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大夫,请您把我解开吧!”石磊被人定住,连抬手擦擦眼泪也不能,只好等到自己的眼睛慢慢自产自销掉后,才看着李修请他解开自己。
“不行不行,你身体还没好,有这么不老实,还是好好躺着吧!”李修连连摇头,“你肯定也饿了,等一会儿我让小安子给你送吃的啊!”脚底板抹油,他溜了。
“李大……”石磊紧绷着的身子颓然放松下来,紧闭着眼,若不是被人点了穴道,他真想抬手先给自己两个巴掌!
好好的日子,全让自己搅黄了。还害得东方受了伤,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算是赔上一条性命又能怎样?换不回来那个人了。
闭上眼,他在心中呢喃:‘东方,一定要给我个机会……’
—————————————黑木崖高千尺————————————————————
“主人,这是今天的饭菜和密报。”探一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石门前,静立一会儿,听得东方不败并没有什么的吩咐,才退了下去,关上了密室的大门。
“怎么样,教主还是没出来吗?”探一刚刚合上大门,走出东方不败的小院,探十和童百熊便迎了上来,急急问到。
倒不是东方不败不信任童百熊,只是他们虽是过命的交情,但还是各有各的人马,童百熊倒也没有对探一能进密室而他不能进有什么想法。
“东方兄弟真是的,平一指都招来了也不肯让他治,真是气死我了!”童百熊往日如雷般大大咧咧地声音今日却刻意压低了,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东方不败不在崖上几个月,教中也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了,向问天成天想找个把柄好造反,童百熊可不敢让东方不败受伤的消息泄露个一分一毫。
“不说这个了,东方兄弟福大命大,自己也能扛过来。那个杨莲亭,你们有没有看好?这里的密道他都知道的吧?”
“童长老放心,我派三班兄弟轮流看住他,不会让他接近这里,也不会让向问天之流接近那小人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平一指那老儿还等着给我下针呢。”童百熊苦着脸,拱了拱手走了。
“真没想到童长老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针灸。”探十想起童百熊皱成一朵老菊花的脸,忍俊不禁道。
“是啊……”探一显然也想到了,不过除了觉得好笑,更多的还是对童百熊的佩服。为了不让向问天他们起疑,童百熊豁出去了,说自己生病了才要平一指上崖的。为了凸显其真实性,还咬牙面对自己最怕的针灸。想到这里,探一板起脸喝到:“童长老对教主是忠心耿耿,万万不可拿他老人家取笑!”
“是!”探十也不是没分寸的,立马脸色一肃,应了下来。“老大,你猜主人情况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前天和昨天的密报都被收了进去,饭菜也都吃了,看起来在恢复。”探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好我发了一回善心,让你救了那石磊,不然现在,教主要看他的情况,咱们上哪里给他找去。”
“是啊是啊。”探十不顾老大的“反抗”,硬是趴在探一肩上,“不过那人也是个好的,起码比杨莲亭那狗东西强多了。听李先生说,一醒来就问主子呢!还不算没良心。”
“嗯。行了,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议论的,做事去吧。”
“知道~我不就在你面前说说嘛,其他人给我钱我还不想理会呢!”
声音渐远,大大的石门背后,东方不败一身青衣,长身玉立,远远看去,倒未显出一丝一毫的颓态。他转过身,靠着石门,闭上了眼。缓缓向上冒着的冷气肉眼可见,环绕着整间冰室,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冷。而他,只穿着薄薄的单衣,一如往日那般。
右手紧紧攥着的信纸已然快要破裂,他才恍然惊醒,急忙松开手将纸展平,夹在一本厚重的图册中,小心保存着。
那里面,还有好几页纸,上面写满了关于石磊的点点滴滴。
从昏厥、不间断的梦魇、痛出一身冷汗,到渐渐平缓,内伤缓缓好转,再到今日,石磊转醒,每天三次汇报,东方不败说不定比李修还要了解石磊的病情。
他从忧心忡忡,到日渐欣喜,短短几日,仿佛如同当初两人未曾相遇时,日日等待杨莲亭的到来一般,心情忽喜忽悲。
不,不对。东方不败冷笑着打断了自己的想法。将杨莲亭与石磊相比较,实在是玷污了他心上的那人。
他醒来后,大概又会不停地自责吧?不会抱怨自己伤了他反而会认为是他让自己受伤了吧?
