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沈青果怒颜拍案而起,那小厮见了忙磕头让她消气。
“你不是说王爷要见我么。”
“是啊。”
沈青果霍然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土,咬牙切齿:“带路!”
再游这诺大的院落沈青果早已没了白天时候的新鲜劲,她一路都在思考要怎么面对这个安王爷。白天的碰面虽然时间不长但一看便知这王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些难对付啊。
“姐姐,到了。”
“啊?”没料这么快就到了,沈青果不免一阵神慌,抬头一看到的是院中湖旁的一个水榭。夜里晚风习习,水榭处轻纱曼曼,迎面还能闻着一股清冽的酒香。沈青果脚下忽然有些迟缓,明显是怯了场。
“你快上去吧,王爷就在里面等着呢。”
“咳。”好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死路她也没的选,大不了再上阎王殿闹一回。
她深吸一口气,激昂地迈出了步子。
沈青果撩起那轻纱,只觉得那手中如风轻拂过的感觉让她怦然心跳。其实不然,那让她的心头一颤的却是面前的人。
安王爷此刻一身月色锦袍,俊美的面容浸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温文却又不可亲近,他抬手给自己倒着酒,十指漂亮的简直令人羡慕。
沈青果自持,暗自咽了咽口水:“王爷找我……有事儿?”
“死过一回,礼数都忘了麽,连奴婢都不会自称了?”瑞子陶将手中的酒一搁,嘴上微微上扬,却看不出分毫的笑意。
沈青果被他口中的“奴婢”二字弄的很是不爽,想她一大好青年死于非命也就算了,重生到了这破地方还得给人当奴才使,凭什么!
“我是忘了,可忘的不是礼数而是这么做奴才。”
“哦?那你还想试着坐主子的位置?”
靠,跟这些只有上人和下人之分的老封建真是没办法交流:“不敢,我只是自己之前有罪,王爷要是气还没消就把我扫地出门让我自生自灭。”
沈青果小算盘这边打着,与其在这里做牛做马不如被赶出去自己讨生活,那样好歹也有个自由,按古时候来说下人被扫地出门也算重刑他不会不点头的吧。
“不行。”
“哈?”
没料王爷拒绝的如此干脆,青果情急之中一吼:“为什么!”
“若是放你出去,你口无遮拦毁了本王的清誉,那我该找谁去呢。”他眉目一挑,自己酿下的情果凭什么要她牺牲。
“天地良心,我对这种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
“什么?”
“你干脆把我灭口算了!”她愤恨之下脱口而出,可是当他瞄了一眼瑞子陶见他墨色的眸中的一道寒光闪过,她真想抽自己几巴掌。
“奴婢错了,奴婢一定好好做人,留下来好好伺候王爷,本分做人绝不给王爷惹麻烦。”
“当真?”瑞子陶将身子往后一靠,取了桌上的折扇,甩开徐徐摇着。
“我沈青果说话算话!”
她满腔热血,却不想王爷此刻眉头一蹙,她心想不妙,一时激动竟报了自己大名。
“沈青果?这名字有趣的很,本王我……记下了。”他展颜,指划酒杯边沿,缓缓抬起朝她一举,那目光中流光一动分明就是个十足的媚眼,她浑身一颤见他仰头将杯中的酒饮下。
阿弥陀佛……阎王你给我等着,今晚做梦我非烧了你的阎王殿!
风流
沈青果沉思,真的要她在这个王府里做一辈子苦力?答案是,不!
好不容易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凭什么轮到这么个惨烈的下场,说什么她也要想个法子逃出去。而就在她纠结于如何解脱的时候王府里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主角还是王妃,这会可不是爬墙会情郎而是壮烈吞砒霜自杀未遂。
王妃死是没死,可那砒霜好歹是进了五脏庙,虽然最后费好大劲给催吐出来了可王妃的摸样早已经是不人不鬼了。
一片昏暗的卧房,她整披头散发瘫在床上,一张憔悴的容颜比前几日更加难看。
悲哉!
