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她不能太出格否则终会被发现——难保如此之大的一个城市没有骑士守着。
万一栽了岂不很冤?
哼哼,不过要逮到她也没那么容易,小姐她今后可是会把全世界的雄性都变青蛙的伟人来的。
得意地甩甩美丽的波浪卷,姿态绰约风华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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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小酒馆上,痞气的棕发男子眯眼吹了声很流氓的口哨。
“嘿,快看那,发现好女人。”
他身边猪一样啃肉的胖子闻言用力推开他凑上脑袋。“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随即眼珠一亮,嗷嗷直叫。
“乖乖,这才是全世界的雌性公敌呐。”痞男猥琐地搓搓胸口,“不过她穿衣服可真大胆,女巫似的……而且——雷啊!来看看,她有没有点奇怪?”
坐在角落沉冷如峭石的男子顿了顿,蓄在脑后的漆黑长发随之颤动。
他抿抿唇没说什么起身走过去。
窗下人头攒动,但他几乎一眼就确定同伴指的是她。
眯眼对着阳光端详花瓶的少女,微仰的脖子比天空的虹弧更柔和。
裸/露的大片胸腹,紧致美好,细长轻阖的肚脐不住地诱人遐思。下面一件雪白的低腰开高衩长裙,无限风光若隐似现地敛在漂亮的金扣后头。
“看到了吧,”痞型痞相的男人继续吹口哨,“且不说她裙子后面居然绣着独角教团的十字道标,那个腰扣上的徽章,不是同你剑上的一模一样么?”本大爷眼力可是超级无敌的。
他看戏般回头,可酒馆里哪还有雷的身影。
“人呢?”
胖子咬着鸡腿含混地指指楼梯,“用飙的,下去了。”
“嘁,该不是熟人吧……”
“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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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少女便感到被跟踪了,跟色/情狂那种拙劣的跟踪不同,最起码她觉得这是对方有意让她知道的。
于是她干脆地进了清静的小巷子,抱胸候着。
进入视野的是个男人。
想也知道,她还没被女人跟踪过。
不是吹牛,此姑娘向来自认魅力横扫全世界青蛙待定物,以至于女人们见了就想咬死她,跟踪个球。
“你干嘛?想劫财,不好意思,你扒了我也找不到比这几个小铜币更值钱的玩意;想劫色,没门,本小姐的身心都献给法尔尼贡拉大人了。”她一掀薄绯的花色唇瓣,吐出的是叫人哑然的话。
雷静默,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专注地看着她。
少女被盯得发毛,不禁开始认真回忆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他了。
可印象中并没有留黑发的人,乱七八糟的脸都看不清楚。
但那隐约的莫名的熟悉感,游离于错觉和真实之间,让她也跟着混沌起来。
尤其是那只藏在长长刘海后的眼瞳,似蓝还黑。
半晌,他极轻地点点头。
“瑞丝。”
淡淡沙哑的嗓音带着些微久未曾开腔说话的僵硬质地。
“瑞丝。”他重复,一下子顺口不少。
对面的少女呆如木鸡。
“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好长时间都没能你出个什么来的人儿舌头发冷。
无声相对几秒,少女低头,转身,拔腿就跑,动作一气呵成。
男人皱皱眉,谨慎地观望了□后的人群,迅速追上去。
东窜西跳的她旁若无人地哀号。
“为毛子为毛子为毛子为毛子!?”
她还没学到能把他变成超级大青蛙的魔法,不想见他不想见他不想见他不想见他不想见他不想见他……
身后不近不远尾随的男人听到她带着哭腔的问题,浅浅地敛了眸。
“……你的障眼法太嫩,还穿着我的衣服跑动,危险。”
第5章 PRINCE5阳光月光与白弧(小修)
他居然敢嘲笑我的障眼法?!
