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如今事情闹的实在太大,秦仪媛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好姻缘,嫁个能拿捏的住的男人,一辈子平安富足还是有保证的。
而且这种事儿,向来都是一床锦被遮了,只要嫁了那人,慢慢的流言也就平息了。
这样的话,选的男人就不能太耿直,也不能没有野心,可这野心也不能太大,需得找个想靠上靖王府,又足够圆滑,心思活,可又胆子不大的聪明人。
靖王妃这一路上甚至都已经将人选想好了,谁知道这会子秦仪媛竟一打就招,将秦举攀扯了出来。
靖王妃抬眸,见靖王脸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一副要吃了秦仪媛的模样,顿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忙道:“王爷,这事……”
靖王妃话都没说出来,靖王便暴喝一声,一把将靖王妃从秦仪媛的身上拽了起来,随手丢了出去,瞪视着秦仪媛,道:“孩子是谁的,你再说一遍!”
秦仪媛浑身发抖,心中又惧又痛,已然在崩溃的边缘,颤抖着道:“是三堂兄的,父王,我……啊!”
她话说一半,爬起来想抱着靖王的腿哀求,还没扯到靖王的袍角,靖王便抬起一脚来,毫不留情的踹在了秦仪媛的肚子上,嘶吼道:“畜生!本王踢死你这孽畜!”
他这一下子实在用了十分的力气,秦仪媛整个人都被踹地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了书案上,滚落在地,当即便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来,神情扭曲起来。
而靖王妃方才被靖王丢出去,人便扑向了茶几,腰肢正撞上桌角,疼的脸色都发白了。
一时扶着茶几顺气,那边砰的一声响,回头就见秦仪媛捂着肚子倒下,眼见靖王踹了那一脚还不算,抬步就又走了过去,目光凶残的盯视着秦仪媛的肚子,竟大有直接踢掉秦仪媛腹中孩子的架势,靖王妃面色大变忙扑了过去,拦在了前头。
秦仪媛更是惊吓的浑身发抖,哭着道:“父王饶命,都是世……”
她话说一半,想要将璎珞谋害的事儿都说出来,可靖王妃却猛然回头叱呵一声,道:“住嘴!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想狡辩吗,当日若非你心思不正,入夜了还在外头乱跑,岂会出这样的事儿!”
靖王妃很清楚,秦仪媛攀咬出璎珞来会怎样。
以靖王对秦严夫妻的厌恶,定然会寻上两人,可那两人哪里是好招惹的。
到时候只怕得闹的更大,说不得要讲理讲到宫中去,宫中太后偏袒着,秦仪媛如何能占得了便宜?当日秦仪媛行事手法太嫩了些,留下的痕迹也太多,根本就不可能栽赃给璎珞而不将自己牵扯进去。
若是再牵出秦仪媛害人不成反害己,依着太后的性子,只怕秦仪媛的小命能否保得住都是问题。
靖王妃怒喝着,她神情更是带着分明的警告,秦仪媛是极怕靖王妃的,顿时便不言语了。
她腹部绞疼无比,这会子额头豆大的冷汗不停往外渗,也确实支持不住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靖王妃抱着秦仪媛,这才冲靖王哭着道:“举哥儿是个什么人,王爷还能不知道吗?就是冬暖阁那日夜里,媛姐儿亲自送了谢芷兰去冬暖阁,后来回去的路上便碰到了吃醉酒的举哥儿,举哥儿人错了人,只当媛姐儿是府中丫鬟,神智不清之下就做了糊涂事,强了媛姐儿,这又怎么能怪得着媛姐儿!王爷,你当真要踢死亲生女儿正门风吗?!”
