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傅恒到了云南之后,患了水土不服之症,基本没精力指挥战斗,战争开始了僵持阶段。
皇帝心疼自己的小舅子,就琢磨着找个人代替傅恒指挥,将他替回来。最佳人选自然是上次平定回疆立了不少军功的荣亲王。不料荣亲王爱妻情深,以嫡福晋刚生完孩子为由,拒绝了再次出征。皇帝十分郁闷,但是他拿荣亲王完全没办法,对方基本上不听他的,愿意回他两句都是给他面子,只好作罢了。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皇帝决定了出征人选,六贝勒和兵部尚书一起前往云南,代替傅恒执掌兵权。在皇帝即将发旨之前,四阿哥找上门来,要求福尔康作为六贝勒的副将一并出征。皇帝还未开口,却引来八阿哥的一声嗤笑。两人双目相交,拉开架势就要吵架。皇帝急了,不就是福尔康从军么,这个也值得吵,赶紧在两人正式争执开始之前发旨,让福尔康做了六贝勒的副将。
六贝勒和兵部尚书带着增援的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南,到了清军大营之后,派出亲卫送傅恒回京,六贝勒接过傅恒的印信,正式成为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战况仍然十分胶着,缅甸军队借助地理优势,不断对清军发起偷袭,清军人生地不熟,很吃了几次暗亏。六贝勒干脆执行了坚清壁野政策,收回大量外放的探哨,将主力部队集中,试图打一次攻坚战。
福尔康对六贝勒的命令十分不满,认为他消极战斗,对现状不熟也不打探,盲目集中兵力,要是被缅甸人抓住破绽,大军危矣。俩人前世就矛盾重重,这一世的关系也没改善,几句话之后立即吵了起来,让夹在中间的兵部尚书十分为难。好在两人还有些许理智在,没有在外人面前透露身份,但是主帅和副手的意见不统一,让军队士气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而且因为两人的意见不一致,下层军官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决定分兵。福尔康领一队人马单独出战,六贝勒和兵部尚书在后面接应。
福尔康带着军队出了大营,立即派遣大量人员前去侦察地形地貌和缅甸军队的情况。另一边,六贝勒在收缩的同时开始招募当地的向导。两支军队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以保正能够相互支援。
由于没有找到缅甸军队的主力,这个阶段还是以防止偷袭为主。这天,福尔康接到手下探子的军报,前方发现小股缅甸军队,他立即追了上去,与对方交战,几个回合下来,他发现对方滑溜得很,自己完全占不到便宜,双方只僵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各自散去。接下来的几天,他都遇到这支小股的缅甸军队,双方接战,互有胜负,福尔康也亲自上阵,砍了几个缅甸兵。但对方行动迅捷,在密林里穿梭自如,他手下的八旗军队不适应山地作战,速度差了对方一大截,因此虽然有兵力优势,但始终无法全歼这股敌人。
追追打打,追追打打,他带着不到3000人的军队渐渐远离清军主帅大营。在深入了原始森林三天后,军队的行动愈发的迟缓,晚上搭营还得小心蚊虫。他这时才发现情况不利于己方,也歇了要全歼对方的心思,准备带人回撤。在回去的路上,大家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毕竟来的时候这一带大家都很熟悉。却不料在经过一个山谷的时候遇到了缅甸军队的埋伏,大量的军队堵死了他们的来路和去路,虽然大家都奋力冲杀,但对方人数太多,寡不敌众,胤祥自身也身中数刀,被缅甸军队活捉。
胤祯这几天一直忙着全局策划,顺带寻找熟悉当地的向导,但因为缅甸军队来了一段时间,熟悉当地地形的人一直没找到,原住民基本不是躲进了深山老林,就是被缅甸军队抓走了。他把心思动到了马帮身上,派了一队人去丽江寻找当地停留的云南马帮,希望可以找两个熟悉地形的人。
