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吵架过程中,杨妈的邻居张妈家始终门户紧闭。
前院的三胖,老四们也赶过来看热闹了。
后来,还是后宰门居委会出面解决了争端。
那个公共仓库里,杨妈终于放进了一只大木箱。郭阿姨家的地盘让了一点,紧邻着的张妈家的地盘让了一点。
看完这场闹剧,我心里很舒畅。大快人心啊。一股幸灾乐祸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两家是我爸爸最恨的两家。因爸爸每次回来,杨妈都用警惕的眼光盯着爸爸,甚至把爸爸的行踪向上打小报告。而郭阿姨因嫉妒妈妈的身材容貌,常在背后说妈妈*,勾引别的男人云云。
邻里之间的勾心斗角在少年我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不久,爸爸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照例是一个周日,爸爸回家了。
爸爸往往是周六晚上回来,周一早晨赶回江浦。爸爸从江浦回宁,已比几年前方便多了,他除浦口轮渡外,也可直接骑那个老式的永久28自行车,从南京长江大桥上通过,再骑一个小时不到就可回家。每每回家途中,在长江大桥北堡引桥上爸爸还会跟周末进城的插队知青一比高低,看看谁首先从北引桥上骑到桥头堡。北堡引桥是个很长的大陡坡。爸爸骑车上坡时往往弓着腰,屁股脱离坐垫,半蹲半站地踩着脚踏。那自行车就飞快的疾行。一帮知青们一开始仗着年轻有冲劲,一下子就骑到前面把爸爸甩后一大截。但他们耐力不够,骑到一半时,被爸爸反超,最终爸爸首先到达桥头堡。
爸爸有力的手臂向空中一伸,回头向知青们挥手致意一下,就头也不回地向江南方向一路猛骑过去。江风拂面,轮渡的汽笛声一阵阵扑来,爸爸那老式的永久自行车就越发飘飞起来。啊,爸爸归心似箭的心情可见一斑。
晚饭前,爸爸终于赶回到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大概也就是早晨四五点钟,冬日里的凌晨,寒气逼人。我爸捂个大棉袄,出门后快步向西头小院的公厕跑去。不巧,爸爸正拉肚子,要急着去解手。半个小时候后,我爸身心舒畅地轻步往回走。
不期然却看到朦朦胧胧中一个老妇人正弯着腰,拎了个大尿壶在往郭阿姨家门口的台阶上倒尿,并沿着她家小厨房墙根下四周撒了三圈。我爸愕然地站住。立在那儿,没敢出声。小公厕门前的斜坡上,中途有植物遮挡;加之,冬天大清早的薄雾和黎明前的“黑暗”让我爸爸“隐身”。
爸爸看到这幕情景,愣住。见杨妈做完此事,放下那个大尿壶,接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口吐白沫于手心,然后双手合掌搓了几下,仰头朝天,作呼喊状;又接着口中喃喃,却不发出声音。我爸看得出神,突然那老妇人合拢在胸前的双手,迅速张开,伸向苍天,口中默默呼号。之后伸向苍天的双手放下后快速对着小郭家空中划个大叉。接着拎起那个大尿壶,悄悄溜进家里。
杨妈完全沉浸在那个神秘仪式中,并没发现我爸。
回到家后,爸爸刚开始不解其意。后来恍然大悟,杨妈是在用一种古老的法术诅咒郭阿姨一家。
果然,不久,郭阿姨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大头牛牛就莫名其妙地发高烧直至昏迷。送到市儿童医院急救,查不出任何原因。医生诊断为“无名高热”。住了近一个月医院,最终牛牛无大碍出院。
爸爸和我们说,杨妈是一个歹毒的妇道人家。你们要提防着她。小郭也不是个好东西。
从此,我们对杨妈和郭阿姨就敬而远之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小院内外——清溪路上说荒唐
小院里的气氛令人沉闷。邻居之间的庸俗市侩互相算计象下水道里的污泥浊水拥堵我的胸腔。一块乌云正遮住小院的上空,风雨无常。就这么七八户人家,多是鸡毛蒜皮的事,不是你家在背后说他家坏话,就是他家在背后说你家的坏话。
那时的生活节奏缓慢。成人们有时也好像无所事事一般。而小院外的天空又是那么晴朗,碧空如洗,一望无际。难道外面的天空就不见乌云了吗?