靖王妃哭的很凄楚,她怀中秦仪媛更是如纸人一般,瘦削的软倒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形状凄惨。
靖王虽怒,却也知道,秦仪媛不可能是和秦举两情相悦,真**起来,那不管怎么发生的事儿,秦仪媛也算是受辱受折磨的那个。
如此,再瞧着抱了秦仪媛哭的靖王妃,倒不忍再动手,恨的丢掉手中马鞭,转身出屋去了。
而璎珞回到王府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秦严回来,一时便有些做什么都六神无主的感觉,待天色已经黑透,派到外院府门等候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她便急的在屋中团团转起来。
还是古嬷嬷进来禀报梓涵院的事情,璎珞才被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听闻靖王回府后便发了一通脾气,最后秦仪媛竟然是被抬着出的书房,璎珞不由摇头讥笑。原本以为靖王对秦严来说,畜生了点,对秦仪媛姐弟们到底是慈父,如今瞧来,靖王根本就不懂爱,对谁都做不了一个好父亲,他对靖王妃和其子女,其实也不过如此。
靖王若是能至始至终都护着靖王妃和秦仪媛几个,璎珞反倒能高看他一眼,可如今瞧来,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脸面的渣男罢了。
古嬷嬷却又道:“王爷倒是不曾去寻三少爷的麻烦,从书房出去后便离府了,方才自外头回来,似是用了些酒,王妃那边忙着照顾郡主,王爷回来倒正遇上杨夫人回娘家归府,后来便被杨夫人扶到了碧月院去,这会子已经安歇下了。”
璎珞闻言倒勾唇笑了,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上次在靖王妃处请安,杨夫人便和璎珞有过眼神的交流,璎珞让古嬷嬷打听靖王几个妾室,发现这个杨夫人确实是个有心思的。
一来她年纪尚轻,还有博的资本,再来,这么些年,杨夫人没寻到机会,如今杨夫人显然也发现机会来了,靖王和靖王妃之间已经不是一块无坚不摧的铁板。
她既入了靖王府做夫人,便没离开的可能性,又怎么会不想要个孩子傍身呢。
故此今日刚刚从宫中回来,璎珞便让古嬷嬷将宫中发生的事儿都传去了碧月院,令得杨夫人知晓。
而这杨夫人果然没让她失望,竟真有手段将靖王勾去了自己院子。呵,靖王的后院,可是要热闹起来了。
古嬷嬷下去,璎珞便又唤了妙哥,问道:“门房还没消息吗?世子爷还没回来?”
妙哥摇头,见璎珞神情焦躁,便劝解道:“可能是宫中的事儿还不曾安排好,世子妃要不先沐浴更衣,上了床靠着慢慢等?今日在宫里礼数多,只怕身上也疲乏。”
璎珞也觉得自己需要找点事儿做做,不然真是如坐针毡,一会儿都不得安宁。
便起了身,收拾一番进了净房。
待她从净房出来,亲自选了一套白色的纱质里衣,外罩明红绣缠枝梅花的半臂,耦合色绣满缠枝大红牡丹的月华裙穿上,又细细挽了个慵懒的发髻,别了朵宝石海棠绢花,照了照镜子,见自己明艳又不乏清丽,这才移步上了床,捡了本书靠着看了起来。
她先时还看不进去,后来倒慢慢入了心,不知不觉已到了二更天,原本今日一早进宫,后来都不得安歇,累的紧,这会子看着看着便就迷糊了过去。
外头守着的妙哥听到动静,进来轻轻抽了璎珞手中书卷,扶她躺好,又放了帐幔。
璎珞这一觉睡得不踏实,许是还惦记着秦严,也许是习惯了两人同榻而眠,睡到半夜她便惊醒了起来,一摸身旁,发现凉冰冰的,并不见人,璎珞顿时便清醒了过来,一咕噜坐起身来,便唤妙哥。
妙哥匆匆进来,挑起帐幔,见璎珞眉头紧锁抱膝坐在床上,不觉吓了一跳,道:“世子妃做噩梦了吗?”
璎珞却摇头,道:“世子爷一直都没回来?”
妙哥神情一僵,点了点头,璎珞又问秦严可曾让人传话回来,妙哥神情不好的又摇了摇头。
璎珞顿时哪里不知道,秦严这是今晚上不打算回来了,气的两颊发红,摆了摆手令妙哥退下去,自己却恨恨的捶起了枕头来。
她发了片刻闷气,越想越觉得秦严过分,有什么话,有什么误会,你倒是当面锣对面的鼓的说啊,这般一有事,就不回来,躲着她又算什么,冷暴力吗?
