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京乐队长灵压的远去,白哉微叹了口气,接过空气中飘过的樱花,默默的道:“绯真,我该要怎么办?”
是坚持自己的道路,还是就这样为了朽木家的未来不堪重负?那个少年,第一次让他有了这样的困惑。
那个少年,回家
11、
队舍七零八落的塌了一大半,甚至还有两个队员在互相拼刀。整个队舍里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哪里是完好的了。哦,如果说有的话,大概就是那边树底下好乘凉的一个站着的眼镜女人和一个坐着的白发少年。更为诡异的是,那个女人很明显一脸很满足的笑,而那个少年却好似被逼上吊般的啃着金平糖,手里还拿着一大堆的食物,旁边还挂着一个大熊宝宝。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感觉……很不和谐!
京乐春水一脸黑线:这下又得跟山本老头申请对舍经费了!不过经费还得从十四郎那里拿,是不是直接跟十四郎要得了,省的山本老头又得啰嗦一大堆有的没的。但是十四郎最近身体好像不大好,估计没法工作,那我的经费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好苦恼!要不跟白哉要?反正这孩子是他带回来的,朽木家有那么有钱!好,就这么办吧!可是他的千本樱那么厉害……樱花啊……看着就寒……
正当京乐春水的脑中剧场不断放映的时候,他的队舍终于很光荣的又报废了一座。终于他忍不住了:
“小七绪,午饭我们去流魂街的精品楼吃吧!”
冬狮郎真的很想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饿。从早晨就开始吃点心,然后又被塞进去那么多的甜品,他能吃得下去才怪!
但是此时此刻,艳阳高照,冬狮郎还是被带到了流魂街一处看起来很高级的楼里面。
冬狮郎知道这里是“精品楼”,小月曾经带他来过,小月曾经用他攒了半年多打零工赚来的钱在这个地方给他买了一个蔷薇蛋糕,他还记得当时也是那么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小月软磨硬泡的让他把那蛋糕吃完之后满足的表情……
冬狮郎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才离开家离开小月几天就想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但是心里却很清楚,只要想到小月,只要想到小月时的那种满足和充实的感觉。
小月说过,那种感觉,是一种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剪不断的羁绊。
冬狮郎记得小月这么对他说时,那满脸的温柔。温柔的月光洒在屋顶,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但冬狮郎却无端的心底酸酸的,有些冒泡:凭什么那个人能够得到小月那么温柔的眼神?想的更多的还是,小月应该把这种温柔都给冬狮郎才对。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但冬狮郎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他与小月的羁绊,叫做“爱情”的羁绊。不仅是和小月的,还有奶奶的。说来,也好想念奶奶做的甜饼啊,比起金平糖……嗯,虽然没有金平糖好吃,却是带着奶奶的气息的呢!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这小孩,居然发呆发到傻笑起来,不是面对大人们时的不耐烦,而是温柔的宛如神祗。
京乐和七绪看得有些吃惊,但却不欲打扰这个孩子的冥想。毕竟,比起那个感觉起来总是故作坚强装作大人的孩子,这才更像一个孩子吧?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
突然西北方向出现了一股异常的灵压。
“队长——”七绪惊诧的看向京乐,是虚,而且好像数量不少。更重要的是,居然出现在了十二区,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京乐压了压斗笠:“啊,看来这些虚还真是赶着要成佛啊!”说完朝着冬狮郎和善的一笑:“小可爱,今天中午看来不能陪你吃饭了呢!不过精品楼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吃哦!到时候记在朽木家的账上就行了。”
“一定要等姐姐回来哦!”
说完两个人就瞬间消失在了冬狮郎的面前,留下冬狮郎腹诽:会瞬间移动了不起啊?一个二个的跑得那么快,不知道这样消失会起很大风的吗?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而且,为什么花大叔你请客,要把账记在朽木家?
但是,小月曾经说过:一旦情况有利,就一定不能让自己吃亏!
