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让他派别人去当监军,好不好?”小小的语速越来越急促,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江志轩苦笑着不断的摇头:“小小,你当军国大事是儿戏么?陛下金口玉牙,朝廷上上下下为此全力准备了一年之久。如今十数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此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因为你的这样一个猜测,就停下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至于为夫,若是早些提出来,陛下即便恼怒,或许也还有可能答应下来。但是如今还有一两日便要出征了,陛下已经不可能再让其他人来替换为夫。为夫虽算不上将,却也是尤为重要的监军。临阵换将,那是不吉利的兆头,陛下和百官都绝不会同意的……”
“夫君,正因为军国大事非同儿戏,所以才更应该慎重不是么?若是那人真是山僚派在京师的卧底,若是他已然得知朝廷的行动,那么此
时山僚定然早已草木皆兵,磨刀霍霍的等着朝廷大军入瓮。那样一
来,大败亏输不是更令陛下和朝廷,令天下百姓心寒么?”“嘘!夫人慎言!”江志轩被小小那句话给吓了一跳,在大军出征前夕说这样的话,若是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怕是有大麻烦。接着又凑过去:“夫人,‘卧底’是什么意思?”
小小一阵无语,人家都快急死了,你却在这里研究这个问题?当下有些气短的答道:“意思就和咱们的‘探子’差不多吧……夫君,你还是跟陛下说说吧,好不好?”
江志轩也有些无奈,不过小小的这个提议根本就太不现实,丝毫没有实现的可能。瞧着爱妻那副担忧的模样,他心中想着:还是得宽慰娇妻一番,若是任由她这样担心下去,自己出征的时候心中不踏实不说,恐怕半年以后回来,爱妻又已经瘦的皮包骨了。这样想着,江志轩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计,胸有成竹的一笑:
“夫人放心吧,此事陛下早就有所察觉。非但如此,陛下还知道朝中有人和山僚暗通款曲,早就已经命人监视注意他们了。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只等大军出征之日,便会对这些人进行抓捕。之前透露给他们的,都是朝廷有意放出的假消息……”
他这话半真半假的,说到后面几乎连自己也怀疑起来,陛下是工是真的这么安排的。当然,谎话说道这个境界,小小即便是再聪明,也信了个七八分。当下心中大定,不过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夫君此话当真?莫不是宽慰妾身的吧?”
江志轩一拍胸膛:“自然当真,小小你也不想想,事关为夫自身的安危和朝廷十数万大军的性命,为夫怎敢妄言?”心中却在想着:出征之前,是还得找个
时间跟陛下讲言。不求阻止此次平叛,也不求推掉监军之职,只求能够引起陛下的重视。毕竟在这样的时刻,若是京师当中真的出现了山僚人的踪迹,而且还和上次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有关联,那此事就绝不简单!
小小得到了夫君肯定的答复,半个月来压抑在心头的阴霾尽去,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总算是神清气爽,将夫君拖到床榻上一搂着夫君的腰身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此时此刻,她睡得香甜,江志轩却睡不着了。他知道,爱妻小小从不说谎,而且行事稳妥,若是没有多大把握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说出来。因此,他心中已然相信了小小的话,的确有一个长得和那个山僚刺客一模一样的人,在京师出没。也许真的只是凑巧,但是在朝廷即将出兵,彻底平定山僚的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相信皇帝陛下也不会介意派些人详查的。刑部和大理寺那些老爷们整天无所事事,那体禄是那么好拿的么。接着江志轩又面现愧色:岳父大人,抱歉了,怕是又给您老人家找了些差事……“
想着想着,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也倒头睡下。而此时,天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夫妻二人临睡之前一番颠鸾倒凤,半夜时分又被噩梦惊醒,聊天到天明。因此,江志轩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假期第一天,夫妻二人竟然睡了个天昏地暗。好在翠巧这丫头知事,心知老爷和夫人难得如此清闲,肯定会痴缠一番。因此,清晨的时候并没有让下人去叫早。非但如此,她还把两位少爷和小姐都带到了前院玩耍,以免大少爷那狼嚎似的嗓门吵到老爷和夫人……
