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枫此刻当面也不好拒绝闫青青,只能点点头,
“无妨,闫姑娘有事?”
“我想单独问你几句话。”闫青青如此说,年政和慕华都是同时瞪大了眼睛。慕华是在意年政此刻想法,而年政却是说不出的落寞寂寥的感觉。
闫青青和魏枫进了院子,慕华背着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向年政。
“你放心,闫青青不知道我是女的。她要见魏枫,我自然不好拦着,这么秀丽端庄的一个可人儿,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是不是?年侍卫?”
慕华完全没有悔意,看向年政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一丝挑衅。
年政双手环胸,墨瞳紧盯着她看,眼底还带着若有所思的探寻和深思。
慕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蜜色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慕华!你这么为魏枫着想,是不是因为你不想我跟闫姑娘太过接近,继而在一起,因为——在过去一年中,不知不觉的相处中,你对我有了感情?”
年政一开口,慕华先是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年——年政,你——你什么意思?你少来这一套——我——我今天还没练功呢!我——我还要出去——我该去吃早膳了——我——”
慕华结结巴巴,明显的前言不搭后语。
年政本是无心试探的一句话,却正中慕华下怀。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不过与你开玩笑罢了——难道你还是真的喜欢我不成?你可别吓我,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闫姑娘那般,即便不是大家闺秀,也该是我的大恩人。我可一直当你王爷交代给我的任务。”年政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几句话,却是再一次刺痛慕华心。
慕华心下一片晦暗,想要装作满不在乎,可越是伪装,心越痛。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皇子会喜欢你一个穷侍卫!本皇子想要,多少人排队等着呢!你——你这个臭屁年政!你以为你是谁?!你——我——”
“年政!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跟我一起回东洛吗?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多自由,多开心!有多少桃花运等着我呢!有你在,我tmd除了永无止境的练功还有什么?你最好不要跟我回东洛!是谁都不要是你!!”
慕华跳脚激动的澄清,可即便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法掩饰她心底巨大的紧张和心虚的感觉。
原来,她就只是他的一个任务!
是任务,而不是可以携手相伴的人!
他一定要说的这么直白伤人吗?他自己倒是不觉得,可是她呢?他那几句话无疑是刀子刺在她心尖上的感觉。
年政墨瞳眯起,还想再说什么,慕华却是做贼一样的一转身的溜走了。
望着慕华飞奔离开的北影,年政脑海之中闪回的一幕幕的都是关于过去一年与慕华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一直当慕华是王爷交代给他的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完成了,他才能继续进行下一个任务。可眼下看来,这个任务却还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只是——慕华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慕华产生了误会?
他与慕华之间,怎么可能?
即便他知道慕华是女儿身,却也无法改变他与慕华之间天差地别的低位和身份存在。
年政摇摇头,一时之间,蓦然陷入感情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
京郊别院
林冬曜执意丢下丞相府上上下下,带着满月来别院散心。
别院木栈道长廊上,满月身子轻轻靠在长廊一侧,林冬曜自她身后温柔的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旋即更是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听他说着,
“这后天就是腊八节,却在昨儿的当口上,皇后赫尔若不幸小产,我听说,当时惠妃也在场,一开始,西域王连带皇后身边的人都是将矛头对准了张秀惠,这怎么到后来就成了皇后自己不小心跌下的台阶呢?”
满月窝在某人怀抱中,懒懒发问。
林冬曜紧了紧怀抱,不让一丝冷风凉到她。
“据说林简一开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那安静的看西域王和赫尔若那边的人如疯狗乱叫,可后来,张秀惠在林简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林简单独跟赫尔若说了几句话,赫尔若当时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就突然改口,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台阶的。”
林冬曜耐心给她解释。
满月点点头,又往他怀里窝了窝,
“所以张秀惠可以说是全身而退一点事都没有。不仅如此,因为她之前在西域王和皇后那边的人发疯的时候一言不发,反倒是显得她更加委屈了。呵——看来张秀惠的以静制动对付尔若还是很管用的。这下尔若还不长记性吗?”
