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维因为是白宏的死党,加上他家在南部,一个人只身在外租屋,所以三天两头的就往白家跑,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习惯了他的存在。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坚贞誓言,有的就像白开水一样,淡淡的没什么滋味,又不能没有对方的存在。
也许是日久生情,他变得跟白宏一样重要,她视他为亲人,有什么快乐、不快乐的事都会跟他说,只是若要把他当成未来的另一半,她的心不知为什么,竟起了些微的排斥感。
她收起懒懒的心,走到厨房,准备煮一顿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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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点门铃就响了。
她围着围裙,赶忙从厨房跑出来开门。
“这么快啊!”她开门让夏之维进来。“你不是有钥匙吗?”
“被白宏拿走了,他的钥匙掉了。”他看着她直傻笑着。
“笑什么?没看过美女啊!”她抓了抓短发,再上下的看看自己。
“你这样子跟白宏真的很像,让我好像又看到了白宏,感觉怪怪的。”
她笑着走进厨房将炉上的人关掉,端出了一碗蛤蜊鸡汤,放在餐桌上。
“吃饭啰!”她先坐下,帮他添了一碗白饭。
虽然她说起话来,总是大刺刺的,不修边幅,可是她极爱做家事,更爱做好吃的菜给想吃的人吃。
“你感觉好像跟白宏在谈情说爱,对不对?”她又补上了一句。
“一整天都看到白宏,没想到晚上也看到他。”他也坐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还是喜欢我留长头发,对不对?”
“你留长头发多了分女人味,不过你喜欢就好,别在乎我说的。”
他就是这么好,从不要求她为他做什么。
“你若跟我手牵手走出去,别人会不会误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她调皮的眨了眨眼,问着。
他深思着,用一种老学究的样子。“百分九十九,有可能。”
“那你怕不怕?”
“干嘛怕,你就是你。”
“之维,你有没有想过,跟我认识这么久,你是因爱我才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还是习惯成自然。”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在见过任承融后,她的心情一直处于灰灰暗暗的地带。
“这个问题好难,我们认识实在太久了,久到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我只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时候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舒服,丝毫不会忸怩不安。”他个性较为内向,大学时曾鼓起勇气追过女孩子,可惜女孩子嫌他太老实,不懂得甜言蜜语,之后,他就没有主动追过女孩子,倒是白月帮他介绍了不少女同学,只可惜都没投他缘的。
“你跟白宏在一起还不是感觉很舒服,丝毫不会忸怩不安。”这个之维,真是不懂女人心,连点好听的,都不肯说。
“或许吧!我是该好好想想你和白宏在心底的差别了。”他一直不愿去厘清感情的真相,既然她已提起,他就不能不当回事。
“如果哪天我变了心,交了别的男朋友,那你怎么办?”
“我们没有互相承诺过什么?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会祝福你,如果对方不好,我是不可能会放手的。”他眼镜下的大眼,闪着坚定的神色。
原来他什么都清楚,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他们的情侣关系薄得跟纸张没什么两样。
她还来不及回话,她手机的音乐声响起,她借机离开餐桌。“喂。”
对方没出声。
停了一秒,她感到怪怪的,幸好她思绪换得很快。
“喂。”她改用低沉的男音,再一次开口。
“请问是白宏白先生吗?”阮仕辉先前听到女声的声音,以为是打错电话,本想开口道歉,没想到又换个男人说话。
她认得这个声音,赶忙走到阳台。“是啊!请问你哪里?”她故意这样问,心中却忍不住紧张起来。
“我是大风企业人事部经理阮仕辉。”
“你好。”不知他打来是什么用意,她心情开始七上八下。
“你好。今天你到本公司考试,我们总裁很满意你的成绩,希望和你当面谈谈。”阮仕辉用着一贯的台词。
“这……怎么会这么快?”她心里完全没准备。
“是啊!因为我们迫切需要特别助理这个职缺,不知道后天下午两点白先生有没有空?”阮仕辉只好随便找个理由。天知道,总裁在想什么从没有看过他在用人方面这样的急躁。
她停了约五秒钟。“恐怕不行,我有事。”她一口回绝。
“这……”阮仕辉当场傻眼,从来没有人会大牌到拒绝大风的面试,尤其是特别助理这样被抢破头的职位。
“不过、我星期六下午两点有空。”难道任承融想要约她什么时候面试,她都得有空吗?况且,后天太赶了,她心里一点准备也没,而她也还气着他,故意要恼恼他。
“你有空,不见得我们总裁有空,我们总裁是个大忙人,不是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阮仕辉的话充满了傲傲的气息,像是从鼻子喷出来似的。
“那如果你们总裁同意了,你再打电话来告诉我,再见。”她毫不留情的将电话挂了,尤其是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非得巴在任承融的脚下工作吗?
