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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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满楼-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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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城叹口气,老老实实道:“我还是去给你做账房先生吧,这大概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发明了一种新的记账方法很好用,也很方便。可你恐怕还要先替我还债,你知道的赌场的规矩。”

    王怜花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当然,我相信六哥的能力必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花满城没好气道,“你方才怎麽不信?”

    王怜花道,“在下有幸曾亲耳听过六哥的歌声,记忆深刻。”

    花满城臊得慌,猛地咳嗽一声神秘兮兮道,“其实我最拿手的是算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信不信?”

    王怜花笑道,“我为什麽不信?”

    花满城诧异的看向他。

    王怜花又道,“只可惜,前五百年已化作尘埃万事休矣;后五百年遥遥无期,可望而不可

    及。六哥的本事还需好好修炼,也许下次就能日进斗金,财运滚滚了。”

    花满城“……………………………………”

    “你,可是不喜欢六哥?”送走了花满城,花满楼从隔间里走出来迟疑的问道。

    王怜花小心的搀扶他坐好,神色不变,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坦诚道:“是不喜欢,我六岁以后就再没像他这样天真。”

    花满楼握上他的手,心有怜惜。却又忍不住去想自己六岁时的样子,大概还在母亲的怀里打滚吧?莞尔一笑,花满楼又道,“以后六哥恐怕就要你费心了。”

    王怜花道,“是花四公子费心了,按理我还占了便宜,白白的拣了一个账房先生,一个子儿也没出。”

    花满楼点点头,“四哥的确用心良苦,只盼六哥此次能多些长进。”

    王怜花闻言笑起来,“你这语气到似在谈论晚辈。”

    花满楼哑然,却也不得不承认,大概是因为花满城从小便很不让人省心的缘故,直到他失明全家才把目光都投注在自己身上。一时疏忽了花满城的教导,任他长成了这样的性子。

    王怜花又叹道,“你本就比我大,如今看来到时越发像个小老头!等真到了七老八十,又不知是那般光景?”

    花满楼笑道,“我若真七老八十,你也过了耳顺之年许是比我更加刻板呆闷也不一定。”

    王怜花眼珠咕噜噜一转,哈哈笑道,“这般伶牙俐齿着实可恨,瞧我不把它堵住!”

    花满楼一怔,四片唇,火热。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一起。这是狂热的时候,是搜索,迎合,体贴的时候。王怜花的吻丝毫不同于他斯文有礼的外表,热切又霸道。双手撑在椅背上,将花满楼整个包裹起来。

    剧烈的喘息声,紊乱的呼吸,啧啧的水声,面红耳赤的j□j,一股奇异的热潮几乎将两个人淹没。花满楼头晕目眩,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衣衫散乱,满面红潮。王怜花的眼中喷出炙热明亮的光芒。

    直到门外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花满楼猛然惊醒,用力向前一推,王怜花踉跄两步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拢好衣襟。帐自然记在来人的头上,王怜花微眯起眼对着大呼小叫闯进来的花满城露出一个极温柔的微笑。

    万梅山庄,

    陆小凤已经住在这里整整一个月,打发掉不少不怀好意前来“探病”的人。总是有些小人喜欢趁人之危,毕竟杀掉西门吹雪这种的壮举总还是有着不小的诱惑力,而西门吹雪的仇家也着实不胜枚举。

    陆小凤愁眉苦脸的躺在屋顶上唉声叹气,他的手上是一坛西门吹雪去年新酿制的美酒,如今西门吹雪还是没醒,他只能一个人喝,却总觉得没滋没味的,倒是没了以往的吸引力。

    “墙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不若一起喝一杯。”陆小凤突然说道。

    只见墙外飘进来一条淡淡的人影,仿佛比雾更淡,比雾更虚幻,更不可捉摸。就算你亲眼看见这个人出现,也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从大地上出现的,就算你明知他不是幽灵、鬼魂,也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个人。

    雾中人仿佛正在远远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也在看着他,看见了他的眼睛。没有人能形容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他的眼睛当然是长在脸上的,可是他的脸已溶在雾里,他的眼睛虽然有光,可是连这种光也仿佛与雾溶为一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显然是个绝顶高手。

    陆小凤虽然看见他的眼睛,看见的却好像只不过还是一片雾。他不由紧张起来,暗暗戒备。

    雾中人忽然道:“陆小凤?”

