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副皮囊很吸引人,你们也不要因为是一个人长得好看点儿,就对他心存幻想,我拜托你们别来打扰别人的生活了。至于你们以后爱说什么。随便说去。我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烦。”端木夜言尽于此,他们要是再不走人,那就是他们不识相了。
端木夜也是第一次厌烦成为流言中的主角。
端木夜对他们的态度确实残酷了一些。以往的他不会轻易这么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今天怎么就这么心烦意乱,失去方寸了——
端木夜看了一眼慕风与夏微的方向,心里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怕这些学生没完没了的缠着他,一定是这样!
端木夜打发走了一群人。结果在彭鹜的带领下,又来了几个。那几个无非就是跟夏微的关系比较好的彭飞、何嘉、孟涛还有谢珊。
端木夜很清楚,这一波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对着夏微的方向叫了一声,打断了她与慕风的甜蜜气氛,“微微,找你的!”
夏微特奇怪。端木夜的话里怎么有一股子火药味儿!
夏微跟慕风道别——
她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邀请慕风进家,显然慕风也不愿让夏微为难。
彭鹜他们来的仓促,夏微也没准备好茶。便用清水招待了他们。
只一杯白水,就透着一骨子甘冽的清香,彭鹜直觉这水有些来历,不由赞道:“好水!”
听他这么一说,彭飞他们也逐个端起茶杯来。小酌了一口。
“这是从山上采来的露水。”夏微直言不讳。从杜老那里学来的东西,她都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不遗余力的用在了各种地方。
彭鹜当即就疑惑了。夏微是如何以一人之力采集到这么多的露水?
见他生疑,彭飞赶忙将话题转移到他们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上。“微微,你不打算去学校了吗?”
提起这个,没人比谢珊更感到愧疚。造成一切的都是她那个死要面子的母亲!“微微啊,回学校吧,我妈她不会说你的!”
看他们不同的模样,却是同一副担心的表情,夏微很欣慰也很感动。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打算再上学了。”
“微微,你不上学,你去干什么?”在彭鹜看来,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在学校里读书。
“很多人去上学,也许是生活所迫,也许是社会所迫,他们根本没得选,可我不一样,我觉得我自己与其在学校里浪费时间,不如走出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经过一个晚上,夏微想的很明白了。她在学校里听到的流言蜚语比听的课还多,看到的怪异眼神比她看的书还要多。她并不是非要面对那种生活,她走出来或许是很好的选择。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彭鹜看着夏微成长,突然之间才发现她似乎是长大了,成熟了许多。在怅然若失的同时,他又为夏微遭遇不公而心痛。
夏微若有所思,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
彭飞看出夏微心中有所决定,所以她并不感到好奇。
然而何嘉对她穷追不舍,“微微,你倒是说话呀!”
夏微掀起眼帘,眼眸中如碧波之水,荡漾着迷离的神采。尤其是那其中的凛然与肃穆,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
“我决定要继承我奶奶的衣钵,当一名巫医。”
夏微的决定,尤其让彭鹜感到震惊。然而他仔细一琢磨,却追查不出这种情绪打从哪里来。
夏微要做一名巫医,那就意味着她将要和那些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打交道,也意味着她将要冲破他与夏微奶奶为她设下的牢笼……
夏微的成长,让彭鹜感到害怕!让何嘉他们感到的却是一种望尘莫及的失落感——
不得不说,今天夏家的客人不是一般的多。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彭鹜他们前脚一走,林泽西后脚就来了。
其实林泽西早在之前那帮学生来的时候就到夏家附近了,他以为出什么事了,就没敢上前。
那群学生刚走,林泽西就高兴的从林子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可一看到大哥大似的彭鹜又领了几个人进了夏家的门,他又怯生生的缩回去了。
好不容易见他们都走了,林泽西做贼似的又等了一阵,才溜了出来。他笨拙的在院门口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夏家门铃的所在,好在夏微早早的就发现了他在门口鬼鬼祟祟。
“林大哥,你怎么也来了?”夏微的声音里透着惊喜,林泽西还是老样子,脚底下穿着鞋跟泥泞的胶鞋,腰上系了个脏兮兮的大褂。
“不欢迎我,那我走了……”林泽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抽了抽鼻子,当真就转身离去了。
夏微上前捞住他,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快进来坐吧!”
本身就是冒昧的打扰了,林泽西知道自己一身脏,哪敢走进人家家门!他也不多说,直接把手里一篮子的鸡蛋交到了夏微手上。
夏微双手托着篮子,根本就摸不着头脑,“林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夏微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而值得承受这么一份大礼。
“这是马爷爷叫我送来的。”林泽西笑嘻嘻的道,他见夏微依旧不解,便解释,“上回他们不是要在马场附近盖新区吗,就你大胆的跟马爷爷站一边,他很感激你,就让我拎了一篮子鸡蛋过来。”
“这个我实在是受不起。”夏微实在受之有愧,她很清楚,当时要不是听朱冰冰说她家附近的结果也会跟马场一样,她根本就不会想着跑别人的枪口下!“其实我真没做什么,马爷爷也谢错人了,他真应该感谢的是杜爷爷!”
夏微觉得这话说起来有些饶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泽西解释事情的原委。反正新区计划撤销的事情,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看她抱着篮子急得直跳脚,林泽西双手按住她的双臂,“不管怎样,马爷爷的感谢我已经带到了,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老人家说,改天就抽时间到马场去一趟,我就不多留了。”
林泽西根本就没给夏微挽留的机会,正要转身走,夏微腾不出手,直接绕到他面前拦他。
“林大哥,你还是把这鸡蛋拿回去吧!”