哪知道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胤祥麾下的溃军却回来了,报告他一个坏消息,胤祥被缅甸军队活捉带走。胤祯当场失态,破口大骂?问守在大营不远处的另一部分胤祥的麾下:“主帅带队轻装突击,你们怎么原地不动,而且居然不派人告诉本帅?”守护营盘的将领跪下请罪:“福副将带人出征,没有告诉属下应该怎么做,只要小的守好营盘,小的完成了副将的交代啊。”胤祯气得一脚踹开这个将领,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也太僵化了,一板一眼的,连多余的事情也不做。
但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他还得想办法打赢这场战争,还要想办法把胤祥救回来,不然他回去没法交代。胤祯不得不暂时把胤祥的事情放在一边,继续全身心的投入到作战计划中来。
三天后,派出去的队伍带回了约10人,都是长期走缅甸玉石路线的马帮分子,最小的都在这条路上走了20年了,因此对这一带的地形路线十分的熟悉。胤祯和他们交流之后,带着一半军队走上了马帮的小道,穿过原始森林,澜沧江,绕到了缅甸中军的后面,直接对缅甸中军发起了攻击。兵部尚书带着另一半的队伍,缓慢而坚决的向原始森林推进,吸引缅甸军队的注意。
由于缅甸军队没有防备到清军的突袭,因此十分被动,象队还没来得及装备就被击溃,清军的装备和实力都高出他们一筹,于是缅甸军队很快就兵败如山倒,很可惜的是,胤祯没有在缅甸的中军发现胤祥的身影。收到中军被打的消息后,派出偷袭的小队也开始回援,被胤祯以逸待劳,全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在缅甸大营休整了七天之后,胤祯成功和兵部尚书会师,至此,入侵云南的缅甸军队全部被歼灭。
胤祯问过俘虏,都说小公主带了一个战俘回到国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人。胤祯忍下火气,将缅甸大营交给兵部尚书,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让马帮带路,往缅甸国都进发,一路上,遇到的缅甸军队全部被他以绝对实力碾压。
他走得很小心,加上马帮十分熟悉路径,一路也没遇到太大的阻拦,走过了玉石河谷之后,就靠近了缅甸的都城,他下令休整。此时,距离胤祥被抓已经有3个多月了。
胤祯休整完毕,就带着军队直扑缅甸国都,缅甸国王孟白看见黑压压一片的清军,头皮直发麻,他的主力已经在云南被击溃,现在国都的守护力量十分薄弱,他发动了所有能够发动的人力全部上城守卫。但这一批人的实力毕竟不如主力,他心里唯一的庆幸就是他还有城墙可以做掩护。
但是很快的,他的梦想被击碎,因为胤祯这次前来,居然带了几门便携式的火炮,缅甸的城墙大多是泥木混杂的,石头的都很少,完全经不起火炮的轰击,几下之后,城门洞开,清军一拥而上,孟白不得已只好投降。
胤祯接受了他的投降,并让手下接管了缅甸国都,下了不得扰民的命令后,直接安排人去城中富户和官员家里搬东西去了。他自己带着亲随进了缅甸皇宫。孟白跪于大殿正中,胤祯这才开始问起胤祥的情况,孟白说是有这么个人,被自己女儿抓了,还给他养伤,现在还在女儿寝殿。胤祯让一部分手下清点缅甸国库,同时让孟白带路,自己去找胤祥。
孟白不敢怠慢,领着胤祯往内院走,此时,胤祥的伤才好了一半,他上次受伤很重,要不是公主慕沙一定要救,估计早就没命了。胤祯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慕沙在说:“给他的药里的银朱粉再加一倍的量,我就不信他不求我。”
胤祯好奇:“银朱粉是什么东西?”
孟白苦着脸:“银朱粉是罂粟里提炼出来的东西,可以止疼。”
“只是止疼么?没别的作用?”
