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那人瞬间弯腰蹲下,捂着裆部,面色潮红,直翻白眼,嘴巴张成个圆——标准地“喔”字音口型。
不怪他在地上翻滚痛得死去活来——他的撒尿牛丸,碎了一地……
众人呆如木鸡……
下一刻,他伸出右手,对着对面那三人竖了个中指,然后转身,脚尖猛一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蹿了出去。
此间情形太过出人意料,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平日里软弱得很的废材师兄,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一脚踢废了甄师弟,随后飞快无比地对着自己这边比划了个手势,虽然不是很懂,但莫名其妙的,大家都隐隐觉得那是个很侮辱人的手势,简直是嚣张无比!
然后……那人跑了?
余下三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叫着“站住”,追了上去。
廉尺心中一片平静,自己记忆中没有半点和人争斗的功法,看来是这身体从前的主人并未学过,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他的古武术虽然威力不小,但并不知道这几人有多厉害,况且以一敌寡,也是极吃亏的。
他前世杀了上千人,各种杀人手法都在头脑里装着,从未遗忘过。
所以要合理运用战术……
听见后面的喊声,廉尺一面跑一面想,还真是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啊。
为何反派追人时,口中总是要喊“站住”?
他心想难道真有人会站住给你追?
众人反应过来时,廉尺已经跑了一截,他脑中存储知识很多,懂得如何在最节约气力的情况下发力疾奔,也经常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比如跑着跑着,动作幅度突然加大,然后会不经意地,踩在一块小石头上,修行者在高速奔跑中的一蹬之力何等强大?借着那一蹬,他的身体会突然快上一分,而那块石头也会迅疾无比地被他踢往后方,给后面的追兵造成一些干扰,虽然不是什么攻击性很强的暗器,但也给追击的几人造成不少困扰。
再者这三人虽然和他境界一样,都是仑泉境初期,但廉尺仗着这幅身体主人几乎同境无敌的真元(真元比他深厚的早已突破仑泉境初期了),非但没被几人追上,反而一路拉开了不少距离。
此时太阳西垂,演武场上有很多弟子,有些讶异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三人在夕阳下的奔跑,而跑在最前方的那个……
“好像……是那个废材?”
有人自言自语。
三人一路追到后山,发现竟失去了目标的身影,不由气极,纷纷骂个不停。
王师弟很冷静,四处看了看,说道:“方才还能看见的,他此时定未走远,肯定是躲了起来。”
“搜!”
三人顿时散开,向着三个方向找去,并且约定好,谁找到那人,立即大声呼叫另外两人。
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找到了人,也没人会出声叫人的,毕竟那不过是个废材,实力不如自己,方才出乎意料地放倒一人,靠的是使阴招,难道自己还拿不下?
况且元灵丹对他们这些外门弟子来说,太珍贵了——明明能独自抓到那人逼出元灵丹的,谁还会愿意和其他两人瓜分?
王师弟自不必说,早打着主意要独吞的,至于另外两人,之前是因为王师弟修为比他们高,不得不屈从,但此时三人不得不分开搜索,岂非是自己独吞丹药绝佳的机会?说不定还能一举突破到仑泉境中期呢,到时候也不必怕那王师弟了。
三人皆是存着一样的心思,不放心其他人,更不甘心放走到手的丹药,但眼前情形,也只得分开搜索,全凭个人运气。
三人都不放心对方,几步一回头,相互监视着,生怕对方隐瞒不发。
但后山毕竟很大,走着走着,三人身影逐渐被草木所掩,再望不见对方身影。
已是傍晚,风吹叶落,莫名有些凉意。
廉尺藏在南面的树叉上,借着茂密的枝叶作掩饰,哪怕就站在树下,不仔细看的话,也很难发现他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呼吸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看着一个猎物走了过来。
那人姓李,他知道的,记忆中似乎对自己也是极为不屑,经常说话讥笑自己——他不知道那些话算不算讥笑,但在少年的记忆里,显然是这样认为的。
那个李师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左顾右盼,倒是很警觉,剑早已拔出,就拿在手上,不过他的视线只在四周,全然没有注意到上方。
当他走到廉尺藏身之处的正下方的时候,廉尺悄悄的,将身体尽量前倾,双脚在栖身的树杈上发力一蹬,然后借着那股力道,身形如电射出,猛地朝着下方扑去。
他选的时机很正确,人影交叠,一声闷响,他恰好将李师弟扑倒在地。
同时,他的右手已经高高扬起,借着下坠之势,狠狠地切在李师弟的颈部动脉之上。
然后,李师弟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廉尺慢条斯理的,从李师弟的衣衫上扯下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接着又扯下一条,在他嘴上绑牢,固定,以免里面那块布脱落出来。
做完这些后,他捡起李师弟的剑,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下,顺手便往李师弟的大腿上戳去。
第五章 电视剧里是怎么演的
“唔——”
突然而来的剧痛,让李师弟从昏厥中醒过来,他双眼猛地睁开,眼珠突然鼓得老大,张口想要痛呼,嘴里却被布堵住,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尚自沉浸在剧痛中,李师弟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楚面前之人是谁,忽然寒光一闪。
嗤!
左手手腕被长剑钉在地上。
李师弟又发出一声痛哼,这时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是谁,他眼里透出不可思议之色。
是那个废材!
看着平日里那个不起眼的废材,眼神冷冽,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李师弟心头忽然变得冰冷一片。
许是感受到了恐惧,又或者痛楚在折磨着他的神经,李师弟脖子上青筋鼓起,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在草地上不停地蹭着,似乎这样就能舒缓一些似的。
廉尺面无表情,扯过他的右手,一手托住肘部,一手抓住手臂,就像在市场买猪肉一样,掂量了两下。
下一刻,他猛地发力,往关节反向处一折。
咔!