满月摇摇头,冷冷一笑。
“原本尔若出了这样的事,腊八节是不用举办了,可林简却说一切照旧,如此一来,我倒是更加认定了他林简咬在腊八节令丞相府不得安宁了。”他能想到的,满月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也不避讳说出来与满月听。
“你是担心,腊八节那天,即便我们做足了完全准备,林简也会想尽办法令丞相府出事。”满月轻呼出一口气,眸子眨了眨,虽然没再说什么,林冬曜却突然有一种不对的感觉。
他猛地将满月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不许背着我去见林简,知道吗?我猜到你想打什么主意!月儿,不管是去试探林简,还是你想做说客与他做交易,你都不能去见他!听到没有?”他语气凉凉的,满月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点点头。
“主子。”
这时,杨晓黎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
“说。”林冬曜抱着满月,语气比刚才明显沉重了几分。
“主子,皇上——皇上去了令狐侯府。”
杨晓黎话一出口,林冬曜眸色倏忽一寒,继而杀气凝聚。
559刺杀
令狐侯府,前厅
林简负手而立,身后不远处,林冬曜眸光如霜。
空气一瞬仿若凝结。
“我前脚猜到,五弟后脚就来了,消息还真是灵通。五弟就如此紧张我会在你岳父面前说什么吗?”
林简背对着林冬曜,只听声音,判断不出任何喜怒。
“皇上,不如开门见山说清楚吧。皇上究竟是来看侯爷的,还是逼着我出来见你的,彼此心知肚明。”林冬曜与林简之间,除了令狐满月这个名字,似乎再也没有其他话题可说。
“心知肚明?五弟知道的又如何能让朕知道?”
“不如这么说,皇上要做什么,尽管做,但凡不牵扯她的,不牵扯令狐侯府的,臣弟与皇上都可当面对决,臣弟底线即是令狐满月与家人。皇上若看臣弟不顺眼,大可冲着臣弟来。”
“好!五弟倒是愈发痛快了!话是你说的,记得你说过的话!”林简蓦然转身,看向林冬曜的眼神也是阴冷如霜。
“说到做到!!”
林冬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或许是他跟林简最后一次直面谈判。
林简来侯府,无疑是为了逼他露面,想探知他的看法。与其让他在此探寻,倒不如他将丑话说在前面。
“那就击掌为誓!”林简率先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林冬曜上前一步,手臂扬起,掌心啪的一声碰上林简手掌。
若不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令狐满月,或许,他们的决战早就到来。
——
蒹葭阁
满月许久未曾回来,已是夜深,蒹葭阁内静谧一片。惜梦她们都被林冬曜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待天朝局势彻底稳定了,才会带她们回来。隐秀之前受过伤,这一年一直在养伤。
满月现在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惊烈。
她上一世最疼爱的弟弟,这一世,她有意减少与他见面的次数,只为了他将来能在她离开的时候不必那么介怀伤感。
转身之际,身后,拱门下,一抹明黄色身影刚刚到来。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
那天晚上,也是在蒹葭阁。他受了伤,她为他包扎时粗鲁且冷漠,但却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为她蓦然心动。
他主动吻她,还被她狠狠地仇视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一刻的动容还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却再也回不去。
他站在拱门下,静静看着她。从认识她到现在,往事历历在目,却已无话可说。
他这一身明黄加身,已然将他们的关系阻隔在了往昔或从容或放肆的那段时光。
再难倒回。
满月视线移开,旋即默默走回内室。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底,他才沉默转身。
他如何也想不到,他与满月之间,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相视无言,默默转身。
如果,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他如何能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
接下来的两天,林冬曜都忙到很晚才能回房见上满月一眼。林简既然已经跟他挑明了,他就要做足完全的准备。
腊八节前一天,林冬曜一直忙着没有回房。满月也是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清晨起床梳洗打扮的时候,一抹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满月抬头看了一眼,抿着唇悠然一笑,
“你这丫头,不是让你过了腊八再回来吗?就等不及到今天了?”