可是,她也是这种人啊!她怎么能够耻笑阮仕辉呢?这不是自打嘴巴吗?多年来的心愿不就是等着当他的秘书或着特别助理!
虽然她还是这么想?也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亲手把机会挡掉,以为不可能再踏入大风企业一步,没想到世事难料,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将等了多年的心愿硬是往外推,可能是心虚吧!她毕竟是个女的。
但他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这么快就通知她,难道任承融想报仇,只因为她今天修理了他老婆或者女朋友?
她的心思反复挣扎,被好几个自己重重困住。
夏之维看了在阳台外的她,电话讲完了那么久,还不肯进来,脸上的表情还掺着古怪,他不放心的走到阳台一探究竟。
“白月。”他叫了一声,看她没反应。“白月。”他又加重音调喊了一次。
“什么事?”她回过神来,却心虚的不敢看向他。
“饭菜快凉了,你不进来吃吗?”
“好。”她心不在焉的走进屋内,在餐桌椅上坐下,手机放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饭。
“你自己煮的菜不好吃吗?”他看着失魂的她,猜测跟她接的电话有关。
“什么?”她没会意他的话。
“你只吃饭不配菜,不是嫌自己煮的菜不好吃?”他故意取笑她。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干脆将碗放下。在他的面前,她像个透明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眼镜下的那双大眼。
虽然他不会主动问她,但她就是忍不住公告诉他,往往不让白宏知道的事,她却能说给他听。
像大学时,哪个男生要追她,她又跟谁去约会,要是说给白宏听,他一定听不了两句,不是笑她,就是跟她斗嘴;而夏之维却不会,往往会耐住性子的倾听,让她把所有事情倾诉完毕。
“怎么啦?很少看你这个样子。”夏之维也没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白月的感情从兄妹之情提升到男女之爱,他甚至没有追求过白月,就自然而然接替白宏的工作,当起她的护花使者。
他们之间从最初的牵牵小手到接吻,从不刻意,但也没发展到亲密的性行为。或许她是好友的妹妹,或许感情没有浓到那样的气氛,虽然有几次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有些冲动,但他明白那是男性感官的作祟,他不能在婚前就欺负了她的清白。
讲给现在E世代的年轻人听,他们一定会咋舌到认为他是上一代的人,有着古板的思想,但他就是这样,除非他已认定她是他今生的新娘,否则他不会做出伤害白月的事。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白宏。”她每次有事要告诉他,这句话一定当开场白。
“我知道,你交代了八年。”他笑着,从念大学开始,她就是这样。
“我有个偶像。”
“任承融嘛!你常常挂在嘴边念着。”这不算是新鲜事。
“我今天遇到他了。”
夏之维难得出现惊讶的表情,他平常是斯文及恬淡的,一看就是没有心机的大好人。
她从头简单扼要的说,她为什么会去理个男生头,全是为了今天要去考试,没想到却先遇上了任承融,还跟人家吵架,但却无由的被通知面试。
她重点都说完了,只是忽略了内心里连她也不知道的微妙变化。
“白月,别再去面试了,这样假借白宏之名可是伪造文书之罪。”他没想到她迷恋任承融到这种地步,连她最喜爱的长发都可以为他剪掉。
“我也知道啊!我原先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没想到却会接获通知考试,后来,是想去看看大风长什么样子,压根也没想到会被通知。我也不希望他通知我啊!可是机会送上门来,白白放弃真的很可惜。”她犹豫不决的说,心里苦不堪言。
“这种女扮男装的事,可不是闹着完的,要是大风知道了,后果难以想像。你绝不能再去大风了!”他难得果断的替她决定事情。
“我只是去面试,难得可以和传奇人物对谈商业经验;况且,任承融百分之九十九不会用我,等他要用我的时候再推掉不就没事了。”