冬狮郎心里想着,反正那两个死神要砍虚的话肯定也不会一时半会的就回来。那我不如……先这样……在那样……
冬狮郎原本纯洁无暇的面容上露出了与年纪不符的阴坏的笑容:是你们先不仁的,可别怪我不义啊!毕竟小月说过的,朋友是用来陷害的,那么不是朋友怎么办?那就是用来坑害的呗!
冬狮郎阴坏阴坏的暗黑表情看得旁边的店小二不寒而栗,冷汗直流,把端着盘子的手放在胸前作出防卫的姿势,战战兢兢的道:“小小小小客官,你想要吃点什么吗?”
闻言,冬狮郎才发现原来旁边是有人的,于是瞬间甩去阴坏的表情,变脸一般瞬间换上纯良无害的笑容,顺带眨巴眨巴眼睛道:“哥哥,我想要……”
店小二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那么纯洁的天使,甚至认为自己上一刻看到的那个阴暗少年根本就是他这几天加班休息未果后产生的幻觉,甚至觉得自己能被安排来伺候这样一个少年,简直就是三生有幸!
但是下一瞬间,店小二便又有如从天堂来到了地狱——这个少年,绝对是个恶魔!
半个小时之后,冬狮郎这一天第二次满足的舔了舔嘴巴,虽然意犹未尽,但肚子也实在是撑不下了。何况他的手里还提着背上还背着各式各样的桂花糕梅花糕甜纳豆酥饼甜饼……全部是精品楼出品的最好点心。还有他的兜里还放着一张他利用自己的优势从店老板那里弄来的精品楼终生免费品尝贵宾卡。哈哈,实在是赚翻了!这次小月一定会夸奖我的吧!
呵呵,小月,等着我,我马上就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这样喜滋滋的想着,冬狮郎顺着熟悉的街道向着自己朝思暮想了好几天的家,朝思暮想的奶奶,还有朝思暮想的小月,大步流星的走去。
奶奶和小月一定会很开心。
绚烂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淡而金黄的光晕在少年周围铺撒开来,形成一圈像是云雾的透明的膜。从外面看去竟像是被包围在云雾之中,美丽温暖近在咫尺但又遥远的伸手难及。从特定的角度看,通过水和阳光的碎末的反射,又好像那少年被包裹在七色的彩虹之中。只有那白色的发丝随着他的跃动而上下浮动,才方能让人体会到这个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但是,那真的是真实的存在吗?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如此怀疑。
因为,明明好像就快要消失一般。
那透明的幸福,与包不住冰冷的温暖。
那个少年,失去
12、
冬狮郎来到这里三年,从未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失去。
但眼前的大火却在告诉着他——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着,而那种东西,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面对这大火,他感到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恐惧。
呐,为什么小月要对我那么好呢?
因为,小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那个清秀少年,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是那样的美丽而温暖。
“奶奶!”丢下身上所有的东西,冬狮郎瞪大了眼睛疯了一般的朝着那大火的中心跑去。
那是他的家,那是他住了三年的地方,那是拥有他三年回忆的地方,那是有着他所有温暖的地方,那是他所有的寄托,那是他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地方!
那里有奶奶,那里有小月!
对了,小月!
眼看大火包围的房子就在眼前,冬狮郎却被一个花红色挡住了去路。
“小可爱,你这是干什么!”京乐难得认真而严肃的道,顺手将少年夹在胳膊底下带离大火。
“放开,放开放开!”冬狮郎挣扎着,那里,那里有他的奶奶,还有他的小月啊!他怎么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要去救他们!