    陆小凤道:“你认得我?”

    雾中人道:“非但认得,而且感激。”

    陆小凤道:“感激?”

    雾中人不答反问,“西门吹雪还没醒过来?”

    陆小凤苦笑道,“如今江湖上已经尽人皆知了吧,万梅山庄恐怕也很快不安全了。”

    雾中人道,“你很担心?”

    陆小凤道,“当然,西门吹雪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谁要在我面前伤他,我都不能答应。”

    雾中人道,“你放心,我不仅不会伤他我还要救他。”

    陆小凤嗤笑道,“那你为何不露出真面目,我想西门吹雪醒来后也会想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

    雾中人道,“他本不必知道,起码现在,他还没资格知道。”

    陆小凤道,“做好事不留名虽然是种美德,但是我还是不能把西门吹雪交给你,即使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雾中人笑道,“谨慎也是一种美德,尤其是有一个谨慎可靠的朋友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好,你似乎误会了一件事情。”

    陆小凤问道,“什么?”

    雾中人道,“我从头到尾并没有说要带走西门吹雪。”

    陆小凤尴尬的摸着两撇胡子,“似乎是这样。”

    雾中人道,“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似乎,可能,大概这样的词只能说明你的愚蠢。陆小凤好像也并不如传言中的那麽聪明!”

    陆小凤笑道,“我不仅不聪明还很会惹麻烦,天生就是个倒霉蛋。”

    雾中人笑道,“也许女人更爱叫你混蛋。”

    陆小凤哈哈笑起来,“更多的时候他们希望我早早滚蛋。”

    雾中人道,“那肯定不是真心话,女人很擅长说谎。不过,你很有意思,你若再早出生哥二三十年我们没准也会成为朋友。”

    陆小凤笑道,“现在也可以。”

    雾中人叹道,“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不需要朋友了。”他看着陆小凤变了脸色,又笑道,“可我们也不会是敌人。”

    陆小凤松了口气,缓了脸色,问道:“你有法子救西门吹雪吗”

    雾中人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救得了病就不了命。”

    陆小凤道,“不过我总要都试一试。”

    雾中人朗笑道,“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

 第二十四章 玉渐香

    西门吹雪醒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宛如长了翅膀一般,震慑了一干人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万梅山庄又恢复了平静,最起码表面上是。

    最高兴的当然是陆小凤,他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久的时间,一颗心简直迫不及待飞向外面的世界,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浪子,也只属于江湖。

    得到这个消息时叶孤城正盘膝坐在榻上调息,膝上横放的正是西门吹雪的乌鞘剑,漆黑的眼底极难得的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让宫九好不嫉妒。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更令人高兴的事呢?他们是敌人,更是知己!

    那是一种绝世的剑客和剑客之间,才会产生的情感——理解与共鸣,这种感情宫九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明白,可他却拥有整个叶孤城。所以他也满足了,甚至真心替叶孤城高兴。

    而最不高兴只有两种人,西门吹雪的死敌和和被西门吹连累到死却偏偏没死的人——譬如花满城。

    彼时,花满城已经被花满园毫不客气的踢出家门。身无分文,坐着一辆再简朴不过的板车顶着花家老小或同情或兴奋的眼神被送往纸醉金迷,一路颠簸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两辈子再没吃过这样的苦,花满城咬牙切齿在心里反复问候了西门吹雪十八代先祖,然后虚脱着被人抗进了门。

    掏出王怜花的亲笔信,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拎着领子毫不客气的扔进了帐房,既没有高床软卧,也不见珍馐美味,惟有铺天盖地的账本子几乎要将他埋没。等到了晚饭时候,一盘酱肘子就着五个烤的焦焦脆脆的烧饼花满城头一次吃的热泪盈眶无比满足。

    一连三个月,花满城几乎累死在帐房里,但也只是几乎,所以当听到西门吹雪醒来的消息时,花满城悟了!这人才是万恶的源头好不好!于是乎,当晚,花满城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怀揣六个热乎乎的烧饼,包袱款款哼着小曲儿直奔万梅山庄。他身后,一只雪白的信鸽前后脚飞向夜空扑楞着翅膀朝着花府飞去。