“这事儿告诉王爷了吗?”白胡子大夫给王妃把完脉一摸胡须问道。
“说了。”
“那王爷说什么了?”
“王爷说……知道了。”
果然这王爷冰冷的态度让所有人都犯了难。沈青果混在下人堆里暗骂瑞子陶太不是个东西,虽说这王妃不守妇道在先可人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他好歹也应该过来看一眼,说几句好听的先稳住一条人命。可这倒好,他不闻不问弄的一屋子下人都只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一致落定在了……她身上。
“干什么都看着我?”她忽觉莫名其妙,又感到了阴风阵阵。
“你是王妃陪嫁的丫头,照顾王妃的事就交给你了。”
“……”惊愕,这帮人也太能找人盾子了,太惨无人道了!
沈青果一个“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一屋子下人立刻作鸟兽散了。无法挽留之际还有一张药单子扔入她手,白胡子大夫一个字没留背着药箱一走了之。
有没有搞错,她这才来了一天啊,厨房在哪?药上哪抓?大门在什么地方!
“果儿,果儿……”
就在沈青果想咬人的时候,床上的王妃有了动静。
果儿?这小丫头的名字倒跟她奇迹般的相似。
“夫人有事儿?”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妥:“咳咳,夫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的?”
王妃咬着唇,气若游丝:“你怎也与我这般生分了呢?”
沈青果心想这小丫头都甘做王妃的爬墙垫脚石怕是一心向着王妃的,方才那么一说倒还真是有点生硬。
“小姐,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哟。”
“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得,这话才说了一句王妃又哭红了眼,沈青果见了有些慌乱,忙上前劝道:“小姐,在怎样也不能拿命开玩笑,我看王爷也不想什么恶人,要不你跟他好好谈谈?这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王妃这边掩着面的手一收,咬了咬唇:“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若真是好,我也不是没想过。可他当职处事阴狠也就算了,还日夜就与那些纨绔子弟出入烟花之地,叫我遭人闲言碎语,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所以你就给他扣个大绿帽子?沈青果算是明白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走到一起倒也罢了最后还生出恨,这档子怎么就让她碰到上了?
“果儿,你帮帮我。”
“我?我还能做什么?”垫脚石都做了,你自己红杏出不了墙,难道还要我给你把王府炸了杀出一条血路不成。
“帮我……帮我杀了瑞子陶。”
电光一闪,晴天霹雳!
沈青果出了卧房,整个人恍恍惚惚,说实话她现在腿有点儿发软,刚刚王妃的一席话让她崩断断了神经。要她杀人?杀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还好她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先稳住了王妃,不然这回估计她手里就该有王妃钦赐的匕首或者是毒药什么的了,想到这儿抹一把额上的冷汗。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青果不想身后忽然有人声,一惊之下转过身,不想面前已立着一个男子,一身华色,描金的扇子在胸前轻摇,可瞧她的眼神却是慵懒的很,这个人……不就是刚刚王妃咬牙切齿说要杀的人麽?
“王爷……好。”她急刹车,硬生生把那个你字去掉,乖乖这要是说出来说不定又要遭毒打。
“挨了那么重的板子居然还能在我的府邸里大摇大摆的闲逛,我看打坏你的不是身子,是脑子吧?”
“嘁,大晚上拿把扇子在自己家院子里闲逛的人才打坏了脑子!”
“嗯?”
“嗯。”沈青果忙一展灿烂笑容:“王爷要是没别的事吩咐我就退下了。”她甜着嗓音欠身,无可挑剔的跪安,可不想身后的人根本不打断怎么便宜放了她。
“手上拿的是什么?”
沈青果哀嚎,手一递,不过是一张药单子还能是什么。
“王妃的药?”
她点了点头。
“那就去办吧。”他折扇一收,方才还带了几分笑意的脸一下漠然。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沈青果,她见瑞子陶要走忙开口叫道:“等等,那个……那个能不能麻烦王爷告诉这药该去哪儿抓?”