“日番谷冬狮郎!”京乐喊出少年的全名,希望能够拉回少年的少许理智,而少年也确实瞬间冷静了下来。只是那种冷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你不是死神吗?为什么不去救我奶奶?为什么还不让我去救我奶奶!”冬狮郎抬起头,看向京乐,他的脸上被烟熏的有些斑驳,但却能看到他眼中盈盈的泪光。
这个少年,居然哭了。京乐有些诧异的想。但是,他还是不能让这个少年去冒险。
“这火是虚放的,救援人员已经开始着手救援,没必要你去送死!”京乐客观的分析着情况。但有一句话他却没有说,那就是那间房子里的人,已经救不出来了。因为谁都没必要为了去救一个没有灵力的老人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冷血,而是现实。
“那也就是说,你们不愿意去救对吧?”冬狮郎冷冷的道,绿色的眸子里透出的是寒寒的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光,看得让人心底发颤。
京乐春水看着那眼眸,说不出话来。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但终究是让那一层不染的眸子里染上了颜色。终究,什么也做不了。
但他是队长,他有着自己应当担负的责任,他要护一方平安,更要护住自己一队死神的平安。终究,在静灵庭中,死神要比生活在流魂街普通的整要来的重要的多。
“也许,在你的心中,静灵庭的位置摆在最高处,死神的利益最大,但是,在我心中,我只有我的奶奶和小月。为了他们,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冬狮郎定定的道。没有什么,是比他们还要重要的存在;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舍弃他们的存在;没有什么,是比放弃他们失去他们还要痛苦难过的存在!
所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确确实实的对我好过。
所以,对不起,但还是要感谢你。
所以——
“破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京乐春水沉默了,沉默的痛心。
那个少年,最后的那个决绝的眼神,那个无法忍受失去的眼神。
身上的束缚只需他轻轻动一动灵压便能轻易解除,但他却不愿,不是不惊叹于少年居然能使用这样高段的鬼道,不是不想继续拦下那个看起来就是去送死的少年,不是不想自己冲进火里帮少年救出他的亲人……但是,仍旧忍住了,哪怕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去送死。
他不是别人,他是京乐春水,是八番队的队长。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他背负着自己的责任,从担任八番队队长之后便从山本老头那里接过来的,无论怎么么逃避也逃避不了的责任!
几分钟,在京乐春水看来宛若几十年。虽然在死神长寿的生命中,几十年有时候也就相当于几分钟。
终于少年从火海中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老人!
京乐连忙瞬步上前接过少年身上的老人,顺便将少年夹着瞬步到安全地带。
“奶奶,奶奶她没事吧?”冬狮郎刚一停下,冬狮郎便急急的问道。
京乐量了量老人的鼻息,还有气,大概是被烟给呛晕了的,于是道:“没事,只要快点送到医院去就肯定没事。”
冬狮郎松了一口气,便又转身朝着刚出来的地方跑去。
这个孩子,还要逞什么能?看着步子都已经体力透支成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京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那大火;如果瞬步的话,应该会没事吧?也许……
“小可爱,你可是欠了我一笔哦!先想想看拿什么东西来还吧!”花袍子大叔的无良声音在冬狮郎的耳边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只觉得脖颈上一疼,眼前便是一黑,意识全数消亡。
漫天的大火。
又是大火。
但这次烧的不是他住了三年的家,不是他与奶奶和小月的家。而是那一次梦中出现的那个大庄园。
那次美丽的大庄园,这次却是陷入了映红了黑夜的火海之中。
不要!
冬狮郎大喊。
爸爸!妈妈!
冬狮郎声泪俱下。
他喊了出来,却突然怔住——他是谁,这是谁的家,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喊,爸爸妈妈?
是他的爸爸妈妈吗?他的爸爸妈妈又是谁?
“少爷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戏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却奇异的让人听起来格外安心。
冬狮郎转过身,泪眼婆娑中他看到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黑发红眸,带着浅浅笑容的男子。
“是你?!”冬狮郎惊异着。他不认识这个男子,但他的身上有着熟悉的感觉,他熟悉的味道,仿佛……仿佛他们曾经那样相近,甚至融为一体!
“是我,少爷。原来少爷还是记得我的啊。也是,那样深深印刻在灵魂上的痛楚啊……就算是换了一个躯壳,少爷毕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