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抖,柔和得让人心抖,娇憨得让人……身抖。
手指一并,快速的点了身下的人睡穴,楚留香从韦保身上翻下来,已经一身大汗淋漓。
太危险了!
韦保伸了伸懒腰,睡了一夜,他觉得无能也没那么悲伤了,毕竟比起前生来,他起码不用因外貌遭人嫌弃了,知
足,知足常乐。
转头寻找张啸林,找了半天,才发现对方在角落里坐着……离他最远的角落。
韦保眉头一竖,手颤抖的指着他,怒气勃发,“本公子就是喜欢男人,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路人丁啊,你躲那么远
做什么!”
楚留香经过一夜的沉淀,已经找回了他的翩翩风度,这时故意侧头看他一眼,幽幽一叹,“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可是有人睡觉跟个跳蚤似的,我这个路人丁只好避而远之了。”
什么叫做贼的喊捉贼,我们香帅可是深得其心,不愧是天下最出色的贼。
“谁……谁像跳蚤。”韦保脸刷的就红了,做贼心虚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经过昨天后,他竟然会对男性生物
的所作所为敏感了,这得改,不然还不闹得人人皆知。
一想到‘韦保无能’的传言流传大江南北,大家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韦保就心颤——那已经不是泪流满面足以
形容的了。
“我今天有事要做,也许会回来很晚,也许就不回来了。”楚留香拿出一张银票和一些碎银,齐齐放在韦保身边
,“你拿着,我若是没有回来,你就自己离开。”
他这并不是准备跑路,而是今夜他要去快意堂,有了这两天大手大脚花银子的前提,他定然能见到朱砂帮的高层
,这次的事件牵扯的人皆是不凡,他也实在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韦保低头看着银子,不说话。
楚留香温柔地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你尽管拿着就是。”
可是,楚留香真是太天真了,银子这种浊物,怎么会在韦保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呢?
韦保担心的是……
“一点红……”韦保两眼泪花花的看着楚留香。
‘张啸林’现在对他来说,就是浮木啊浮木,虽然是个路人丁,可是他能不惧一点红,那也是一不同寻常的路人
丁——韦保相信除了‘张啸林’,他再也找不到这样的路人丁了。
楚留香心肝又是一颤,一张男人的脸,竟然有让他亲吻疼惜的冲动,他赶忙坐正,抿了口茶,世外高手状淡笑
,“一点红是杀手。”
韦保化身泪花花的小狗,猛点头。
“一点红的信用素来好得很,他竟然收了你的银子……不管是你给的,还是他抢的,反正他都受了你委托,在委
托完结之前,他是不会接别人的委托杀你的,而不接委托,只要你不是干了侮辱他之类的事,他是不可能杀你的
。”
楚留香徐徐道来,完了还挑挑眉,向韦保示意‘明白了吗?’
“可是他昨天就杀了几个人!”韦保悲愤指出。
楚留香再次化作世外高人,铮铮教导,“流言,是不可信的!”
一想到自己从不杀人,却被江湖众人视为最可怕的人,比一点红都危险,楚留香就无限感慨,流言那玩意,真不
讲道理啊!
“楚留香现在在哪里?”韦保低头苦思良久,突然问。
隐约记得原著,是白玉美人后,楚留香要去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就要遇到一点红了,所以应该可以用楚留香判断
一点红会去哪吧?
韦保坚定的认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是绝对没有能力,牵动古龙大师的笔杆子的,所以闻香而逃,绝对可以
作为保命守则。
楚留香手指一颤,还以为韦保要去找楚留香麻烦,看他的表情,却又不像,于是故作淡定的问,“韦弟找他做什
么?”
“那还用说。”韦保鄙视的看着他,“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我跟你说,要想活得好,活得自在,就绝对不要
靠近他。”靠近主角=小心殃及池鱼啊!
