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我弟弟叫洛基。奥丁森。”
“哇哦，洛基。”萨姆尔名正言顺地转向洛基，调侃道：“真是奇妙的巧合。我们这也有个洛基，不过他姓福尔摩斯，是我的弟弟。”
“那您住在哪呢？如果您想来拜托我的叔叔，找到了该怎么通知您？”心里的洞口比蚁穴还错综复杂的萨姆尔隐约明白自己父亲这两天的好心情是因为什么了，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叫上自己真是不够意思。不管怎么说，萨姆尔。福尔摩斯都是洛基。福尔摩斯“最”亲爱的哥哥。尤其是他们之间，还隐藏了可爱的小秘密。
“我还没找到住处。”托尔低头看着棕色头发的男孩，尴尬的笑了笑：“简是华生先生博客的忠实读者，是她推荐我来这里的。她告诉我福尔摩斯先生是最厉害的，就连神盾……就连那些警察特工都比不上他。”
“夸大的赞誉。”伸手拿过自己的小提琴，夏洛克站到窗边。“我可不是整个世界。”说完，一段激扬的音乐随着不停变化的指法从振动的琴弦上跃出，是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请不要介意，这只是他一种谦虚的说辞。”约翰解释道。
“这里的楼下还有一间空房间，”哈德森夫人脑子一动热情的说，“不过是半地下的，如果奥丁森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租金上给你一点优惠。”
“我去换衣服，”不想再听下去，洛基把椅子推回原位对萨姆尔说。反正学校会为他们提供简食，有托尔在的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待。等去了学校找找看，若是周末还收留学生，那他一定会填写申请表格交上去。
换好校服，洛基与大家道别后硬拖着萨姆尔离开221b。临走前他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绿色的眼睛黯淡下来，揣在裤兜里的手指互相摩挲着，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是他吗？”车子开出一半，萨姆尔升起挡音隔板问道。“我注意到，在他提到‘简’的时候，你的情绪波动比较大。”
“不。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肌肉男。”目光盯着正前方，洛基面无表情的回答。
“为什么？”萨姆尔敲了敲皮座椅，回想下托尔评价道：“我觉得他的身材挺适合打橄榄球的。你不是喜欢橄榄球吗？”
等了等见洛基没有接话，萨姆尔降下挡音隔板无趣的耸耸肩，拿出一本书静静阅读。
在脑中飞快的把刚才的场景回忆一遍，洛基确定这中间约翰和夏洛克他们一定瞒了自己什么，不然不会在他说出那样的话时约翰没有赶他去认错。毕竟他们的军医妈咪总是很在意家庭成员之间的和谐，并且一直热衷于促进双方关系。
况且，今天他和a拉尔斯之间的默契值很低，这种情况不像是因为出现干扰，而是对方压根就故意去视而不见。以及最后也是重要的一点……
“妈咪，”听到门打开，拉尔斯放下炸鸡抽出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小手，把它盖在一堆小骨头上面。套好维尼熊拖鞋跑到约翰面前：“我保证没有吃很多。”
第十七章
坐在会客厅里，洛基用汤勺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搅拌红茶，亮红色的茶汤随着搅动旋转出环形的波纹。
旁边一桌的学生与他的亲人道别，打开厚重的门，秋雨的阴冷吹进来，稀释了室内原本的干燥和温暖。
不想再浪费时间，洛基十指交握放在圆形的红木桌上。“奥丁森先生……”
“托尔。”再次就称呼问题打断洛基的话，托尔不厌其烦。
“托尔先生…”懒得纠缠，洛基顺了对方的心愿。一双深藏万千种情绪却清亮如初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虽然我理解您想念您弟弟的心情，但是，请不要把这种感情嫁接到我身上。我为此深感困扰。”
字字句句带着疏离，托尔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明明不是自己的弟弟，明明已经看过对方地出生证明和从小到大的相册，托尔仍无法说服自己不再关注这个男孩儿。
每天下午，总是有意无意徒步走到这里。因造访次数过多，门口的警卫都认识他了。有时候赶上洛基没下课，自己还能去警卫室坐坐喝杯热饮。
“我很抱歉。”托尔侧侧身子，从大衣兜里拿出一盒面包店新出炉的布丁放到桌子上。“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约翰告诉我的。”
