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很郁闷,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里,如果庄生就是我原来意识中的那个农民,如果白羽就是太子,而太子和我没有关系,如果那超级帅哥不是庄生,只是我在玉颜馆认识的那个人,我都不至于这么迷糊。现在,此时此刻,我的意识存在和现实存在不能完全吻合。我有一种意识割裂感,找不到一种真实的状态,我已经不能分辨对这两个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我的意识中出现了以下几个模式:
一、庄生——农民——桃源村最初的印象,温馨而深刻的回忆,塌实的农民生活;
二、陌生人——少庄主——玉颜馆欲望的满足和诞生快乐的园地,超越物质的欲望生活;
三、白羽——太子——太子府空降的太子傅,陌生的空洞的生活;
四、庄生——少庄主——太子府真的庄生,完全不能重合的形象。
当我印象中的一和三在现实中重合,带给我的冲击已被我轻巧的回避了,那个我熟悉的憨厚而不善言辞的农民能够让我内心安详,他不是庄生是太子,我还没来得及去消解的时候,另一个与我有了肉体关系的我倾慕的男子,曾经带给我快乐体验的人是却真的庄生。我现在情愿真的太子是农民,而真的庄生是太子,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爱开玩笑,我生活在四个幻影的交替里,一时不能自拔。
第九章 双面脸孔的生活
清冽的晨风吹拂面颊,将空气中的青嫩的竹草气息送进鼻孔,这处竹园是我昨天发现的,在太子府里最东侧的一处角落,细竹均一人多高,青翠欲滴,有风吹过,竹叶飒飒的响。竹园把着最东侧的院角,除了早晚打扫和夜间的巡查,很少有人来。
我在竹子的包围中,独坐在一个竹椅上静静的毫无声息的发着呆。现在,我小心翼翼的面对身边的两个人:太子白羽、奴隶庄生,心总是被高高悬起。我在庄生的目光中不知所措,又不得不极力坦然的面对白羽,他们的身份让我混沌,我的身份也被他们做了不同的认知,所以我得极力伪装好自己,不让麻烦出现。
“怎么躲到这里来了?真是会找地方,翠竹掩映,人迹罕至,适合男女私会!”
是庄生,他突然出现,我想安静也不可能了。
我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没出声。
“太子傅现在看见我,连话都没有了?”他逼问。
“你想让我说什么?庄主?”其实我真的很烦,局面不好控制啊!
“你不是曾经叫太子作庄生,如今也可以这样叫我——”
他的手犹疑的想放在我的肩上,终究又收回去了,我们之间夹隔着太子了,一切就有些变了样。
“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他突然问我。
“啊?!”我愕然,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出这样的激烈情绪,“顺其自然好了。”我轻轻的叹着气,不想再与他逗留在竹园。
这天夜晚,我提前从三人会谈中撤出,说要回屋休息,因为实在是感到有些辛苦,拿不出以前无所畏惧的劲头面对自己的内心。
屋子里明煌煌的,我有些烦躁,把所有的烛火都熄灭了,把外屋的丫鬟也谴走了,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呼吸。脑子里空白一片。感觉到身边一阵风扫过,我知道是是他来了。
“在想我吗?”
