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杀神- 第6部分

她拖着灼，用纯体术将他暴打一顿，让他光荣地挂上两个黑眼圈，才心情大好地拽着灼和莫夜，蒙蔽住守城士兵，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墨沙帝国第二大的城市——希望之都。

不愧是墨沙帝国的第二城市，希望之都的美，是柔和中暗藏庄严，仿佛是一位表面上柔弱，实际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女子。柔和与强势，这两种极致的风格，在这里以完美糅合的姿态展现出来，没有一点不和谐。

这是一座被神眷顾的城市！

百姓们安居乐业，百业发达，人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一切的烦恼在这里似乎都不存在，人性的美好，在这里，似乎发挥到了最大。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往往，开的最美丽，表面上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纯白之花，实际上，根部却吸收着最底层的黑暗与肮脏。

姬染甩了甩脑袋，似乎想把脑袋里的这种负面思想全部甩去。她觉得她简直快要成为一个哲学家了，天天思考这些思想打结的东西。

还是说……人活得越久，他（她）的哲学造诣就越高？

胡扯些什么……

姬染嫌恶地看了看像是乡巴佬进城一样的灼，他拖着一脸无奈的莫夜，在这条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左摸摸右看看。

姬染将身上在上个城镇用珠宝换的最后几个金币全给了莫夜，一边说：“我先去换点钱，你带灼……”她看着又向一个卖古玩的地摊冲去的灼，黑袍遮住的脸竟然翻了个白眼，“他想要什么，只要是在金钱允许的情况下，就给他买吧。毕竟，我们的安全还要靠他。”

连姬染也开始怀疑，这次诱拐这只圣兽的行为是否正确了。

就在姬染转身想要走的时候，莫夜的手却忽然搭上她的，一把将她拉住。他的眼底有掩饰不了的惶恐，莫夜惴惴不安地看着姬染，小声要求到：“我想和你一起去。”

姬染怔愣了片刻，脸上又挂上温暖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如此冰冷：“莫夜，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她用另一只手拨开莫夜的手，毫不留恋的转头离开，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莫夜。

莫夜的心里闷闷的，他看着姬染的背影，那么毫无留恋的背影，如此飘忽，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他面前。

莫夜忽然觉得上一刻还温暖着的阳光，此时竟然灼热无比，竟然让他有了……落泪的冲动。

姬染一边走着，同时也坦然接受着周围人群打量的目光。

在苍世，一些隐世或是非常出名的一些强者，甚至包括一些爱好奇特的魔法师、冒险者，都喜欢穿着黑袍，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黑暗之下。所以，这也是姬染敢于穿着黑袍就行走在大街上，也不害怕行人的目光的原因。

她走进一家珠宝店，拿出早就从空间戒指拿出来，隐藏在宽大的袖子之下的几件珠宝，放在琉璃制成的透明柜台上，可以压低声音，用一种低沉而又带点沙哑的声音说到：“给我换点钱。”

柜台伙计的眼力见自然不是一般，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件珠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细腻的做工，奇特的连接方法，都体现了它的不凡。

“请等等，我请珠宝鉴定师出来。”伙计对着姬染的态度一下好了几分，他转过身，按亮了身后那排按钮的第一个。

这显然是一种传达信息的方法，很有效率的，一个穿着白袍，满头花白头发与胡子的老头走了出来，看起来一把年纪了，脚下的步子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他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放着的精致珠宝，立刻眼冒精光，身手敏捷地扑了过来。他从身上摸出一个放大镜，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黑色的天鹅绒手套，对着这几件珠宝，细细打量起来。

“嗯……做工精美，年头应该有些久了，里面加了木系的八级防御法阵……极品、极品啊！”

老头激动得脸都红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精灵工艺制品，真是顶级货。”

他恋恋不舍地又摸了几把这几件珠宝，才对着姬染出价：“十万水晶币。”（苍世货币：银币、金币、水晶币，千进制）

姬染点了点头，示意她同意这个价钱。十万水晶币，绝对不是一个便宜的价钱，倒是符合这几件物品的价值，虽然，这几件珠宝不过是她那堆里面的中等罢了。

“小四，给这位客人办理一张水晶卡。”老头懒散着随意说道。

姬染对这个决定很是赞同，那个名叫小四的伙计刚把一个透明的琉璃板递过来，她便毫不犹豫地在那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琉璃板上挥手签下了大名。