但小院毕竟是个小院,院外的天空毕竟是广阔的。院外的世界,院外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且富有刺激的。正如齐秦80年代的那首流行歌曲《外面的世界》。
已上初二的我,正处在一个从性蒙昧走向性觉醒的一个过渡时期。也就是说,现在我变得敏感。我的一只大脚已经跨入青春的门槛,另一只脚还懒懒地赖在儿童和少年的过渡地带,迟迟不肯同步跨入神秘的青春期,潜意识里不愿告别纯真的童年。
杨妈和郭阿姨的那一顿恶吵,脏话,“骚货”等概念象无数的小虫子无形中钻入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常常看见郭阿姨出门上班离去的背影,对那晃动着的丰满的屁股而发呆,同时由那晃动而丰满的部位联想到妈妈以前深夜惊魂时那蹲坐在痰盂上雪白而更加丰满的臀部。就有种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我忽然明白了三胖那盯着郭阿姨扭动的屁股时的眼神。
我和三胖,老四照旧时常形影不离。
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二凸,房德山们便想到半山园里的小杆子们。
房德山,瘸子,二凸,大小海,还有大宝,二宝。噢,大宝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呢,是否还在防空同里津津有味地读着我家那本《母亲与孩子》呢?我决定过两天就去半山园,要回那本书。我要好好地仔细地再看一遍。想到此,那本书突然对我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魅力。
清溪路上,汽车不多。前后一两百米的距离间或有一群一群的男孩女孩去上学。大的如我,三胖,老四,房德山,二凸他们,小的如小海一辈带着一批5;6年级甚至更低年级的小学生们混。
清溪路是一条不宽的路,南北走向。从中山门,半山园到后宰门去上学不管是小学还是中学,都必经此路。
我,三胖,老四,房德山,二凸等一帮小杆子,拎着书包,有说有笑。此时,二凸带给大家一个惊人消息:“你们知道吗?大宝被公安局带走了。”
我一惊,立刻想到了那本《母亲与孩子》。“难道。。。。。。”我沉思。忙问二凸:“大宝出啥事了?”
二凸说:“被婵华她姐揭发了。”
我一下子想起小学6年级我那长相丑陋的同桌女生。一股毛驴的骚味隐隐袭来。
婵华她姐我印象不深,好像是和老二,马建设,张谢玲他们同龄的。由于学习成绩差,初二没上完,就中途辍学回家,帮父母赶毛驴车跑运输。
婵华家就住在我们那个小院后面的后面,严格的讲是住在周老三家的后面。那个地方从我们小院东侧经过中山门内城墙下一段黄土坡,沿小路蜿蜒曲折地向北面顺溜下去,不到100米就到了。
那是一块各色人等杂居的地方,如菜农,树农,打渔的,赶毛驴的,做小买卖的,当工人的这堆阶层。再北面就是半山园。我每次去半山园都要经过这一带。
婵华她姐认识大宝应是自然而然的事,住家离的不远,也算家门口的邻居
她家养了几头毛驴,婵华姐妹就常到后面大宝家附近靠近防空洞顶上的土坡割青草。每逢春夏之季,城墙土坡上长满绿油油的杂草。很远地方的农家女儿也会来此一带割牛草。婵华姐自然也常来割,只是拿回家喂毛驴。
所以,大宝对此姐仅仅认识而已。知道她家是赶毛驴的。
深入交往绝对不可能。姐妹俩长的丑,且地位卑微,连半山园菜农都瞧不起她俩。更何况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
小杆子和女孩交往,很容易滑向耍流氓的泥坑里。大宝二宝肯定是瞧不起她姐妹俩的。
就算大宝到了男大当婚要交女朋友谈对象,一般都是经人介绍。
自己能够认识女朋友的都属于邪头一级的,在当时是很超前了。
而且我们那年代的风气是不跟家门口的女孩“地达”(南京方言,来往之意)要“地达”的话,都是远一点的女孩,这样如果分手也无顾忌。
难道那本书那个防空洞惹了祸吗?我一边走一边沉思。身旁其他小杆子的谈笑也没听清。
突然三胖推了我一把:“秃儿,你想什么呢?走路象低头认罪一样。二凸讲的很好玩,你听清了没有啊?”