“不,我在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玉琴?太子傅?你到底是谁?到底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问我的身世,我惶恐不安。是为这个问题,也为这个提问的人。
黑暗中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的脸。
“我就是我,我也不知道要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是啊,一个突然横穿入这个时空的生命,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出现或凭空消失,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太认真了吧。
庄生轻轻的揽住我的肩,“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他的气息微微的吹在我的脸侧,那双凝视着我的眸子蓄满情之浓药,那药被我植入又慢慢化在他的心里,一点点的侵蚀了他的灵魂。
我望着他,无可挑剔的五官,一头紫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眉毛轻盈的挑在一双美目上。
“你是我的!”他喃喃的低语,双臂将我紧拥入怀。
有一个男人深情地宣布你是他的,这曾经是我的一个渴望。但这个渴望到现在已经从沉甸甸的心底消没了。
“你是庄生,却不是我曾经认识的庄生,所以我们需要再认识。还有,刚才你说错了,我不是你的,但你是我的。”我调皮朝他晃了晃那张契约,我在向他示意那一晚的真实。
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他温柔的解开我的衣衫,动作轻柔,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一双柔唇轻点着我裸露出来的肌肤,和那日的饥渴和狂躁判若两人,“琴儿——”柔柔的低诉声:我遇到你了,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知道吗?所以,当我在玉颜馆醒来的时候,我非常害怕,我一直害怕自己陷入情的沼泽。我曾经千方百计的让自己变的无情无义、玩世不恭,可最后我却站的你的床前迈不动脚步。我在心里对自己下了无数次命令,如果不在你醒来前离开,我就万劫不复了。
他的吻断断续续的落下来,一种原始的冲动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流窜,爱以最亲密的方式进行着,我在飘渺的云端里释放着身心的快乐。
爱燃烧在他专注神情的眼眸里,他热切的诉说着那份心底的煎熬:从来没有人象你一样,只因一面之交一夜之缘就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拔不出来。那个清晨,我努力从心里向外拔你,可我对自己无能为力。我跪在你的床前画你,你知道那张画费了我多少的心血吗?我把心留在那幅画里面,留在你身边了,你明白吗?我曾经很痛恨玉碟馆的那个混帐规矩,觉得毫无道理,可是当玉碟拿着你的落红帕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喜悦,我看到了那张帕子,然后愉快的签下了那张协议,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了。但是,我毕竟是武林第一庄的少庄主,父亲早已不问武林中事,我每次最多出庄一两个月就要回去,所以,我必须回去了。这些天,我拼命的忙,希望把庄内事物尽管处理完,也让自己忙的没有时间去想你。可是,当我回到玉颜馆。玉碟竟告诉我你是太子府的丫鬟。我和太子早就认识,而且已结拜成兄弟,我觉得我和他去要一个丫鬟是很容易的,可是我没想到你是太子的师傅,没想到……
他喘息的低语声断断续续,让我的心一下子揉进了许多的沉重和压力,我只好沉默,不知道用什么来回应他。
于是他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忽然又变了个人似的,以神秘的语气说:“太子昨天告诉了我他的几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什么秘密?”在桃源村的时候我就知晓太子有秘密,现在庄生要告诉我,我还是有些好奇。
“第一个,太子说他有些撑不住了,尽管他很努力,但有些事情国师都没有办法解决,所以他觉得无力回天。第二个,他说偶得了你这个师傅,觉得上天在帮他,所以他准备让你入朝。第三个,他最近发现自己似乎有断袖之癖。”
太子的三个秘密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清楚,太子的任何一个秘密都是与我有联系的。
哎,或者纯粹的轻松写意的穿越生涯到此就结束了吧?那么,我也不该早早的就把自己束缚住了,为什么非要去想那么多那么远,那许多的未知就留到无法预测的来日吧,也许,享受现在更重要……
我的心打破了自己制造的樊笼,手极细致极温存极爱恋的滑过庄生的背……
第十章 随太子入朝
早饭毕,白羽和庄生都已经坐在客厅等我,我们今天要谈的是朝廷大事。
卫朝,卫文帝为开国皇帝,曾做过燕朝的宫廷侍卫长,后带兵推翻了燕朝的统治,数年前文帝忽然撇下家国云游四方去了,现在的国事基本由太子处理,而国师辅政。因为太子年幼且还未正式登基,所以国师主宰朝政多年,诺大的卫朝基本都由他一人打理。而目前,最大的困境是地方州府已经完全不受朝廷的管理,各自为政,税收不上交,擅自招兵养兵,扩大地方军备,大有割地自立、甚至将朝廷取而代之的趋势。
地方势力的总后台都是当时与文帝一齐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天下初定后,皇帝对他们封王封侯,并派到各地以稳地方,但他们逐渐居功邀宠,对朝廷政策更是阴奉阳伪。并多次要挟文帝要求自立为王,不受朝廷的管理。文帝心灰意冷,却无法硬起心肠来征讨他们,天下初定急需百姓急需安定的生活,因此文帝便请了一位国师入朝总理朝政并辅佐太子,自己就当起了鸵鸟。
自从文帝走后,那些地方王侯更是肆无忌惮了,可以说是根本不把年幼的太子放在眼里。
当朝国师对他们的政策基本是安抚和拖延。但据说,这位有异能的国师对任何方位的异动都有感应,所以,只要有人预备叛乱,都会在起兵之前接到朝廷的旨意,称其是朝廷栋梁,为表彰其忠勇,特赐封号、金钱、美女。这样的办法用了之后,确实安定了几年。但最近,似乎各地王侯之间达成了协议,对朝廷封赏一律不受,以一字并肩王李巍为首的人,更是提出“天下轮流坐,有德可居之”的口号,暗中调动兵马,大有迫皇帝擅位的意图。
我听了太子的叙述,哭笑不得:“糊涂!软弱!这样的政策简直就是在向人示弱,你弱他则强,不等着人家打你呀?这个国师即使真有异能也不是这样的用法啊?这和南唐李煜有何区别?以钱财美女换天下安生那是不可能的。白羽,你这些年在做什么?”