“事情如果这么简单,那你还在苦恼什么?”他心中了然,她不是单纯的崇拜一个名人,而是日积月累,放进了连她也不知道的感情,难怪她今天会跟他那说那些话。
“因为我刚刚把唾手可得的机会往外推了。”她臭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
他将原本坐在她对面的椅子到她的身边,左手环上了她的肩,将她轻拥进怀里。
“既然已经推掉了,那就不要想大多,反正你现在也有份不错的工作。”他低了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又不解风情的响起。
她这次没有避开,偎在他的怀里接电话,她学聪明了,发出略沉的声音。“喂。”
“白先生吗?我是大风企业的阮仕辉,刚刚我们有通过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的亲切了许多。
“是,我知道。”她的心跳再次如鼓的响着。
“我们任总裁已经同意这个星期六下午二点和你面试。”
“好,我会准时到。”时间是她定的,这下不答应都不行。她满心讶异,怎么事情都出乎她的计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可以回复我们任总裁了,再见。”阮仕辉将电话挂了。
她依然处在震惊当中。“这样微乎其微的机率,他是看上我哪点?”她喃喃自语的念着。
“白月,是大风的人吗?”夏之维看到她接电话的神情,猜测道。
“嗯。他同意我约的时间,和我面试。”
“别去了。”
“不去不行啊!时间是我定的,就让我去最后一次。”她像是在对自己说,真的这是最后一次。
他知道说不动她,向来他们的事都是由自个儿作主,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要微询对方意见,又非得听对方的话不可。
“答应我,别玩的过火,这是最后一次。”他心里有种隐约的失落感,好像放任她去,她就会离他愈来愈远似的。
她笑了,至少得到他的认同。
她抬头吻上他的唇,像是给他承诺的保证。
OO
任承融还在办公室里。
他几乎每天不过十点是不会回家,有时干脆在办公室过夜,反正办公室里头还有一间套房。
其实回不回家,跟在办公室里根本没什么两样。家里除了他那眼高于顶的父母外,再来就是跋扈刁钻的妹妹,不回去,反而眼不见为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白宏改期的面试,以他的个性、地位,下属对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他说出去的话,决没有人敢打个折扣。
这个白宏,当真是异于常人吗?还是他根本不屑来大风上班,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何要来大风应征?还是他自视甚高,工作能力好到有这种子取于求的条件。
但白宏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从没有遇过这样的人,这个长得有几分女人样的男人,若不是他的衣着打扮,他真要误以为他是女人了。
他竟然满心期待着与白宏能够面对面谈话的那天。
这时,他的专线响起。这只电话不用透过总机,除了少数几位较重要的好朋友外,没什么人知道这只电话号码。这时会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喂。”他淡淡的。
“我就知道你还在办公室里,很晚了耶!”唐韵涵娇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看了挂在墙上的钟,九点三十分。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现在还在电视台。”她懂得男人的心理,没有男人可以逃得过她娇滴滴的女人样。
“你不是有开车吗?”他真的不想动,有种强烈的疲惫感,连家他都不想回。
“车子送保养厂了。”这是她预先想好的理由。
“你中午不是还有开车吗?”
“是啊!可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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