……好吧,我承认目前是远远不如死蔷薇花儿,对资历高深的骑士也不怎么有用,但对付普通人和小杂鱼总绰绰有余了嗄。
女巫有很多后天形成的生理性标志,比如头发。
白天会反射阳光,看起来就像燃烧着的一团火;晚上就吸收月光,阴森森地发蓝。此等变化基本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使障眼法迷惑白痴们也是女巫隐藏自己的手段,但凡事总有例外,此术对纯洁正直心无旁骛的人大多无效。
独角教团的骑士们算是各中高手,练也能练出火眼金睛来,女巫的大敌,麻烦。
还有……你妹的……
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没想到重逢之日来得如此突然,我的确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清楚有没有一点点兴奋在,最少,我看到他立即就想起了那一晚仿若撕咬的,咳嗯,吻。
连视线都无法正经地对着他了。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我要振作,我要振作,我要振作!
话说,他变好多。
右眼似乎已经看不见了,所以才蓄长长的刘海。发色以前是很浅很浅的金,无论何时都像笼着层闪烁明艳的光圈——现在也不知他用了啥方法,竟舍得把那么漂亮的好东西给弄成乌漆抹黑的。
我绝不认同!
本小姐夭折的初恋,死都要比王子还王子,怎能被糟蹋成如此?
嗷嗷,野兽退散,妖怪退散,邋遢雷扬泽退散退散!
——我的秘密回忆手册
被拦截的少女,趴在桌边开始了新一轮的长吁短叹。
四周围着一群拿她当珍禽观察的男人。
先前的痞男油滑地转着眼珠,飞出调戏般的口哨。
“弗伦斯!”靠墙而立的眼镜男人低斥同伴的轻浮,皱眉望着坐在少女对面默不作声的雷。“……你需要给我们解释一下。”
“抱歉,我要带上她。”雷表情不变,紧盯少女,随时防范着以免她当众做出奇怪行为。
女孩儿恶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愿的。
法尔尼贡拉大人,她绝对是被迫带来的,还要被迫接受某人的决定。
啊哈这可好啦,不仅外形,连性格都变得讨厌!
没错,她知道神殿祭祀在即,明处暗处的教团骑士作为守备全部出动了;也知道对她这初出茅庐的菜鸟而言现实的确很危险。
但是好笑了,她又没求他保护,何况他自己不一样是独角教团的成员吗?!
另一边,整团队的人个个似生吞了枚鸡蛋般张大嘴,十几颗脑袋刷刷地转来转去不知看谁好。弗伦斯睁大眼,皱眉想了会儿游刃有余的笑容逐渐褪下嘴角。“喂喂,你当初说他是哑巴没错吧?劳尔先生,我想你也欠我们大伙儿一个解释,嗯?”这声嗯显得十足威胁了。
一众十三个大男人齐齐把头甩向劳尔。
男人推推镜架,做出无奈的样子。
“雷的**问题,我不能说。”
“你不就知道?凭啥我们不行?你记得卡美亚那次的任务吧?——兄弟有危险他要能说话为什么不示警?他明明发现了妖魔的踪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身先士卒去侦查?你说我们到底因此损失了几名团员?”弗伦斯难得跟人杠上了,没办法,大家干的是危险的佣兵工作,向来交心交命生死与共,然而猛地发觉朝夕相处的伙伴一直在欺骗自己,不定哪天死在这茬上都搞不明白原因,抱歉,他没那么大条。“不能让人心服口服的话,今天大家伙散掉我也无所谓。”
他撂下的重话竟引来不少人回应。
“……”劳尔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雷。
少女见状倒开心起来,行啊行啊,窝里反,打起来算了,她也好趁机跑路。
雷静静看她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慢慢站起。
“我一个人走。”
“雷!”劳尔抓狂,提高音调大叫,“佣兵团是我们一起组的你不能不负责任!就算走也得让我们清楚理由。”他朝满脸紧张莫名的少女看了眼,“至少,你得告诉我她是谁,重要得可以让你抛下我们?”
少女抽动嘴角,心头跟着颤了颤。
可恶,眼镜叔,能不能别问这么敏感尖锐的事情啊喂!