小小醒来的时候,见夫君还咧着嘴睡得正香,嘴角竟然有着丝丝白色的痕迹,想来那应该是在睡梦中留了口水留下的痕迹。心中好笑,这么大的人了,竟然睡觉还流口水?而她自己竟然也是第一次发觉,俏脸上顿时就挂上了调皮的笑容,罕见的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随手挽起一缕秀发,把它们捏成一团,想要去挠夫君挺翘的鼻子。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夫君平日里那么勤奋,即便是旬休的时候,也是早早就起床晨读了。今日睡到此时还不曾醒来,都是因为昨晚费尽心思的安抚自己。这样想着,又把捏着的头发散开了,倒下身去以一只手撑着头,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夫君那张熟睡得如同丫丫蛋蛋一般的脸……
江志轩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爱妻身着月白的锦缎睡袍,酥胸半裸,玉臂横呈,眉目带春的看着自己温柔的笑着。透过半透明的睡袍,隐隐可以看到爱妻胸前那半圆形的两座玉峰,在自己眼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颤巍巍的微微抖动……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江志轩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又有些血脉贲张。看看天色已经大亮,条件反射一般的想要翻身起来上朝,却想起陛下已经说过自己这两天不用上班。顿时又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顺带着把还在望着自己傻笑的娇妻也拉了进去:”夫人,做早课……“房间里传来小小一声惊呼,然后是江志轩嘿嘿的笑声。再然后,小阁楼里就传出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婉转娇吟,飘出白色的窗棂,被掩盖在簌簌的雪花飘落声中……
正午时分,夫妻二人才更衣出来。一众丫鬟仆役都隐隐发现,往日笼罩在夫人脸上的丝丝阴霾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滋润过后的容光焕发。各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暗自一笑,各忙各的去了。
小小心中有点发虚,平日里她可是每天都会早起的,今日跟夫君梅开二度,竟然折腾到正午。弄得她此时感觉丫鬟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自己的脸色绯红。江志轩倒是老神在在,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虽说受小小的影响,等级观念淡了不少,但却始终都还是存在的。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用罢午饭,江志轩原本想跟小小一起到岳父大人家,做个临出征前的告别,顺便嘱托李钦多多照顾他老姐。没想却被爱妻拒绝了:”夫君,下午醉月楼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妾身亲自去处理一趟。夫君能不能趁这个时机到宫中一趟,问问陛下,那可疑之人究竟打算如何处置?一日得不到准信儿,妾身心中还是不能彻底踏实下来……“
江志轩本来是想好生陪陪妻儿,这两天不过问政事,等到出征那天才跟陛下提及此事。不过既然下午爱妻有事要处理,那就正好提前把事情办了,早些提醒陛下多加提防,无论于他还是于小小,毕竟都是好事嘛。
这样想着,便干脆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夫就听夫人的安排,即刻进宫!“
第二零七章 总有不开眼的……
今日醉月楼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四楼当初被砍断横梁要重新上梁。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这种高楼上梁,是必须要有主人在场的。上完梁之后,主人要向所有参与建设的工匠一一派发利是红包,还要管一顿丰富的酒菜。
从小小拿到地契开始重新翻新醉月楼至今,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时间。一直以来,都从未出现过有什么地痞流氓或是权贵子弟闹事的事情。小小也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她的醉月楼,有义父李如松和长孙皇后做后台,哪个不开眼的敢来瞎闹?然而没想到的是,今日上梁这样重要的日子,却真的冒出了那么几个不开眼的……
到达醉月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但是,小小却没有见到预想中那种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数十名工匠和杂役,各人手中拿着斧头、推子等器械,跟二十多个手拿铁棍和大刀的青衣汉子对峙着。这些汉子显得颇为嚣张,看样子应该是某个权贵人家的家仆。此时正一个劲的叫嚣着,要醉月楼的东家出来。
小小从马车上下来,翠巧和四名护卫紧紧跟随。