“这大晚上的可不好找抓药的地方啊。”
沈青果听了愤恨一叹,想起那几个下人的嘴脸就来火,见她两撇眉都快拧成了一团瑞子陶勾唇笑了:“我正要出门,带你一程?”
她一听双目顿时雪亮,对于瑞子陶的雪中送炭真是感激涕零啊,以至于激动到一开口就是“好好好”三个好字。
可这脚下才迈出去一步,一把折扇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沈青果瞧了瞧瑞子陶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涮她玩的吧。
“你就这样同我出去?”
沈青果瞧了瞧自己,怎么?这模样带不出去?
“马上去换身衣服,要……男装。”
啪——
他手里折扇一甩,沈青果呆立在原地,见瑞子陶一眼瞥向自己,那种居高临下还带着蔑视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不耐烦,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闪人照搬,不过片刻的功夫沈青果便摇身一变小厮,整装待发。
“你……哪里来的衣服?”
“嘿嘿~~”自然是那被吓到今天还没缓过神来的倒霉小厮了。
王爷的马车虽比不上豪华的小轿,可倒也舒服宽敞,青果坐马车上着心情大好,这算得上是还魂之后的第一个福利了,虽然旁边坐的人不对但是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咱这是去哪啊?”青果略有点兴奋便脱口一问,不想这一问却让瑞子陶的一双凤目眯了眯。
完了,完了,她忽然觉得自己越级太过分,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要怎么挽救。
“你是王妃陪嫁过来的丫头?”
难倒他怀疑什么了?青果抿着嘴不答话使劲点了点头,生怕再说几句就暴露了。
“那我以前怎没有注意你?”他看着青果,眼底一抹流光深不可测。沈青果想躲开那目光却不想这时他一手已经抵在了她的下颚,硬生生将她的脸掰了过去。
“长得倒也还不错。”
“……”那一句话轻柔的很,如气呵出一般,沈青果听了一刻间心跳纷乱。
“莫不是王妃没辙了,要你这丫头来□本王……”
天地良心啊,王妃明明是叫我直接取你狗命的,哪还有□这一出,再说王爷你也忒能想了吧。
青果一边贴着马车一边直摇头,却不想瑞子陶靠的更近,见他笑容轻浮,真是人不风流往少年,越是年少越风流。
“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他一双墨色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光亮,看得青果舌头生结,他贴的很近,自己冰冷的身子很能容易感受到他的温度,这就就以为着她已经无路了。可退临死前还想要说点什么吧,那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杀要剐随你便!”
瑞子陶听后哧地一笑,那放在她下巴的手下移挑弄起她胸前的发丝:“你怕什么,若真是□,本王接受就是了。”
青果一听,一口鲜血没能喷出,没料他下流还如此下流。
“如何?”
他嘴里问着,手已经游走到她的腰际,让她的身子不禁开始颤抖。
她咬着牙,几个字辗转喉间就快要喊出来的时候,颠簸的马车忽然停了。
“王爷,到了。”
瑞子陶还没从她的身上走开,她依然紧绷着身子,闭着眼睛,俨然一副样子。只是寂静了片刻之后,听到的却是瑞子陶一点点放大的笑声。
沈青果睁开眼,且见他笑得前仰后合不说,那还折扇的手随笑颤得不行。
“本王逗你玩的,你这是干什么,哈哈哈……”
沈青果听了面色一变,直接怒然,气到脸发绿,
“你就别想了,就你这样的……”他光用目光打量不算,手里的折扇直接从她的胸脯划到了腰际,然后摇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啧啧啧。”
她攥着拳头,磨着牙,在心里把面前的这个混蛋顺带他祖宗全问候了一遍。然后告诉控制住啊控制住!
他笑够了伸手撩起了车帘,拂了拂衣袖笑意犹在。
“好了,下车吧。”
听他在车外唤自己,青果深吸一口气,缓缓把怒气压下去,稍稍平静之后黑着脸跳下了马车。可片刻间她就觉得眼前红彩绿瑛,香气扑鼻,一浪浪的笑音充斥着耳膜。
她抬头一看这门上的匾额,下巴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