她心中来了气,索性倒下蒙了被子便闭上了眼,只可惜心中有事儿,翻来覆去的都有些难以入睡,直折腾到快天亮才算睡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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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等
靖王妃这一夜过的很不好,她将昏厥的秦仪媛送回去后,便忙忙让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诊过脉后却说秦仪媛被踹了肚子,惊了胎气,加上前些时日,不曾好好休息保养,身子有些亏空,如今她的身子极是虚弱,若是直接踹掉了腹中那团肉倒还好些,如今这般,却恐立刻用了堕胎药,身子虚弱会受不住那些虎狼之药落下什么后遗症,所以大夫建议为了稳妥期间,还是先保胎,等身子略养好一些再想堕胎的事儿。
靖王妃闻言身子一晃,只道这是造的什么孽,要这般折腾,瞧着守伤躺在床上的秦仪媛,对下狠手的靖王也有些怨恨起来。
她守着秦仪媛上了药,又吃了药,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到梓涵院去。
毫无意外的发现正房一片冷清,靖王也没了人影。
若是寻常大抵会询问一番,今日靖王妃却不想知道靖王上了哪里,她浑身疲惫的躺下,却也睡不着,只想着秦仪媛的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置,思前想后的也是到快天亮才睡着。
翌日清晨,靖王妃刚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去看秦仪媛,靖王的妾室们便都来了。
原来今日正是妾室们奉十日来请安的日子,靖王妃起的晚,倒忘记让丫鬟通知她们,今日免了请安了。
人来了,靖王妃却并不想见,正要吩咐丫鬟打发她们走,却听廊下传来一阵动静。靖王妃令白鸽出去看个究竟,眨眼白鸽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的回道:“是杨夫人,跪在廊下,请王妃赎罪。”
靖王妃闻言便是一愣,道:“赎罪?赎什么罪?”
言罢,她却是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冲白鸽摆手道:“行了,让她们都进来吧,我倒要瞧瞧她们这是想干什么,莫不是以为有点风声便能翻天了!”
白鸽知道靖王妃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躬身出去。片刻,几个妾室便一起进了屋,靖王妃漫不经心的端坐着吃茶,见几人进来,她目光扫去,却是微怔。
只见几人今日打扮的倒是各不相同,却同样精心,瞧着一个个倒像是年轻了七八岁一样,都精神抖擞,着装鲜亮的。
靖王妃眉心微动,凝望向其中最显眼的杨夫人。
她今日穿着一件水红色的及膝刻丝绣石榴花的小袄,下头是嫩绿色的月华裙,虽是红配绿,可因颜色和花样都不错,搭在一起竟穿出一股味道来,便像是嫩绿的叶儿托起一朵娇滴滴的花儿,却也好看,再瞧脸上,白里透红,眉梢眼角带着些妩媚的飞红,隐见春意。
靖王妃心中咯噔一下,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捏着茶盏的手顿时便抖了起来,溅出几点滚烫的茶水在手背上。
靖王妃紧紧抿着唇舒了口气,这才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笼进袖中,狠狠交握了起来。
想到昨夜她过的日子,秦仪媛受了罪,再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靖王竟然在这样的日子里去睡妾室,靖王妃心中便像有万马奔腾,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一颗心当真要被生生踏溅的碎掉了。
要说先前那次和谢芷兰是遭了算计,这回又算什么?!
先前那次,她还可以骗自己,靖王并非自己想碰的谢芷兰,靖王对她还是忠诚的。可这次,便连这样自欺欺人都不可以了,就像是伤口结了痂,又被生生的扒拉开,鲜血淋漓,现实令靖王妃喘息不过。
她的目光紧紧盯视着杨夫人,里头的冷色,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杨夫人骇的脸色一白,跪了下来,哭着道:“王妃饶过妾吧,昨夜王爷是喝醉了,妾刚巧昨儿请示了王妃出府,回来就碰上了王爷,王爷要去妾的碧月院歇息,妾不敢不从……”
杨夫人这话就像在打靖王妃的脸,以前她有多专房独宠,如今就有多可笑可怜。
其实杨夫人自己清楚,若非靖王昨夜吃了酒,她恐怕是没能耐将靖王给拉过去的。只是她已然走了这条路,迈了脚,如今便没回头的余地了。
她相信,有了头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男人嘛都是一个样。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刺激靖王妃,搞的靖王妃和靖王生嫌隙,不然两人又如胶似漆了,那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靖王妃缓缓回过神来,见旁边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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