楚留香如遭雷劈,他香帅的名声果然很糟,金伴花明明有一点红这个实实在在的威胁,却能那么跳跃性的跳到他
身上,汲汲于躲避他。
楚留香觉得那个冤啦,他真不杀人,全天下再找不出像他这样无害的江湖人了。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韦保要躲避他——和他楚留香滚过床单的人,还没有一个要躲避他呢!
楚留香一时觉得好像喝了一大缸醋似的,全身都酸溜溜的。
“问你呢!”韦保打断他。
“你放心吧,盗帅留香一路往西去了。”苏蓉蓉去神水宫探察,沿路替他留下香味掩藏行踪,留香确实往西去了
,他可没有骗人。
“其实,楚留香他一点也不坏。”楚留香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分辨。
“是不坏。”韦保点头表示同意,还不等楚留香欣慰,他就咬牙切齿开骂,“他不过是个混蛋,流氓,淫贼
……”
楚留香已经果断的从窗口飞出去了。
正文 第十一章 香帅的桃花
这次楚留香果然很晚都没有回来,韦保努力思考着躲在这里,和赶快离开,哪个更安全,未果。
然后……然后睡着了。
楚留香去快意堂见到朱砂帮冷秋魂,故意假作有大买卖,要见西门千。
西门千的尸体都被他藏了起来,他当然不可能见到西门千,更不可能见到活的西门千。
三百万的大买卖,冷秋魂自然不想放过,说出他师父走前留了信,交给了立地追魂手杨松保管,两人赶到杨松的
住所,杨松却也已经死透了,信当然也不可能还留着。
信是没了,不过冷秋魂可不会放过‘三百万’,所以楚留香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七八个大汉,前呼后拥的,就和
那些整天压马路的恶霸甲没差。
一进屋,听到床上浅浅的呼声,楚留香觉得自己失望极了——金伴花怎么还在呢?
他想用悲戚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失望,努力了半天,嘴角边儿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弯不下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
其实挺开心的。
“谁?”没有了楚留香在身边,散发着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东,睡梦中更时时可见一点红雪亮的剑光闪过,
韦保睡得不像平时那么死猪,屋外大汉们走来走去,刀剑叮当响,他一下就吓醒了。
“别怕,是我。”楚留香边说着,边靠近床边,脱下外衣,把他往床上压,“快睡!”
韦保更清醒了,蠕动着凑到楚留香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问,“他们是什么人?你有麻烦了?”
语声一顿,他扑到楚留香怀里,小狗似的一阵猛嗅,“耶,我昨天闻到的香味,果然是你身上发出来的。”
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楚留香脑海中出现这八个大字。
他差点没按照老习惯,手直接钻进韦保衣服里去——谁不知道香帅对投怀送抱,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这香味肯定是催|情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借助外力。”韦保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作为小红帽一只,已经主
动送到了大灰狼的嘴边,还得意洋洋的发表他的高见。
只是,他对女人无能了,有这香味也没用——一想到这里,韦保就幽怨了,本来兴致勃勃的嗅着,变成了没精神
的瘫在楚留香身体上,悲愤莫名,“楚留香是个混蛋、流氓……”
楚留香飞快的捂住他的嘴,低低假咳两声,柔声道:“很晚了,睡觉。”
声音是在耳边响起的,慵懒温和,就好像小王子中狐狸说的‘风吹过麦田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好像被熨烫过的
暖,黑暗中,韦保这根野草瞬间变成含羞草,小脸羞得通红,异常乖巧的应了一声,躺下,闭眼,睡觉。
楚留香却脸皮子发白——哪有人睡觉直接睡到别人身上的,金伴花你个祸害!
“不对!”韦保突然睁眼,冒头,“我问你是不是惹麻烦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今晚去哪了,怎么多了那么几只
。”他抓住楚留香的手,指指外面。
韦保发现楚留香的手很大,修长而充满了力道,摸到身上一定很舒服——他私以为,这就是标准的魔头的手。
“赌场。”楚留香觉得要是不满足他的求知欲,他们两个今晚是别想睡觉了,更重要的是——他一翻身,把韦保
掀下去——再任他趴着,他的蹄子又要落到泥巴地上了。
韦保也没心情嫉妒楚留香的魔手了,他倒抽口冷气,急忙问,“你输了多少!”
