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贵妃不蠢,但她被孝穆皇帝生生的逼成了如今的鲁莽没有智商,李炫奕确信在司徒贵妃身边有淑妃的人,司徒贵妃多少次被淑妃当枪使了?
皇帝后宫的事情,李炫奕没兴趣,也没资格过问,可不给淑妃挖个陷阱,让淑妃明白何人她不能招惹的话,淑妃还当秦王世子的母妃好欺负!
以前李炫奕会冲到淑妃面前,现在他学会了用手段,耍心机。以他的本性来说,他不愿意做这些算计的隐私之事儿,可秦王妃需要他的保护,秦王府一脉能否荣耀一世,离不开李炫奕。战功秦王不缺,如今缺得是有心计的人。
这几日李炫奕在孝穆皇帝面前几次破坏了淑妃的争宠计量,淑妃在御书房念奏折的特权差一点被李炫奕破坏了。
李炫奕现在最愿意看明明淑妃恨自己恨得要死,却不得不笑语嫣然的对待自己,明明她看不上自己,却不得不夸赞他。
压在李炫奕胸口的几许怒气,终于出了一些!李炫奕脚步越来越快,他方才调侃司徒堂为师弟并非是全然有意气司徒堂,只要司徒堂承认问学于秦王,在重视师道的大夏,司徒堂就不能对付秦王!
在孝穆皇帝和士族的斗争中,李炫奕有心置身事外,他手中的刀剑不想用于平叛。秦王之师可以震慑士族,但不到万不得已,李炫奕不想同士族开战。
李炫奕无法否认他是受了萧琳的影响,在同萧琳书信交流的时候,在同秦王交流时,李炫奕更偏向于士族和皇帝共治天下这个观点。
李炫奕赶到孝穆皇帝身边是以有事承奏为借口的,进了披香殿后,李炫奕看到孝穆皇帝脸上的怒气,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更听到淑妃的声音,“妹妹,没事的,你得坚持,保住龙种。”
还是迟了一步,李炫奕说道:“陛下。”
“奕儿有事?”孝穆皇帝缓了缓脸色,在一旁的司徒贵妃哭诉般的说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忍下了,能忍下淑妃那贱人生的儿子,还忍不下一个昭仪的儿子?”
“住嘴!”孝穆皇帝怒气高涨。
司徒贵妃挣脱开随从的拉扯,苦笑道:“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不怕报应?”
李炫奕蹲身看了看地上的破碎的瓷碗,抬头看向孝穆皇帝,道:“皇伯父谨慎处理为好,也许司徒贵妃是冤枉的。”
在屏风之后的淑妃拧紧了眉头,李炫奕…这个兔崽子!淑妃的手指沾染上昭仪的血,她从屏风候走出,庆幸的说道:“陛下,龙种保住了。”
“好,辛苦你了。”
最近几年没有皇子出生的孝穆皇帝挺看重昭仪这一次有孕,不在意的话就不会苛责师徒贵妃,同时孝穆皇帝也想缓解以司徒家为首的士族步步紧逼,司徒贵妃谋害龙种的罪名…被李炫奕这么一搅和根本无法查下去!
“你先回去!”孝穆皇帝将司徒贵妃打发回去,司徒贵妃越说以前的事儿,孝穆皇帝越是厌烦她。
孝穆皇帝去看望险些小产的昭仪,淑妃同李炫奕的目光碰到一起,淑妃勾起嘴角,“秦王世子。”
“淑妃娘娘!”李炫奕拱了拱手,“母妃承蒙您的关照,我以为皇伯父再添上一子是极好的事儿,淑妃娘娘贤良大度也会如此认为。”
“本宫自然是为皇上添皇子而高兴。”
淑妃滴水不漏,没有让李炫奕感觉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李炫奕对淑妃的涵养也有几分的佩服,李炫奕隔着屏风对孝穆皇帝回禀了几句话,他转身离开披香殿。
淑妃唇边的笑容慢慢的收起,听着孝穆皇帝叹息声,淑妃轻声说道:“秦王世子是一员猛将,秦王殿下甚是爱于他,秦王夫妇不会因为他偶有瑕疵便夺了他的世子之位。”
孝穆皇帝说道:“朕会重用奕儿,前提是他肯听朕的话。”
“臣妾明白。”淑妃温顺的低垂着眼睑,秦王世子…这几笔账有得算了。
祁阳候府,唐霓放下了手中的书简,问道:“又有人来?”
