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蹲下身,用带着胶手套的手轻轻的抚过死者的外套的后背,结果是一片湿润。他又从死者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伞,却是干燥的,显然起码今天没有用过。夏洛克又用手抚过死者的领子底下,也是湿润的,然后,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夏洛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放大镜,镜片大概有两个大拇指的指甲这么大。他拿着放大镜观察着身上的首饰,先是金手链、金项链、金耳环,然后是金戒指。之前的那些首饰都是很干净的,但只有这只看款式明显是结婚戒指的金饰却很脏。
前者有着定期的保养,而后者却被它的女主人给忽略了,由此,夏洛克从指环脏污的程度可以看出,死者至少有着十年的婚龄,而且婚姻很不幸福。
夏洛克把死者手上的结婚戒指给摘了下来,结果发现指环的内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因为指环的内部很干净。夏洛克想,死者明显经常把戒指摘下来,很可能是有着许多的情人,所以指环的里面才会那么干净。
“发现什么了吗?”雷斯垂德问,他迫切的需要一些线索。因为他之前已经开过记者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会查出真相的。
“不太多。”夏洛克的观察告一段落,把手上的胶手套给脱了下来,然后从风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她是德国人。”法医安德森凑了过来,他靠在门扉那里,脸上带着倔傲:“因为rache在德文中是复仇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安德森的话还没说完,夏洛克已经不耐烦的走上前,把门关上,把安德森给隔离在外。他顺口说了一句很没有诚意的话:“谢谢您的参与!”然后继续玩他的手机。
“所以她是德国人?”约翰问,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分辨这些外国人的地域差别。
“当然不是。”夏洛克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她是外地来的,她准备在回卡迪夫前在伦敦呆一晚上,这会明显不是吗?!”他说的就如亲眼所见一般的肯定。
“明显?”雷斯垂德愣了一下,但他很明智的甩开这个话题,另辟途径来问:“那这个信息是什么?”
“华生医生,你认为呢?”夏洛克一直叫对方为约翰,这回却叫华生医生,显然表达出了他的认真。“你是学医的,帮我看看尸体吧。”
约翰也很有些跃跃欲试,只是这里不是大唐,自己也不是大理寺少卿,所以他也不敢太乱来。所以,在听了夏洛克的话后,他看了一眼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不能理解夏洛克的作法,“我们外面有整队专业的人马。”
“但他们不为我工作。”夏洛克对雷斯垂德解释。
“我排除万难让你来这里……”
“是的,因为你需要我。”夏洛克明白雷斯垂德要说什么,而他很不耐烦去听,所以干脆的截了他的话。
雷斯垂德沉默了一下,最后他只能妥协,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是的,我需要。”
“好了华生医生。”夏洛克看向约翰:“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像他说的那样,请自便。”雷斯垂德也附和着,然后开门离开。在门内,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说:“安德森,让大家离开几分钟。”
约翰眼睛一亮,马上的走到死者的身边蹲下。夏洛克则在死者的另一边蹲下,笑着说:“怎么样?这很有趣吧?快点帮我检查一下,好让我理清头绪。”
“有趣?一个女人躺在这里,她死掉了?”约翰一边找回当初查案的感觉,一边斥责夏洛克的不得体。
但夏洛克不以为意的回答:“分析的很准确,但我希望你能更深入一点。”
约翰很措败,在夏洛克面前仿佛案子就是他的全部。
而雷斯垂德也回来了房间,等待听取夏洛克的意见。
“好吧。”约翰检查完毕,站了起来:“应该是窒息死亡,晕过去了,然后被自己的呕吐物塞住喉咙。身上没有酒味,应该是突然发作,更可能是因为药物。”约翰看了一眼死者所写的字,虽然他有原身的记忆,但对这些文字却是无可评断的,所以他转而看向尸体上的其他东西。
约翰刚刚注意到夏洛克特意的把死者手上的戒指给除下来过,所以他也凑上前把戒指给除了下来,跟夏洛克一样发现了问题。
夏洛克看到约翰的举动,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是报纸上说的自杀者之一?第四个?”约翰先肯定了这个问题。
