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肯……啊对了。
“爱丽斯菲尔,有关大圣杯和第三法的事情,能详细的告诉肯尼斯吗?”毕竟是家族的秘传,随便告知外人的话哪怕是处于善意的目的都是禁忌。
士郎并不想为难爱丽斯菲尔,不过为了能让肯尼斯能够尽快搞清楚有关大圣杯的一切的话,进度估计会比现在快得多。
肯尼斯对于切嗣的厌恶向来都是直白的,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将切嗣赶出自己所包下的房间,而切嗣对于这样的单方面鄙视压根就不会往心里去,毕竟所谓魔术师的荣耀他本来就没有,更何况他研究魔术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杀死魔术师罢了,当然不可能在意这种来自魔术师的不满。
“士郎不用紧张,要是第三法光是知道就能实现的话爱因兹贝尔家族的夙愿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只是我所知道的部分也仅仅是理论罢了,说来惭愧,我并没有接受太多魔术这方面的教育,这样也能帮上忙吗?”因为是第一代作为小圣杯而完成的人造人,爱丽斯菲尔所拥有的仅仅是纯粹为了被当做小圣杯所必须的技能,不像伊莉雅那样本身就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术师。
“当然!那个……除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非常私人的请求……”不知为何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的士郎扭捏了一下,就被善解人意的爱丽斯菲尔邀请到角落两个人说起来了悄悄话。
“……是这个样子啊。”爱丽斯菲尔在听完了士郎的请求之后露出了奇妙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然后了然地点点头。
“不知道可不可以?”士郎有点期待地询问道。
“我想应该没问题。”爱丽斯菲尔想了想,便笑着回答,毕竟为了制造出最为完美的小圣杯,还是有一些中途就放弃了的半成品还未被销毁,稍微处理一下的话应该还是能使用的。
“真的非常感谢。”有点松口气的士郎露出了感谢的表情。
“举手之劳而已。”爱丽斯菲尔抬手摸了摸士郎的脑袋,不知道为何,对方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却还是想要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和切嗣很像的缘故吧,特别是由衷地期望着他人的幸福这一点。
在完成了例行的祷告后,绮礼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坐在教堂最前排的长椅上,此刻的他并不是神父而是一个普通的信徒罢了。
言峰教会是冬木唯一的教会,时常会有普通人来这里倾诉烦恼寻求帮助,老实说这是绮礼最喜欢的打下手工作。在父亲言峰璃正的眼中,自己大概是完美的代言词吧。
事实上这也是绮礼刻意营造出的形象,正因为他甚至自己的缺陷,才更不愿意将之暴露出来。
父亲的期望对于绮礼来说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不惜埋葬起最为真实的自我。老实说,绮礼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并不是他不懂得什么是欢愉,每当听到那些人坦诚地吐露出自己的痛苦纠结和绝望时,绮礼都会感觉到雀跃。
但这是错误的。
为他人的不幸而满足那是恶魔的行径,绮礼是神的信徒,本应该有义务传播神的光明希望和爱,可是他甚至无法理解所谓真善美究竟是怎么样的。
并不是说绮礼的信仰是虚假的,相反他也算是虔诚的追随者,哪怕不惜未必神的希夷也要为了守护那一份神圣和纯洁而成为杀戮的代行者,游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消除黑暗和异常。
只是,时间久了,绮礼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所狩猎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每当他将黑键插入恶魔的身体里时,耳边回荡着尖锐的惨叫,向来如万丈坚冰般的血液开始逐渐在血管中沸腾,空洞的心灵被填塞进希夷已久的感情。
飞溅的血液放肆地印满视线,那一刻,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却让他听到了胸口之中的律动。
是这样啊。站在黑暗的房间中,脚边的尸体就像垃圾般被随意的踢到一旁,绮礼垂着肩膀,看起来有点沮丧。
黑键从指缝间滑落,□地板之中。
绮礼的表情并没有迷茫,也没有惊恐,他用着观赏死物般的眼神打量着蜷缩在角落里最后的清理对象。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任务,虽然是一群会残忍的啃食幼女的异教徒,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人类,对于格外优异的绮礼来说并不需要同伴的支援。在这个地下室般的一角,彻底与世隔绝,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他以外的人所知。
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就来实验一下吧。
绮礼朝角落里的丑陋男人走去,即使答案早就存在心中,他依旧不愿放弃尝试。
像是似乎没有听到男人断断续续地虚弱求饶,绮礼不轻不重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一点点捏紧,男人的嘴唇开始发青,身体不断颤抖着,手指无力地企图将脖颈上的束缚抓开。