第十二章　五大舞姬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姬染将水晶卡贴身放好，便走出这家珠宝店，开始沿街寻找莫夜与灼。

其实也算不上是寻找，姬染基本上没有露出什么焦急的情绪或是表情，那幅懒散的样子，就像是在花园里散步一样，步子缓慢，没有一点慌乱，顺便还在一家小摊上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白玉手镯。

不过，她很容易地就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找到了想要凑进去看热闹的灼，和努力拉着他，阻止他进去的莫夜。莫夜虽然是一个五阶初级战士，不过在圣兽面前，就像是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小破孩，所以，他拉着灼的行为，让他像是打了一架一样，气喘吁吁，汗水直流，连脸都涨得通红。

“嘿！你说你小子怎么不要我进去呀！没看到这么多人吗？一定是有什么热闹看！放手啊！”灼目光不善，恶狠狠地瞪了莫夜一眼。

莫夜的手哆嗦了几下，却还是坚决没有放开手——他要怎么解释这个地方？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灼看着莫夜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磨蹭出一句话来，又听着里面传来的人们的惊呼声，心里更是痒痒的，心里的耐心都快要磨光了。

“怎么了？”姬染的出现，在莫夜眼里就像是救世主一样，带着光芒，一下子拯救了他。

面对姬染，莫夜很容易就说出了不让灼进去的原因：“这是花馆。”

姬染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妓院啊！不过，一个看起来虽然很豪华的妓院怎么会这么热闹？连女的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凑近去看？

“这样啊！”姬染状似思索了好一会儿，“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灼自然是一脸兴奋，挣脱莫夜的手，立马冲了进去。姬染好笑地看着莫夜苦着的脸，也跟了进去，这样，莫夜纵使再是不愿，也跟着姬染走进了这个花馆。

这个名为金楼的花馆早已经是座无虚席楼上楼下都挤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这里看得到。

姬染还正在奇怪，灼却已经在身边的人那里问来了原因——原来，这里过一会儿，会有苍世闻名遐迩的五大舞姬之一，金色舞姬金琏的表演。

五大舞姬，在苍世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苍世的人族，也有着男尊女卑的性别观念，在人类眼中，在男人眼中，女人就像是东西，可以买卖的货物，虽然后来光明神殿的兴起，大得人心的光明圣女的出现让女性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可是，在苍世的人类的强者中，绝大部分，都是男性，在那些大家族中更是体现得明显，女性，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不过，这也导致，舞者歌者这些看来低贱，实际上却很受人追捧的职业，大部分都是女性。舞者中最为杰出的，便是这五大舞姬，她们超越了性别，获得了大陆上的人们的认可，是女性的偶像，男性的梦中情人。

要说，舞者的技能大部分都是增幅他人力量，或是疗伤，这些许多职业都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自然是十分鸡肋了。所以，这五大舞姬可以到达与苍世的强者们并肩的地位，也算是女性的荣耀了。

姬染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中。

这时，台上却缓缓落下一缕金色的光芒，那些金色的颗粒飘浮在半空中，仿佛天上落下的星尘一般围绕着中间那个忽然出现的婀娜身影。

上一刻还沸腾得像开水一样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等待即将到来的盛宴。

“咚——咚咚”忽急忽快的鼓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却一瞬间提起人们的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场面。

台上的人动了！只是微微的一个舒展动作，却是优美无比，甩出去的金色水袖就像是光芒一样。

她伴随着忽然响起来婉转的洞箫声音扭动起来，身体弯曲到一个常人无法触及的角度，她的手如莲花般展开，挽出一朵又一朵奇异的花。她的身体曼妙得像是一条蛇，可是她的表情却十分肃穆，仿佛正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让她少了蛇妖媚的气质，圣洁的令人不敢逼视。