“唔!”
心绪一有波动,东方不败完全没好的内伤又要开始作怪了。他一个趔趄,连忙稳住心神,盘腿做于寒玉床上,奋力将隐隐有暴走前兆的内力压在丹田之下。
一炷香,两柱香……
纵然屋内温度极低,东方不败运功却出了一身的汗,自额上流下的汗水滴在寒玉床上,还能听见“滋滋”的细小声音,不仅如此。从他的发心不断有热气蒸腾着向上冒,烟云缭绕。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不败终于停止了对内力的压制,高度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都不堪重负地倏然放松。他重重地倒在床上,紧闭双目,等待着全身上下的力气一丝丝的聚拢起来。
任!我!行!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利眸中蕴藉着狂风暴雨、滔天恨意。
老匹夫!你加于我身的耻辱和痛苦,我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恨,他真的恨,恨任我行的假仁假义,恨自己当初对他的一腔忠心,恨自己虽胜犹败,还要受他的辖制!他真恨!
可,没有办法,他无法杀了任我行。这葵花宝典虽然修炼的条件苛刻,但却确确实实是一本高深的武功秘籍,若是能习得此武功,便是,便是自宫他也认了!天上不会掉元宝,任我行也不可能白白将绝世武功交给他!
呵呵,东方不败苦笑,他从来不是个幸运儿,便是真有元宝从天而降,砸到的也一定不是他。从来没有,他的人生中,从未有“幸运”二字。想要什么,从不可能有人为他准备好,要,便只有自己去拼,去杀,去耗费自己的心神争抢!
但,世事并不仅仅如此残酷。任我行给他的秘籍,是错的。
哼!该说那老匹夫确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吗?那人将那葵花宝典并未更改,只是将残卷的前后语句巧妙地换了位置,他反复推敲竟也没能发现有何问题。若非他练成了,又侥幸熬过好几次走火入魔,熬到了半年后功力大成却被反噬,他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任我行再者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恐怕也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曾经千般宠爱的七房小妾,竟有三个都是任我行安插的!
当他抱着那个已经成型却流掉的男胎,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孩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任我行千,刀,万,剐!
他反了,也成功了,可却不能杀了任我行报仇雪恨,就因为那人知道真正的葵花宝典的下落,只有他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任我行啊任我行,三年来他用了多少法子,但却就是撬不开那老匹夫的嘴!即使是用那老匹夫唯一的女儿来要挟也得不到答案!
也许,他是真的命不久矣了。一次次地反噬,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若是以往,死便死了,又有何留恋?而现在,他却是,舍不得这未看完的人间。
舍不得,那个不知为何竟知道他身份的男人。
想近而不敢近,他怕,那人对他露出恐惧而厌恶的脸。
因为他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啊……
37、千难万险“寻妻”路(一)
37、千难万险“寻妻”路(一)
“我要上黑木崖。”
“噗!”李修被石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一口喷出未咽下的茶水。
“咳咳……你说什么?你要上黑木崖?你你你,你上哪去干嘛?那里可是日月神教的总坛,你不要命啦!”李修瞪大一双杏眼,觉得人生实在太疯狂,他一定是还没睡醒!一定!
这日,是石磊被确诊好了大半,可以下床走动的日子。一大早起来,李修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先指使小徒弟熬好了药,盯着石磊喝下去,然后宣布了对他的解禁令,这才迷迷瞪瞪地回房洗漱,开门做生意。
早晨吃饭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么,怎么到了中午就猛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嘿嘿,石小子,你,不是烧坏脑子了吧?”
