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的过去,正当酒楼中文社的各人在谈论朱尔旦的事情时,忽然听得酒楼外,传来朱尔旦的声音:“诸位,按照约定,我把髯宗师请来了!”
众人忙起身跑至阶梯处,果真看到朱尔旦背着判官的雕像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一干人正指指点点。
迈过阶梯,来得座位桌前,朱尔旦把雕像放在了一旁,随手拿起酒杯,就是满脸恭敬的敬了三次酒。
文社的众人,看着判官雕像那副吓人的模样,都坐不住了,十分害怕,连连催促朱尔旦把判官雕像背回去。
朱尔旦不为然,反而再次把一杯酒水浇在地上,向着判官雕像祷告说:“儒家门生狂放不拘礼节,还望大宗师见谅。若真个有兴趣的话,小生的寒舍离此不远,有时间请到家里喝酒,请千万不要客气。”
文社的秀才们闻听,俱都脸sè变了变,当中一人轻声说:“朱兄,你怎可说如此亵渎神灵的话语?还是快快道个不是。我们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却当真。”
“开不开玩笑也无所谓了,不过你们说筹钱请我吃酒的事情,可不许赖,当着判官的面。”朱尔旦微笑着说道。
“是是,我们怎敢耍赖?你还是快把大宗师给背回去。”众人扫了那判官雕像一眼,在打了个寒颤的情况下,忙恭维说道。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明rì这个时候,小生便在这里恭迎大家。”朱尔旦轻笑一声,一把站了起来,重新背着判官雕像离去。
一旁看着的文社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席位之上。
……………
“好个朱尔旦,难怪会被县内的人称为‘狂生’,这般背着判官雕像的行为,胆小者,别是做,仅是想它一想,便是吓破胆,何况这厮还向雕像提出,邀请对方喝酒的说法。”远处一桌上,自此至终看着这一幕的张落叶禁不住轻叹出声。
过得一阵子,待得文社众人离开后,张落叶也跟着离开了酒楼,他目光如炬,先是小心查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这才在身影一晃之下,掠入一条隐秘的小巷之中,让人愕然的是,适才离开的文社众人,此刻各个都犹如被定了身一样,呆站在后巷中。
张落叶微微一笑,右手微抬,口中轻念了一句咒语,文社众人顿时各个在痛哼一声后,几乎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虚浮着一个食指大小的白sè光团。
“辛苦你们了,等明rì请朱尔旦吃过酒水后,就还你们zì yóu。”张落叶摸着下巴,自语了一句。
原来文社众人今rì请朱尔旦吃酒以及怂恿后者到十王殿背判官雕像,都是张落叶暗中控制他们做的,与他们本身的意志无关。
“嗯,鱼饵已经撒下,希望如崔大哥所说的,能够顺利抓到陆判官的把柄,要不然可就白忙活了。”张落叶在低语一句后,转身离开,而在他离开不久,文社的众人才清醒过来,各个都满脸愕然,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张落叶回到客栈时,已经是辰时中分的事情,在确认是他回来后,一直提心吊胆的阮小谢才松了口气。
恰好乔秋容醒转过来,对于早上哭累在张落叶怀中的事情,她记忆犹新,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绯红不已,连看一眼张落叶的勇气都没有,也幸亏阮小谢看不到东西,要不然定会好好取笑她一番。
等到心中的羞涩减轻了几分,乔秋容问起张落叶两人有关她被抓走后的事情,张落叶简单说了一下,乔秋容听得很是自责,认为阮小谢眼睛受伤的事情,都是她的间接造成的,阮小谢连声安慰,表示自己眼睛受伤的事情,是自己实力不济,与乔秋容无关。
乔秋容这才恨声说:“真恨不能亲手教训那个畜生。”,她口中的畜生,自然指的是处州府府城隍了。
阮小谢此时向着张落叶问:“对了,张公子,你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吗?还要外出吗?”
