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带我去吧……”小小听得头大,心中暗暗咋舌,这刺史府的后院得有多大啊?一道门两道门的没完没了…
那下人看了看才刚开始修建的花圃,心中一阵苦笑:得,又得耽误一炷香功夫了,分到自己头上的这六亩花圃,今儿个怕是修剪不完了。但是夫人有命,哪儿敢不从,连忙丢下手中的花剪,屁颠颠儿的在前面领路。
小小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心中的惊讶愈来愈甚,这刺史府的后院,总共占地怕是不下百亩,光是这一路行来的花圃园林,便多达数十亩了。当中有很多名贵的花草树木,饶是自己后世见多识广,亦都叫不出名字来。还有虎头他们住的别院,一溜的房屋过去,至少也有五六十间。再加上自己跟夫君住的后院那一溜三十多间,还有独立的花厅,楼阁。亭台等等,整个刺史府后院的建筑,起码有百间以上的辉煌建筑,杭州府,可真是有钱啊 ……
到了别院浴室,小小远远的便听见与室内传出虎头欢快的笑声,翠巧的惊呼声,还有稀里哗啦的水声。不用看小小也知道,定然是虎头这个坏小子又在戏水了。待走近了推门进去,果不其然,虎头一身清洁溜溜的站在高大的圆木浴桶当中。翠巧和一名丫鬟正还在用小桶提着热水往里倒。浴桶中的水,正好淹到虎头浑圆白嫩的小屁股,那只小雀雀一半浸在水里,一半还露在外面,随着他踢水的动作晃晃悠悠的呢……
见娘亲推门进来,虎头立马就老实了。
让小小没想到的是,这宝贝疙瘩见自己进来了,竟然用双手捂着那只小雀雀,小脸憋得通红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将整个下半身泡进了水里……
翠巧和另外那名丫鬟,身上多少都被虎头搅起的水花沾湿了。见小小进来,都轻轻点头问安,然后翠巧娇笑道:
“夫人您看,咱们大少爷知道害羞了呢,就快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
小小脸上笑意盎然,颇有些捉黠的冲虎头问道:“儿子,你捂着那里作甚?来,站起来,让娘亲瞧瞧……”
虎头的小脸憋得更红了,胖嘟嘟的小脸蛋紧张兮兮的望着笑得让他发毛的娘亲,圆乎乎的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口中扭扭捏捏的叫道:
“娘亲不许看……”一边说着,一边在桶里面挪动,竟然慢慢的把后脑勺对着小小。
小小心中快要笑岔了气,两岁三岁逗人爱,自家这宝贝儿子,可真是太可爱了,顿时玩心大起,竟然又挪动两步走过去再次面对着虎头的小脸蛋笑道:
“儿子,为何不给娘亲看?”
虎头耸了耸鼻子,秀气的眉毛轻轻一蹙:“爹爹说,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不只小小,还在一边忙碌的翠巧和另外一名丫鬟,闻言都大笑起来,小小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为何翠巧姐姐和另外那位姐姐又可以看?”
小小的话音刚落,虎头便急忙接口辩解道:“翠巧姐姐也没看到,她们提水过来,孩儿就捂住了小雀雀的……”
小小抬头向翠巧投去确定似的一瞥,没想到翠巧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小小再次无语,夫君也真是的,儿子这才多大,竟然就教他这些,太不着调了……
“儿子,你是娘亲生出来的,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娘亲都可以看,只有等你长大了,洗浴这些事儿可以自己独立完成了,娘亲便不能再看了,明白么?”