原本婉转如流水的洞箫声被一下子提高的鼓声掩盖了，随着越来越急促激烈的鼓声，她在原地旋转起来，脚下踏着看似凌乱却奇妙的步子。金色的水袖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灿烂的光弧，飞扬的红色裙摆宛如一朵绽放的莲花，那金色的头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她扬起的白玉般的脖颈，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却在此时骤然停下了，鼓声也配合她停下了。她轻踮着脚尖，踩着另一种乐器的清脆敲击声的节奏，一步，一步，忽然——她水袖向后一甩，右脚也蜷了起来，左脚却仍旧维持着踮起的姿势，那紧绷的脚尖让人的心里都不自觉紧张起来，只是看着她的身子向后倾斜，水袖也不停地甩动着。

这时候，她蜷起的右脚又向后舒展开来，像是慢慢展开的花儿，咚——咚——咚——一步一步像后踏至，手上却丝毫没有停止动作。当她行至台中央时，音乐就像是一下子爆发了一样，优美的、激烈的、温和的，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谱出一曲如史诗般沉重的音乐，她的舞蹈也在这音乐诠释了另一种含义，每一个动作都舒展到极致，看起来沉重，却又轻盈无比。

最后一个动作，却是她脚尖一点，向空中飞去，长发、水袖、裙摆，都在风中颤抖，所有的金色光芒都聚集在她身上。忽然她又停下来，又旋转着缓缓落下，最后落在台上，匍匐地上，周身蔓延出化不开的悲哀。

“啪、啪、啪啪啪，哗——”掌声雷动般响起，每个人都激动不已，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中。

这，的的确确是一场视觉盛宴！

第十三章　药师

莫夜与灼完完全全呆掉了，或许说，全场的人都呆掉了，只有姬染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莫夜从小到大，很少出门，而且他家穷，根本没有机会去看这种表演。而灼，从出生起，就知道修炼，好不容易修炼成圣兽了，还未踏足人类社会，欣赏人类社会的美好，就被一个神秘而且不明种族禁锢在了神泣森林，天天与一只蛋为伴。至于姬染，她可是见过市面的，在洪荒时代，她曾经看过九尾狐跳过的青丘之舞，那才是真正的震撼，这个金色舞姬所跳的舞和青丘之舞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她倒是挺欣赏那个金色舞姬金琏，普通女人如果到达了她这个高度，恐怕已经是沉溺在金钱和赞美中了吧，而那个金琏，却能够依旧醉心与舞蹈，倒是十分难得。

人群又哄闹起来，原因是那个金色舞姬金琏已经缓缓步下台了，至始至终，没有看向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坐的二楼一眼。

“人啊！真是犯贱。”姬染小声嘀咕了一句，嫌恶地看了一眼二楼那些明显兴趣更大的贵族们。明明别人已经给了他们左脸一巴掌，却还是要把右脸凑上去让别人再打一巴掌，真是犯贱！

姬染顿时失了兴趣，也不想再研究关于人性的哲学问题，一手拽着一个，将那个两个发呆已经的白痴，顺着退去的人潮，走出了金楼。

“姬染！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吗？那个舞蹈真是太漂亮了！那个舞姬……简直就像是神女一样……”莫夜拉着姬染，倒是说得兴奋十足、手舞足蹈，可是，姬染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快！

她看着莫夜依旧一脸陶醉的表情，心里更加不悦，甚至开始反悔一时兴起走进那个金楼的举动，心里闷闷地，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想到这里，姬染忽然一惊——难道，她对这个还有点幼稚而不成熟的魔族小少年……怎么可能！！

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久都未体验到的惶恐，这种情绪的出现让她如此震惊，震惊到让她忽略了心底那一抹小小的喜悦。

姬染正在进行强大的思想斗争，连“面具”似乎都撕裂了一个缝隙，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真实的表情。

要说的话，姬染一直不记得自己究竟活了多久，或许，是时间的太过漫长，让她失去计算日子的兴致。在她活过的这些年来，痛过、哭过、笑过，她并不是真正的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祗，她虽然不凡，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她的心普通到就像一个人类，有感情、有思想。但是，太多的经验让她渐渐失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