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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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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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卷·第三十九章

白玉堂二探冲霄楼险些没了命,不过他还是活着回来了,因为他想帮颜查散取回盟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颜查散那么确定盟书就在里面,他只是想便是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所值。七日之后皇上终于调派好了兵力,只要罪证到手便可一举攻下襄阳,看着颜查散抚弄手中调兵的半块勘合,白玉堂只平静的喝着女儿红,最终却是颜查散说,五弟,大哥陪你喝酒吧,就算……为你饯行……
白玉堂朗然一笑,好。
白玉堂去拿酒坛,却被颜查散按住,“大哥敬你。”
白玉堂一笑,也不与他争,颜查散为两人都斟满了酒,却只端着看白玉堂一饮而尽,白玉堂喝完却微皱了眉,“这酒怎么酸的?”
颜查散苦笑一声,“我却觉得这酒是苦的。”
白玉堂默然放下酒杯,这杯苦酒只怕他众位哥哥、他干娘也少不得了,可他却一定要去,白玉堂终究是任性了,如此想着便又灌了一杯下去,然而酒中的酸味却让他霍然警醒,这味道分明是蒙汗药!只是等他想到时头已经晕的厉害,“颜……”他只说了一个字便趴在了桌子上,迷蒙之间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玉堂,对不起……
白玉堂下意识唤道,“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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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高循着他布下的杀阵一圈圈的走下来,觉得万无一失才去了顶楼坐镇,在刑部待死的这将近一年时间里,他只剩下了恨,恨白玉堂恨展昭,想到展昭便想起当时赫连鹏从开封府狼狈而回时那一句,“开封府那护卫根本是个妖怪!”起初他也只当这是一句抱怨,直到有一天他莫名想起他抓参娃儿时展昭被打伤的手,纪高恍然,原来他竟也是个妖,于是他脱出牢狱第一件事,便是在冲霄楼布置了这个专门绞杀妖怪的阵法,他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谁,不过无论是人是妖他都要这楼有进无出。
然而当展昭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仍是只剩了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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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查散依约在黎明时分围了襄阳王府,布置好军兵不到一刻钟便听见一声巨响,冲霄楼顶上三层赫然塌了半边,而等白玉堂赶来时,一切已然尘埃落定,他看到的只有铜网中血肉模糊的一团,血肉中沾满血污却完好无损的盟书,以及……断了的巨阙!
颜查散唤了白玉堂一声,“五弟。”白玉堂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甚至根本连呼吸也不能,唯有长啸一声:“啊——”只这一声喉咙便出了血,再发不出声来。他在残破的冲霄楼下站了三天三夜,无论谁来劝他也不言不动,他记得猫儿曾说过,妖精死后是能精魄化丝的,所以他在等,等猫儿的情丝来牵他的骨,但直到他力竭晕倒,也没有等到他的猫儿。
白玉堂昏睡中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忘记了三年的梦,月光之下,在他与展昭初见的林子里,展昭对他说,白玉堂不要爱上我,白玉堂惊诧道,什么?展昭说,我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所以不要爱上我,白玉堂不知道他们已然情深至此,他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于是怒道,猫儿,你说什么!展昭只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白玉堂醒来时陷空岛四鼠和白金堂都来了,他们听白玉堂沙哑着嗓子,却在说着牵情丝与相思骨的传说,白金堂如今才终于后悔了,原来白玉堂对展昭竟已用情至此。白玉堂一直喃喃的问,那猫儿为何不来,为何不来牵他的骨,莫不是弃了他吗?
白金堂七尺男儿霎时掉下泪来,他握着白玉堂的手说,展昭是为让你好好活着,才去闯了那冲霄楼,又怎么会来牵你的骨,玉堂,你要好好活着才不会辜负了他。白玉堂听见便不再说话,是了,是了,猫儿性子一向柔和,怎么会化出牵情丝来,所以他只是去提醒我,回到三年前去提醒我,回到他以为一切还没有开始还来得及的时候,但他不知道,其实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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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被颜查散以通敌之罪捉拿时,徐庆险些举锤敲碎了颜查散的脑袋,却是被白玉堂拦了下来,他说,算了,莫叫颜大哥为难。然而他们都知道,白玉堂只是真的不想活了。白玉堂就这么去了天牢,他不知道皇上听说猫儿的死讯是什么心情,只听说皇上病了,好些日子没上朝,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关心,他只是在想,不知道猫儿可过了奈何桥,可喝了孟婆汤,可下了轮回道……
天牢里暗不见天,白玉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少日子,然而斩决的命令却一直没来,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却被无罪开释了,他被一个黑甲轻骑卫带到郊外,于是他便见到了庞统,庞太师之子,庞贵妃的哥哥,人称飞星将军的中州王庞统。庞统仔细的看了白玉堂,然后点点头,虽然他在天牢里住了月余,憔悴也狼狈的很,不过到底是风流人物,骨子里的傲气让庞统暗自赞赏。
白玉堂说,你我素不相识,为何救我?
庞统说,本王只是受人之托,要谢你就去谢公孙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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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回到开封府才知道,原来是展昭托了公孙策救白玉堂,所以远在边关的庞统才匆忙赶了回来。公孙策对白玉堂说,展昭嘱咐过,他欠公孙策的这个人情,要白玉堂来还。白玉堂一笑,他的猫儿这是要牵住他,是要他好好活着,不知道是他太了解那猫,还是那猫太了解他。
因为公孙策的坚持展昭的尸骨一直没有下葬,他们一定还想见最后一面,白玉堂不想去见他,然而却又太想去见,他的心纠结成了个死结,这结在心里久了,似乎连心也一同僵了死了,终于是拗不过心里那份执念,白玉堂说,我要去见他。