    当王怜花收到消息时,整个花府正沉浸在花满楼复明的喜悦中,谁也没有精力再去关注花满城的事情。三个月,在花家上下期待的目光中,纱布被拆了下来,花满楼却迟迟不敢张开眼睛,他颤抖着抓住王怜花的衣袖或者更想握住的是那双温暖的手。

    屋里的门窗都被厚厚的布封好,透不进一丝光亮以免伤了眼睛,只在墙壁上悬挂着数枚宝珠,珠光柔和对花满楼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怜花将一顶纱帽带在他的头上,缓声道:“别急,慢慢的睁开眼睛。”

    很暗。

    极其微弱的光,但足以让方才抬起眼皮的花满楼激动的落下热泪,阔别了许久的光线,是多少年了呢?花满楼自己也记不清楚,那朦胧的,温暖的光,甚至比记忆中的要更加美丽。

    一双秀美白净的手带着一丝急切挑起幕帘,托住花满楼的下巴,花满楼怔怔地抬起头,撤去那层薄薄的纱,第一眼是黑,如墨般的黑,泼墨点画勾勒出繁星万千,广袤如苍穹,那是一双眼睛,一双美丽明亮又神秘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将泪珠轻轻的拭去,柔声笑道:“别哭,仔细伤了眼睛。”

    “怜……花?你穿的……是……红色?”

    仅仅只是一个隐约的轮廓,模糊而不清晰。花满楼仿佛大梦初醒,猛地站起身颤声问道。

    比他更激动的是花如令,老人老泪纵横,只边哭边笑道,“七童……好啊!好啊!好啊!到了下面,我也终于可以向慧如交代了……好啊!”

    “爹!”花满楼忍泪跪在地上向花如令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一时父子二人执手相望,竟都是恍如隔世。花家兄弟也具是欣喜若狂,好歹将老父亲劝回了房。

    “你终是好了。”王怜花的语气突然复杂起来,他本该高兴的,曾经多少次期待花满楼能用温柔专注的眼波只瞧着他一人,就像朱七七瞧着沈浪那样眷恋,爱慕几近痴狂。可花满楼毕竟是花满楼,而不是朱七七。朱七七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沈浪;而花满楼的心也大,能包容天地。他们离得并不远,三五步而已。王怜花却突然没了想要靠近的念头,一时间,竟生出恍惚的陌生感。

    花满楼逐渐平静下来,脸上温和明润的笑容一如往昔,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王怜花的异样心思,反倒欣喜道:“虽不大清楚,但我终究是瞧见你了。”

    王怜花的心倏而泛起酸涩,饶是他平时再巧舌如簧,此时竟痴了。

    花满楼却伸手拉他,将他紧紧圈进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让我仔细瞧瞧你可好?”

    花满楼的眼睛是浅浅的褐色,宛若琉璃一般晶莹剔透,他的眼波是江南最清澈的湖水,最温暖的春风,不见半点阴霾。王怜花痴痴地望进去,任由对方的微颤的指尖细细的摩挲着自己的眉眼,鼻梁,嘴唇……

    “果然,你……你和我想像中一模一样,又有些不同……”花满楼笑起来。

    王怜花瘪瘪嘴,闷声道:“当然是我本人长的更漂亮些。”

    花满楼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王怜花挑眉,嘻嘻一笑,温热的唇瓣覆上花满楼微笑的唇,悄声戏谑道:“孩子可会和你做这些……” 其余未说出口的一切,便在这唇舌纠缠、气息交融之时诉尽。近在咫尺的面容,花满楼深深的凝视着王怜花的眼睛,目光痴缠竟是丝毫舍不得闭上。

    不知何时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织锦的帐子,沉重而厚密。

    花满楼又如何禁得住王怜花十分手段的撩拨,突然颤声道:“哎呦,你的手……”

    王怜花压在他的身上得意的大笑道:“我的手可聪明的很,天生就知道该往舒服的地方走。”

    花满楼红着脸喘息道:“你……你……你先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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