虎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弄得小小哭笑不得:“快来,让娘亲给你沐浴,然后跟娘亲去用早点。翠巧姐姐准备了很多以前你没吃过的点心哦,若是去晚了,那些好吃的点心就会被爹爹和弟弟妹妹给抢完了……”
虎头一听有好吃的,顿时不再计较春光外泄了,哗啦一声站起来:“娘亲快些给孩儿沐浴……孩儿饿了……”
洗浴完毕,穿上白绸小衣,虎头也不等他娘亲在后面收拾了,撒开小腿儿就往外跑。对身后娘亲的呼喊置若罔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也是昨晚才来到这个新家,而且这儿比他老家可大海了去了。跑到外面一看,错综复杂的小道儿如同蜘蛛网一般,光是这别院中的月牙拱门就有五六道,顿时就傻了眼,只好灰溜溜的原地驻足,等着娘亲出来……
小小收拾完虎头的脏衣服,将其交给那个丫鬟拿去清洗。自己带着翠巧从浴室出来,抬眼便看见傻不愣登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露出半个圆乎乎的脑袋。不由再次会心一笑:我让你跑……
走到宝贝儿身边,虎头见娘亲已经出来,急急忙忙的拉着娘亲的手,不停的催促道:“娘亲快些,娘亲再快些啊,一会儿点心都被弟弟妹妹和爹爹吃完了,孩儿和娘亲就没有啦……”
他倒是聪明,知道把娘亲拉在一起建立统一战线……
被儿子拉着火烧火燎的赶到花厅,果然见夫君和丫丫、蛋蛋都已经趴在桌上狼吞虎咽了。虎头一见就急了,还没有跨过门口,便急急忙忙的叫道:
“爹爹,给孩儿留些……”
江志轩正在喝粥,听见宝贝儿子稚嫩的叫声,噗嗤一声喷得满桌子都是,唬得丫丫和蛋蛋莫名其妙的同时抬头望着爹爹,不知道他搞什么飞机,随后又各自满头苦干,不再理会他了。江志轩差点被呛死,抬起头来见宝贝儿子飞奔进来,连忙放下碗筷,将他抱上桌子。指着桌上还剩下的点心道:
“急什么?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点心多着呢,你能吃得完么?”
虎头爬上桌子就知道自己被娘亲忽悠了。嘴里碎碎念道:“娘亲又哄了孩儿……”一边说,一边随手就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随后跟进来的小小闻言噗嗤一笑,伸手轻轻在他后脑勺上摸了摸:“娘亲可没哄你,若是来得晚了,你看还有没有得吃?”说着又掉头对翠巧道:“添两碗粥来……”
翠巧领命去了,小小也随手拈起一只小汤包,小心翼翼的咬破外面那层皮,轻轻吸允里面的汤汁。这是苏杭一带最为有名的小汤包,若是不会吃的人,莽撞的一口咬下去,定会被里面滚烫的汤汁烫得龇牙咧嘴。正确的用法就是轻轻咬开一个小口。慢慢将里面新鲜味美无比的汤汁吸允干净,然后才慢慢享受……
翠巧端上两碗粥来,然后退了下击。小小递了一碗给虎头,让他自己拿着调羹舀用着。小小自己也端过一碗,一边轻轻舀起来吹着气,一边随口对夫君说道:
“夫君,妾身方才想了想,今日便宴请这杭州城内的官员家眷们,一来太过仓促,准备不足。二来也太过唐突,妾身想,此事先放下,待妾身先单独拜访一番这些官员们的夫人家眷,看看各人的态度,夫君以为如何?”
江志轩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点点头含糊的答道:“此事夫人自行区处便是,夫人的想法非常稳妥,为夫鼎力支持,呵呵……”
小小点点头,轻啜了一口清香可口的清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轻轻说道:“夫君可要快些了,今日是夫君第一天上任,可不要让下属官员们看了笑话……”
江志轩碗里的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闻言猛吸两口,喝了个点滴不剩,然后放下碗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面巾轻轻擦了擦嘴,又接过清茶漱口。随后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冠:
“夫人说的是,为夫这就去府衙了,家中之事,就多劳夫人费心了……”
小小嫣然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快去吧,妾身省得……”用完早餐,小小便带着虎头,还有丫丫蛋蛋在刺史府的后院和别院当中熟悉环境。丫丫和蛋蛋已经一岁有余,在丫鬟的搀扶下,也已经可以自己迈几步了。看着两个小家伙努着嘴憋红了脸蹒跚学步的可爱模样,看着这栋占地广阔,建筑精美的刺史府。小小心中甚是满足,经过这么多年的艰辛,自己和夫君,终于拥有了让人羡慕的一切……
逛了半个上午,才将刺史府的后院逛完。小小正打算带着人到外面的街市上走走看看,却听见下人来报:
“夫人,杭州司马冯青莲之妻冯氏,携女求见……”
小小一阵错愕,冯青莲?就是那个声音洪亮,看起来颇为正派的官员?他的家眷,竟然这么早就来求见?看来,懂得走夫人路线的,可不仅仅是夫君呐,也好,那就见一见这位司马夫人吧,看看她说些什么……
这样想着,小小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对下人吩咐道:“带少爷和小姐下去休息,将冯夫人请到花厅当中,请她稍后,本夫人换身衣衫便出来……”。下人领命而去……