好像全是她的错似的。
雷微微抬头看着她,轻轻道:
“我和她没有关系,但她值得。”
劳尔瘪了气,他俩相交数十年,雷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但与之熟稔的女子数来数去就那几个,记忆中实在没有能和眼下的美人对上号的异性。
触到劳尔探究的视线,刚刚还在卖呆的少女咬牙撇开脸。
她死也不承认自己刚刚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中的一点点……悸动什么什么的。
自己也明白不过是因为她曾付出了一颗纯爱幼女心,他回报不能内存愧疚而已。
没啥好稀罕的。
眯细美目她有点被自个儿的想法打击到了。
不行,绝对不行。
“我反对!”少女用力拍桌子,撞得桌脚震抖,状似气势惊人。“死也不干——就跟你说,我可是很,咳咳,很有内个啥缘的,万一被我迷到七荤八素的你那漂亮老婆岂不要哭哭啼啼个没完?”她可没自抬身价,绝对没有……
这才是重点吗?众人黑线。
雷动动似乎皲裂了的唇,抿紧,无言。
劳尔吃惊,眉毛扬上了天。
“你知道他……呃,不会是,”他摸了摸下巴,表情困扰而明悟。“瑞丝?”
少女第二次掉了下巴。
你妹你妹你妹!她就这么没有隐蔽性吗?
见雷没有否认,劳尔垂下肩膀松口气。
“果然是,那好办。你早说的话大家也不必剑拔弩张的。”他轻快地挥手,“我来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今日起加入我们火龙佣兵团。”
哗然。众人不明所以地窃窃私语。
女人,是女人没错,虽然是女人,但也是个漂亮女人。
男人们注意力的重心出现诡异的偏移。
“我不同意。”弗伦斯瞬间吸回不小心垂落的口水,努力黑沉面目,“凭什么?她可是个女人,居然加入佣兵团?存心给我们找累赘吗?”
少女才想欢呼不同意得好,一听他后半句上翘的丰唇即往下划拉开了。
没注意她的脸色,弗伦斯继续说道:“而且雷的事你还没给我个交代。”
一提到这,所有人的情绪又冷下来。
真固执啊。
劳尔头疼极了。弗伦斯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却绝非一花架子。他轻佻好色好赌好酒好享受,偏偏在某些原则问题上会死守不让。
正因其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当初才让他加入进来,没想到现在竟为了他的原则使佣兵团面临四分五裂的境地。
“不能容后再议吗?”还道借美人之威可以忽悠过去的,这家伙怎不肯稍微让点步呢。
“不能。要么他带着女人走路,要么说清楚。”
闻言,少女怡怡然站起身,咬着漂亮的指甲咯咯笑。
“哎呀好哥哥别生气嘛,”她款款靠上去,轻巧地一抬头红唇几乎要贴到弗伦斯的下颔,齿间呼出的气息香浓馥郁好不娇娆**。“奴家虽然是女人,却是很有用的,在各种方面总不会成累赘~”蜿蜒曲回的嗓音甜蜜柔嫩,腐蚀勇者心神。
男人们不由自主咕咚咽下大口唾沫,神啊,主啊,就是累赘他们也收下了!
弗伦斯表情呆滞地瞪着她瞧,舌头都硬了。瑞丝暗下里自得,勾引男人也是女巫必修课,她很努力研习过的。精心描绘的指甲美艳带钩,微微颤着在他喉间滑动,却在细微动作的瞬间被雷捉住紧握不放。
发丝下清蓝的眸染遍墨色,静静地阗暗。
少女咬唇胸脯起伏,盯着他的眼半晌,恨恨甩开走向一边。
狡猾,明知她拿他没办法还……
回过意识的男人们怔忪片刻,下一秒顿如炸了毛似的鬼吼鬼叫起来。
“女巫——她是女巫!”
劳尔愣愣,迅速作出反应。
“安静!”他大吼,伸头朝外谨慎地看看,使劲阖上二楼大门。
幸好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