“没,没有了。”
胤祯不是十分相信,叫了个亲卫过来:“你,去问问其他人,银朱粉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多问几个,对了,直接去问向导,问完了来回我。”
说完,他走进了公主的香闺,吓了公主一跳,孟白直接对慕沙说:“慕沙,缅甸完了,大清的军队已经进城了。”慕沙想要拿刀砍胤祯,却被轻松拦下,胤祯叫亲卫绑了慕沙。自己走到胤祥床前。
胤祥脸色苍白,睡得并不安稳。胤祯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室内一时十分安静。不一会,刚才派出去的亲卫回来禀报了银朱粉的真正作用,致幻,上瘾,可以通过银朱粉控制一个人的心神。胤祯心头火起,他和这个家伙再不对付,好歹也是兄弟,虽然没啥兄弟感情,见面比仇人还不如,但还是不能看他被外人欺负。这个公主居然这么对他,实在不可忍,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穿慕沙的胸膛,孟白直接被吓晕过去。
慕沙死前的惨叫惊醒了胤祥,他抬眼就看见胤祯,一时无话可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胤祯回头,看见他醒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吩咐手下,先把胤祥带走,送大营找军医照看。
因为胤祥的事情,孟白求和之后的待遇十分糟糕,胤祯几乎榨干了缅甸所有的油水,清军班师时带走的金银珠宝花了上千匹马托运。并让他签署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包括每年的贡品,派遣质子,不得拥有超过一定数量的军队,允许清军驻军等条件。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胤祯才带着大队的马匹离开缅甸,走的时候还留了一个副将并三千军人监视缅甸的动静。
胤祥的伤虽然没有好完,但是也可以上路了,行走不是最麻烦的事情,他最痛苦的是戒除银朱粉的毒瘾,每次毒瘾发作,都要痛苦很久。胤祯下了死命令,不许军医给他吃银朱粉缓解,于是胤祥只能硬抗。
不久,他们和兵部尚书再次会合,一起准备回京城。这时候,皇帝和相关人员已经知道缅甸战争的结果了。不用说,四阿哥的脸黑了不止一个月,八阿哥也难得的没有笑。很快,朝廷的禁烟令就颁发下来了,禁止一切关于罂粟,关于银朱粉,关于鸦片的交易。
☆、事发
南征的队伍终于回到了京城,六贝勒得到赏赐无数,因功被封为质亲王。他缴获的金银珠宝有九成进了国库,剩余的一成被赏赐给了有功的将士。为此,皇帝高兴得几天都合不拢嘴。
因为发现了缅甸的富裕,朝廷再次重视起与外国的贸易起来,十一阿哥如鱼得水,从中捞取好处无数,乘机将生意做到了海外,要不是因为年纪太小,估计他会亲自带队出海贸易。
福尔康就有点惨了,出征打了败仗不说,还染上了毒瘾,一路强制戒毒回来,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皇帝怜他这次辛苦,还有无妄之灾,非但没有将他的职,反而将他的官职升了一级,并按有功的副将的规格给了他赏赐。还特许了一年的假给他养伤。
只是这伤养着也不平静,兄弟们虽然都来看过他,但因为他和谁都不亲,大家见面也聊不了两句。唯一一个和他亲近的兄弟,最近忙于朝廷政事,来看他的时间很少,每次也都是匆匆来去。让他感觉孤独郁闷无比。
这还没完,他回家不到二个月,他的夫人就失踪了。他平日和夫人并不算亲近,但因为夫人也是和硕格格,还是报上了宗人府。宗人府查了几个月,都没找到他夫人的下落。他也不甚在意,直到这天,弘晓找上门来,一切才真相大白。
弘晓带着人,直接冲向他住的院子,进门就让跟随的人开始砸东西。
这个时候,胤礼在刑部忙着;十五去了硕亲王府找胤祉,讨论古籍;福伦是大学士,这会也是公务时间,不在家。家里就福伦福晋和胤祥本人,福伦福晋根本不敢拦怡亲王,只能眼睁睁看着怡亲王带着一群打手将自己家砸得稀烂。
胤祥本来在自己屋里躺着(他上次受伤太重,没有好完就上路了,导致回来伤情复发,医生说只能卧床静养),听见院子的的喧哗声音,强撑着起身,让侍女扶他出了门。
迎面就看见了一脸怒色的弘晓,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弘晓劈头盖脸的一通痛骂骂得失了神。
“福尔康,你个白痴,连老婆都管不好。你看看你还能干啥,跟了好几个主子了,荣亲王只让你打杂,八阿哥当你是空气,四阿哥拿你当长随,好容易跟着质亲王出征,你受伤不说,还染上毒瘾。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旗人的脸面。你连你那个弟弟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人家现在已经是刑部尚书了。你呢?同样是娶了和硕格格,硕亲王世子已经是工部总管事了。你呢?福晋跑了连人都找不着。你还能更有出息点不?”
胤祥头晕眼花,直直的盯着弘晓。
弘晓喘了口气 ,继续:“你老婆跑了就算了,为什么要拐走我唯一的知己呢?还要我的祝福,我呸,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