我逼视着太子,语气严厉而苛刻。
太子似乎被我的语气所惊,声音一下子轻细了:“为免引起他们的注意,国师不让我公开露面。以前保卫都城的士卒很少,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又多招了几倍的人,都在不断的训练。但是,还是杯水车薪。没有地方的税收,一直以来朝廷的收入都很成问题,我不知道国师怎样在维持着朝廷大小官员的俸禄和日常开支,还有那些士卒的给养开支,这些问题他没有跟我说过。12岁以后我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皇宫外,出了都城很少有人认得我是太子的。我做过很多事,私塾里的先生,贩夫走卒,渔民农夫、甚至官府里的捕快,这也是国师要我去做的。开始我不理解,但当我越来越了解我的子民,越来越深入他们的生活,我才发现,脱了这身衣服,我其实就是他们中的一分子。我对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不能容忍战火、灾害等夺走他们平静的生活,就象你说的,我很渴望能给他们一个稳定安全的生产生活环境。我恨自己力量的弱小和无能。”
望着白羽,我不能再责备他什么,他实际上才不到二十岁。当世的我,二十的时候不是也傻乎乎的,没有责任和义务强加于我,也根本不思考未来和明天。而面前的太子,已经开始要扛起一座江山,压力和责任是促使人成熟的,而这种成熟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尤其重要。
“好吧,我答应你了,我会帮助你协理国事,但是凡事你要听我的安排,不能自作主张,还有,不要干涉我的行动。”
我答应了白羽,因为对他似乎有一种习惯性的难以推脱的爱护。昨天,我吩咐庄生去做些事,他回到他的庄里去了。我知道我吩咐的事情他会办好。
朝堂上一派庄严肃穆,坐在皇位右侧椅子上的肯定是当朝国师。白羽说他叫米漓,这名字起的好——米粒,嘿嘿。不过,瞧此人长的黢黑的,五官和张飞有的一拼,不知是否真如太子所说,有特异功能。
知道我就是太子在桃源村结识的师傅,米漓明显吃了一惊,不过,他倒还客气,我们互相见过礼。气氛有些压抑,所有的官员都愁云惨雾的,我有点受不了。
“禀太子、两位国师,逍遥王在殿外求见!”
话音刚落,一个人未等传诏已经上了殿来,脚步铿锵有力,他的视线大胆的扫视着坐在殿上的太子、米漓和我,最后定在我脸上。
这个逍遥王竟是谭子敬,那个阴冷冰酷的让人心寒的男人。
“王爷久不入朝了,今日有何要事?”白羽没有对他的不宣而入治罪,而是很随和的询问。
“太子殿下,本王近来闲的发闷,觉得没什么意思,听说今天朝上有新太子傅辅政,所以过来瞧瞧。这位新太子傅看着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似笑非笑的凝视,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
“我今天初上朝堂就得见逍遥王爷,实乃琴某之幸。王爷有礼!”我沉下嗓子,向他很礼貌的见了礼,心道这个人可是汪浑水,深浅尚不得而知,绝对淌不得。
“琴师傅客气,或者我们曾经在潼安城的某个红楼春馆里谋过面也说不定呢!”他继续挑拨着我的神经,就差没明说我在玉颜馆里当过跑堂茶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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