“是的。”夏洛克点头,看到约翰没有说他发现的戒指的问题,也不催着他说出来。反正这一点他自己也发现了,而且尸体上的所有疑点他基本上没有一点的遗漏,所以也不用约翰发现什么疑点来提醒自己,他需要的只是让约翰取代他的骷髅朋友,为自己打开思路。
“夏洛克,你说了要给你两分钟时间的,那你现在到底发现了什么?”雷斯垂德完全没理会约翰华生有没有发现什么,他在意的是能帮他破案的夏洛克能不能发现什么。
夏洛克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对方的急性子,不过他还是缓缓的开了口,为雷斯垂德解疑答惑。
第6章
“受害者年近三十,专业人士,从她的衣着判断,我猜是传媒界的人。穿着显眼的粉色。她从卡迪夫而来,准备呆一晚,这一点从箱子大小可以看出。”
夏洛克侃侃而谈,自信的言语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神采飞扬。
“箱子?”雷斯垂德傻了一下,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夏洛克就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她结婚至少十年了,但并不愉快,她有一连串的情人,但没人知道她结婚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是随口说说的吧。”虽然雷斯垂德一直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神奇的人,但看到对方不过观察了一下尸体,就得出了对方的一些信息这一点,还是让雷斯垂德不敢置信的嘲讽着。
夏洛克并没有将雷斯垂德探长的话放在心上,径自用着自己的演绎法演绎着一边真相:“她的婚戒至少有十年历史了,她身上的其它饰品都很干净,唯独婚戒不是,这就是表示她的婚史很不如人意。
里面比外面亮,说明婚戒经常被摘掉,只有在她摘掉时,才算被擦拭一次,但不是为了工作。你看看她的指甲,留着长长的指甲,还涂着漂亮的红色指甲油,显然不是用手工作的,那她为什么要经常的脱去婚戒呢?不只有一个情人!因为她不能伪装单身那么久,所以更可能有一长串人。”
“厉害!”约翰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句,面前的这个人,有着比狄仁杰更加可怕的洞察力。
夏洛克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却又不小心带上了刻意的看向约翰,神情瞬间从飞扬变成了矜持。“这很明显不是吗?格雷格。”
“这对我来说不明显。”观察力同样高人一等的约翰这么说,同时他也看到了在自己夸奖时,夏洛克的表现。约翰觉得,夏洛克似乎在期待着别人的称赞,这一点,倒有点想个孩子。
而对于一个期待别人称赞的孩子,约翰一点都不介意给对方一颗糖吃。
“上帝啊,你们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什么?”夏洛克感叹着:“一定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我错了!——约翰
“看她的外套!”夏洛克指着死者身上的粉红色外套:“有一点潮湿,一定是在最近几个小时内遭遇了暴雨。伦敦这段时间都没有下雨,但她的大衣领背面也湿了,这就表示她把它翻起来挡雨。她口袋里有雨伞,可却是干的,没有用过,所以表示有风,而且是强风,大到不能打伞。
从她的箱子里可以看出她准备过夜,但是她的旅程没有超过两三个小时,因为外套还没干。所以,哪里刚刚有暴雨,有强风,而且在两三个小时的旅程内?”夏洛克把手机的屏幕点亮,然后让它面向雷斯垂德,“那就是卡迪夫。”
“为什么你一直说旅行箱?”听完夏洛克的演绎推理之后,现在这是雷斯垂德唯一的疑问了。
“是的,它在哪儿?”这也是夏洛克的疑问,因为他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应该存在的旅行箱,这一点让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演绎推理。夏洛克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肯定的说:“电话里或者记事本上一定有的,要找找瑞秋这个人。”
“她写的是瑞秋?”雷斯垂德再一次惊奇于夏洛克的坚定,因为他不认为犯人会让自己的目标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她用德语留了句愤怒的遗言。”夏洛克用尖刻的词语嘲笑着雷斯垂德空空如也的脑子,因为他从不用它,所以里面才会变得一无所有。然后,才平静的说下去:“她写的当然是瑞秋,不可能是其他词。问题是,为什么要等到临死时来写呢?”