小小本来是想回去换上自己那一身诰命服装的,但是后来转念一
想,既然人家是主动上门拜访,又不是正式的场合,自己也没必要刻意换上那身官方的衣裳,给人家压力。这样想着,便打消了换衣裳的念头,带着几个丫鬟,面带笑容的朝花厅而去……
花厅当中,冯青莲的夫人冯氏端坐在客座之上。只见她年约三十
出头,皮肤甚是粗糙,特别是一双手,按理说,她的夫君身为五品大员,她也应该养尊处优才是。可她的一双手却显得甚是粗糙。颜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可那笑容下面,却掩盖着丝丝愁容和不安,还有忐忑与期待……
第二二三章 小小的手段
“刺史夫人到……”
随着花厅外面的门子高声唱到,花厅内的冯氏更加局促不安,一条手帕在手中来回绞动变形,眼看着是要报废了。
她那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儿,亦同样是满脸紧张,似乎此次拜见小小,对她们母女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小小在身后四名丫鬟和翠巧的簇拥下,娉娉婷婷的进到花厅当中。
这倒不是她喜欢讲排场,而是初至杭州,不知何人值得相交,何人需要提防,故而只能先摆起刺史夫人的架子,以观别人的反应。
进了花厅,抬眼便看见那位冯夫人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对自己盈盈一福,她身边一位年纪轻轻,长得到甚是标致的小美人,想来就是她的女儿了。只是,这对母女为何都面有菜色?还有,她们身上的衣裳,也是寻常百姓人家都穿得起的普通粗麻布,这是为何?堂堂上州五品司马的妻女,为何显得如此……寒酸……?是的,寒酸,这一对母女给小小的第一印象就是寒酸!
再细细一看这对母女的双手,冯氏的一双手就不说了,粗糙无比,这还可以理解,毕竟她操持家务这么多年了,看她们母女身上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境定然不会很好。可是,她那女儿,看年纪至多不过十五六岁,一双原本应该青葱白嫩的玉手,此时看上去却也是千枯粗黄,这哪里像是一个官宦之家的小姐啊?说难听一些,连江府的粗使丫鬟看上去都比她金贵得多……
的确如此,冯氏和她的女儿,见小小身后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银,而她自己母女俩却身无长物。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她更为自卑和局促:“下妇冯氏携小女彩衣,拜见夫人……”冯氏行完礼之后站起身来,头都不敢抬得太高,眼光畏畏缩缩的想看又不敢直面小小,一边轻声的说着初次见面的拜见之词,一边小心翼翼的从女儿彩衣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下妇跟小女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笑纳,万勿嫌弃……”
小小听着这冯氏的话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递过来的那个小包裹,乃是一个青布小包裹,包裹内不知道包着何物,看上去至多不过巴掌大小。心中不由想到,没想到夫君说的竟然是真的……若是举办一个宴席,邀请这杭州城内的所有官员家眷来参加,恐怕一下子就能收他个成千上万两……
不过,这冯氏母女如此寒酸,却为何要向自己送礼?这样想着,小小冲翠巧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包裹接过来打开看看。翠巧本就聪明伶俐,跟了小小这么长时间,早就和夫人心意相通,而且这种待人接物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做。得了夫人的示意,她便轻轻踏步上前,从那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冯彩衣手中接过包裹。在接过包裹的那一瞬间,小小和翠巧,都分明从冯彩衣的双眸当中,看见了深深的无奈和心痛……
虽然冯氏母女都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强颜欢笑。但是小小心中的迷惑却更甚了,待翠巧将包裹打开,小小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僵住了。只见那包裹当中,竟然是一颗颗银豆子,其成色有新有旧,怕是存放了一些时候了。
这银豆子,其实便是一些散碎的银两,是从那些五两、十两一锭的银饼子上剪切下来,作为小额支付用的,其价值比一个大钱多不了多少。冯氏母女穿得如此寒酸,送的礼也送得如此寒酸。而且在自己和夫君刚到杭州便眼巴巴的前来拜访,如此急迫,究竟所为何事?
“冯夫人,不知你这是何意?”小小无论多聪明,此时也已经被搞糊涂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冯氏见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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