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恼,依旧是好脾气的笑着,望了望四下话锋一转:“这儿的厨子都上哪去了?”
沈青果听了懒得解释,抖着肩冷冷一笑:你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怎能体会着世态的炎凉。
见沈青果不答,一副谁欠了她的模样。
“嗯?去哪了?”
“不知道。”她懒懒一回,也好,给他们落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看看以后这帮人以后还敢那么猖狂。
“哎,那可怎么办呢?”瑞子陶忽然垂首,听语气有些犯愁,可是他犯愁却是让人觉得有七分的假意。
“王爷这是怎么了?”
瑞子陶抿着唇缓缓转过身看着青果,半响之后一条唇线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说……他饿了。
沈青果简直没法相信那个出入烟花之地多情的瑞子陶在说那句“我饿了”的时候是多么的清纯无辜样,看得沈青果简直想大喊一声,你这个妖孽装什么装!
“嗬,王爷没看见厨子们都不在么。”可是她还是尽量压着火笑着提醒他这个惨痛的事实。
“有你就行了。”
“……”我?要老子给你吃饭,你少天真。
“我不会!”她干脆回应。
瑞子陶停手唇稍稍翘起:“昨晚若不是有些人吐了本王一身也不会害本王恶心得一连少吃两顿饭。”
青果一听心里头发怵,可还是扬了扬头一副“你自找的,你活该”的模样,谁让你手脚不干净,饿两顿算便宜你了。
岂料就在她撇过头去的这一空挡瑞子陶的身子忽然靠近了一些。
“我这人好说话的很,食可以不进可我也保不住会找一些别的什么来满足……你……”
言语见他那把折扇轻撩那披散在女子身后的长发,只见那瘦弱的身影一个疾步后退。
“不会做饭没关系,你可以把自己……”
“打住!”沈青果方才为了躲开他手里的扇子已经一屁股坐上了灶台:“好,我做。”
瑞子陶一听,折扇一甩,胜利式的微笑。
“一会送到房中来。”
瑞子陶一走,沈青果紧绷的身子终得以松懈,她长舒一口气后脑中忽然一阵电闪雷鸣。
“啊,我的药!”
她扑回到火炉边,伸手去揭盖子,之后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哀鸣:“该死的瑞子陶我恨你!”
折腾了几个时辰,耗费了两包药,碎了一地蛋壳,青果终于成功的把一碗药,一盘子炒饭装入各自容器中,个送个要的主去了。
王妃大人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那么浓苦的药喂进她嘴里就跟喝水一般面无表情,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青果看着她,心里头酸涩。
“哎……”
只是这一叹,让王妃有意无意瞥向她,沈青果一个激灵忙是低头避开,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将这份同情崭露地过于明显,毕竟王妃大人还天真地寄望与她。
杀了瑞子陶,呵呵,这事如今看来真是幽默的很。
“果儿……”
“主子,您刚吃完药还是休息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她替王妃拉了拉被褥,不给她任何用悲情来感化她的机会。
“咳咳咳……”
饭送到了瑞子陶的房里,王爷只是小尝一口那张英俊的脸蛋就皱成了一块,口中的饭吐了不说还咳嗽不止,一张脸泛着红晕,啧啧啧,倒是挺性感。
“不是吧~”青果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咬着唇开始思考,药跟饭没弄错啊,可是这吃的人好像都用错了表情,比起王妃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瑞子陶更想是喝了那碗苦药。
“你……你想什么呢!”本想质问沈青果到底给他吃的是什么,岂料她站在一旁皱着眉若有所思,心里头就好一阵怒火:“倒水!”
“哦。”
青果见他一口气将一杯子水全灌进喉中,心想这平生第一次下厨的水平果然没有出现意外。
平生第一次啊~~想到这她不免摇头叹气,就这么便宜他了。
“你做的这到底是什么?”瑞子陶几杯水下肚顺了一口气,指着那盘子炒饭开始责问。
青果白眼一翻,很懂得礼教地欠了欠身,可开口却慵慵懒懒:“王爷息怒,青果本来就不会做饭,在厨房就跟王爷说了,是王爷自己不愿相信。”
“沈青果。”
“干嘛?”