我刹那间缓过神来,二凸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主要是大宝,公安局带走了。二宝没事。就凭二宝那么‘摆’,怎么可能的事呢? 婵华她姐长那样,二宝肯定是看不上的。大宝你别看他喜欢看书,故作清高,瞧不起我们家门口一帮小杆子。这下好唻,活该他出事。也不知道他那里弄来一本,什么老娘与儿子的*。自己看就看唻,搓搓下面也无所谓,象自来水一样放掉了。人不知鬼不觉的。好唻,他却按捺不住。”
我吃惊的看着二凸。没想到半山园比我们大一届的小杆子讲话还蛮生动的。难怪以前从没听过他和谁打过架。口才却不错。我跟他也是最近这个学期才在一起玩的。因为三胖,房德山他们和二凸经常在一起混。
二凸口才好,不会打架,我在他身上似乎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他不容我多想,又继续说道:“这个事,二宝绝没掺乎。全是大宝那个呆B一个人干的。”二凸突然顿住,不再讲话。三胖,老四急地晃他的肩膀。“干什么?他们怎么干的,快说!”
我便竖起了耳朵。
二凸继续演讲:“大宝整天躲在防空洞里看黄色书,那本什么老娘儿的书上面有**房喂小孩吃奶的照片。还有下面那个生小孩的图画。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撒尿的地方画的清清楚楚的。”
我一听,全明白了。心想,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在家里早就看过了。但以前看这个书时,并没啥反应啊。哪知今天听二凸这么一讲,心理似乎有了变化。比自己看了还要有异样的感觉 。
我插话说:“女人喂小孩吃奶有啥稀奇,我也见过的。下面小便的地方我。。。我也看到过的。”我支支吾吾的。
房德山下流的对我冒出一句:“你难道看到你妈撒尿了吗?你妈的屁股好大哦!”
我脸一阵红,转而怒斥道:“你他娘的小矮子,你胡说八道!我看到的是。。。”
三胖老四几乎异口同声地接过话茬:“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是不是真的?”
我斩钉截铁地否认,“不,没有。我看的也是书上的。你们不要哄噢,我看到的是<;母亲与孩子>;。那是苏联出版的,大宝那本书是我借给他的,怎么啦?”
众人哗啦一下惊呼,三胖轻轻地对我头皮刷了一个“毛扫子”,说:“秃儿,你蛮有本事的嘛,家里有这么好的书,怎么不借给我们几个老弟兄看看呢!”
我的脸皮一阵发烧。
旁边三胖,老四脸涨的并不太红,但却异常兴奋。又问二凸:“他们怎么干的,快直接说!”
房德山个子虽不高,弹跳力特好。一个纵身跳骑到二凸的后背上,双臂箍住二凸的脖子,下身裤裆紧贴二凸的屁股。只听二凸嚎叫一声:“下来,下来,勒死我了。妈的,你那下面硬梆梆的,顶着我难受不难受啊?”
一阵小杆子的谈话。我和三胖等人笑的前仰后合。
这时,老妖怪几个女生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一抹丁香花般的香味飘进我心田。也不知道二凸的话她们有没有听见。只看到老妖怪脸绯红的,疾步超越我们,向学校赶去。
三胖一个“老混”刷在房德山头上:“狗日的,下来!”
房德山只好从二凸身上滑下来。
房德山乖乖下来还是有道理的,因三胖在我们这群人中年长,个子也最高。近1米8。二凸个子比我矮,只比房德山高2;3 公分。而我和老四上初二后个子已窜到1米73左右。
房德山的小插曲结束后,二凸又绘声绘色地讲下去:“噢,原来那本书是你家的啊?难怪呢,外国进口的就是好看。大宝看了那本书后,可能是受了刺激。你别看他整体不出去玩,看不到女人,但闷在防空洞里想女人。正好那天婵华她姐一人去防空洞割草。大宝见机上去主动‘钓鱼’。光天化日下,大宝把书上的插图给她看。那个插图是个男人的大老二。”
我一听就知道,那个图其实是男性生殖器解剖图。我看了根本没觉得有啥稀奇的。我还在一个学中医的邻居小磊家里看过彩色的人体针灸图。上面的男性生殖器跟真的一模一样,并没有引起多大好奇。
二凸又接着说:“当大宝把插图递给婵华她姐看时,她姐啊的一声,丢下镰刀就往城墙上跑。大宝着了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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