离尘卷·九命

白玉堂看着大堂里满布的白色,便觉得今日的阳光太烈,照在白绫之上也能刺得双眼生疼。
因为展昭落在铜网之中,又被万箭加身,所以全身皮肉外翻,几乎脱了层皮,初秋的天气白日里还热着,尸身停的太久竟生出了恶臭,白玉堂推开棺盖时,那团血肉中满爬的蛆虫,几乎让白玉堂呕吐。
这是……我的猫儿吗?这就是那只漂亮的猫儿吗,他还记得曾在月光之下看见的那只大猫,也还记得包拯书房屋顶上,引了天地月华美得近乎妖孽的猫妖,然而眼前的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白玉堂大吼一声,疯了一样的一掌劈向棺木,“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九命的猫妖,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王马张赵四人大惊,都扑上去抱住白玉堂,却又都被白玉堂甩开,听见他的嘶吼除了公孙策,都以为白玉堂已经疯了,甚至连白玉堂自己也觉得他已经疯了吧,一连三掌,棺木被劈的粉碎,那团血肉从灵台上滚了下去,就在那血肉落地时,一颗白色石子带着血污从尸身右眼中滚了出来,白玉堂忽然安静下来,因为那石子分明是白玉堂独有的飞蝗石。
白玉堂怔愣的看着那石子好一会,突然狂笑出声,被飞蝗石嵌了右眼的人,这世上唯有一个,便是纪高。在襄阳时他们接到探报,说纪高很有可能是被襄阳王救走,然而襄阳城破时却不见他人影,本以为是被他逃了,又或者探报有误,如今看来竟是死在了铜网阵中。白玉堂嫌恶的将那团血肉一脚踢开,然后回身取下展昭的牌位,心说凭你也配用了猫儿的名字?然后看了看牌位上的“展昭”二字朗声笑道,“好个猫儿,看白爷抓住你的。”随即大笑而去,于是江湖传言锦毛鼠白玉堂已经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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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留了封信给包拯和公孙策,说他去将那猫抓回来,他欠的人情定要他亲自来还,他白爷绝不吃这等亏,之后他就直奔了武进县百花岭。
白玉堂匆匆赶来百花岭山脚下,还来不及掸去袍角的风尘,便迎面遇上个人,那人右手捂着左肩,走路还有些重心不稳,看样子似是受了伤,待那人走的再近些,白玉堂一愣,这不是猫儿的远血表妹,那个分明是猫却偏偏姓鱼的女孩吗?
鱼灵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白玉堂拦在了身前,她才抬起头来,只是双眼空茫好一会才认出白玉堂来,但想不到她一回过神来竟厉啸一声合身扑了上来,白玉堂连忙向旁边闪身,可鱼灵灵不依不饶,化出利爪双瞳现了本妖的琥珀色,但是充了血看上去狰狞无比,她浑身妖气缭绕,白玉堂仔细去看,竟还看见几缕黑气,他暗暗一惊,这鱼灵灵莫不是心绪激荡之下要化魔吗?白玉堂连忙手捏法诀,踏步躲过鱼灵灵利爪,一个旋身破至她身前,抬手将法印打在了鱼灵灵印堂之上,强行封了她妖力,鱼灵灵软倒下来,跌坐在地,白玉堂皱眉道,“你这丫头不要命了?”
鱼灵灵根本没听见白玉堂说什么,她只嘶声哭喊道,“白玉堂我恨你,你还我昭表哥,你还我昭表哥,我恨你我恨你!啊——”她完全不是白玉堂对手,于是只有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白玉堂听见鱼灵灵的话心里一慌,莫非猫儿不在百花岭?还是他当真有了意外?白玉堂也顾不上鱼灵灵了,他运起轻功便往山上奔,走到山腰却猛的停了步,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他感觉到了强大的妖气,那妖气是绝对的压迫感,这是一种警告,警告外来者,此山有主不得靠近,然而白玉堂瞬间的停顿之后却是加快了脚步,那妖气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的猫儿啊。
