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连忙走到那人身前。“喂,死了没?”
把身体扳过来,令人惊讶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满是血迹,凌厉却还显的有些稚嫩的五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
少年身种数刀,衣服上布满刀痕,看来是没伤中要害。
少年掀了掀眼皮,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景七叹口气,看来不得不管这个少年了,先不说他不会见死不救,也实在需要一个人说明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还是重伤患,还要照顾这小孩啊。
拨开长长的杂草,把少年拖到一旁一个废弃的房屋,到处找水清洗身体和衣物,景七身为一个现代人完全不懂得什么草药之类的知识,包扎好伤口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接连几日少年一直在昏迷,昏迷中的少年很安静,水和食物只能强迫喂下,在第四天,小孩醒了过来。
景七想,弟弟走之前也是这个年纪,但弟弟每天都在上学和看动漫,这个孩子却在与死神争夺生命。
晚上怕少年着凉,就索性睡在一起。
“你……是谁?”少年睫毛颤了颤。
“我叫景七,渴了吧,来喝水。小孩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受伤?”
少年沉默下来,接过水。
身旁长刀上缠着蓝色的菱形绳纹,刀身微弯,沉静如水。如果景七懂得运用灵力,就能发现这把刀即使压抑着,也在散发多么强大而美丽的灵压。
“我已经没有名字了。你可以叫我崇周。”
明朗的月色照在破败的院子里,他的脸上却是一种落寞的悲伤。
景七没在问什么,只是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像弟弟一样软软的呢。景七眯上眼睛。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别这样看我……我是顺着水流飘到这里的,也才来没几天。”
“这是流魂街78区戊吊,几乎寸草不生,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灵力,而且极为恶劣。”崇周皱了皱了皱眉。
“看起来你并不适合生活在这里。
”“你的灵压不错,为什么不去考真央灵术学院?”
“灵压……?”
“灵压就是你身上的灵力形成的一种压力。这个都不清楚?你是平民?”
“我原来在流魂街西64区。当然是……平民。”
崇周抓住景七的手腕,有些疑惑,却什么也没说。
“可惜了,自从七百年前山本总队长改革校制,平民进入早就不用推荐信,你为何不去试试?”崇周年纪不大,神情气质却很肃然。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灵术学院入学考试在流魂街1区举行,八月考试,九月入学,你从那里毕业就可以进入护廷十三番任职。”
“崇周你是那的学生吗?”
“不,我还没有入学,之前一直在家里训练。”
“你说你已经没有名字,我也没有,不如我们起一个姓氏?”
崇周闪了闪眼神,“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身体刚刚苏醒,还跟虚弱,崇周沉默下来,双手抱剑倚在墙壁上。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灵术学院好吗?你一个人难道打算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吗。”
其实在一些地方还是挺固执的呢,还这么小就倔强的要命。
崇周不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是被人追杀到这里来的,跟我在一起你也很危险。”
“我也不知道,救人什么的……应该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吧。”
景七笑了笑。如果说前世24的年龄和188的身高只会让人觉得阳刚与成熟,现在景七则多了些单薄与俊秀,头发长时间没剪已经长到肩膀处,束发的发带早就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吧吧吧……
。
第4章 4
景七看着明亮的月光,这里的荒野里人烟稀少,空气也非常清新。
突然想喝几杯小酒,但是现在别说是酒了,能找到足够饱腹的食物就不错了。打猎全交给崇周,少年教了很多关于灵力的知识,但是当少年说到他10年前随父亲去看过真央学院时……
“等等,10年前,你话还没说利索吧,去那里干嘛?”
“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崇周挑着眉毛。
景七正喝着水来不及咽下差点喷了出来,他抹了抹嘴,感觉下巴还留在身上。
“你你你说什么?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我说,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不要叫我小孩子,我不喜欢。”崇周很正经的申辩。
景七石化中。
“不过你一定要的话,也可以把我当做弟弟。”崇周侧着头,半饷加了一句话。
这不科学!明明是可爱小正太怎么会变成老头啊啊啊,都可以做他爷爷他爸了!