“什么不是约翰告诉你的？我学校的地址？我的一切？”
“不，他没告诉我这些。我是看到他买布丁又不见他吃才问的。”焦急的解释，托尔更拘谨了。
“很厉害。”身体前倾肘部撑住桌面，洛基近距离看着托尔的脸，舔了舔嘴唇钦佩地说：“这么短时间内就搞定了我身边的人，奥丁森先生真厉害。”
没给托尔解释的时间，洛基走到门口握着住金属把手：“可惜，我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风迎面吹来，打在脸上吹起额前的碎发。托尔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被关在门内，把外套重新穿好洛基环抱住自己走入雨里。
伦敦本是做多雨的城市，再加上来了个雷神，晴天就更少见了。快步走回教学区确定对方无法追来后，洛基转而朝花园里走。属于自己的秘密地点多了不速之客，洛基站在花坛边看着对方。
“我们又见面了？”从石椅上起身，女孩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尘土，打量一脸生人勿近的男孩。“你很喜欢淋雨？”
“……”对无聊的搭讪不予理会，洛基坐在花坛边侧头看着有些衰败的花苗。
女孩不死心的走上前把伞举到两人中间：“还想再大病一场？”
“你是谁？”女孩的话成功换回洛基的注视。洛基抿紧嘴唇，他不记得自己的同学里有这张脸。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恰巧认识你哥哥萨姆尔。福尔摩斯罢了。”对男孩的戒备疏远毫不在意，西格恩坐到男孩身边，不顾被雨水打湿的石台是否会弄脏自己的校服裙：“你介意吗？”
“不。”坐下了再问介不介意会不会晚了点？
“我是西格恩。奥佩尔。你可以叫我西格恩。”女孩白净纤细的手伸出来，洛基抬手礼貌地握住：“洛基。”
“那洛基……”
“抱歉，我还是希望奥佩尔小姐称呼我的姓氏。”避开伞檐，既然今天图不了安静了，就没必要在这里淋雨。洛基冲跟着他起身的西格恩点点头，立起领子转身往宿舍楼走。
“我……”去送你吧。剩下的话含在嘴里，女性的矜持尚不足以支撑西格恩更进一步，走过去主动搭讪已经是现阶段极限了。懊恼的跺跺脚，西格恩收起伞对着洛基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既然那么想淋雨，那就一起淋好了。
在学校开设游泳课前，戴维斯夫人找到洛基建议他不要参加。“作为一位校医我不建议你去参加游泳课，因为你的身体状况会不太理想。”
“请问我能知道原因吗？夫人。我的入校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如果您是说之前我感冒发烧的话我已经恢复健康了。”
“小福尔摩斯先生，这么说很失礼但是从上次你的身体检查结果看，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戴维斯夫人把桌上的文件夹推给洛基：“这是初步的检查报告，具体情况还需要进行更为精密的检查才能确定。”
“很严重？”洛基拿起纸袋打开，取出几张别在一起的纸一页页翻看。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能很肯定的回答你。但我个人认为，你似乎是受了伤，而且长时间没有好好恢复，导致现在这个伤口开始恶化并熬损你的生命。”
戴维斯夫人让自己尽量看上去轻松一点，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这种创伤可能是身体上的，也可能是心理转而作用在身体上的。”
听到戴维斯夫人的话，洛基表面平静地放下报告。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喉部突然干疼干疼的，咽下口水都会感到不适。“谢谢您。”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福尔摩斯先生。”以为对方接受自己的建议，准备填写假条的手却被下一句话生生按下。
“戴维斯夫人，您能帮我隐瞒这件事吗？”洛基紧张地望着满脸惊讶地戴维斯夫人，不安的转动眼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病。”
“可是这样硬撑对你的身体没好处，我的职责就是保证你们处于一个健康的状态去面对课业生活。”放在桌上的手蓦地被握紧，湿汗微凉地触感将忐忑展露无遗。
“求您了。”洛基哀求道，“我会自己注意的。如果我感到不舒服，我会上岸不再坚持。我不想被人嘲笑，戴维斯夫人，求您了！”