白玉堂循着妖气向前飞奔,忽然一人阻了他的去路,那人美如琢玉,白玉堂颤动双唇唤了声,“猫儿……”白玉堂一寸一寸的细看展昭,他完好无损,似乎没有受伤,就连气色也很好,只是他双眼为何是金色妖瞳?再向下看修长的十指上指甲也尖利,他受了内伤吗?白玉堂心中焦急,不由的走近几步,伸手便要去抚展昭的脸,展昭说话时白玉堂看见了他口中隐约的妖异獠牙,展昭说:“放肆!”然后一掌就打在了白玉堂胸口上,白玉堂登时倒飞出去数丈,撞在树上才停下来。看见展昭抬手的时候,白玉堂不知是痴了还是傻了,竟躲也不躲,硬生生让他打在身上,甚至不用内力抵抗。
白玉堂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血,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可是他却顾不上疼,脑子已经僵了,他不明白他的猫儿怎么了,直到展昭再次靠近,准备补上一掌送他归西,他才勉强回了神,然而却拼尽全力抬起手仍是想去触展昭的脸,喃喃唤道,“猫儿……”
展昭猛的掠后数丈,躲开了白玉堂的手,眼中闪过瞬间的迷茫和恐惧,似乎白玉堂那只无力的手带有巨大的杀伤力,被碰到就会灰飞烟灭一样,他看了白玉堂好一会,忽然一转身消失了。
白玉堂看着空空的手忽然握紧了拳,此时体内疼痛翻江倒海的涌上来,几乎将他吞没,他只咬紧了呀,呻吟一声,“猫儿……”
忽然有很轻的脚步声走到白玉堂身侧停了下来,“他连你也忘记了。”鱼灵灵在白玉堂身边坐下,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刚才两人交手她都看见了,她忽然不恨白玉堂了,因为白玉堂爱的比她深,所以也一定比她痛。
到天黑的时候鱼灵灵发现白玉堂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她被白玉堂封了大半妖力,但就算没封她也不精治疗之术,这可怎么办?让他就这么死在这吗?几番挣扎之后,她到底是抓起白玉堂送回了邵华山。

离尘卷·九绝杀

白玉堂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很浑噩,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张带着奸笑的脸,蓬乱的头发,衣服也皱巴巴,活像个野人,不过白玉堂由于职业习惯,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妖怪!
白玉堂的手反射性的一拳就挥在了那人鼻子上,“哎呦!”那人捂着鼻子就蹲下了,这会白玉堂才清醒了些,忽然想起来那张脸有点像师父那死老头啊,然后他就听见了重鼻音的哭诉声,“好你个臭小子,老人家我拼了老命把你背上山,你竟然打我,不孝啊不孝啊你,孽徒~~”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哭声,于是果然是那老家伙,不过几年不见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白玉堂现在浑身疼,不过他试着起了一下身,却没怎么费力气,看来这老家伙虽然看起来不像人了点,可本事还是像以前一样——更不像人。白玉堂全不管蹲在地上各种哭号啜泣的老头,径自活动着胳膊腿,等他累的差不多没音了,白玉堂问他,“师父,”地上原本像断了气一样的老头,一下子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恢复了一脸的贼笑说,“怎么,你风流天下的白玉堂,让人给风流了?来,快说说是个什么样的,竟然这么大本事甩你?”
白玉堂一脸的黑线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一脸同情的坐在白玉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从来都不叫我师父的。”
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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