”怎么回事?“走到场中,小小看都没看那些青衣汉子,径自朝自家的施工工匠们问道。她今日心情难得的轻松下来,没想到一来到醉月楼,竟然就碰上这样的事情,胸口顿时又堵得厉害。
”夫人,方才小人们运送下午要用到的大梁回来。因为那根大梁太长太沉,运输不便,在西市口的转角处不慎碰到了他们的一辆马车。
小人们连声道歉,但是那马车上的一个女子跳下车来,便对小人等破口大骂,还招来了这些青衣汉子。一路追打着小人们,直到这里……“木工匠人的头领站出来,口气甚是气愤的回答道:”无论小人们如何道歉,甚至愿意拿出所有工钱来赔罪,这些人都不依不饶……“
”那根横梁呢?“听了匠头的陈述,小小沉声问道。那条横梁是特意从岭南采购回来的百年樟木。为了不影响房梁的稳固和美观,并没有从中截断。整条横梁长达六丈,重逾千斤。因为难以寻得,再加之长途运送的开销,这条横梁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千要。
匠人们听见主人这样问起,人人脸上都显出愤恨和愧疚的神色。
最后,还是那个匠人头领站出来支支吾吾的答道:”小人们当时被打得受不住,只顾着逃命了。
那条横梁被暂时丢在西市口,被这些恶人用刀斧一通乱砍,恐怕已经不能用来做横梁了……“
小小听他这样一说,这才反应过来,细细的打量着这些平日里做事老老实实的匠人们。只见有好几个匠人的头已经被打破,还有一个匠人的手臂上被利器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虽然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是还有殷殷血迹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更多的匠人,则是脸上、头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都是挨了不少胖揍。
反观这些青衣汉子,人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什么伤痕。凭着比他们多三倍的人数,若是这些匠人们反抗,这些青衣汉子绝不可能如此轻松。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自认为低下的匠人们,摄于马车上那女子和这些青衣汉子的威风,一路上不敢还手的被追打到了醉月楼……
心中有了判断,小小自然要做出决定。此事虽然是醉月楼先有过错,但是一来,匠人们已经道歉”并且已经表态愿意赔偿。二来,一直都是这些青衣家仆在动手伤人,醉月楼的工匠们自始自终都不曾还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醉月楼的匠人们都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些青衣汉子和他们那个什么女主人,欺人太甚。
同时,小小心中又有些自责。平日里,娘亲时常叫她多出去走动走动。多认识些达官显贵家的当家主母。这样,即使今后在京师当中遇到些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大问题,这些贵妇人都能帮上不少忙。但
是小小对这种事情一直不怎么热衷。前前后后在京师生活了将近一
年,她认识的贵妇还不到两个巴掌之数。所以,眼前这些身着青衣的汉子,她压根就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
这里是京师,当然不能像在华阴的时候那般肆无忌惮。因此,小小沉思片刻之后,掉过头来,对那些青衣汉子嫣然一笑:“各位,小女子便是这醉月楼的新东家了。今日鄙酒楼封顶上楼梁,匠人们不慎冲撞了贵府的马车,惊扰到贵主人,小女子在这里向各位陪个不是。小女子愿意出资一千贯,以表达对贵主人的歉意。不知各位壮士在哪位大人府上当差?还请明示,小女子好奉上歉意……”
二十多名青衣汉子,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嚣张到无以复加的表情。见这醉月楼的东主竟然是个女流之辈,领头的那人嗤笑一声,然后趾高气扬的叫嘉道:
“一千贯?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你知道我们夫人被你这些泥腿子撞坏的那辆马车值多少钱么?一千贯?连买个**都不够的,你这妇人若是识相,便带上一万贯,亲自上门**我家夫人请罪吧,我家夫人大人大量,想来是不会为难你的。否则……”
“呵呵,否则怎样?”小小不等他说完,便截口问道。一万贯,呵呵,这些家仆口中的那位夫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脑子被那条横梁撞坏了。
“否则?哼,否则,便是拆了你这醉月楼,也无人敢多嘴半句!”
那青衣汉子见小小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狠狠的出声威胁道。
“哦?”小小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些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口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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