要知道林泽西这迷迷糊糊的个性,能把一篮子鸡蛋完整的带到这儿来多不容易,他就怕摔碎了它们,每走一步路都是很小心的!要让他再这样带着鸡蛋走回去,他才不干!
林夏微以为他伸出手来的意思就是为了接篮子,便将一篮子鸡蛋推给了他。哪知他只做了个摆手的动作,可已经来不及了,夏微的手一松,整个一篮子的鸡蛋都掉在了地上——
088 诅咒一样的传言
篮子最底下的鸡蛋基本上都碎了,上面幸存的鸡蛋差不多身上都带着裂纹。
蛋清和蛋黄顺着篮子的小窟窿流到了地上,看上去挺凄惨的。
林泽西一下子就慌了,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下手解救那些下场可怜的鸡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夏微不住的道歉,说她自责也不为过!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如果林泽西不在场,说不定她还可以将地上的鸡蛋完好的分离出来。
“呜呜~鸡妈妈,对不起,我把你的蛋蛋都打破了~”林泽西挤出两滴眼泪,当真给哭了。
夏微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可怜这些鸡蛋,还是该安慰林泽西。
夏微一手拎起篮子,一手挽住林泽西的胳膊,将他们一起带到了家里。
“林大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夏微必须先去处理这篮子鸡蛋。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夏微只觉得自己就跟这篮子破损的鸡蛋一样。她就是看上去处处有可乘之机,所以才招惹了那么多是非。
林泽西就跟第一次进到女孩子的家一样,显得十分局促。他唯恐自己身上的泥泞弄脏了地方,所以觉得坐哪儿都不合适。
端木夜觉得林泽西小孩子一样的行为很是可笑,眼看他就要坐地板上了,端木夜才道:“随便坐吧,反正地方脏了,总会有人打扫。”
端木夜这么一说,林泽西显得更不安了。
尤其是端木夜观察一样的眼神,让林泽西感到更不舒服了。
林泽西不住的朝厨房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惜夏微并不在厨房门口站着。
“先生贵姓?”端木夜唠家常一样问。
“2、27。”林泽西的双手不住的蹭着膝盖,紧张的连端木夜的问题都没听清。
端木夜着实被他逗乐了,他在问他贵姓,又不是贵庚!
半个小时后。夏微拎着同样的篮子出来了。
随着她的靠近,林泽西闻到了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他掀开篮子上方的花布,几块金黄色的鸡蛋糕静静的躺在篮子里,还冒着热气。
林泽西一脸惊奇,就像是见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他猛的将篮子抢抱在怀里,脸上却挂着不好意思的笑。“你看,明明是我打碎的鸡蛋,还劳烦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端木夜显然不待见林泽西,撇去他一身从屎堆里滚出来的味道不说。见着夏微根本就是一副吃货的嘴脸。他就是不稀罕林泽西看夏微的眼神,就跟看那些屎黄色的鸡蛋糕一个样!
送走了林泽西这个吃货,端木夜忍不住在夏微面前说闲话了。“他是谁呀,你就把他请到家里来?”
“这是我家,请谁来还要问过你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房租客,端木夜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夏微也不喜欢自己的家里有人反客为主。
“你知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恶心?”端木夜就不明白了,夏微能对乞丐一样的林泽西那么热情。对他就不正眼看一下。这样也就算了,夏微就没看出林泽西对她的心怀不轨吗。“你怎么一点儿危机意识感都没有,随便一个人讨好你一下,就能接近你?”
“我就是太没有危机意识感了,才会糊里糊涂的让你住进我家!”夏微觉得端木夜这些话说的太对了,尤其是他本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说着。夏微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赶也赶不走!”
端木夜无语问苍天,他怎么挖了一个坑。自己跳进去了!他再不敢多说一句,唯恐夏微翻脸又要赶人了!
夏微正要去厨房,将剩下的鸡蛋糕端出来,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纸飞机从敞开的大门里飞进来。悠悠的落在了她的脚边。
夏微拾起来,隐约觉得这纸飞机里面藏有蹊跷。便拆开一看。
果不其然,那张纸的中央,一个黑色的“十”字印在中央。
夏微脸色一变,生怕端木夜有所察觉,赶忙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
见她有异样,端木夜暧昧的问:“该不会是谁给你传的情书吧?”
夏微冲他一笑,然而那笑又在猛然间刹住,明显是怪他多管闲事的意思。
这纸飞机,分明就是段洪恩给她传的书!
她走出屋去,四周张望,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想来以段洪恩的身手,只怕在纸飞机丢进来的一瞬间,他就如幻影般消不见踪影了!
段洪恩到底是有什么事,又约她在旧教堂见面?
夏微只身来到教堂,也不知是秋风季节来临的原因,夏微只觉得这里比她上次来的那一回还要荒凉!
在走进教堂破败的大门之前,夏微就在想,难不成这里就是段洪恩一直藏身的地方?还是对一个吸血鬼来说,段洪恩也有自己的信仰?
夏微一入教堂,就觉得身后有一道人影迅速闪过!
她正要回头,脖颈后面猛的一痛,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夏微恢复意识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结实的塑料绳捆绑着,就连嘴上也被宽胶带粘的密不透风!
脖颈后面还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夏微这前后发生的一切。
有人在教堂袭击她!
那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夏微挣扎了几下,手脚上的绳索好似有生命似的,竟变得越来越紧了!
夏微抬眼四望,就浑身的颠簸之感,还有她所见到的,发现她在一辆面包车的后车厢!
开车的是谁?
夏微勉强撑起身子,只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