量让他们稳不住身子,如同荡漾在风雨飘摇的大海中,可是,这里却不是大海,而是能量潮,源源不绝,像江水一样奔流不息。
寒冰娃娃狂饮着能量,一边又惊喜地对秋野征风问:为什么会有这么能量呢?
秋野征风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寒冰娃娃又说这些能量是他见过的最为精纯的能量。
秋野征风拼命地用掌心吸收着能量,闷声发着“大财”。
沙轩突然睁开了眼睛,瞬间弹高,举起形如宝刀般的手掌,大声喝道:“徒弟,接我一招!”
春上至树不以为然地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砍吧,师傅。”
沙轩暗想自己确实不容易伤到他,就运足了十成功力,猛烈地砍了下去。
秋野征风忽然钻出沙轩体内,冲着春上至树用神识大喝:快躲开!
沙轩的天龙斩带着一片蓝光诡异地砍向了春上至树,春上至树耳中莫明其妙地听见了一个似曾熟识的神识在叮嘱自己,潜意识让他唤起了球形闪电防护。
“轰隆!”沙轩的天龙斩准确地落到了春上至树的防护上!
这个声音虽然不小,却没有特别之处,仙界六路大军和异界的红袍猪妖们,都没有过分在意,甚至,还能听见那些猪妖们的笑声。
但是,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傻了。
春上至树的球形闪电“丝”的一声分成了两半,沙轩手掌上的蓝光剖开他的防护后,刹那间击中了春上至树的身体!
沙轩切开春上至树的防护的瞬间,便以为春上至树故意让他,便下意识地回撤着劲力。
所有人都听见“噗”的一声脆响,春上至树被震得倒飞了出去,昂头还吐出一长串暗金色的鲜血,然后,整个人就像一片枯叶般坠落下去!
“太夸张了吧?”秦金柱眉头一皱,明明就是演戏,有必要弄得这么逼真吗?
异界那边的猪妖们却在兴奋地大喊大叫,似乎也认为春上至树在卖力表演。毕竟沙轩只是一双肉掌,幻得再像兵器,也是不能和仙器相比的。
仙界这边暗自摇头的神仙颇多,更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沙轩这一掌威力再大,也比不过刚才十五位神仙聚在一起的法力吧!
春上至树宛如落叶一般,全身经脉寸裂,真气不聚,痛苦地往魔界的星空中坠落。
沙轩怔了怔,迅速收了功力,惊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飞身跃过去,把春上至树一把抓了回来,不解地问:“徒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春上至树艰难地咳嗽了声,气息有些微弱:“师傅,我受伤了。”
沙轩断然否定道:“不可能!”
春上至树脸色惨白:“我的经脉已经被你震碎了,师傅,原来你一直深藏不露啊!”
沙轩急忙用神识伸进春上至树体内探查了下,顿时惊骇地叫道:“你怎么如此不经打啊?徒弟!”
春上至树哭丧着脸:“师傅,我哪知道你这么强悍呢?早知如此,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挑战你啊!”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哪是你的对手啊,师傅,我和你之间,差得太远了!”
演戏,完全是演戏!
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托勒弥竟然飞到了沙轩跟前,大声喝斥道:“沙轩,你通敌作乱,竟想欺哄大家,你是不是想故意借打败徒弟之手,来树立你的威望!你妄想加官进爵吧?”
沙轩大怒:“托勒弥,你再这样血口喷人,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托勒弥哼了声:“别以为你会什么天龙斩,我就会怕你,作梦!”
沙轩气得浑身发抖,春上至树惨然笑道:“师傅,这厮不识好歹,你何不像刚才那样,砍他一掌!”
沙轩还是不相信自己真有那种能耐,因此讪笑道:“徒弟,别人可不像你这样,跟纸糊的差不多。”
话虽然这样说,但沙轩还是转头看着托勒弥冷笑:“今天老子就会会你!”
托勒弥舞了下手中金锤,不屑地叫道:“你那点刁虫小技,有什么了不得的,动手吧!”
春上至树对沙轩怪异地眨了眨眼睛:师傅,砍死这小样的!
沙轩左手托着春上至树,默念着法诀,右手祭起天龙斩,咬了咬牙,突然发狠地砍向了颇为自得的托勒弥!