赌场耶,武侠小说中的赌场——韦保开始绞尽脑汁回忆,如果欠了钱会怎么样来者,被逼卖儿卖女卖老婆,剁手
剁脚剁脑袋……
“三十万。”楚留香老实回答,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力度,他确实故意输了三十万给冷秋魂——刚好值个白玉
美人。
“铜板?”韦保心尖儿一颤,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银子。”楚留香无情的打击,他已经猜到韦保误会了,他开始期待韦保赶快和他划清界线,让他认识到他漂亮
外表下,无法掩盖的腐朽的内心,然后那个什么心抖啊,身抖啊,从此就该回到娇娇嫩嫩的女人身上。
可是,韦保显然是不会让他如意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颤抖的声音,但是,韦保根本没想过要和楚留香划清界限——混蛋,他又不是高手高手高
高手,赌场那种恶势力要找他还不容易么,他逃得掉么他。
“早上你留下的一万两还在……我手上还有楚留香的盗笺两张,也许能卖点钱……”韦保哆哆嗦嗦的开始计算,
藏在镜子中,没被一点红搜走的生财宝也忍痛拿出来了。
“楚留香的盗笺,如何能卖钱?”楚留香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迷恋他的女人多的是,卖给谁不是一堆银子,要是有时间弄了拍卖,或是……不对,这不是重点。”韦保捶了
楚留香一拳,为他死到临头还关注些有的没的的行为气愤,“你快想办法凑钱,要是,要是真没有,我这还有个
镜子……不过,以后你一定得赔给我。”
双手紧紧抓住挂在脖子上的镜子,韦保身体一滚,面向里,西方文艺剧状,捧镜,昂头,悲恸不已。
楚留香在他身后,无限遗憾的叹息一声,“离三十万还远得很。”
韦保身体一僵,沉默的气息在房中酝酿,好久好久后,他沉默的滚回来,爪子紧紧握住楚留香的手,声音中充满
了坚定,“我们……”
楚留香心儿砰砰跳,要是金伴花在生死存亡的时刻,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他,要生同床,死同穴,他要怎么办,怎
么办……
“逃吧!”韦保的话终于说出口,落地有声。
“……”他内心里其实是想两个人私奔吧!——楚留香安慰自己大受打击的魅力。
韦保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他小心儿惶恐不已,难道张啸林看到银子不够,决定要把他卖了……
一想到自己也许会被卖做小厮,被人整天挥鞭子打,或者是砍了手脚,装进坛子里杂耍,他就觉得……再让他重
新穿一次吧,他保证他要努力阻止楚留香盗美人。
楚留香感受到身后的人呼吸急骤,他反手过去握住韦保的手,果然已经满是冷汗,好笑自己难道长得一脸坏相,
他把手握紧,韦保的气息果然平稳下去。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瓦轻轻一响,淡淡的月光洒进来,接着,一条人影就像鱼似的,一溜儿滑进来,轻飘飘的落
到地上。
楚留香一动不动,心里好笑,这小偷好大胆,竟然偷到他盗帅楚留香身上了。
月光下,人影渐渐显现,这小偷竟然是女的,而她手上握着柄柳叶刀,看了不是小偷,却是刺客了。
楚留香遇到半夜爬上床的少女多了,却还没遇到半夜来刺杀的女刺客,而且还是看身子极为妖娆的女刺客。
韦保虽然不能动,视线也被楚留香挡得死死的,但是光线变得明亮了一些,他也知道不对劲,不过,揭瓦私闯民
宅,这咋那么像他在武侠电视剧中看到的盗贼,刺客之类的所为呢……张啸林不是说自己不是江湖人吗?骗人!
对了,他还会点穴——韦保泪流,他已经深感被骗。
不过也许是因为已经被刺激出抵抗力了,也或许是握住他的手太热,韦保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害怕——他抹一把
眼泪,悲痛的表示自己果然是一小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