坐在桌边的男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喊了她的名字,她随口一应却不想就在开口的那一刻衣领处一紧,抬眸看见的是瑞子陶放大的脸。
“干……干什么!”为了一餐饭要杀了她?瑞子陶你气度也太小了吧。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声如惊雷霹在了沈青果的头顶,让她方才还在奋力挣扎的身子在这一刻一动也不能再动。
他一双幽蓝的眼眸在此刻如结霜了一般让人只望一眼就觉得浑身寒意。
“不懂礼数,不认得路,连做饭都不会,你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本来是低沉温润的,连带着眼角也挂着一丝笑意。只是,她却喘不过气。
她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个人,她只知道那双手越抓越紧再用一分力就极有可能让她窒息。
“放开!”沈青果甩开手卯足劲将那人一推,自己也随之小退了几步。
“是谁派你来的?”
“谁?”
得以喘息的青果正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呼吸,而那一道声音又冷冷地传过来。
“说出来,也许还有活路。”他不知何时又坐回到了桌前,一身鹅毛锦袍没有半点的褶皱,还是那般的温文,方才粗暴行径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沈青果稍作缓息,咽了咽口水:“我不过是死过一回,脑子不太好使。”
坐在那边的人轻笑,显然对她的这一说话全然只当是个笑话。
见他手指轻划茶杯边缘笑得阴邪,她霍然起身,心想反正横竖一死,老子豁出去了:“瑞子陶,你是不是有很多仇人?”
那纤长的手指沾了杀水在她话出口之后忽然定了下来。
“只有满是树敌的人才会像你这般疑神疑鬼,不是今天怀疑你就是明天怀疑他,成日不得安宁,夜夜被梦魇折磨。”
瑞子陶不说话,侧着面望着指下的茶杯,杯中那轻晃的水面映着他一张冷漠的脸。
“而往往这种人……”青果哼笑:“都是一些做了亏心事,良心存在不安的人,不知安王爷是不是这种人呢?”
她言罢,房中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沈青果看不到瑞子陶的表情只知道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出这一番话她也是想明白了,要么王爷大人就此想通放了她,要么就给她按个罪名送她回阎王殿,反正阎王那还欠她一笔,正好回去算账。她就这么想着,当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壮胆,可是当她看到那听在瓷杯边沿的手微微一曲她心里还是跟着猛跳了一下。
瑞子陶回过脸,看着那立在远处的人影,明明很是瘦弱的身躯却隐隐透着一股倔强,那种他从未在哪个女子身上找到过的倔强。
“那么你看本王像你说的那种人么?”
“呃……”不料他反问,一时间让青果语塞,她奋力思虑不想这的时候瑞子陶握着那把纸扇缓步走了过来。
沈青果早是无路可退,此刻唯一的反应就是,完了。
就在气氛由危险变想诡异,又由诡异变向暧昧的时候,瑞子陶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王爷,王爷。”
这慌乱地叫唤声伴随着那几乎要把门拍烂的架势,初步断定王府又出事了。
不管出的是大事还是小事对青果来说都是一阵及时雨。
“王爷,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
“王妃……王妃她……她咽气了。”
什么!?青果刚刚才放下的心被这一句话吓得又原封不动的悬了回去。
王妃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喝完了药麽,怎么就死了呢。她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那立在面前的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她定是没有胆量再去看了。
还我清白
当一干人等赶到王妃的卧房时,丫鬟们已经跪了一地,个个眼鼻发红哀声恸天,想起这些人平日里的冷言冷语此刻的表现真所谓是惺惺作态。
沈青果跟着瑞子陶进了房间,直奔到王妃的床榻旁,眼一瞧那完全失了血色的脸庞真不像是假的。
“大夫呢?”瑞子陶问。
小厮一听跪着就扑到了瑞子陶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夫说王妃……王妃咽气都有一个时辰了。”
虽说没有夫妻的名分可好歹是在一个屋檐中生活过半年的人,她对自己冷漠了竟半年,甚至说是恨了自己半年可也从不哭不闹,在外人也从不说安王爷的不是。除了……除了那一次爬墙做的有些逾越,总的来说她这个王妃做的还算称职,可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见瑞子陶垂着头不语,沈青果大概是觉得这个人是在良心上感到了一下愧疚,他手头握着折扇半响之后抬头轻叹:“好生安排王妃的后事。”
小厮听了抹着泪连连点头。
“王妃她……怎么会……”觉察到这事出突然,瑞子陶看了看一旁的大夫。
“王爷,王妃是……是中了剧毒。”
“毒?”