“是,是以前就来过的大人,说是咱们府上的摆设不合规矩,许多是只有士族才能铺陈的…”
唐霓忍了忍说道:“随他看好了,按他的要求撤换下来。”
“夫人,这已经是三天来得第四拨了。”
“摆设铺陈不过是身外物,无妨。”唐霓平淡的说道,手指却微微的颤抖。
“奴婢看侯爷又去喝酒了,侯爷仿佛不是很高兴。”
“无妨。”
唐霓再次忍下来,祁阳候想要得是什么,她清楚,可请封对她不见得是好事,现在还不是前进的时候,忍,她一定要忍下来。总不能明知是毒饵还张嘴吃掉,包裹着蜜糖的砒霜…唐霓忍得极是辛苦,忍得心底泣血。
“娘,你到底是爹的妻子,还是爹的妾?”
李玲从外面跑进来,她的头发略显得散乱,小脸上满是泪水,她干净的衣衫上沾着几许的尘土,唐霓身体一晃,“怎么?有人同你说什么了?”
“她们瞧不起我,说我是小妾养的,我同她们争辩,娘,我不是小娘养的…以前好多的人都不同我玩了!”
唐霓嗓子腥咸,她脸色煞白,无法面对女儿,面对在这个孤单的世界唯一同她血脉相连的女儿,唐霓痛苦得合眼,“我不会让你同娘一样!”
明知道也许是毒饵还吞下去的人是蠢人,唐霓知晓请封不成后,她会受到怎样的非议,可为了女儿,她必须得赌那一分的可能,赌孝穆皇帝对祁阳候的重用。
“娘,我姐姐是不是怀柔县主?是不是士族萧家的女郎?她是不是很出色很出色?”
李玲哭着说道:“她们都说姐姐好,娘,我…我也想像姐姐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唐霓揽住李玲的肩膀,拂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娘会给你最好的,你将来比你姐姐还出色!”
声势浩大的为唐霓请封一事拉开帷幕,这次不仅仅有寒门,还有士族的影子,如果没有司徒堂在背后推动,效果绝对不会如此之好。
有一瞬间唐霓都觉得这不是陷阱,这是她应得的,不会再有人反对封她的女儿,唐霓知道自己一辈子很难洗去身上的污点,她如今只希望儿女不弱于萧琳!
在她满心欢喜等着孝穆皇帝下达旨意的时候,怀柔县主上了一封折子,一切的美好成了泡影,唐霓被认为是沽名钓誉之徒。
第一百五十九章地震
孝穆皇帝将萧琳的折子放到一旁,任谁都能看出皇帝面色凝重。太子太傅萧大郎光明正大的申辩,同时在话语中暗指唐霓品行不好,他的话语同萧琳写的折子交相呼应。
“众卿家以为如何?”
“臣以为怀柔县主虽是才名广播,然她同祁阳候夫人之间有过节,怀柔县主所言颇为偏颇。”
“大人此话差异,怀柔县主何时在意过祁阳候夫人?”
出自士族的官员抗辩,“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祁阳候夫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柔县主堂堂正正用得着在意祁阳候夫人?哪一次不是祁阳候夫人去寻怀柔县主?”
两面激辩在一起,各不相让。很多沉默的人都为唐霓申辩,倒不是唐霓有多么得人心,唐霓是寒门庶族的代表人物,若是被尚未及笄的萧琳用一封奏折弄得声名狼藉,寒门庶族里面无光。
唐大人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言道:“众位同僚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
他是寒门庶族的领军人物,唐霓又是她的女儿,因此他的话起码会让寒门庶族闭嘴。士族讲究风度,也纷纷的停下看他怎么说!
司徒太尉费耷拉下眼睑,好狐狸!唐大人是他一直忌惮的对手。
“双熟种子于国有功,于百姓有利,不管是她们谁先发现的,都是陛下英明厚爱百姓,老天才降下此祥瑞。陛下恩泽四方,种子以陛下为名,小女已经退让了一步,实非不愿再同萧家起纷争。因为当年的事儿,她一直深感愧对丹阳真人。”
唐大人跪直了身子,对孝穆皇帝说道:“臣女实在没想过请封扬名,是热心之人为祁阳候夫人不平,才想着请陛下给她封赏。臣以为陛下德政才有盛世,一切全赖陛下。”
孝穆皇帝嘴角勾起,祁阳候富夫妇他还有用,唐霓脸面不能被萧琳踩到脚底下去。虽然每次唐霓有提出新东西都会引来麻烦纷争,可孝穆皇帝想知道唐霓还能想到出什么出来,唐霓的忠心不能不护着她,孝穆皇帝沉稳的说道:“怀柔县主所言有理,然唐氏和萧氏阿云同时发现双熟种子,朕以为她们都应该获得赏赐。”
司徒太尉聊了一下眼睑,不偏不倚,各自给了赏赐,司徒太尉压下了司徒堂等人,道:“臣以为这等事儿不应该在朝堂上讨论,方才唐大人说一切有赖于陛下德政,臣却赞同怀柔县主所言,萧氏如云苦心钻研只是本着一片惜民之心,她想让百姓多产粮食,谁能想到本是好意,却被人误会邀名?比起祁阳候夫人有所求,萧氏实在是不缺什么。怀柔县主有一句话说得最好,为女子之名吵到朝堂上,至朝政于不顾,实在是本末倒置。”
方才为此争论不休的人觉得脸面无光,严肃的朝堂为一女子争名,不觉得丢人?