一旁的乔秋容闻听,不禁满脸紧张地看着张落叶的方向,之前她一直睡觉,并不知道张落叶外出的事情。
“也不算办完,不过短时间内,是不会外出的。现在要做的,是耐心等待,等候鱼儿的上钩。”张落叶目光闪烁地说了一句。
两女虽是听不明白张落叶那番话的意思,不过张落叶表示暂时不外出,还是让两女放心了下来,毕竟经历城隍一事,早已让两女变得像惊弓之鸟一样。
……………
“娘子,我回来了。”朱尔旦有些醉意熏熏喊了一句,拉过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夫君,今个怎么这么早?你不是与文社的人吃酒吗?”后堂的帘子被掀开了起来,一个身材娇娜,脸容平凡的女子步出,女子正是朱尔旦的妻子。
“是吃了,但这幅模样也不适合拜访姜部郎先生,所以就回来了。”朱尔旦趴在桌面上,试图让昏沉的大脑,能清醒一些。
“是这样。”朱妻也没再问,反而柔声说:“夫君,这里冷,要不你先到房间休息,妾身这就去煮些醒酒汤给你喝。”
朱尔旦却摆手说:“回房间就不必了,醒酒汤倒是麻烦你,我约了陶兄,等一下还要出去一趟。”
“你这样还能出去吗?”朱妻脸露担忧的表情。
“妇人之见,别啰啰嗦嗦的,还不快去煮醒酒汤?”朱尔旦有些不耐,再次摆了摆手。
朱妻无法,只得返身到厨房煮醒酒汤,等到醒酒汤煮好后,朱尔旦一口喝入,也没管朱妻如何,就直接离家而去。
这一出去,就是旁晚时分才返回,依旧是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样,朱妻看得心疼,搀扶着朱尔旦上了床后,才马上去煮了些热水,服侍朱尔旦洗了身子,不久,朱尔旦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rì,阳光明媚
一大早,文社的秀才们便主动找上门,说是履行约定,要请朱尔旦吃酒,朱妻心疼丈夫的身体,刚想拒绝,朱尔旦就走了出来,不顾朱妻的反对,与文社的秀才们出了去,让得看着的朱妻很是怜叹。
朱尔旦一直到旁晚时分才返回,脸sè红润之极,却是喝了个半醉,由于酒瘾未过,他便催促着朱妻把家中收藏的酒水取来,在灯下自斟自饮着。
忽然,感到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朱尔旦有些疑惑,妻子还在内堂,这么晚,会是谁找自己?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吓得他目瞪口呆。
进来之人,竟是个身穿官府的黑脸男子,而那模样,他并不陌生,却是与他昨天背过的那个判官雕像一模一样!
朱尔旦回过神来,不禁苦笑道:“果然遭报应了。唉,我大概快死,毕竟做出那样亵渎神灵的身为,判官宗师,你是来杀我的?”
那判官却捋着浓厚的胡须笑说:“不,昨天承蒙你相约,今夜偶然有空,便前来赴约,朱尔旦,你不会想反悔?”
朱尔旦有些喜出望外,忙起身站起,拽着判官的衣袖,连声请他坐下,又亲手洗了杯盘,准备点火烫酒。
判官伸手止住,口中说:“朱尔旦,不必麻烦,这天气温和,可以冷饮。”
朱尔旦想了想,暗觉有理,便把酒瓶放在桌上,又跑到内堂,让正在做着刺绣的朱妻赶快去准备酒菜。
朱妻感到疑惑,便询问是何人到访,朱尔旦也没细想,直接把判官的事情,简单跟朱妻说了,后者听得满脸骇然,劝朱尔旦不要出去。
朱尔旦不听,板着一张脸孔,催促朱妻赶快做酒菜,朱妻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些下酒菜,被朱尔旦端了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两人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一时间,倒好不快活之极,过得一阵子,朱尔旦想起一事,忙询问起判官的名字。
判官淡淡说:“我姓陆,没有名字,若你不嫌弃的话,你我兄弟相称,我托大,叫你一声朱老弟。”
朱尔旦对于yīn曹地府的事情不熟悉,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黑脸男子,便是鼎鼎大名的四大判官之一,陆判官!
“那小弟就失礼了,陆大哥。”朱尔旦xìng子豪爽,也没意识到与一个判官称兄道弟是多么震惊的事情。
之后两人便趁着酒兴,谈论起典故学问,陆判官的学问丰富之极,对于朱尔旦提问的问题,都能应答如流,让得朱尔旦心生佩服之极。
朱尔旦不禁好奇问:“陆大哥,你的学问真丰富,这应制文章八股文,你也通晓吗?”