满月话音才落,隐秀就激动的跑了进来,几乎是要扑倒了满月。她真的是太激动了,终于见到王妃了,她还以为王妃已经——
隐秀身后,铁英也激动的跑进来,跟隐秀一左一右站在满月身边,两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眼里还闪着盈盈泪花。
“王妃——厄,不——主子。属下终于见到王妃了。”隐秀一边抹泪一边开口。按理说,她也曾经是林冬曜身边的一等侍卫,经历过数次生死,却在过去一年,无时无刻不想念满月。
她终究是女子,跟了满月一段时间,早已建立了另一种亲情的感觉。满月不会像林冬曜那样冷冰冰的,让人噤若寒蝉。她有世间女子少有的清冷淡漠,却是在关键时刻更有人情味,更能令人动容臣服。
“主子,铁英刚才还说,如果铁英哭了,让隐秀一定拦着我,大过节的,别让主子看见我俩这糗样。没想到,隐秀比我还——”
铁英眼角还挂着泪,脸上却笑开了花。
“一年不见,你们倒是比一年前更多愁善感了。好了,都别站着了。”满月笑笑,再次见到她俩,她也开心。
“主子,就是——就是还有一件事情要说。”铁英犹犹豫豫的开口。
“说吧。”满月跟她们之间并不像其他主子和属下那般拘谨严肃。
“主子,是惜梦和凝静,她们也想主子了,想回来。”铁英和隐秀之前一直都跟惜梦凝静在一起,但因为惜梦凝静不会武功,二人也都自觉的不提回来的打算,以免给满月添乱。可今早也确实是忍不住了,才在铁英面前提了提。
“我明白。过了腊八节就让她们回来。”
“那属下四个以后又可以一同侍奉主子了。终于——团聚了。”
隐秀由衷开口。
满月却是一愣,不知为何,团聚二字在此刻听来分外刺耳。
“主子,今儿让隐秀侍奉您梳头吧。”隐秀虽是因为,但这一年跟着凝静惜梦也学了不少,甚至连女红都会了。
“好。”满月回过神来,点点头。
“主子,您今儿——气色不太好。”铁英在一旁帮隐秀递着梳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这几天又忙的很。无妨,清淡一点的装扮即可。”
满月话音才落下,隐秀手中梳子竟是离奇的顺着发丝滑落下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分外清脆。
“呀。断了。”
一旁的小丫鬟失声喊了一句。
隐秀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
铁英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跌成两半的木梳。
“主子,都怪属下不好,属下笨手笨脚的。我——”隐秀局促的站在原地,结结巴巴的开口。
梳子断了有两个寓意,要不是要有一番新天地新的开始,要不就是要有事发生。
铁英弯腰将梳子捡起来。
“无妨,不都说碎碎平安吗?梳子也一样。换一把。”
满月无所谓的摆摆手,却在刚才梳子落地的那一刻,有明显的恍惚。
一旁侍奉的小丫鬟又递过来一把梳子,隐秀却如何也不敢接。
“没关系,这做人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隐秀——”
“夫人!!夫人!!出事了!!”
就在这时,凄厉的喊声自院中响起,生生打断满月后面的话。
杨晓黎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惊慌颤抖。
满月顾不上梳头,披散着头发冲到了院子中。
“他怎么了?”
不用问满月也能猜到,杨晓黎如此惊慌,必定是林冬曜出了事。
可这才大清早,宾客都没到齐,林简也还没来,怎么就出事了?现在来的只是令狐侯府的人!难道是——
满月不敢多想。
院中,杨晓黎眼圈发红,浑身颤抖。
“到底怎么了?!!”她怒吼一声,随之是杨晓黎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
“夫人,主子被刺伤了。在——在前厅——”
“东曜——”
满月听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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