他们大多将注意力放在萧琳贬低责问祁阳候夫人上,萧琳后面写的方略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司徒太尉这一说,显得他们这些领着朝廷俸禄的人还不如一女子懂得轻重。
“臣以为应该将祁阳候夫人和萧氏阿云弄出的双熟种子发放下去。”
司徒堂趁机发言,“若是两人同时发现得种子,那明年的收成不会相差太多,反之陛下就能知晓谁胜谁劣,现在争论请封,为时过早。”
孝穆皇帝颔首道:“北府司马所言甚是,朕没想到北府司马不仅有秦王世子之勇猛,还很善于谋策。”
“司徒爱卿有此千里良驹着实让朕羡慕,朕看他比九郎也不弱!”
“陛下过誉,臣赶不上九郎!”
司徒堂不受孝穆皇帝的撩拨之意,腼腆的一笑;“臣也有私心,想要让臣未过门的妻子得到应得的,臣相信她!”
他光明磊落承认自己有私心,并不会招惹旁人的反感或者轻视,反倒认为去虚伪求真情的司徒堂不愧是是士族郎君。
“北府司马所言甚是,如今争论没有必要,等收获了庄稼,再做比较。”孝穆皇帝想了一会,说道:“此时交给唐爱卿和上大夫共同处置。”
若是偏袒一面,必会引起另一方的猜忌不服。交给唐家和司徒家共同襄理,出了结果也可让他们彼此心服口服。
“陛下圣明!”司徒堂暗自出了一口气,他看了端坐在前方一言不发的秦王世子一眼,猜测秦王世子知不知道萧琳到了京城?
若是昨日不是没有在闹事区碰见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萧琳,司徒堂也不会想到方才的策略。
想到萧琳为了一盒点心差一点同京城名媛比剑论胜负,司徒堂觉得好笑极了。萧琳也有这样的活泼稚气的一面,实在是九郎的幸事。
只是秦王世子…司徒堂心事偏向九郎的,因此他决定暗下这则消息不提,他也会尽量的不去看望萧琳。
司徒堂悄悄的环视朝堂上的众人,看到了被孝穆皇帝放到一旁的折子,萧琳一定是读过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道折子压下了为唐霓请封,私底下的安排足以用事实证明唐霓弄出的种子是假货!做萧琳的敌人是最痛苦的事情,反过来说做她的朋友却是好事。
京城东边,一处装饰奢美的宅邸。萧琳举着酒杯,笑道:“阿薇,没想到咱们几年没见,彼此的爱好还是没变。”
一眉目清秀,英姿飒爽的女郎举杯同萧琳碰了,同样灿烂的笑道:“那是当然,翁家的米酒只有同小琳儿品尝才够味儿。”
“不要叫我小琳儿。”萧琳嘟着嘴唇,喝了酒杯里的米酒,她眼睛眯成月牙儿,“就是这个味道,好几年没喝过了。”
“你比我小两岁,我就愿意叫你小琳儿,改不过来啦。”
叫阿薇的少女今年满十六岁,她捏了捏萧琳的脸颊,遗憾的说道:“没有以前肉呼呼的,小琳儿不如以前可爱。”
“那你还能认出我来?”
“我是追着司徒六郎恰好碰到了你。”
萧琳睁大了眼睛,想到昨天同司徒六郎相遇的情景,闷闷的提醒:“他定亲了。”
阿薇喝了一杯米酒,笑道:“六郎不是还没成亲?他迎娶了萧如云,我再放弃也不迟。小琳儿,我告诉你,我心悦他!”
“司徒六郎很喜欢大姐姐,阿薇…”
萧琳面对多年不见的好友,实在是说不出余下的话,阿薇性情热情,同时也很固执,在司徒六郎没成亲前,阿薇这么做并不算过分,萧琳也相信她在司徒六郎娶大姐姐后不会再纠缠。
“不想让将来后悔,成或者不成,我都不会后悔!”
“六郎是北府司马,你不会经常看到他!北府军驻扎的地方离着吴郡不远,以六郎对大姐姐的好,他应该会常常去看望大姐姐。”
“不会。”阿薇摇头,“六郎不会常去看她,而且我会离着六郎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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