明明再用力一点,就能折断这个人的脖子,但是绮礼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抬起手臂将男人悬空着挤压在墙壁上。
几乎忘却呼吸的男人因为缺氧而面色苍白,双脚无助地凌空蹬了几下后终于还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晃悠悠地悬挂在半空中。
果然是这样呢。
只听一声细微的折裂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散开,得到了明确答案的绮礼轻易便抹杀掉了虚弱至极的生命,没有像往常一样轻念祷词,毕竟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而行动。
将胖重的身躯往旁边一丢,绮礼低头看着自己有些酸楚的手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缓缓捏紧拳头。
殴打脏砚时的触感让绮礼久违的想起了那被刻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这段过去,而Archer的话语同样回荡在耳边,追寻快乐真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何他不能像常人一样普通的感觉到喜悦呢?
并不是生长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绮礼清楚地知道,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年幼的时候还没有如此直观的认识,仅仅是疑惑罢了。这样的异常不就是教义中应该被消除的那部分吗?那么,我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
绮礼握住胸前的小十字架,抬头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十字架。
假如,错误必须被修正的话,那么言峰绮礼的诞生本身就是无意义。但事实上,他依旧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这能代表神是允许他这样的人存在的吗?
那么,被神所接纳的他,为什么要抹杀掉和他相似甚至相同的存在呢?神的意志是绝对正确的,而他此刻所体会到的矛盾却无从得知缘由。这些问题绮礼只能问自己,可是这样他无法获得答案。
“Master?”估计是察觉到绮礼的不解,Assassin难得主动现身,就算圣杯战争现在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也不得不为了确保胜利而关心下Master的状态。
“Assassin,问你个问题。”绮礼转头看向Assassin,被高高竖起的深蓝色马尾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左右晃动。
“请说。”这可真是难得,绮礼很少会在除去下达命令和寻求情报的时候主动和Assassin搭话,作为和这位Master接触最多的女性Assassin不动神色地惊讶了一番。
“你为何追寻圣杯。”严格来说Assassin指代的应该所有□,但绮礼依旧使用的“你”,这足以说明哪怕Assassin们各自拥有不同的外貌和能力,在绮礼的眼中他们全都属于“Assassin”的一部分,并不存在独立的个体。
“就是为了这个呢,Master。”Assassin单手叉腰,拨了下前发,配合妖娆的身躯倒也有点别样的风情。
“什么?”绮礼没有听懂。
“Master,你觉得我是谁?”Assassin勾起几缕发丝缠绕住手指把玩了起来,突然问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
“Assassin。”虽然疑惑,但是绮礼还是回答道。
“那么他呢。”Assassin停下动作指了下旁边,就看到几股黑烟从下而上扭动着交错在一起,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凭空出现。
“Assassin。”连思考的世界都不需要,绮礼理所当然地说。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啊Master,我和他,分明截然不同,又为什么会是同一个存在呢?”女性的Assassin和男性的Assassin,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身着纯黑色紧身衣和覆在面上的白色面具了吧,但这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包装,就像是绮礼和璃正同样身穿神父装佩戴着十字架挂坠,可以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们看做的一个人。
虽然Assassin们终究是由一个人所分裂出来的存在,可是既然他们在思维上已经完全独立,那么也会期望自我的诞生,可以话还是希望能作为单独的人被记住和咏唱。十分渺小的愿望,既无关大义也不不是宏伟的期待,但这对于Assassin而已却是最在乎的。
“既然如此,我为你取名吧。”绮礼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
“咦?”这回轮到Assassin愣住了。
“没什么,常有的事情,教徒会期望由神父来传达神为新生儿所赐予的名字。”绮礼说着就起身走向祷告台。
想要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最为直观的证明不就是名字了吗?