大夫战战兢兢地给了王爷一个答复,却是惊的全场都不敢出声。
“哪里来的毒?”
“臣方才检查了王府,有了答案。”
当那个瓷碗字大夫手中承上的时候,青果一颗原本就跳得快的心没一下到嘴里,那个瓷碗对她来说是再眼熟,因为就在方才她给王妃煎药用的就是这个弯。
碗到了瑞子陶的手中,里面还粘了黑乎乎的药渣,他双眉一皱,薄唇抿地紧紧。
“谁?谁煎得这药?”瑞子陶没有抬眸,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可这样的问题无疑是让气氛变得更紧张。
跪在地下的一片人眼里都还含着泪,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
“不说?”瑞子陶将那手里的瓷碗轻轻撂下:“好啊,那就全部随王妃殉葬吧。”
他一口道完,下面的人听了先是静了一下,之后便成了哭天抢地。瑞子陶不言,一双冷漠的眼神只是望着前方,手里的折扇被指腹轻抚着。
“都哭什么啊,死不了,药是我煎的!”
果然这一声落地,哭声嘎然而止。
沈青果算是看透了,自己还魂没摊上好人家也就算了,还得受这种大苦。她看着瑞子陶那双眼眸,那满脸写着“又是你”的神情,脑中渐渐浮现的五个字:杀人不见血。
“你?”
“没错,是我。”
“毒也是你下的?”
“当然不是!”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也不傻,这种事是能随便承认的麽。
瑞子陶缓缓走近,到了面前,看了她许久最终薄唇一勾道了三个字,我不信。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沈青果除了呆立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见瑞子陶退了半步,手中的折扇一动,自己便被几个人牢牢钳制。
“喂,你们干什么!”等她知道反抗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绑成了五花肉。
“关起来。”
什么?又关!
沈青果被几个人硬生生往外拖去,她拼死挣扎,终是无果被人又关进了那间柴房。
靠,以后干脆搬到这住算了!
“姐姐。”
待捆绑她的人一走,青果就听见有人小声叫了她,抬头一看,还是那小厮。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福。”这小东西还算机灵,见人一走忙给她松了松绑。
他娘的一听就是奴才名:“姐姐我问你件事,你家王爷是不是跟谁有仇。”
“仇家?”宝福一听挠了挠腮:“在官场上混的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没过节呢。”
“那就说个最大的来听听。”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听说王爷从前跟王妃的家里有些不快,若不是泪了调息,皇上也不会给王妃和王爷赐婚了。”
啪——
青果一听抬手就在宝福的脑袋上狠狠一拍,宝福吃痛嗷嗷叫了几声。
“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死的是王妃啊,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家里人害了她吧。”
宝福揉着脑袋直是点头。
“这冤大头我才不做!好事儿一件没轮上,这种掉脑袋的事全让我揽了。”
“姐姐先别急嘛,王府不是那种草率行事的人,他一定会派人明察的。”
一个只知道吃喝完了逛窑子的王爷能有这个心?再说王妃本就跟她不和,死不正随了他的心愿,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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