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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起来,海堂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不二注意到,海堂每天会带自家做的便当来学校,吃饭之前,总要很虔诚地双手合十。对前辈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就算自己本身眼神再凶恶不过。他和桃城吵架,到最后也总是以海堂暗嗤一声不再说话的退让而告终。每天都会很认真很认真地清早起床来晨跑,傍晚回家,不二还能无意之间,看见在河边练习挥拍的他的身影。无意撞见女孩子会脸红,看见猫咪会情不自禁地逗弄。凶恶的外表下,是一颗纯洁善良的心灵。
但不二总觉得,眼前乾找上海堂,就好像是大灰狼费尽心机把小绵羊骗回了家一样。他看着海堂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点同情,看得海堂全身毛骨悚然。总觉得不二前辈在谋划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啊呀。真是失误。不二笑笑,自己学长的形象怎么在海堂眼里才比较像是大灰狼呢。
乾和海堂都是一根筋走到头的笨蛋。所以输了比赛,赢了尊重,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
许是龙崎教练的意思,猜到了冰帝的第三单打会派桦地上场,青学这边派出的人选,是河村。
桦地虽然木讷,但打起网球来,力气也绝不是一般的大。这是龙崎教练没有派越前,没有派不二的主要原因。只是,苦了河村。一胜一败,河村的压力意外地大。
全场只剩下冰帝盛大的呼声,河村站起身,脱下外套,表情郑重地对三年级的正选说:“大家……要是在这里输了的话,我们三年级就要引退了吧。所以。”他单手握住铁质的社团旗柄,咬牙奋力高高举起蓝底红条白徽章的社团旗帜,大声喝道,“所以现在还没有结束呐!”
此刻的河村,双目圆瞪的样子,一反以往的唯唯诺诺,格外地气势非凡。
“哇哦,真是的说。”高处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大家不由得回过头去。
出现在场边的是圣鲁道夫的厚嘴唇赤泽和一脸凶恶状的裕太。但是不二不介意。
裕太的出现已经让不二喜出望外了:“裕太!来帮我们加油的吗?”
裕太一愣,视线急忙看往他处,眨巴眨巴眼的样子似乎有点羞赧:“才没呢。”
冰帝阵营也是一阵喧哗,瞠目结舌之中,桦地单手拎起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卷毛绵羊。
赤泽瞪大眼:“被举起的家伙是三年级的芥川慈郎,是那个在15分钟内打败裕太的家伙的说。”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裕太一愣,掐着赤泽的脖子一百遍啊一百遍,赤泽就这样被暴力地河蟹了。
不二把球拍递给河村的时候,不少孩子都在为河村鼓劲,甚少说话的越前也两手枕头乜向河村:“河村前辈,你可是挤掉我才能出赛的哦。让我看看你的厉害之处吧。”
这家伙。还是在为不能出赛愤愤不平呢。不二呵呵笑。
场上的比赛眨眼之间成了力量的比拼。实话说,不二并不太担心河村会在力量上逊人一筹,只是眼下,桦地咄咄逼人的攻势之中,河村的力量被压制却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越前,为了多少不能出赛的选手。河村大喝出声,双腿分开向后扬起的双手紧紧握起球拍的姿势让不少人大吃一惊:“那是!”“波动球!”“不行啊,河村,波动球会增加手腕的负担的!”
“不。仔细看好。”不二表情淡定从容如常,“不动峰的石田是用单手的。但是隆使用的,是双手握拍的波动球。”
所有人都以为青学要再胜一局的时候,桦地突然摆出了和河村一样的姿势,挥拍打出了一样的波动球,在河村脚边炸开。全场哗然。
河村不想输。他说,我们青学的全员要去全国,现在输掉就要引退了啊!为了不要留下遗憾,所以……所以!就算赔上自己的手,也要胜利!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河村嘴角浮起一个豁然的笑容,眼里的坚定谁都不能否认:“喝呀呀呀——GREAT!”
不二失声惊呼:“隆!你想干什么!”