陆判官点头说:“虽说并不太jīng通,但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yīn间里考读文章,其实跟阳间差不多,就如各城隍的选拔考试,就是采取八股文的形式。”
“原来如此。”朱尔旦脸露了然的神sè,两人再次碰杯,说起其他的话题。
陆判官的酒量很大,一口气连喝十八杯,也脸不红气不喘,相对,朱尔旦早已趴伏在桌面上,醺醺睡去。
正睡得迷糊间,朱尔旦感觉被什么人推了推,便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却是朱妻,看对面,陆判官早已消失不见,仅余下残烛昏黄,冒着袅袅白烟。
“陆大哥走了吗?”朱尔旦不禁向着朱妻问。
朱妻点头说:“是的,就在刚才。他还让妾身转告夫君一句话,说是见到他的事情,不宜向外人道出,要不然会有横祸降临。另外,他还说,夫君招待的让他很满意,明rì也会再来。”
朱尔旦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在朱妻的搀扶下,到房间休息。
次rì黄昏
陆判官果然如期到来,朱尔旦早已令朱妻准备好酒菜,两人便一起喝起酒水来。
之后,陆判官每隔三两天便来一次,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融洽,有时还同床而眠。朱尔旦把文稿交给陆判官,陆判官便用红笔一点一点地修改,说是所做文章都不好。
就这样,到得第七天晚上,两人依旧一番喝酒论足后,朱尔旦喝醉,就先睡了,剩下陆判官一人独自斟饮。
朱尔旦正睡得迷糊间,忽然感到五脏六腑微微作疼,醒来一看,入目的一幕让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得陆判官端坐在床前,正剖开他的肚子,把他体内的肠子一根一根地取出,一根一根地清理!
朱尔旦回过神来,强行忍耐着肚子的疼痛之感,满脸惊愕问:“陆大哥,我尊称你一声大哥,你却不问缘故地杀害我,这天理何在啊?”
陆判官不以为然,反而轻笑说:“朱老弟,你误会我了,我是在给你换个慧心,并不是杀害你。”
“换慧心?”朱尔旦听得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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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换脑袋】………
() “嘛,你就看着,很快就完事。”陆判轻笑一声后,不紧不慢地把清理干净的肠子,一根一根放回朱尔旦的肚子里,然后双手闪烁起淡淡的白光,往着朱尔旦肚子上的伤口轻轻一抹。
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朱尔旦肚子上被抹过的伤口竟然自个愈合了起来!
陆判官见此,忙取过裹脚的白布,把朱尔旦的腰肢给缠了起来,在做完这些动作后,他才满脸轻松地拍了拍手。
朱尔旦满脸奇异地坐起来,回头看了看,床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连带着感到肚子上稍稍有些麻木。
此时,陆判官把一块红彤彤的肉块放到几子上,朱尔旦不禁疑惑问:“陆大哥,这是什么?”
陆判官解析说:“这是你的心。往rì,与你讨论文章,我便发现,你虽说文思敏捷,但有时候缺乏思考,便知道你的心窍被堵住了。所以特意在yīn间从千万个人心当中挑出一个慧心,给你换上。你的这个心,我就拿回去抵数。”
朱尔旦还是听不明白,询问出声,陆判官也没感不耐烦,再次解析说:“这世界,有背叛、不忠、自大、心敖等的人,下到yīn曹地府后,便要对其实施挖心的惩罚,等其罚刑完结,才能把心归还,为你取来的慧心,便是当中的一个。”
朱尔旦略显担忧地说:“陆大哥,你虽是判官,但这般擅自取走一个心,一旦让其他人知道,恐怕是个罪。小弟虽说心窍被堵,但若是连累到大哥被惩罚,小弟还是过意不去,要不,大哥你还是把我的这个慧心拿回去。”
陆判官笑了起来:“朱老弟莫扰,我自有主张,况且不过是取走一个罪人的心,yīn曹地府才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我。何况,我也要把你的这个心拿回去抵数,于此一来,便可无恙。好了,话就到这里,我这就去把心还上,老弟你还是早点休息,明rì,伤口便可愈合。”
说着这话,陆判官也没管朱尔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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