这是夏洛克此时唯一的疑问,而且一旦解答了,很可能就能跟其他线索连成一条线。
“你怎么知道她有箱子?”雷斯垂德不厌其烦的再次问道。
对于他的弃而不舍,夏洛克很不耐烦,不明白这么明显的事情对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个清楚明白。但为了不再被打扰,夏洛克只能继续给雷斯垂德解释:“她的右后跟和小腿肚有泥浆的痕迹,左边却没有,从泥点的图案可以看出她右手拉着一个带轮子的箱子,而经泥点的分布来看,是一个略小的箱子。这么小的箱子,对一个穿衣这么讲究的女士来说只够呆一晚。所以我只知道她只带一晚。”
“它在哪里?你们拿去做了什么?”夏洛克问道。
“事实上,这里没箱子。”这是雷斯垂德的回答。
夏洛克愣住了,然后和约翰一起看向雷斯垂德。“再说一遍。”
“这里没箱子,什么箱子都没有。”
“箱子,有人找到一个箱子吗?”夏洛克打开门冲了出去,对门外的警察们不死心的大声询问,为了防止有人听不到,他甚至还冲下了楼梯去喊去问:“房子里有箱子吗?”
“先生,这里没有箱子。”这是雷斯垂德代表所有警察都能给激动中的夏洛克的回答。
“可他们是自己服毒的,吞了药,这个很明显,你们怎么会找不到?”夏洛克比手划脚的说,但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亢奋,因为这个案子,他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所有案子都是谋杀,我不知道方法,但他们不是自杀,是连环谋杀。我们要寻找一个连环杀手……太棒了!总算有所期待了。”
然后,夏洛克往楼下冲去。
然后雷斯垂德喊住了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的箱子!拜托,她的箱子呢?自己吃掉了吗?”夏洛克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抬头看向楼上的雷斯垂德,以及不知道该不该跟上的约翰。“有其他人在现场,带走了她的箱子……”
夏洛克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停在了那里,然后低声的分析起来:“所以杀手一定是开车到这里把箱子忘在车里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要特意带走一个箱子呢?”
“她有可能定好酒店,放在里面了?”约翰显然不了解女人,所以他说了这句话。
“不,她没去酒店,看她的头发就知道了。”而比约翰更了解女人的夏洛克立刻反驳:“口红和鞋都是一样的颜色,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在意自己容貌的女人。所以她不可能离开酒店,如果头发还那么乱……”
夏洛克又在自己的话里找到了线索,同时也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新室友。因为他的话让自己思考反驳,然后从中找到了想要找到的线索,这一点可比自己的老朋友骷髅头做得好多了。
“夏洛克,怎么了?”雷斯垂德没看出夏洛克对约翰的感激之情,只看到他好像疯了一样的不停走动。
“连环杀手总是很难对付,必须等着他们自己犯错。”夏洛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而雷斯垂德显而易见的很不满意夏洛克的守株待兔,大声说道:“但我们不能干等着。”
“不用再等了。”夏洛克高兴的说:“看看她,好好看,总算是找到错误了。”夏洛克一边说一边走下楼梯:“调查卡迪夫那边,去找詹妮弗·威尔森的家人和朋友,去找瑞秋。”
“当然了,好的。”雷斯垂德还是捉不到夏洛克脑海中的重点,所以无法和他同步思考。“但到底是什么错?”
“粉色!”夏洛克来到一楼,然后冲了出去。
“该死的!”雷斯垂德措败的大喊。
“是的,粉色。”约翰听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看到满脸困扰的雷斯垂德,便把自己猜测到的告诉对方。“对方是开车把当时还活着的受害者送到这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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