单手波动球。
不二人缘很好。青学正选,包括部员,甚至自己班,乃至整个学校,和不二谈得来的人都不在少数。有时候菊丸和不二一起走在走廊上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咋舌:“吓呀,不二你和每个人都认识啊,几乎每个人都会和你打招呼nya~”
但是,除了身为同桌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菊丸之外,和不二关系最好的,不是大石,不是手冢,是河村。没有什么别的理由,河村善良,敦厚,心无旁骛,和河村说话不会觉得很辛苦,而且河村在做事的时候,不会想到自己,这点,和不二不谋而合。
眼下河村为了胜利,要不折手断,这又怎能不让不二担心!
桦地摆出和河村一样的姿势,单手挥拍打出更强劲力道的波动球。一来一去,两人俨然成了波动球之战。
龙崎教练的制止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单手波动球一如既往地在场上飞旋。
河村说,进了高中以后就要放弃网球,开始学习厨师,接管父亲的寿司店,为了在最后不留下遗憾,我只有不断加油了。说这话的时候,河村的表情是释然的。这个笨蛋!真的要到自己的手废掉,再也不能打网球了以后才肯放弃吗!
但是不二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地握着身前的栏杆,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央。
桦地的回球没有过网。球落地的瞬间,球拍也从桦地手间砰然滑落,他讷讷地看着自己一片殷红的手掌:“我……已经无法挥拍了。”
下一秒,河村的球拍也砰然坠地。
第三单打的结局是,平。
不二弯腰捡起河村落在球场上的球拍,淋漓的血迹粘在不二白皙的手掌上,红得刺眼。
隆……已经都是血了还这样勉强自己。
“不二?怎么了?”
大石的问句让所有人下意识向不二看去,不二一手握着河村的拍柄,一手轻抚拍面,他说:“隆,我能用这把球拍吗?”
不二的表情很温和,湖水般宁静的双眼却凌厉得骇人。不二的拉力,握力和河村完全不相同,不二并不介意,天才不二周助,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发挥。正如他曾经评价越前的话说,善书者,不择笔。拿着河村的球拍上场,是一种信仰,是一种意念。河村的执着,和那种一往无前的精神,是不二没有的东西。而这次,他想拥有。
龙崎教练因为要带着河村和桦地去医院检查手腕:“那,谁来替我做一下场内监督……”
“吓?”见众人眼神古怪,龙崎教练下意识地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场内的教练席,越前的表情惬意,悠悠然向后一靠,“哎,不错哎,还有靠背呢。”
“胆子不小啊,越前。”乾眼镜下的一边眉毛高高抬起,“连我都没坐过那个位子。”
老实人大石也不由得咋舌:“那家伙在干嘛啊。”
“那个混小子!”海堂不满地长嘶一声。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小不点快点让开!”菊丸桃城猛冲上去,一手拽住一边,“是啊,越前!你还太早了!
“下来!”“不要!”“下来!”“不要!”“下来啦!!”“不要不要不要!”
“我无所谓。”不二眯起眼,“让越前代替临场教练员。”
“不二?真的吗?”菊丸不由得追问。
“嗯。”不二点点头。
“切。越前你别这么自以为是。”菊丸和桃城这才勉强放开越前,双手叉腰气鼓鼓走开的模样让不二觉得好笑。
“不二!“不二转身向场内走去的时候,龙崎教练突然这样说道,“我没什么忠告给你。不二。偶尔也挑下重担吧。”她的笑容那样的坦然。让不二觉得,眼前这个在球场边奉献了几乎一辈子的老人,对自己的信心,无与伦比地坚定。
不二看着她,应声道:“是!”
不二转身走上球场的时候,全场轰然的加油声渐渐低沉下去,相反响起的是场边的窃窃私语:“来了!”“是不二周助啊!”