沙轩距离托勒弥大概有五十米远,所有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打量着两人。
甚至,统领西帝大军的那个高大面黑虬冉的天王还在捋须微笑。
秦金柱本想制止沙轩和托勒弥交手,因为他担心托勒弥发怒起来,沙轩会吃亏,只不过,秦金柱以为,春上至树不会不帮沙轩的忙,如此想来,就认为沙轩不会吃亏。
场中这样猜想的人占了多数,很多人在笑,又一场好戏要开始了。
沙轩随手那一斩,准备的时间较短,劲力根本不及刚才砍向春上至树时的一半。
空中,照例闪过了一片蓝光,沙轩的天龙斩悄无声息地切向了托勒弥。
托勒弥一边抬头眺望了下遥远的星空,一边轻松地举起了金锤。天边,无数颗星星在闪烁,魔界的星空非常瑰丽,如梦如幻一般,渐渐浮起的天河之水,如同轻盈的锦被飘荡在空中,朦朦胧胧的时刻,托勒弥心中升起一个归家的想法,缥缈的仙界仿佛传来一个呼唤游子的声音:回来吧,回来吧!
托勒弥突地惊悸起来,眼前划下一片蓝光,无声无息地切断了他手中那对金锤,紧接着划破了他一度引以为豪的仙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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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众人顿时都感到一阵愕然,沙轩头也不回,就知道是托勒弥那厮不怀好意,想陷害自己。
春上至树趁机一脸奸笑:“师傅,为什么别人不说我叛变给你们,而说你叛变到我们这边来了呢?”
“我怎么知道呢?”沙轩没料到春上至树会这样问,一时之间竟感到哭笑不得,是啊,明明春上至树主动过来招呼自己,按理说,也是他在叛变吧。
春上至树的声音中气十足,暗含劲力,多数神仙都听清了他话中之意,秦金柱刚刚还握紧了拳头,跟着就放开了手,很明显,单凭沙轩收个猪妖做徒弟,还不能说明他有投降的性质,毕竟地藏王菩萨还经常到地狱去感化厉鬼呢,难道说济世的菩萨也有叛变的嫌疑吗?
托勒弥大呼小叫地声音没有引起其他神仙的共鸣,有几个可能和他曾经有过芥蒂的神仙,立刻对他投过了一个鄙夷的眼神,托勒弥连忙知趣地闭上了嘴。
春上至树居然又和沙轩开玩笑:“既然有人认为你叛变,不如你就顺势叛变了吧!”
旁边的秦金柱有些发呆,下意识地又握紧拳头。
沙轩感觉到秦金柱忽然升起的杀意,忍不住对春上至树喝道:“徒弟,如今我们各事其主,为了证明为师的清白,我们较量几招!”
春上至树连忙摆手,沙轩以为他有些示弱,怕打不过自己,而丢了他副统率的脸,便安慰道:“你放心,我们点到为止,我不会伤及你的颜面的。”
沙轩这话落进其他神仙眼中,却也十分中听,毕竟沙轩是师傅,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少年师傅,通常情况下,他应该比春上至树强上许多,虽然大家对沙轩不了解,不敢相信他为何会强过这只风头劲爆的猪妖,但听沙轩一样说,就顺着这样去猜测了。
哪知,春上至树眉开眼笑地说:“师傅,你那点本事,当徒弟的早就领教过了,嘻嘻,当初我刚刚脱困,体内功力不足现在的十分之一,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嘿嘿,我很想让你一只手。”
沙轩惊讶地望着一脸自信的春上至树,当时在魔界小渝海,自己固然打败了他,但也是仗着吞服了大量牛峰雪参丸的原因,如果现在真如春上至树所说,那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秦金柱谨慎地盯着沙轩和春上至树,忽然插话道:“沙轩,你别去无谓地送死。”
秦金柱身后一干神仙全都微微额首,似乎都认同秦金柱这个看法。
沙轩扭头见大家都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生出一股豪气,沉声说道:“徒弟,那就让我再次领教你的高招!”
春上至树依旧陪着笑脸,憨憨地摸着光头说:“师傅啊,刀枪无眼,我们还是别比了!”
沙轩瞥见秦金柱等人均在摇头,一时有气,马上对春上至树不悦道:“一定要比!”
春上至树苦着脸,后退两步:“不比行吗?”
沙轩执拗地叫道:“不行!”
春上至树叹了口气:“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师傅,那你尽管进攻,我会小心应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沙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