事实证明,景七有招惹反派的潜质,比如说眼前凶神恶煞的浪人组合。
几个浪人衣衫褴缕,不难看出身上舔过血的煞气,领头的拿着一把半圆形的大砍刀,看来在这里平民不得拿刀具的律令已经如同一纸空文了。
其实在这里刀具的泛滥不仅仅是离瀞灵廷太远不好管辖的原因,这里时常会有断界出现,各类虚就趁机越过断界吞噬这里的整,据说还出现过大虚。
这里的整不仅面对食物的匮乏,还得时常抵挡虚界的侵入。
“把这两个小子,赶出去。”浪人并不把两个小鬼放在眼里,78区很少见到可以居住的草屋,在他眼里两个小鬼住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
“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崇周突然间站在浪人身前,刀已经架到那人的脖子上。
景七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没想到这小子脾气还挺冲。
“呦呵,身手不错,你们都退开!”浪人让身后的同伴退远点。
“小子,我们来打一场,你赢了我们立马就走,如果我赢了,就把食物全交出来,然后永远不踏入78区!”浪人向前踏一步,做好了出招的架势。
崇周的嘴角微勾起。
“你错了。”
崇周瞬间向下劈砍,习武者因为经过千万次锤炼,小小的一劈可以力达千钧,所以武士们决斗有一招定胜负的说法。
浪人劈开刀势,瞬间感觉手腕一震。
崇周向前瞬步,一招牙突,浪人瞬步到右方,向他后背砍去。
崇周的速度更快,
砍刀架住斩魄刀翻转手腕。
崇周向上挑起,刀身翻转切入浪人左肺。
血液喷涌出来,潵了崇周一身。
决斗几乎毫无悬念。
浪人的同伴架住他,哀嚎一声,“大哥!”
“战败既是死亡,想必你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少年一甩剑身,刀身入鞘。
景七呆住了,这是他进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杀戮。
“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几个手下抬着浪人,望向崇周的目光狠毒而冷厉。
“小子,你留着命等着!”
他们大哥危在旦夕,连忙走远了。
“崇周,你这样是不是……”
少年皱眉,“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吗,在这里活下去的,哪个人手里没几条人命。”
“先是夺财,然后就是杀人。”
景七没出息的被震住了,虽然他年少是也经常打架斗殴进警察局,可那些跟这个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崇周的身手,真是不错啊。
只有变的强大……
景七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觉得迷茫,拥有灵力然后当死神,从席官到副队长,了不起当上队长,然后又能怎样,天灾人祸还是躲不过。
他要找到小源,他幼小的弟弟,然后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他重视的人,
“你的伤……已经好了吗?对了,你刚才使出那招,就是突然移动那个,怎么练的?”
“那个叫瞬步,灵力强大之后就可以训练了,有熟练的人甚至瞬间跨至百米。”
“我们还是赶快到真央吧。”崇周手握刀柄。
“是啊,再不去,我就快超龄了。”景七笑了笑。
怪不得三年都没有长个头,原来这里灵力高的这样长寿啊。
“其实刚才那个人,灵力还不错,还自己领悟了初阶的瞬步,可惜心术不正,再好的实力也没有用。”
崇周又在说着与外表极不相符的话。
“话说我们怎么去1区啊,你和我都没有整理令,被发现会被赶出来吧,而且这里离那这么远。”
“去真央考试不需要什么整理令。”崇周解释道。
“经常会有五十区以后的整去真央测试。”
“我们又不是常住1区,考试通过后会派发瀞灵廷的出入令,真央的本校在瀞灵廷西部。”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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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两个伤患就这样上路了,一路上索性没再遇到什么波折,因为景七不会瞬步,崇周与他一起步行或者水路去瀞灵廷。
过了两个月,终于走到了流魂街1区。
与64区不同,非常繁华,街道两旁的房屋干净整洁,行人熙熙攘攘。
正至八月,树木成荫,绿草如翠,远处是低矮的山坡与迂回的河流。
午后阳光还很强烈,崇周脱了上衣系在腰间。
到处都能看见带着浅打的十几岁的少年。
两人跟着人流,走到了一家道场。
在道场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声嘈杂,虽然参加测试的人很多,但测试通过的几率却只有百分之一,在一百个孩子中,只有一人的灵力达标,真央学院的学生大多还是来自瀞灵廷的贵族,而只要是贵族无需测试,可以直接入学。
等了很长时间,终于轮到两人,令景七诧异的是,所谓的测试,居然是一条绳子……
面容和善的大叔拿着一条绳子,指着崇周,“少年,知道怎样使用灵力吗?”