李师弟鼻翼忽然扩张得老大,目眦欲裂,显然是痛到了极点,他嘴里闷哼一声,声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用力过猛,咬到了舌头,嘴边的布条上开始慢慢渗出鲜血。
他再次昏厥了过去……
廉尺没有停歇,方才藏身在树上看到三人分开时,早已把方位记在了心里,他略一思索,又向着西面而去。
记忆中的后山,从小就是少年的乐园,早已熟得不能再熟,而对于廉尺来说,即便不熟,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脑中有无数种隐蔽身形的方法。
潜行一会,前面有个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好像是姓郑的,同样长剑在手,眼神也很灵活,四处搜寻,也没放过树上的死角。
廉尺想了想,在草地上捡了块石子儿,从侧面绕了过去,在斜后方悄悄跟进。
“这废物到底躲哪去了?”
郑师弟一路走来脚步不停,却始终没有发现对方身影,不由有些心慌,就怕丹药被别人抢先夺了去。
咔擦!
树枝断裂的轻微声响从左前方传来,郑师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
转头却发现没有人影,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从右方传来。
他立即转头,正好看见一颗石子儿在树干了弹了一下,跌进草丛,他有点发愣,刚想过去看看,忽然身后风声传来。
郑师弟再次转头,余光忽然扫到一条身影在身后闪过,他大惊之下,急忙转身出剑——他犯了个习惯性错误,此时应该往前跑或是往一边闪才对,转身的话,毕竟会慢上许多……
于是,毫无意外的,一根布条勒住了他的脖子。
身子还没转过来,脖子便被套住,陡然间的巨大窒息,让郑师弟连闷哼都发不出来,脸部涨得铁青,鼻翼里只来得及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开始缺氧,休克,昏迷……
噗!
长剑掉在草丛里的声音。
廉尺并没有下死手,他只是估摸着郑师弟失去了战斗力,便松开了布条,任其身子软绵绵滑落在地。
接着如法炮制,从郑师弟的衣衫上撕下一块布,塞进对方的嘴里,又撕下一截,绑好,固定。
然后,廉尺捡起了长剑……
“唔——”
压抑而沉闷的痛哼声……
夕阳下,风吹,草动,虫鸣,闷哼,各种声响组成的交响曲……
片刻后,廉尺拍拍手离开,丝毫不担心已经清醒过来的郑师弟会出声叫人——他的嘴里塞着布团,还绑着布条,两只手都被废了,虽然不是完全不能使用,但短时间内,是没有能力自行取出嘴里的布团的,
同样是废了对方两只手一条腿,他觉得自己很公道。
没办法,蜀山不能杀人么。
留一条腿,是让对方自己单脚跳回山门去的。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那个最厉害的王师弟了,仑泉境中期,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有点小棘手,那么……
是继续偷袭,还是继续偷袭呢……
王师弟一直往东边搜去,他心思活泛,知道那个废材就住在后山东面的小屋,因此径直往这边走去。
他心说天助我也,只有自己知道那个废物的住处,直往他屋里寻去便是了,就算他爹在场,左右不过是个打杂的,威逼一番也不是不行,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得到元灵丹后的种种好处,不禁笑出声来。
如此走了一会,忽然察觉有些不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他猛然间转过身来,顿时大惊失色。
他赫然发现,那个废材,竟一直不紧不慢的,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处,也不知跟了多久了。
若是平时他是全然不怕的,不过在这后山中,那个废物竟然敢一直跟着自己,难道还想和自己动手?
而且看他表情平静,竟和平日里那个废物完全不一样。
他心里一凉……
王师弟立刻拔出长剑指着对方,但动作明显有些慌乱。
“你……你想偷袭!”
廉尺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见他神情冰冷,王师弟更觉诡异,竟有点心慌意乱,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
王师弟强作镇静,大声呵斥道:“交出丹药来,我放你离去!”
廉尺笑了一下,是很诡异的笑,除了嘴角微微上扬,能看出来确实是在笑,其余的五官单独看上去,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王师弟见状,更是心中发凉,大叫一声,挥舞着长剑便冲了过来。
廉尺冷眼相对,在王师弟长剑挥舞间,疾闪,猛退,躲避,慢慢地寻找对方的破绽。以他绝对冷静的视角来看,那个王师弟的攻击是全无章法可言的,显然是全然乱了阵脚。
长剑灌注真气,威势倒也不凡,若是挨上一下自然是不好消受的,但如果长剑无法及身,那也没什么威胁。
廉尺的神经反应速度太快,王师弟的动作像是放慢了一般,经常是一剑刺来,都快刺到人了,廉尺才迅疾无比地闪开,白驹过隙的无数个瞬间,他起码有七次机会可以杀了对方,都没有动手。
他要看看这方世界的修行者到底是什么程度,虽然一斑不足以窥全豹,但也能得到一些印证。
如此交手片刻,廉尺觉得已经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了,看准时机,身形猛地往左一闪,顺势一拧腰,整条脊柱如同蜿蜒起伏的山脉一般拱动,发出了如同竹节空响之声,力从腰部而出,传至肩部,紧接着,小臂如钢鞭一般弹甩而出。
啪啪啪啪啪!
就像是闪电当空的噼啪爆响,又像是有人在拍掌,但那频率未免也太快了点,一瞬间,太极鞭手弹抖发劲,狠狠击打在王师弟的腰眼上的同一位置,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运行,动作简单而机械,却精确到了极点。
王师弟顿时痛得弯腰,强忍着疼痛,手腕一翻,剑出如电,对着廉尺的胸前戳去。
廉尺身体微侧,不退反进,一个跨步上前,左手斜斜往上一架,拼着手臂被划了一剑,骤然间伸出右脚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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