“身材矮小却名副其实是个天才,并且绝不轻易展现自己的实力。是个不可小看的人。”迹部双手环胸,对着呵欠不止的慈郎如是说,“慈郎,总之给我张开眼睛看着。”
“知道了啦。”慈郎揉着自己的卷毛又打一个呵欠。
不二并不介意对面的人是不是活着的,啊抱歉抱歉,这话有点毒。
不二在场内弹着球的时候,场外的众人心情也不平定。
裕太眼神专注地望着不二,心说:哥哥!别疏忽!我很清楚他真正的实力。看来,15分钟就被打败的阴影让裕太也不由得担心起自家哥哥的情况。虽然自从不二与观月一战之后,裕太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家哥哥强劲的实力。还有,他的底线。
为什么不二不会生气,为什么就算被刻意欺辱也不生气,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他不在意。裕太越来越觉得自家哥哥像仙人一样。不是忍辱负重这个形容词,而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感觉。而眼下,微风乍起,衣袂飘飘的模样愈发衬得不二洞晓天地的仙风道骨。(乱入,裕太,不要把你家哥哥比喻得像算命先生)
和观月对战的时候,不二是有人气的,为了弟弟。可眼下,只剩仙气。不食人间烟火,出尘飘渺,清逸恬淡。
第十三章 【已修】
第十三章 【已修】 “挑下重担……吗?”不二轻弹手中网球,下一秒,手中的球轻轻一旋,网球旋转着落下的同时,球拍划出一道充满张力的弧度。
不是上手发球。
下手发球往往适用于初学者,发出的球也普遍缺少力量和速度。
“是奇袭吗?”“不二很少发这样的球的。”大石和菊丸瞪大眼的时候,网球已经在慈郎的界内擦过弹起。
“白痴吗?就靠那种球就想得分吗?”向日振臂高呼,“慈郎!打破它!”
“慈郎!”网球飞速向站在底线一脸困顿的慈郎飞去的同时,迹部脸色一变,“醒醒!”
“那个发球,要消失了哦。”不二看着慈郎迷迷茫茫地应声,摆出普通的击球姿势,唇角勾勒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唔?”慈郎挥拍的动作一顿,“呃!”勉强挥拍的同时,冷汗顺着他的颊边悄悄淌下。
似乎是辉夜姬再度降临人世,竹子公主的清越风华由不二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微舞的栗发下,不二唇角轻动:“消失了。”
下一秒,网球在慈郎身后悄悄落地,滚开。全场寂然。
“真……真的假的?”“刚才消失了对吧!”“嗯,消失了!”青学的一年级不敢移动丝毫目光,生怕错过了不二的一点点动作。
“啊?”“刚才的到底是……”
“英二,刚才的发球你看见过吗?”大石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双眼。
菊丸大张着嘴连连摇头:“没有。”
乾海堂桃城正是一片呆愣。
慈郎回过头去看着那个躺地的网球,正是一触即发的难熬氛围之中,冰帝监督的声音冷静地响起:“裁判。”
饶是裁判也是一脸瞠目结舌的惊吓模样。
“没关系,是界内。”
裁判这才回过神来,宣布说:“15-0”
“再接我一球。”不二沉静地弹着球,望向对面双手握拍,压低了身形的慈郎。
飞驰而来的网球。慈郎紧了紧手中的球拍,眼神倏然一变,直冲上前去,猛力一挥却又挥了个空,使力不均几乎让他跌倒。“30-0”
“又消失了!”“怎么回事!”“不是吧,竟然会消失!”场边一片噪杂,不二冷然地收回原先高举的右手。河村的金色球拍,不二使得格外顺手。又或者是说,不二刻意让自己觉得,格外顺手。
消失的发球,是一种削球发球。在击球之前用手旋转改变了球的着力点。因为那个改变,球在对手面前会突然加速,看起来就像是会消失一般。这样的技巧,是寻常人难以掌握的。
“真的!真的!好厉害!看见刚才那个了吗!”慈郎的表情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让人兴奋的东西,“刚才的!刚才的!刚才的!”他一边欢呼一边跑到迹部面前,“喂喂!迹部!那家伙好厉害!”在迹部面前连连握拳,笑容灿烂得好像已经赢得了比赛,“我好兴奋!”
“那个……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迹部叹口气,表情突然有点无奈。
慈郎不依不饶地扭着身子,摆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那是因为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说的。”
“喂你,快点回到你的位置。”裁判提醒道。
“好!”慈郎雀跃着奔回球场,“上咯!”
“慈郎那家伙,看来是完全清醒了啊。”尅⑽⒁恍Α�
“嗯啊。要热闹起来了。”迹部的笑容和尅绯鲆徽蕖�
“真是对不起!”慈郎在球网那边躬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