被男孩看得心软地戴维斯夫人摘下眼睛叹口气，她当然知道洛基的言下之意，更明白如果把假条交上去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沉默了一会儿，戴维斯夫人把请假条收回抽屉，警告道：“记住你的承诺，男孩。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会的！”笑容点亮了脸庞，洛基连忙鞠躬行礼。“戴维斯夫人，请问这份报告我能带走吗？”
“可以。”看着男孩激动的反应，这位身为人母的夫人会心一笑。终究还是个孩子，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非常感谢您。”把纸袋抱在怀里，洛基低头看了眼手表与戴维斯夫人道别：“那我先离开了，再见，戴维斯夫人。”
“再见，小福尔摩斯先生。”等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关好，戴维斯夫人才架上眼睛继续完成自己之前遗留下来的工作。
第十八章
校医院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洁白的墙面和深棕色的木地板，哪怕点缀了再多的绿色植物也难以消弭心理上的沉重感。
牛皮纸质的袋子摸上去不太光滑，一边被大力攥出皱褶。洛基脸色阴沉地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空余的一只手捂住腹部，打开大门的瞬间又换上得体的笑容。
想要坦然站在阳光之下，总要付出点代价。相比带着拉尔斯四处东躲西藏，中庭要安全多了。这里只需要你按照一定的规则行事，比如面带笑容待人有礼。
站在屋檐下，洛基抽出自己的体检报告。薄薄的几张白纸，被滤过的光照得有点扎眼。异常的数据旁边被红笔标出，圈圈画画的在空白部分加上注解。
“洛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洛基把报告装回袋子，是同班的一位男生：“待会的游泳课要在馆里集合，你别忘了带上你的东西。”
“谢谢你，詹姆斯。”不管对方是处于职责还是什么，能特意来通知自己总是该道谢的。
“噯？你知道我的名字？”詹姆斯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配上一头自然卷的棕发，显得傻呆呆的。
意识到把心里话问了出来，詹姆斯连忙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我只是……”
“我知道，我平时有点不太合群。”洛基理解的点点头，嘴唇弯了弯，自我调侃道：“就像一位酷酷的独行侠。”
“老实说是有点。”詹姆斯撑起伞，自来熟的邀请洛基一起走，“不过你体育不错，功课也好，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很多女生手里都有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的照片被外流过。
“是啊，她们偷拍的。还给你起了个绰号叫‘冰王子’。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小心点，因为有的女孩可能会让她们的男友偷拍你，游泳课可是个好机会。”
“不会真有人这么做吧？还是说……”左边的眉毛上挑，洛基上下打量了詹姆斯一遍。
“嘿！伙计，我还单身呢。”想要拍后背的手顿住，詹姆斯收回动作不好意思的看着前方。
“嗯哼。所以说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答应她偷拍我？”
“怎么可能？我一定会找你正大光明的来一张。”
“真没看出詹姆斯你还是个这么‘正大光明’的人。”
洛基的语调令詹姆斯有种被对方知道了自己床垫下秘密的错觉，他不自在的动动肩膀：“我只是觉得正脸拍得比较清楚。”
两人闲聊着一路穿过校园，经过詹姆斯提醒，洛基发现自己还真的在被人偷看。这种自认为隐晦的目光，其实是最容易被人差距的。因为它最为肆无忌惮。
看着更衣镜里的自己，洛基左手食指按在肚脐往下一点的位置，现在那里被黑色泳裤的布料挡着。肌肉均匀的分布在身体各部，线条流畅。不同于托尔壮硕的身躯，自己的体态在阿斯嘉德的男性里一直处于中下水平。
跟寒冰巨人相比太过矮小，跟阿斯嘉德人相比又太过瘦弱。嘴角擎起嘲讽的角度，洛基感叹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可供自我否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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