重伤初愈的石磊脸色很苍白,明显还有些体虚缺血,但他的眼睛亮得出奇,仿佛又用不完的力气一样,坚定了要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的心思。
“李大夫也不用瞒我,你,恐怕也不是现在这样平庸的乡镇大夫吧?”石磊微微眯了眯眼,满意地看到对方瑟缩了那么一下子——和东方学得这招真有用。“让我猜猜看,是易容?”
李修大惊,一言不发地瞪着石磊,等着他的下文。
“我没别的心思,也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我刚刚醒来时,你的声音和以往的不同,从平躺的角度我能看到你衣领口那里肤色有些异样,这些天没事就琢磨,才确定你是易容的。”石磊端起手边的药碗,一饮而尽。“能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哼哼,看了我的真面目。你不怕我杀人灭口?”李修面无表情地冷笑,问道。
“呵!你不会。漫说你不是那种人,就算你是,也要顾忌着东方。”石磊也勾唇一笑,颇有自信地回说,又从怀里掏出药丸,倒出两枚服下——这都是李修让他吃的,他操心的比吃饭还重视,就想着多点体力好上黑木崖。
“你倒是聪明。”李修不满地哼哼唧唧,袖子一抹脸,再放下时便已变成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说吧,这和你要上黑木崖有什么关系?”虽然已经知道石磊是真的了解自家师弟的身份,但还是想诈他一诈看看。
“李先生何必欺我?我以前就觉得你和东方之间的感觉很怪,好像是熟人又不像,现在想来是装着不认识吧?”石磊耐着性子一一分说,“我不信你不知道东方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喘着粗气,虽是抑着声音,但心焦火燎的石磊面对着李修的纠缠还是有些气急,声音不由得大了,最后那“不败”两字,更是高出前头一个八度。索性这大院子还在李修控制之下的,倒也不怕引起麻烦。
“好好,算我怕了你了。真是的,小师弟连自己身份都给你说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别露出马脚让你起疑~有了媳妇忘了哥,哼!”李修先是冲上去捂住了石磊的嘴巴,接着便沮丧地在一边嘀嘀咕咕。
“我问你,东方现在,到底情况如何?他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差,才一个来月就吐血两次!”石磊抓着李修的衣襟,快速而小声地追问道。
“这个嘛,是小师弟的私事,我不能随便告诉你~”李修那张端端正正的脸上挤眉弄眼地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实在是滑稽透顶。可这张滑稽的脸,看在石磊眼里只觉得烦心。
“你!”石磊气苦,却又无可奈何,纵是把手指关节攥得噼里啪啦响,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能有什么法子?
闭着眼强行克制着内心的无力,石磊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好生无用。在这个肉体力量大过科技和律法的时空,他空有一腔的科技又怎能怎样?他可没本事造出一把手枪来。
再次睁开眼,石磊又是那个沉稳的石磊,他低声说:“想来李大夫应是也不会帮我上黑木崖了?”
“那是自然。小师弟没说过的事情,我可不会多做一分一毫哟~”李修好像乐于看人变脸,笑得好是得意。
“那,东方没有限制我的行动吧?我想去什么地方你不会拦着的,对吧?”
“自然,你又不是他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也不过是答应他保你不死,现在也做到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唉,对了,除了东方拿来的药,你这六天的医药费别忘了留下来啊,一共是一千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放行!”
“好,一言为定!”心下窃喜,石磊连忙答应,找了人跟着他回家里拿了钱付账,他就和药堂两清了,自此药堂不会再管他的任何行动。
心知李修根本是放了水要看他的本事,石磊倒是没了起初对他的恼怒,心里只有感激。收拾了屋里上上下下,石磊打好包袱背在背上,再看一眼这个也许再也回不来的小小的家,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妻”之路。
六月初三,无名镇,出发。
十日后;黑木崖下日月神教下辖客栈入住了一位普通又特殊的客人。说这人普通,那是因为无论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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