“嗯,我明白。”
“那就好,把灵力输入这条绳子,绳子断了,那就恭喜你了!”大叔笑了笑。
这种程度的测试自然对于崇周轻而易举。
瞬间绳子变成粉末。
大叔睁开由于肥胖而一直眯着的双眼,认真审视了崇周一番。“哦呦,居然连着三人通过!今年真是大丰收啊,好好努力,你叫什么名字?”
崇周顿了顿。
“我叫藤原崇周。”
“嗯,去那边领东西吧,会有人带你们去本校的。”
“下一个!啊,就是你。”
景七上前,用之前崇周告诉他的方法,把体内感受到的灵力凝成一线,不一会,绳子段成两截。
“连着四人通过!不得了啊!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只此一次!呐,早川你说是吧!”
大叔身旁站立着一个青年,青年点了点头。
景七跟着崇周来到一个院子前,里边或坐或立着几个少年,最小的只有十岁出头那样,景七不得不感叹自己毕竟年纪不小了呢。
领过校服和出入令,次日就可以跟着进入真央本校了。
当景七第一次踏入真央的大门时,不禁呆住了。
门前是一片广阔的广场,一道宽阔的白色大理石的走道贯穿真央的中部。远处一片白色和朱红色的建筑,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古人劳动的产物。
景七分入了一年级二组,崇周进了一组。一组顾名思义,是整个新生的核心,里边的人每个都资质超群。
二组仅次于一组,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总有那种让人怀疑是撞大运或者是走后门才进来的奇葩。
“藤,藤原同学早上好!”身旁一只豆芽菜紧抱着景七的手臂,双腿以极细微的幅度抖动。
景七暗地翻了翻白眼,崇周好像没有可怕到这种地步吧。
好想掰开这只手,话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啊喂!
“你和景七一个寝室。”肯定的语气。
“是,请问……你们认识吗?”
“我想和你换寝室,可以吗?作为回报你这个月的功课我可以代劳。”
“噗~”景七差点喷出来,他听到什么?崇周代写功课,说实话你还是代人打架更适合一点吧!
当然,此时的崇周依然一脸自然面不改色。
“藤原同学不必这么客气!同学嘛,互相照顾,我们换好了!”
话音刚落,崇周迅速卷起豆芽菜的床铺扔给他,然后把自己的行李一一摆放整齐。
房门正要关时豆芽菜才反应过来。
“那个……藤,藤原同学,请问你在哪组,我怎么找你拿作业呢?”
景七眼皮跳了跳,话说,刚才这个人是在客套吗?
“一组,随时。”
啪的一声,房门关闭了。
“崇周,我可以叫你小崇吗?”景七盯着还在整理的少年。
“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只是不要把我当做别人。”崇周没有回头,语气依然平淡无波。
景七楞了楞,崇周意外的敏感呢。
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突然走廊尽头处一个妇女伏在亲人尸体上嚎啕大哭,刺耳的哭声刺痛了景七的耳朵。
景七没有说什么,恍惚着走出了医院,他相依为命十多年的弟弟走了。
年轻的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面带遗憾的,却也没有说什么。
“哥哥,妈妈好长时间都没回家了。”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只与他身高相仿的枕头,拽着他的衣角问。
“哥哥,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吗?”
“妈妈她……会回来的,小源你好好上学,别像哥哥我这样,她就会……”
“哥哥,我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我会好好学习长大,来照顾哥哥你!”
“小源变得懂事了,妈妈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
“哥哥……”
“为什么?”
弟弟问了什么?
怎么突然不记得了呢,身边有水滴的声音。
“喂,喂?醒醒。”
突然间有什么恍然而过,景七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