哪怕这样和Assassin的真正期望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承认他们的存在,那不就是非常不错的开始嘛。
Assassin有些复杂地看着绮礼,老实说一直以来对于这个沉默的Master,Assassin并没有什么不错的印象,毕竟第一个命令的意图,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清楚,这本来就不是复杂的阴谋,不愉快的起因也不过是绮礼的有意隐瞒而已。哪怕直说,Assassin也有信心能做到完美的演出。
即使Assassin明白他们每个人的能力单独拎出来看的确是很低下,但也不代表愿意接受这样明显不信任的对待。随着一个个的Assassin□出现在周围,她还是决定表达下来自大伙的共同意思。
“非常感谢,Master。”
绮礼只是点点头,将双手十指交叉置于台面,闭上眼睛沉寂了一会儿后,看向有些紧张的女人,张口做出了决定:“茄子。”
……
…………
………………
“啥?”Assassin,不,应该说茄子呆呆地出声。
“恩,你就叫枯木吧。”绮礼神色如常的指向了旁边的暗杀者,被点到的人绝望不已地抱头哀嚎,开什么玩笑谁要用那么蠢的名字!
接二连三将稀奇古怪的名字强迫按给每位Assassin,抗议声此起彼伏的想起。
“请务必等等!”
“这个真的……不行啊Master……”
“没脸见人了,哦我本来就没脸。”
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Assassin们此刻吵吵嚷嚷地闹腾着,甚至有些正互相用对方的新名字嘲笑彼此,随后被戳中痛处般恼羞成怒的扭打在一起,不过他们倒是从未想到过,其实是拥有“不接受”这个选项的。
绮礼很是愉悦地看着这一幕,当然他是故意的。既然追求快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这种程度的话他多少可以自己去创造点乐子。
稍微实验了下,看起来效果不错。反正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为了不断探索,他的疑问现在还无法得到解决的话不如就暂时放到一边,迟到有天他会获得满意的答案,一切都会遵循神的旨意,并不需要焦急。
☆、第三十三章
时臣走进教会的时候就看到Assassin们各个都灰暗地蹲在墙边,企图和阴影融为一体,而绮礼却很是神清气爽地朝他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很想这么问,不过时臣总觉得绮礼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危险,本能让他选择无视。
“王在不在你这?”将思绪摆回本来的目的上,时臣有些头疼的扶住额头。
“并不,Archer又消失了吗?”绮礼摇摇头,应该说自从时臣和Archer和解之后,他就很少再看到Archer擅自出现在他的房间,大概也是因为藏品早就被搬空的关系吧,语气赖在绮礼的沙发上,还不如在远坂宅的高档躺椅上接受时臣所上供的美酒。
不过这个“又”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戳在了时臣的心头。说起来他这个Master当得还真够丢人的,之前畏畏缩缩低声下气地看Archer脸色斟酌着说辞,现在虽然看起来和Archer的关系平等了不少,结果到头来还是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可是盟约上清楚地约定好了,不会干涉对方私下里的行动。
偏偏是Archer,单独行动能力让时臣有时候压根就察觉不到英雄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时臣师,今早Rider和其Master又一次去了爱因兹贝尔城,看样子是结盟了。”绮礼将收到的监视情报转达给时臣。
“是嘛。”时臣的头更疼了,似乎除去他和绮礼,剩余的Master都结成一个圈了。肯尼斯、雁夜和Caster的Master,都凑在一个据点了也不用多说。爱因兹贝尔和Rider的Master最近来往特别密切,看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